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成王敗寇

　　赴戎機的規則力量在宓飛雪的意志下不分敵我的籠罩全場。

　　恐怖的戰意不僅在血肉生靈的身上沸騰，連空氣都粘附了一層鐵鏽戰火味道，點燃著人裸露在外的眼口鼻、皮膚汗毛，每一處都被灼燒起來，仿佛靈毒突破界限，在腦子和血液筋肉裡鬧騰一般。

　　青燈道內外被驚動，首先出現的是一名白發蒼蒼的靈師，他腳踏虛空出現，由此可見這一位高階靈師。

　　“宓飛雪，你這是何意！
？
”

　　此人直呼宓飛雪的名字，厲聲斥責。

　　底下已然站滿青燈道的靈師弟子。

　　單論人數的話，宓飛雪這邊處在劣勢。

　　這也叫青燈道的人更多些底氣。

　　尤其是禦空當面和宓飛雪對峙的太上長老，早在說話的時候便以靈識掃視全場，確認宓飛雪的隊伍並沒有高階。

　　僅是一群天賦異稟的中低階靈師，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亦不能在高階面前放肆！

　　太上長老沒有發覺自己受到赴戎機的規則力量影響，理智遠低於平日，看宓飛雪那邊的戰力有限，己方的弟子都在下面看著。

　　屬於高階靈師的靈壓逼向宓飛雪他們，當場就叫喬淮他們身軀僵直，苦苦支撐著沒有屈膝。

　　這就是靈師與靈師之間境界差距，完全不與你講道理，高階殺起下面的人猶如割草。

　　太上長老見一張張年輕漲紅，苦苦支撐的面龐，心中頓覺暢快無比。

　　任你少年天才，天資卓越又如何。

　　今日我若不要你成長，便可將你們攔腰斬斷！

　　惡意一生，便迎風瘋長。

　　原來僅是施壓的靈壓被悄然加入要命的殺人法術，便要取了這些年輕夜遊使們的性命。

　　太上長老振振有詞，“永夢鄉趁我門道主不便之際無故來犯，其心可誅！
看在大家同為梵長天的同脈，今日我便小懲大戒！
”

　　赴戎機的規則下，此界範圍都已經成為封閉的戰場，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何況喬淮他們也沒有逃跑的打算，哪怕面對高階的施壓，血肉身體都已經在發抖，他們的眼神卻始終沒有動搖，相反裡面熱烈的戰意愈加瘋狂，體表詭氣現形，看樣子是和高階靈師的法術一拚。

　　這一行為看在太上長老的眼裡等同於以卵擊石，他吊梢眼裡劃過一抹譏誚，“可笑……”

　　笑字才發出一半就突然戛然而止。

　　底下傳來一陣青燈道弟子的驚呼聲。

　　視線中，太上長老被一支純黑箭矢射中，一路帶飛倒退釘在後方一座鍾樓的牆壁才停。

　　隻有極少人看到這支箭矢從凝結到射出的過程，剩下的人都是在太上長老被釘在牆上後，下意識往夜遊使的方向望去，看見宓飛雪手裡半人高的彎弓，才明白這一切發生的源頭。

　　隻是當發現真相後，反而更令人接受不了。

　　一箭射殺了高階靈師！
？

　　她也是高階嗎？
還是王座！
？
傳說中化作人形的妖孽！
？

　　青燈道的弟子們大多都沒有見過宓飛雪本人，沒有和她正面接觸過，僅從傳言中聽過她，可大多數人在親眼目睹之前，都選擇性的不願意相信有人能在十歲左右的年紀，便走到自己一輩子都踏不上的高度。

　　現在見到了，震撼之大衝破他們的想象。

　　“咳。
”一道乾啞的咳嗽聲打破現場沉凝寂靜的氣氛。

　　眾人馬上看過去，發現是被釘在高牆的太上長老還活著。

　　這個發現讓青燈道弟子們心神一振，仿佛找到了喘息的餘地。

　　“長老！
”

