第274章 王恩浩蕩!
鄭陀大難爆發!
要不要殺沈浪?
鄭陀陷入過短暫的猶豫。
當然不是舍不得殺,也不是不敢殺。
關鍵是殺掉的後果。
越國之內的後果,他不太在意的。
他覺得國君完全是刻薄寡恩之人,沈浪這等人殺了也就殺了。
關鍵現在氣勢已經烘托出來了,沈浪引羌國騎兵入境屠殺民眾這件事情雖然是栽贓的,但已經闆上釘釘, 跳進大海也洗不清了。
而且沈浪公然殺了天西行省中都督梁萬年造,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這完全是形同謀反。
而鄭陀成為了平息蘇氏叛亂的最大功臣,面對沈浪這樣的亂臣賊子應該怎麽辦?
當然是斬立決。
唯一可怕的後果,就是羌國的憤怒。
鄭陀聽說了,如今羌國女王是沈浪兄弟的妻子。
但鄭陀覺得這是假的,沈浪這個小白臉長得那麽帥,又那麽無恥,所以肯定跟羌國女王有一腿。
至於他的那個兄弟是一個傻子, 又有什麽女人看得上。
如果沈浪知道他這個想法,保證會將他閹割了堵住他的狗嘴。
而阿魯娜娜知道他這個想法,保證會將他皮剝下來當鼓敲。
沈浪這種小白臉,雖然我現在非常勉強把他當成家人了。
但是跟我有一腿?
別開玩笑了,這小白臉就跟一根豆芽菜一樣,我阿魯娜娜會看得上?
我阿魯娜娜所愛的就是像大傻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鄭陀覺得如果自己殺了沈浪的話,羌國女王肯定會瘋狂報復。
到時候幾萬羌國大軍就會瘋狂地殺過來。
但是……
這好像也未必是壞事。
首先羌國是是高原遊牧民族,騎兵非常驍勇善戰,但攻城的話就是渣。
而這鎮遠侯爵府建於高山之上,隻有一條道路通往城門,就算來十萬大軍也施展不開。
所以羌國大軍想要攻破鎮遠侯爵府完全是癡人說夢。
但到那個時候,鄭陀反而成為了抵抗異族入侵的民族英雄,他就更加有理由佔領鎮遠侯爵府,甚至整個白夜郡了。
為了對抗羌國的入侵, 國君捏著鼻子也要承認鄭陀對整個白夜郡的統治權。
最關鍵的是隻要天西行省保持大亂, 那樣吳國和楚國就不會退兵妥協, 越國始終處於巨大危機之中。
到那個時候,他鄭陀就奇貨可居,完全可以取蘇難而代之。
甚至,他可以擁有比蘇難更大的領地,更多的軍隊,成為越國繼卞氏和種氏之後第三大軍閥。
到那個時候才是人生巔峰,他鄭陀就可以呼風喚雨了。
等到越國天崩地裂的時候,鄭氏家族未必不能自立,成為大炎王朝一個新的諸侯。
所以殺沈浪,完全是利大於弊!
那就殺!
下定決心之後,鄭陀下令和沈浪開戰。
全軍集結,戰鬥爆發!
………………
沈浪和鄭陀已經打了三天了!
但是這一戰打得太窩火了。
沈浪這個畜生,根本就沒有來攻打鎮遠侯爵府,而是卡在了鎮遠侯爵府前的路口上。
距離城堡的城牆足足二裡地。
區區兩千軍隊,每日都在那裡撩撥鄭陀軍隊。
鄭陀派遣軍隊殺出來。
但見鬼的是,鎮遠侯爵府前面的地勢太險要了。
大軍根本就施展不開。
你派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結果都是一樣的。
最多一百多人在戰鬥,後面都在圍觀。
沈浪這個畜生的軍隊,就堵在路口這裡。
羌國騎兵的騎射厲害啊,而且沈浪在金氏工坊裡面製造的弓威力巨大,隔著很遠都能給鄭陀軍隊巨大的殺傷。
弓箭射殺之後,再短兵相接,互相對砍。
武烈麾下的幾十個超級女壯士,穿著超級重甲,手握鋼鐵戰刀,堵在路口那裡,威力無窮。
鄭陀空有兩萬大軍,在這個狹窄的區域內根本就施展不出來。
連續激戰三天三夜。
沈浪這邊死傷微乎其微,鄭陀那邊傷亡卻超過三位數。
盡管鄭陀在兵力上還有巨大的優勢,但這一戰實在太憋火了啊。
………………
鎮遠侯爵府內,幾百個工匠正在拆解投石機。
蘇難牛逼,把整個城堡建造得固若金湯,把幾十台投石機都放到了城堡之上,而且還是大型投石機,能夠投投擲出六百尺以上。
鄭陀實在被沈浪的戰術惡心壞了,所以決定拆下十具巨型投石機,要活活把沈浪的軍隊砸死。
這投石機要麽用來攻城,要麽用來消滅敵人大規模軍隊。
現在鄭陀竟然要用十台大投石機消滅沈浪區區兩千人。
那麽會有效嗎?
