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嬸兒見狀不由得皺眉,擡頭瞥了二兒媳楊氏一眼,真是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家裡領!
王樺對兩個女人的明爭暗鬥視若無睹,往前走了幾步對彭氏道:「大嫂,我難得回家一趟,平時家裡全都仰仗嫂嫂照料,原本就打算要宴請親家。
隻是之前要去給父親上墳掃墓,所以沒有提起。
如今既然二嫂的親戚已經來了,我明日便正式給大嫂家中下帖,請大嫂一家過府用個便飯,到時候我親自下廚,請大家嘗嘗我的手藝。
」
此言一出,彭氏立刻眉開眼笑,王樺這麼說給足了她面子,在娘家人面前臉上也有光。
楊氏則瞬間白了臉,王樺這話完全是捧一踩一,捧著彭氏,把自己踩在腳底下。
楊桂枝和黃月香也一臉訕訕,不好意思再往王樺跟前湊,但是王樺生得一表人才又有氣質,人還有手藝有本事,她倆都不想放棄這次能夠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所以即便尷尬也沒人開口說要回家。
楊氏委屈得不行,晚上等王楓回房,就忍不住道:「我知道,大嫂是王家長媳,又給你們老王家生了長孫,理應比我受尊重,可是三弟是不是也太厚此薄彼了?
請大嫂家的親戚,就親自下帖子,我家就不用?
我不是你們老王家明媒正娶的媳婦麽?
我娘家親戚來做客還要看小叔子的臉色?
」
王楓本來就沉著臉,一聽這話立刻怒了,一巴掌拍在炕桌上道:「我早就說過,你過門後隻要安分守己,幫著大嫂操持家務,照顧我娘就行,偏偏沒腦子還喜歡搞這些小動作,以為天底下就你最精明,別人都瞧不出你那都已經寫在臉上的蠢心思麽?
」
楊氏被罵得委屈極了,原本就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我有點小心思怎麼了,我不過是叫娘家妹妹過來相看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
再說了,若是相不中我又不會強求。
怎麼的?
就你家弟弟金貴,我家妹妹配不上是怎麼的?
「我看都怪我肚皮不爭氣,過門這麼久還沒懷上,如今在家裡誰都不把我當人看……」
王楓最煩楊氏這樣,不管什麼事兒最後都要落到不生孩子上頭。
說實話,陳嬸兒已經是個很開明的婆婆了,加上如今已經有了長孫,從來沒催過他們小兩口,更沒在楊氏面前說過什麼不好聽的話。
孩子這件事兒,是楊氏自己的心病,恨不得天天掛在嘴邊。
剛開始王楓也會好生安慰她,可人的耐心和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楊氏天天說,日日提,把王楓對她那點兒憐惜和耐心已經都磨光了。
「我早就說過,老三的婚事有他師父做主,我娘都不插手,你算老幾?
我們回去是給我爹上墳燒紙去了,你不好好在家待著,還跑回娘家弄這種事?
「以前怎麼不見你關心老三的婚事?
如今看見人了,覺得一表人才又有出息了,就把你娘家香的臭的都往家裡招,當別人都傻呢?
老三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沒發作,不然你這個做嫂子的更沒臉!
「而且我實話告訴你,夏娘子早就給老三相看好了親事,正五品京官家的女兒,正兒八經的官家小姐,這次回來除了祭拜父親之外,也是打算把娘接到京城去幫他張羅婚事。
老三以後是要入禦膳房做官的人,你自己說,你家妹妹配不配!
」
雖說北方的四合院總體來說比南方更寬敞,為了防寒,牆也都建得更厚一些,但是兩口子吵架這種事兒,火氣上來了聲音一聲高過一聲,誰也顧不得控制,家裡人前後院住著,哪裡有聽不見的道理。
王樺回來之後,住在正房的西屋內,聽到吵架聲沒多久,便聽到對面屋有響動。
他起身開門道:「娘,二哥兩口子的事兒,你就別管了。
」
陳嬸兒沉著臉道:「平時吵吵鬧鬧也就算了,如今你大老遠回來不說,客房還住著兩個女客,叫人聽去了像什麼樣子!
「唉,當初你二哥找這個媳婦,我就沒怎麼看上,結果他當時說,家裡已經有大嫂了,他身為老二,若是再找個精明能幹的,妯娌之間少不得要起爭端,不但家宅不寧,而且一個弄不好再壞了兄弟情分。
「我那會兒想著他說的有道理,找個笨點兒的也不是壞事,誰成想,是個腦子笨心眼兒卻活泛的,結果反倒還不如找個聰明的,好歹會為人處世。
」
「娘,我覺得你們也是想多了,二嫂之所以總弄這些個有的沒的,主要是因為她過門之後一直沒孩子。
她本來人就不夠聰明也不出挑,嫁給二哥之後又一直不開懷,心裡頭肯定不安。
「這人啊,都是這樣,一旦心裡不安,就想從別處找個抓撓,放在二嫂身上,比如想讓自家妹妹跟我結親,並非想要圖我什麼,不過是她病急亂投醫、想穩定家庭地位的表現罷了。
」
陳嬸兒頗為意外地看著王樺,突然道:「夏娘子還真是有本事!