　　“長老沒死！
”

　　“太好了！
”

　　這些無意義的呼喚沒能給太上長老帶來幫助，他又驚又怒，手握釘著自己的箭矢，驚悚的發現這箭矢並非法術凝結，也不像是靈材實物鍛造，未知的力量令人不安，觸手的冰冷如附骨之蛆。

　　他試著用法術去摧毀卻無法做到，僅能抵禦。

　　太上長老滿眼驚駭，這到底是什麽！
？

　　惡能。

　　宓飛雪對惡能的操控愈發的得心應手。

　　如果有人問她，惡能具體是什麽又具體如何獲得使用，宓飛雪也會困惑又淡然的給不出回答，她僅是從心而為，從心而使。

　　惡能在這世上無處不在，灰霧霧黑蒙蒙的，尤其是當人針對她的惡意越多，她能操縱的惡能也會越凝實。

　　也就是說，太上長老想要摧毀的力量就是他本源的一部分。

　　這也造就了宓飛雪遇強愈強，遇難愈盛。

　　“青燈道勾結陽脈，潛伏梵長天百年殘害同脈無數。
”

　　出自宓飛雪之口的話語傳遍青燈道。

　　下方無數青燈道弟子臉色大變。

　　“血口噴人！
！
！
”太上長老不顧還被釘在牆上，怒斥打斷。

　　宓飛雪無視他驚怒交加的瞪視，“降者不殺。
”

　　她語氣平淡卻具有極強的威懾力和令人信服的真言力量，令青燈道弟子們緘默，以及不自覺的動搖。

　　“誰敢！
”太上長老的怒吼震醒眾人，“青燈道紮根梵長天數百年，乃陰脈梁柱，豈容他人汙蔑！
反倒是永夢鄉入駐梵長天短短數年，接連攪亂陰脈局勢，其心可誅！
”

　　“這一次趁道主不在宗門來犯，分明是算計已久！
今日是我青燈道，明日怕是梵長天其他勢力！
道主沒有說錯，這次陰靈寶……呃呃？
！
”

　　他突然失語，規則力量構成無形枷鎖禁錮他的喉嚨，一旦他有繼續洩密的想法便收緊。

　　堂堂高階靈師竟被無形的枷鎖勒得滿臉漲紅泛紫。

　　這時，有心人看見宓飛雪拉弓滿月，那雙炭黑無光的雙眼詭氣森森，飄起實質的灰燼浮煙。

　　這人心臟一縮，被巨大的恐怖揪住般，呼吸都變得不暢，脫口而出，“長老小心——！
”

　　箭矢凝結，瞬息之間破空。

　　射穿太上長老的眉心。

　　什麽？

　　太上長老雙目圓瞪，眼裡的憤恨還未散盡，對宓飛雪的突下殺手毫無預兆。

　　一來在宓飛雪出手時，他並未察覺到任何殺意。

　　等殺機來臨，他已經失去抵禦的機會。

　　他表面的靈罩在箭矢面前竟然不堪一擊！

　　二來……

　　戚鶴爭不是說，宓飛雪年少迂腐，虛偽好欺，隻要不觸其界限，就算你言語相逼，對方也不會動手。

　　“長老——————！
”

　　太上長老靈韻消散尋不到任何痕跡，身死得不能再死。

　　底下眾人驚呼連連。

　　“永夢鄉！
！
宓飛雪！
爾敢！
”

　　數處躍出人影，怒指宓飛雪。

　　“梵長天亦有王座坐鎮，容不得你如此囂張！
”

　　迎面而來的攻擊被宓飛雪腳下的【巨力】一拳打散。

　　她正面迎向那些充滿憤恨殺意的目光，冷聲道：“成王敗寇。
”

　　規則鐵鎖轟隆隆出現徹底將青燈道四面八方封鎖。

　　嘶！

　　早就按耐不住戰意的夜遊使們如脫韁的野馬衝入青燈道。

　　比之更快的竟然是那些同隊的詭物怪談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