還真的會有效,因為鎮遠侯爵府這地勢太坑了。
整個城堡面前就一條路,沈浪兩千人堵在路口擁擠得很,密密麻麻麻。
隻要挨了一計巨石彈,絕對損失慘重。
隻不過拆解這些投石機太耗費功夫了,拆下來還要重新組裝。
鄭隆大聲吼道:“還要多久,還要多久啊?
”
工匠道:“快了,快了,再有五六天,就能夠完全拆完了。
”
鄭陀之子鄭隆大怒:“竟然還要五六天,你們都沒有吃飯的嗎?
”
沈浪那個垃圾帶著兩千騎兵,堵在路口,每天都在耀武揚威,真的要把人氣炸了。
鄭隆時時刻刻都想著將他扒皮抽筋。
隻要有了投石機,對著這個路口狂轟爛砸,就算不將沈浪軍隊砸死,也能輕而易舉奪回這個路口。
奪取這個路口之後,大軍再一步一步緊閉,將沈浪軍隊趕出鎮遠侯爵府的這條道路,隻要到了開闊地帶,兩萬大軍就可以將沈浪這垃圾的兩千軍隊斬盡殺絕了。
隻要有了投石機,沈浪垃圾那上百個重甲大力士也就沒有任何用處了。
工匠首領道:“世子,這些投石機別看很巨大,但是卻非常精密,拆解一定要小心翼翼,不能破壞任何構造,否則戰鬥力就會大損。
”
鄭隆道:“行行行,五六天就五六天。
”
別說五六天了,隻要能夠將沈浪這個小畜生扒皮抽筋,十天半個月也能等得。
就怕羌國女王會增兵過來。
不過沈浪這個人渣現在得意洋洋,搖頭擺尾,壓根就沒有任何增兵的意思。
………………
沈浪和鄭陀開戰的第八天!
國君的密旨到了,傳旨的是寧不硬長公主。
她現在對沈浪是充滿了敬佩,但同樣是兩看相憎。
沈浪一見到她,就好像見到在冰箱凍了好幾年的肉,完全沒有一點吃的欲望。
寧潔每一次見到他,人渣的氣息都越來越濃烈,越來越不適。
“陛下給你的旨意。
”
寧不硬也不念了,直接就把國君的密旨甩給他。
沈浪打開一看,上面殺氣騰騰寫著三個字。
滾回來!
寧潔長公主瞥了沈浪一眼,然後步入到鎮遠侯爵府內去向鄭陀宣旨。
………………
鄭陀用前所未有的禮儀迎接了寧潔長公主的到來。
比任何臣子都要恭順。
“長公主殿下,主子現在每天晚上何時入睡?
”
“主子每頓飯吃得可還有兩碗嗎?
吃得可還香嗎?
”
“主子還是喜歡在夜裡看書嗎?
小心眼睛,小心眼睛啊。
”
鄭陀跪在地上,一邊說一邊流淚,他不稱陛下,而稱為主子。
因為他完全是寧元憲提拔起來的絕對心腹,二十幾年前所有武將都追隨寧元武的時候,鄭陀就已經效忠寧元憲了。
所以他自恃和寧元憲的關系和別人都不一樣。
“我和主子見面還是前年,去年王太後大壽時候我拚命都想要趕回去的,但陛下有旨讓我不得擅離,我隻能在白夜關遙祝太後福壽安康,主子江山永固。
”
“快三年沒有見過主子的面了,我真的是想他啊。
”
“也不知道主子清減了沒有,不過臣也是多慮了,主子每一年見到都更加年輕了,時時刻刻都是那麽的英姿勃發。
”
鄭陀這一說起來就沒完了,而且一邊說還一邊哭。
他是武功高強的猛將,也算是軍方的二等巨頭之一。
這樣嚎啕大哭真是讓人不習慣。
寧不硬頓時覺得充滿了不適。
面對沈浪他也充滿了不適,因為沈浪人渣氣息太過於濃烈,仿佛靠近三尺之內就要被扒光衣衫一般,就要被他褻瀆了一般。
而面對鄭陀的這種不適,就是那種惡心,要嘔吐的感覺。
寧潔在沈浪面前毫不掩飾,但在鄭陀面前還是稍作掩飾。
“平西伯有心了。
”寧潔長公主道:“陛下問,你前段時間受傷嚴重,最近可好了一些了?