」
雖然習慣了親娘是自家師父的盲目崇拜者,但是這個話題是不是也扯得太遠了?
「好端端的怎麼誇起師父來了。
」
「可不多虧了夏娘子,連你這麼個鋸口葫蘆一樣的人,都能被她教得這麼明白道理、能說會道了。
」
王樺忍不住失笑,把陳嬸兒扶回房裡道:「娘,都這麼晚了,趕緊睡吧。
」
第二天一早,本該全家湊在一起吃早飯,但是陳嬸兒直接對彭氏道:「今天家裡有客,又是未婚小娘子,咱家兩個沒成親的小子,湊在一起著實不像話,分兩桌擺飯吧,我跟你們妯娌倆,帶著兩位女客在屋裡吃,讓他們哥幾個自己在院子裡葡萄架下吃吧。
」
楊氏昨晚被丈夫罵了一頓,加上得知王樺的親事都已經說得差不離,隻等接陳嬸兒回去過禮了,更覺得自己沒臉,連娘家那邊怕是都不好交代。
她眼底的黑眼圈連脂粉都遮不住,碰到家裡其他人,視線也是躲躲閃閃地不願意直視。
楊桂枝和雖然留下了,但是也徹底沒有機會再接觸王樺,每次不是被陳嬸兒叫住,就是被彭氏巧妙地擋住,適中得不到機會。
一次兩次還有可能是巧合,次數多了,兩個人也都覺出不對來,齊齊去房子找楊氏問個清楚。
楊氏如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當真是裡外不是人,隻好含含糊糊地說:「今天晚上家裡要請客,老三忙著買菜和準備做菜呢!
老三在京城,那可是專門給達官貴人和皇上做飯吃的,咱們這次有機會趕上那是福氣,你們就老老實實等著晚上吃飯吧。
」
黃月香聞言甜甜一笑道:「姐,瞧你這話說的,若是我以後能嫁給王家三哥,還不是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
」
楊桂枝立刻不幹道:「王家三哥才看不上你呢!
」
「那他更看不上你!
」
兩個人莫名其妙在房裡爭起來。
「哎呦,我的姑奶奶們,快小點聲吧!
叫人聽了去還做不做認了?
」楊氏簡直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把自己請來的兩尊大佛打發走了,王楓又一挑簾子進門道:「娘和大嫂裡外地忙,你倒好,自己在房裡躲懶?
」
楊氏昨晚剛被丈夫教訓了一頓,也知道是自己理虧,絲毫不敢耽擱,趕緊起身道:「剛才桂枝和月香在我房裡,我剛把她倆打發走,正準備換了衣裳就去幫忙呢!
」
當天晚上,王家在家設宴,招待親友,王樺親自下廚,一道道菜上桌,眾人吃得如癡如醉。
陳嬸兒面對親友們的誇讚,笑著說:「他跟著夏娘子學了這麼多年,若是還沒有點兒水平,豈不是砸了夏娘子的金字招牌。
雖說還沒有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程度,但是也還算不錯了,這次回來探親再回去,就要去宮中禦膳房當禦廚了。
」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不一樣了。
彭家倒還好,提前已經從彭氏那邊得知了消息,所以都是滿臉堆笑地連聲恭喜。
楊家人面面相覷,之後也露出狂喜的神色,看向楊氏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楊桂枝和黃月香本來正在埋頭苦吃,一聽這話,都好像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腦袋一樣
楊桂枝笑得見牙不見眼,菜都顧不得吃了。
黃月香腦子靈活,琢磨著要不幹脆去後廚給王樺幫忙,兩個人多接觸一下,說不定就看對眼兒了,自己再怎麼說也比楊桂枝生得好看,再勤快些豈不更好。
但是還不等她有所行動,她娘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問:「親家太太,您家老三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如今好不容易從京城回來,該好生說個人家了吧?
