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玻璃的數量有限,而夏月初想要儘可能地增加窗戶的面積,這樣可以更大程度地提高屋裡的亮度。
所以按照她畫出的設計圖,玻璃的數量幾乎是可丁可卯的,沒有能夠浪費的餘地。
所以她特意請來了保定府手藝最好的木匠師傅,並且親自在現場看著他打框,鑲玻璃,爭取把失誤降低到沒有。
木匠師傅名叫張玉江,但是這個名字在保定府並不出名,可是一提到賽魯班,大家立刻就會知道說得是誰。
張師傅因為手藝精湛,做事又特別細心周到,所以在保定府的有錢人中頗有名氣,以前也沒少給有錢人家做過鏡架、水晶或是琉璃插屏的架子也沒少做夠。
但是像夏月初這樣大手筆,居然要把這麼多琉璃全都用木框鑲嵌起來做成窗戶的,他做了二十幾年木匠活兒,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看來這上膳堂,真是比外面看起來的還要賺錢啊!
張師傅的手藝的確是名副其實,眼睛就跟尺子一樣,完全是在把窗框當做藝術品陳列架來做,成品出來之後那叫一個細緻,玻璃嵌進去幾乎嚴絲合縫。
夏月初看了一會兒,對張師傅的細緻態度十分滿意,在心裡盤算著,等著完工之後,除了工錢之外,還要好好地給人家一筆賞錢才行。
俗話說慢工出細活,這活兒做得太細了,就要多花不少時間。
所以當薛壯跟倪鈞議事回來之後,張師傅才剛做好西屋陽面牆上的窗戶,工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將鑲嵌了玻璃的窗框舉起來,準備嵌入原本將窗框拆下來的缺口中。
工人都是熟手,做起事來又快又好,不多時就將窗戶裝好,將縫隙處全都填滿抹平。
今天店裡沒什麼客人,所以好多人都圍在院子裡看熱鬧,這會兒見到窗戶裝好了,立刻就都跑進屋裡想看看效果如何。
進屋之後大家就被震撼到了。
玻璃窗又大又明亮,上午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毫不吝嗇地灑在書房內,所以的一切都是那麼明亮清晰,簡直不像是身在屋內,更像直接沐浴在陽光下一樣。
「這窗戶簡直是太漂亮了。
」楊艾琪喜歡得不行,湊到前面去左看右看,嘴裡的讚美之語一連串地蹦出來。
薛壯雖然之前也看到過玻璃的成品,但是他從來都沒見過玻璃窗,所以腦子裡根本沒有這樣的概念,此時一下子看到最後的成果,也頗有些驚為天人的感覺。
外面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滿書房內的每一個角落,屋裡明亮清晰得讓人不敢置信。
原本還有些人在心裡覺得夏月初總喜歡瞎折騰,但此時看到效果之後,全都無話可說了。
這樣亮堂的屋子,誰不想要呢!
工人安好窗戶之後,又按照夏月初的要求將窗簾盒釘在窗戶上面,夏月初取出之前裁縫鋪裡送來的窗簾,一共兩層。
一層輕薄透光的月白色窗紗,一層是厚實遮光、垂感極好的緞子。
將窗簾穿上去拉直掛好,感覺立刻又不一樣了。
緞子做的窗簾拉起來之後,立刻便隔絕掉了內外的視線,屋裡也立刻黑了下來。
當拉開厚重的綢緞窗簾,隻拉上輕薄的窗紗時,屋裡依舊比用窗紙的時候明亮許多,還透著一種朦朧的美感。
打開兩扇窗戶之後,外面暖洋洋的風吹進來,將窗紗吹得輕輕起伏擺動,格外夢幻。
楊艾琪看得眼睛都直了,心裡簡直喜歡得不得了。
夏月初看出她的心思道:「如果下一批出來得比較快的話,就先給後廚也換上玻璃窗。
」
湊過來看熱鬧的禦膳房小姑娘們聞言都差點兒跳起來。
她們每天待得時間最長的就是後廚了,回到房間基本都已經天色漸晚,所以比起來在房間中安裝玻璃窗,倒不如安在後廚。
隻要一想到以後後廚也能夠變得這樣敞亮,她們就覺得幹活都要比以前更有勁兒了。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後廚那邊油煙大,窗簾自然就不要想了,窗子也需要經常擦拭,這可都是你們自己的活兒。
」
雖然不能掛窗簾十分遺憾,但是擦玻璃這點小事,顯然不足以打消她們對明亮的嚮往。
楊艾琪道:「大不了每天都擦拭一遍,肯定不會積上厚重的油煙的,我們這麼多人,一人擦一塊都夠用了,還不就是隨手的事兒。
」
有了書房的效果看在眼裡,大家對玻璃窗的興趣就更高了,一群小姑娘圍著看張師傅和徒弟做窗框,把小徒弟的臉都看紅了。
薛壯坐在書桌前,對這樣明亮的書房甚至還有點兒不太適應。
他這個位置,擡頭就能看到明亮的窗戶,還能看到窗外院中的花草樹木,這樣的清晰,簡直像是夢中的場景一樣。
夏月初湊過來問:「怎麼?
看傻眼了?
」
薛壯轉身看著夏月初,聲音低沉認真地說:「自從認識了你,我的生活簡直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是吃,如今是住,你究竟還能帶給我多少驚喜?
」
夏月初被他這樣認真的態度弄得有些不得勁兒,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所以說,跟著我混準沒錯的!
以後隻要你乖乖聽話,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
薛壯聞言,眸光一閃,舒展左臂勾住夏月初的纖腰,把人直接拉進自己懷裡,聲音沙啞地問:「好啊,那你先教教我,我該怎麼乖乖聽話?
」
「你就這樣待著不要動。
」
夏月初說罷,雙手捧住薛壯的臉,讓他仰頭看著自己,緩緩地低下頭,看似漫不經心地、一下下啄吻他的嘴唇。
薛壯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這才勉強控制住了,沒有把這個慣會胡亂點火的小女人緊緊地扣入懷中,狠狠地親吻蹂躪她的紅唇。
夏月初像一尾逗弄漁人的魚兒一樣,在周圍瘋狂地試探,但就是不去吃魚鉤上的餌料。
最後估摸著薛壯快要忍不住了,便乾脆利索地抽身而出,笑著說:「我去後廚看看,這些活兒上午是做不完了,好歹得管頓飯才行。
」
夏月初腳步輕快地離開,把渾身僵硬的薛壯丟在了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