”
鄭陀二話不說,直接扒開了自己的衣衫,露出密密麻麻的傷痕。
每一道傷痕都沒有徹底痊愈,看上去簡直讓人觸目驚心。
這個平西伯真是狠,對自己都下得了手。
寧潔長公主猛地咬緊牙關,因為真的擔心會嘔吐出來。
她是一個冷酷無比的女人,曾經在黑水台擔任過重要職務,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閹割了多少人,不知道多少次親眼看著給犯人上刑,而且是殘酷之極的刑罰。
那些人受傷可比鄭陀重得多了,觸目驚心得多。
當時寧潔絲毫不會有任何嘔吐的感覺。
此時他惡心的是鄭陀的這種表演,直接把男人的軀體展現在他一個女人面前?
鄭陀再一次磕頭出聲,大哭道:“主子啊,您到這個時候都還掛念臣的身體,臣萬死不辭,萬死不辭啊。
”
寧潔長公主要緊牙關好一會兒,然後長長松了一口氣。
“平西伯真是不容易。
”
鄭陀都是顫聲道:“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每一個士兵,甚至我的性命都是主子給的,別說受點傷,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無法報答主子恩情之萬一。
”
寧潔長公主繼續咬牙。
早知道她不說這句話了。
還是黑水台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比沈浪更加讓人討厭的人。
寧潔長公主不敢再說閑話了,因為鄭陀會立刻噴出更加惡心十倍的話。
“陛下有旨,鄭陀跪接!
”
鄭陀已經跪在地上了,此時聽到這句話後,立刻整個身體都趴在了地上,真正的五體投地。
“鄭陀勞苦功高,冊封為鎮遠伯,暫守鎮遠侯爵府,欽此!
”
這個旨意一出。
鄭陀的身體猛地一顫,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體一半冰冷,一半火熱。
冰冷是因為他徹底看清楚了國君寧元憲的態度。
他對寧元憲也是非常了解的,如果他的旨意是大聲呵斥,怒罵一頓的話。
那說明在國君眼中對這個人還是有感情的,沒有什麽殺心。
鄭陀做了什麽事情,他自己心中清楚,國君也清楚,正心虛得不得了,正準備迎接國君的怒罵。
沒有想到非但沒有怒罵,反而是誇獎。
這如何不讓人毛骨悚然,遍體冰寒。
國君對他鄭陀的殺心已經衝天了。
不僅如此,國君竟然冊封他為鎮遠伯。
這,這怎麽可能?
鄭陀是做夢都想要這個爵位,但他覺得那至少需要好幾次的鬥爭才能得到,沒有想到國君直接給了。
為什麽啊?
為了沈浪?
國君想要穩住他鄭陀,想要讓他放走沈浪?
憑什麽?
憑什麽?
鄭陀內心頓時湧起了無比的妒忌。
國君寧元憲何等刻薄寡恩?
現在竟然為了區區一個沈浪而做出這麽大的妥協,竟然對他鄭陀退讓了。
沈浪小賊值得國君這般對待嗎?
國君生了好幾個兒子,其中有一半他都不怎麽疼愛。
為何對沈浪卻如此之好?
鄭陀妒忌得幾乎都要吐血。
但與此同時,他又渾身火熱。
鎮遠伯爵,完全是他朝思暮想的位置。
這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他可以名正言順住在鎮遠侯爵府,甚至名正言順統治蘇氏家族的領地。
取蘇難而代之啊。
當然國君此時對他殺心衝天。
但當時國君對沈浪和金卓也殺心衝天啊。
之後,不還是冊封金卓為玄武侯了嗎?