」
陳嬸兒聞言笑得更開心了道:「這就用不著我操心了,夏娘子早就給他相看好了,是京城的官小姐,老三這次回來,一來是給他爹上墳,告訴告訴他,兒子終於有出息了。
二來就是要接我去京城幫他操辦親事。
」
此言一出,彭家那些早就得知消息的人,全都不住聲地恭喜起來,連誇陳嬸兒名好,兒子一個比一個有本事,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楊家眾人卻都傻了眼,全都把目光投向楊氏。
楊桂枝和黃月香更是一臉如遭雷劈的表情。
楊桂枝起身,一跺腳哭著跑了。
黃月香雖然還坐在原地沒動,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
楊氏深深低著頭,根本不敢看自己家裡人。
當初她回家怎麼誇王樺好,怎麼想把自家妹妹給他,如今就隻有加倍的難堪。
楊桂枝的娘深深看了侄女楊氏一眼,起身跟陳嬸兒告了聲罪,快不追女兒去了。
楊桂枝哭著一路跑到後廚,進門看見王樺正在做菜,一時間竟看呆了。
她印象中的大廚,多是大腹便便,油光鋥亮的模樣。
但是王樺卻完全不用,平時一直是長身玉立的翩翩公子模樣,如今即便站在竈台前正在做菜,也是清清爽爽,根本不像個廚子,反倒像個讀書人。
看到王樺這般模樣,原本到了嘴邊的質問竟有些說不出口了。
楊桂枝的娘快步追上來,見狀趕緊一把把女兒拉走。
「娘,你幹啥啊!
」
「我幹啥?
我還想問問你要幹啥呢!
還不夠丟人麽?
好在如今大家都沒把話挑明,不然看你以後還怎麼說親!
」
楊桂枝此時一顆心都已經掛在王樺身上,聞言頓時撲進她娘懷裡哭道:「我都已經喜歡上他了,以後上哪兒找比他還好的人去?
」
楊桂枝娘一邊安慰著女兒,一邊不由在心裡暗罵小姑子辦不明白事兒,問都不問清楚就把家裡兩個未婚的女孩子帶過來。
好在陳嬸兒知道分寸,一直沒讓兩個女孩子跟王樺單獨接觸,外人看來也隻是來姑姑家做客,不然一旦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兩個孩子真是都沒法做人了。
有個這樣有本事的小叔子,不知道好好處好關係,居然還背地裡搞七搞八,腦子怕是真有什麼毛病吧!
這邊吃過飯,楊母也忍不住把女兒說了一頓。
楊氏就隻會捂著臉哭:「我過門這麼久了還沒開懷,我這不是心裡不踏實麽!
大嫂早就知道小叔子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就差定親了,可是家裡誰都不告訴我,隻把我自己蒙在鼓裡,難道就都怪我麽?
我看著小叔子一表人才,又有前途,想著家裡的妹妹們難道也是我的錯麽?
」
楊母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有沒有孩子也不是心急的事兒,你過門這才多久,你男人都沒說什麼,你自個兒慌什麼慌?
你覺得有好人選,想著你妹妹們是對的,也是你這個做姐姐的照顧他們,可是你自己想想,你直接不跟婆家人打招呼就把兩個妹妹都叫到家裡來了,真的做的沒有錯麽?
就算王家老三還沒有人選,人家難道就會看重她們麽?
「未婚的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尊重,你叫來一個不說,還一下子叫來兩個,惹得八字還沒一撇,她倆就先爭風吃醋起來,叫人看了像什麼樣子?
豈不連帶著你這個做嫂子的都叫小叔子看不起?
「如今你看你這事兒做的,在夫家落不得好處,你叔叔嬸嬸和你舅舅舅媽心裡還要怪你,親戚情分也搭進去了,你又是何苦來的?
沒有那個腦子就別瞎攬事兒!
」
楊氏被母親說得無話可說,隻知道低頭抽泣。
「娘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好好孝順公婆,照顧夫君,就算一時半會兒沒有孩子,隻要夫妻感情和睦,王家也不是那種不講人情的人家,王家老二也不是那種絕情之人。
「可你偏總是不聽,就愛瞎折騰,隔三差五就吵架。
若是以後當真惹得婆婆嫌棄,夫君也厭煩了,感情都吵沒了,你就算生了孩子又如何?
」
這次請客過後,楊氏估計是真把她娘的話聽進去了,接下來的日子裡,低眉順眼了許多,老老實實地跟著彭氏操持家事,再也不過問爺們的事兒了,更不再時時把自己生不出孩子的話掛在嘴上,跟王楓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了許多。
不過王樺也怕自己在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請客之後很快就跟著王桐一起去了府城,租了個小院兒住下,偶爾去初味軒幫著指導一下後廚,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家裡,變著花樣兒地給弟弟做飯,讓他安心備考。
「哥,你做菜這麼好吃,夏娘子肯定比你做得更好吃吧?
」王桐天天吃得不捨得撂筷子。
「那是自然,師父的水平比我強多了。
」王樺說著伸手給弟弟盛了一碗湯,「這湯我燉了一下午,你多喝點。
」
王桐摸著自己撐得滾圓的肚子,但還是沒捨得拒絕,喝完才道:「撐死我了,哥,你天天吃那麼多好吃的,怎麼也不見你長胖呢?