時間可以衝淡一些,改變一些。
局勢也可以改變一切。
盡管知道國君這道旨意充滿了何等的冷酷殺意,但鄭陀還是夢寐以求。
隻有經過國君的旨意,他才能名正言順取蘇氏而代之啊。
就如同當時沈浪千方百計也要讓國君冊封金卓為侯爵,並且把怒潮城賜予金氏家族一樣。
所以哪怕知道這是一個藏著利刃的誘餌,鄭陀也必須吞下,甚至迫不及待吞下。
刹那間!
鄭陀一聲尖利嚎哭。
活生生把寧潔公主嚇了一大跳。
然後,鄭陀進行了更加誇張的表演,完全哭得渾身顫抖,癱倒在地完全爬不起來。
“主子,主子啊……”
“如此天高地厚之恩,讓臣如何回報啊?
”
“我的主子啊!
”
“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鄭陀不斷磕頭,直接把額頭磕得鮮血淋漓。
然後雙手狂顫,接過了這道旨意。
接著,他對國君的旨意看了一遍又一遍,哭了一邊又一邊。
最後,將旨意供奉在高台之上,旁邊還焚香。
“長公主請上座。
”
寧潔長公主猶豫了很久,才坐了下來。
她有強烈的潔癖,實在不願意觸碰鄭陀這房間內的任何一件東西。
鄭陀道:“長公主,對沈浪此賊所作所為,陛下可知曉了嗎?
”
寧潔道:“知道了,非常震怒。
”
鄭陀道:“臣也不敢置信,沈浪竟然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引羌國騎兵入境,對我越國無辜大開殺戒。
公然斬殺天西行省都督,公然消滅朝廷官軍,簡直滅絕人性。
臣真是替陛下不值啊,陛下對沈浪何等器重,何等恩情,此賊就是這樣回報陛下的?
這種不忠不孝之徒,根本不配為人,隻配淪為豬狗。
長公主放心,我很快就能剿滅此賊,給天西行省萬民一個公道,給陛下一個交代,一定要還我越國天西一個朗朗乾坤。
”
如此指鹿為馬,如此顛倒黑白,一下子讓寧潔長公主都沒法接話。
足足好一會兒,寧潔道:“陛下也非常震怒,命我將他押解進國度,陛下要親自發落。
”
這話一出,鄭陀面孔一顫。
果然是為了沈浪而來。
國君果然是為了救沈浪一命而冊封他為鎮遠伯。
可是他鄭陀已經下定決心要殺沈浪了啊。
讓這個小畜生就這麽逃回國都,他當然不甘心了。
當然你要問,沈浪有得罪過鄭陀嗎?
沈浪禍害過很多人,但絕對沒有禍害過鄭陀。
反而是鄭陀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沈浪。
結果現在鄭陀反而對沈浪仇恨衝天,這個世界還真是怪了。
就如同白夜郡的民眾明明知道屠殺他們的是鄭陀,沈浪是無辜的,但他們依舊仇恨沈浪,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
有些時候人性之劣,簡直讓人發指。
沈浪也正是因為看得太透,所以把絕大多數人都看成豬狗一般。
寧潔長公主道:“我要押解沈浪進國都,鎮西伯何意?
”
這是直接逼問了。
鄭陀真的是很糾結。
他當然要將沈浪碎屍萬段。
但是,他此時真的不想違抗寧元憲的旨意。
因為寧元憲隻是冊封他為鎮遠伯,沒有把鎮遠侯爵府真正賜給他,更沒有把蘇氏家族原有的封地賜給他。
這就如同一根胡蘿蔔隻吃了一半到嘴裡,還有另一半在外面。
當然了。
鄭陀知道一旦自己放走了沈浪,國君也不會把另外一半蘿蔔給他吃。
但若不答應國君,隻怕另外一半蘿蔔也奪走了。
長長歎了一口氣。
鄭陀道:“臣的一切都是主子給的,當然主子說什麽那就是什麽了。
”
這話聽得寧潔心臟一抽。
瞧你這意思,你不殺沈浪,還是對國君莫大的恩賜了?
這個世界還真是可笑。
蘇難謀反,結果他竟然不是最可惡的那一個。
最後冒出頭讓人惡心的,竟然是鄭陀?
這個國君的嫡系心腹。
還真是造化弄人。
鄭陀繼續道:“沈浪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滅絕人性禽獸不如,本來我是想要將他殺之,為國為陛下除此國賊。
但既然陛下有旨,那當然一切由陛下乾坤獨斷!
”
寧潔長公主道:“那好,你把軍隊退回到侯爵府之內吧。
”
鄭陀道:“萬萬不可,長公主殿下。
沈浪此賊豬狗不如,我軍隊如果在他邊上,對他還有震懾。
若我軍隊撤走了,他萬一對公主殿下無禮該怎麽辦?
”
刹那間,寧潔長公主幾乎恨不得立刻拔劍,將鄭陀斬殺。
但是……
鄭陀的武功幾乎不亞於他。
而且這個房間外面,起碼埋伏了上百個高手。
有上百具弓弩瞄準了她。
寧潔道:“行,那我去給沈浪傳旨了,告辭!
”
鄭陀跪伏在地,無比恭敬道:“恭送長公主殿下。
”
然後,他彎著腰把寧潔長公主送了出來。
看著寧潔走進了沈浪軍中。
鄭隆走了出來,寒聲道:“父親,投石機很快就要拆解完畢,我們很快就可以對沈浪軍隊狂轟爛砸,隻要將他軍隊趕到開闊地帶,我們兩萬軍隊足足是他十倍,可以輕而易舉將他斬盡殺絕,這樣放走他未免也太便宜了這個小畜生了。
”
鄭陀拿起那道旨意,又打開看了一遍。
“寧元憲,真是色厲內荏,這些年我早就看透他了。
這鬥爭還沒有開始,為了區區一個沈浪,竟然就將夢寐以求的鎮遠伯之位賜給我了。
”
“不過從今以後就徹底翻臉了,我兒你可害怕了嗎?
”
鄭隆冷笑道:“從我們沒有真正去支援張翀那一刻起,就已經徹底得罪國君了,還有什麽畏懼的?
我們手頭有兩萬大軍,隻要守住鎮遠城和鎮遠侯爵府,寧元憲除非派遣五六萬大軍來攻打,否則根本對我們無可奈何。
現在他還能抽調出這麽多軍隊嗎?
一個南毆國戰場都讓他焦頭爛額了,他怎麽敢逼反我們?
安撫都來不及,咬碎了牙含著血往肚子裡面咽吧。
”
鄭陀冷笑道:“就是這個道理,如此天賜良機我鄭氏家族若不抓住的話,那就是天大的傻子了。
王侯寧有種乎?
寧氏家族能夠稱王稱霸,憑什麽別家不行?
”
鄭隆道:“蘇難跌倒,我鄭氏吃飽!
”
“哈哈哈哈,正是這個道理。
”鄭陀道:“軍中的大清洗開始了嗎?
”
鄭隆道:“早就開始了,關鍵位置上都已經換人了,忠誠於國君的將領都已經除了。
”
鄭陀道:“寧元憲此人是有人格缺陷的,他討厭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你去死。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百般信任,但我鄭陀這種梟雄如何能夠信任呢?
哈哈哈哈!
”
………………
寧潔在沈浪軍營內。
“走,現在就走,鄭陀暫時不會追殺,等過了幾天他說不定又反悔了。
”寧潔長公主道:“跟著我回國都。
”
沈浪把玩著國君給他的密旨,漫不經心道:“陛下這字好是好,但還是不夠貴氣,那天我教他一種新字體,保證貴氣得不得了。
”
寧潔的手蠢蠢欲動。
恨不得一掌朝他拍去。
但終究忍住了,不是不忍心,也不是不敢。
而是這個人渣太菜了,她怕一巴掌就拍死了。
“我沒時間和你廢話,趕緊走,聽到了沒有?
”寧潔道:“趕緊回國都,鄭陀正在拆投石機,隻要有了十幾具巨型投石機,他就能將你趕出這片狹窄區域,等到了開闊地,他兩萬人,你兩千人,必死無疑。
”
真不容易,她又一口氣說了那麽多字。
沈浪道:“不,我不走的,我要弄死鄭陀。
我要殺鄭陀全家,除了鄭紅線。
”
寧潔一愕,你跟鄭陀的女兒也有一腿?
沈浪道:“別瞎想,鄭紅線現在是我金氏家族的媳婦,造化弄人啊,本來還想把鄭陀當成盟友,結果他比蘇難還要惡心。
我不殺他全家,難解心頭之恨。
”
寧潔望著沈浪道:“羌國女王會增兵?
”
沈浪道:“不會,羌女王雖然是我嫂子,但她個性很獨立,她的軍隊是她的,不是我的。
這一點要分清楚,我要過了分寸,就惹人討厭了。
”
寧潔道:“你還知道分寸?