我這幾日去學裡,先生和同窗們都說我胖了!
」
「胖點就胖點吧,進去考試那三天辛苦得很,我聽說有些人考到一半就暈倒了,你現在多吃點兒,回頭進考場的時候,我多給你帶些吃的。
」
「哥,如今雖然晚上涼,但是秋老虎厲害得很,吃的東西帶進去也是個壞,你就給我多準備點煎餅燒餅什麼的就行,我聽以前考過的同窗說,都是喝水就煎餅。
」
「你就別操心了,我這兒有師父發明的速食麵,別說三天了,你進去考三十天都不會壞。
你們不是沒人都可以帶碳爐和碳進去麽,你隻要能燒水,隨時都能吃上熱乎的。
」
這些王樺早就想過了,夏娘子當初為了薛承出門打仗,研究出了許多便於攜帶又方便好吃的東西,區區三天考試而已,怎麼也能讓弟弟吃好喝好了。
待到王桐進考場的那天,王樺大包小包給他帶了許多東西,什麼碳爐、碳、水壺、小鍋、速食麵、烤腸、鋪蓋……
「好好考,哥相信你沒問題的,等放榜之後咱們一起進京。
」到了考場門口,王樺才把肩頭挑著的擔子交給弟弟。
王桐信心滿滿地說:「哥,你就放心吧!
」
他挑著東西進了考場,進過檢查沒有問題,很快就被放進去了。
王樺在門口一直站到看不見弟弟的身影,這才回家。
三天後出考場這日,家裡人全都來了,在考場門口等著王桐出來。
不多時,考場大門打開,出來的考生們一個個虛弱得腳步發飄,踉踉蹌蹌,出來後都得被家人攙著離開,個別更嚴重的,看到家裡人心頭一松,一頭栽地上爬不起來了。
陳嬸兒擔心地雙手合十,一個勁兒地念叨阿彌陀佛。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挑著擔子從裡面出來,非但沒有腳步虛浮,甚至還紅光滿面的。
王家三兄弟趕緊迎上前去,接擔子的接擔子,扶人的扶人。
王桐笑呵呵的說:「沒事兒,不用扶我,我啥事兒都沒有!
多虧二哥給我帶的速食麵,真是太好吃了!
」
他這兒一說速食麵,周圍聽到的考生都朝他投來了不太友善的目光。
王桐渾然不覺地說:「好傢夥,用熱水一泡,那硬邦邦的麵餅就變成勁道的麵條了,而且那個湯料也好吃得緊,特別香,整個兒考場裡頭都是我這兒飄過去的面香味兒,就連監考官都特意過來問我吃的是什麼,還要了一份回去吃呢!
」
「行了,你小子快別得瑟了,當心被人套上麻袋打一頓!
」王樺笑呵呵地拍拍弟弟的肩膀問,「考得怎樣?
」
「那還用說,考得自然不錯。
」王桐一點兒都不謙虛地說,「吃得好睡得好,若是再考不好,我都對不起三哥這些天的照顧。
」
「照顧你幾天沒什麼大不了,你考不好對不住的是你自己十幾年的寒窗苦讀。
」
兄弟倆說完話一回頭,見陳嬸兒跟兩個哥哥居然都湊在擔子跟前研究王桐說得速食麵呢!
王松道:「這東西若真像老三說的那麼方便,出門在外或是上山帶著也挺方便啊!
」
「可不是麽,這個麵餅好像是熟的,直接吃也行。
」王楓說著掰了一小塊放進嘴裡細細嚼著,點頭肯定道,「還挺香。
」
兄弟倆說完一起回頭看向王樺。
王樺笑著攤手道:「你們看我也沒用,這是我師父研究出來的方子,如今在京城已經賣得挺好了,大哥若是想在東海府賣,那就自個兒去找我師父談吧!
」
陳嬸兒聞言,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就說嘛,這麼方便又好吃的東西,隻有夏娘子才能做得出來!
」
半個月後放榜,王桐的名字高居榜首。
府衙派人到家裡送喜報,長長的鞭炮在家門口放得震天響。
陳嬸兒高興得止不住地抹眼淚,四個兒子,如今終於個個兒都有出息,不用她再替誰操心了。
王桐榜上有名,家中大擺三天流水席慶祝,之後便收拾東西準備一道入京。
出發回京的頭一天,王樺起夜的時候聽到正房後面的小佛堂裡有響動,便悄悄湊過去,隻聽陳嬸兒在裡面語氣虔誠地說:「求菩薩保佑夏娘子一生平安喜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