”
沈浪道:“我和長公主殿下兩看相厭,所以也不必講分寸了。
”
寧潔道:“羌女王不增兵,你憑借手頭區區兩千人,想要滅鄭陀,做夢嗎?
兩千人想要攻破鎮遠侯爵府,做夢嗎?
”
沈浪道:“長公主,整個天下你猜我最信任誰?
”
寧潔道:“張翀?
”
沈浪道:“那第二個呢?
”
寧潔搖頭。
沈浪道:“蘇難,此賊極度厲害,若不是因為那點貪心,他真的要成就大業,我可能都乾不過他。
我堅信他不會輕而易舉把城堡交給鄭陀,一定會埋下大坑的。
”
寧潔道:“他跟你說過了?
”
沈浪搖頭道:“沒有。
”
寧潔道:“你完全靠猜,就敢帶兩千人來攻打鎮遠侯爵府,就敢來招惹鄭陀兩萬人?
”
沈浪道:“不是猜,而是非常篤定。
這點你不懂,你這不男不女之人,哪裡會懂得男人之間的這點默契啊?
”
寧潔忍無可忍,一巴掌拍了下去。
噗通,沈浪被拍到在地上。
大傻衝了進來,一下子不知所措,足足好一會兒,憋了一句話:“寧潔,你別打二傻,不然我會生氣的。
”
寧潔望向他大傻的目光頓時溫柔起來,道:“好,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
大傻看了一眼沈浪,仿佛不像受傷的樣子,就退了出去。
嘴賤果然容易挨打。
沈浪從地上爬了起來,歎息道:“看來我冤枉你了,但你看起來真的很像更年期的女人。
”
寧潔拳頭一握,殺氣迸現。
外面響起了大傻的聲音:“不許打二傻啊。
”
我忍,我忍,我忍!
寧潔長公主道:“沈浪你走不走?
陛下的好意,你不要當作驢肝肺。
”
沈浪正色道:“替我謝謝陛下,但不滅鄭陀,我絕不會走的。
”
寧潔道:“你這是要抗旨?
”
沈浪正色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
你不是有所不受,你是剛出了國都,就把陛下的旨意扔到九霄雲外了。
寧潔寒聲道:“你要找死,也隨你。
到時候要死要活的,別來求我救你。
”
沈浪微笑道:“為了我的私事,我再怎麽也不會求到長公主頭上去的。
”
這話一出,寧潔目光一顫。
沈浪完全嬉笑說出這句話的,但就如同在兩人之間畫出了一道鴻溝。
當日因為何妧妧一案,寧焱公主去求寧潔,讓她下令黑水台的人不要給沈浪動刑,這對於寧潔來說隻是隨口一句話,但她沒有答應。
寧潔伸出手,道:“對不住,剛才伸手打你,是我孟浪了,我們還沒有那個交情。
日後要是為敵,若是死在你手中,我也不會有二話的。
”
然後寧潔離去。
…………
見到寧潔離去,沈浪依舊還沒有走。
頓時鄭陀狂喜!
哈哈哈!
沈浪這個小畜生竟然沒走?
竟然留下來等死?
太可笑了,太好了!
這小畜生死定了!
寧元憲真是可笑啊,白白冊封了我為鎮遠伯,結果依舊沒能救走沈浪。
他真是好心被當作驢肝肺,賠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
“投石機裝備好了嗎?
”鄭陀怒吼道。
“伯爺,十三具巨型投石機已經完全拆解完畢,兩天之後就能組裝好。
”
鄭陀大笑道:“好,兩日之後,對沈浪決戰!
奪下路口,將他兩千隻老鼠趕到開闊地帶,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
“哈哈哈,這個小畜生自尋死路,自尋死路啊!
”
而就在此時!
一個軍營大夫飛快衝了過來。
“伯爵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我們軍中爆發天花。
”
鄭陀聞之,頓時一驚,顫抖道:“怎麽會這樣?
沒有傳染源,怎麽會爆發天花?
把得天花的士兵全部殺掉,燒掉。
”
在鄭陀看來,一開始最多隻有幾十個得了天花而已,隻要及時殺光,然後將他們接觸過的人隔絕起來,應該能夠製止住的。
大夫道:“伯爵大人,幾乎每一個營中,都有人感染天花。
若是隔絕,全軍都要隔絕!
”
這話一出,鄭陀如同雷擊。
………………
注:謝謝家園小麥田,草黃風無語,風車桂花糖等人的萬幣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