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後鹹魚美人拿了反派劇本》第405章 畫像
“是為了謝大夫人?
”張伯居蹙眉,朝野裡人人都知道宇文景對鳳姝的覬覦之心,不顧人倫,所以張伯居提起鳳姝,都會特意喊謝大夫人,以表尊重。
林和禮對此事也捉摸不透,“可大表嫂仍在相國寺,這事也很難說得通,聽風若想要帶走表嫂,不會半途而廢,連城那邊已傳回消息,他們一行人已北上,總不能虛晃一槍,聽風來京都,定是辦好事才會回寧州。
他那性子,不達目的不罷休,若刺殺宇文景,也會鬧得天翻地覆,不會就這麽輕易地離去。
”
林和禮了解謝玨,就如謝玨了解他,不可能是刺殺宇文景。
“那是為什麽?
他上相國寺,也就隻可能是謝大夫人。
”
林和禮說,“且不管他,眼下最重要是科舉和春耕,其他事都放一放,以北河為界,看誰能夠讓百姓們生活得更好,這一次江南疫病元氣大傷,今年的春耕若再耽擱,那是逼得百姓往寧州跑。
”
林和禮與張伯居都更關心春耕,是否能恢復經濟,讓百姓能過上好日子,宇文景卻對眼下寧州控制十二州極不滿,多次提出想要中州出兵,陳銘將軍倒是聽令,可好幾次都被方楚寧駁回。
方楚寧駁的理由極有說服力,中州疫病剛過,謝珣在揚州一戰成名,深得人心,如今出兵隻會引來百姓逆反心理。
方楚寧不愧是大帥從小毒打長大的兒子,尖銳而犀利地問宇文景,大災過後,民不聊生,卻要興兵,你想亡國嗎?
宇文景看到奏章時,氣得扔了,怒不可遏,林和禮和張伯居等人眼觀鼻鼻觀心都不做聲,大災過後興兵,且是內戰,這不就是等著百姓叛亂和指摘嗎?
林和禮這一次罕見的沒有反駁中州的意見,他也不想打,可他們也明白,再給十二州幾年時間,他們怕是無一戰之力。
如今就是戰也不是,和也很難。
張伯居想起揚州百姓擋在大帥面前救謝珣的那一幕,心情很是複雜,第一次與林和禮討論一個問題。
“柏卿,如果十二州安居樂業,謝珣兵臨城下,我們該如何?
”
林和禮輕笑,“真有那一日,就是燕陽的命數。
”
那日林玉濃從相國寺回來時,曾告訴過他,她見過謝玨,且幫謝玨逃過錦衣衛的搜查。
林和禮不曾責怪過她,畢竟……那日錦衣衛增援,他也有意拖了一點時間,如今他也矛盾。
可守皇室,是他們林家的責任。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宇文景不要犯糊塗,燕陽這江山還有一線生機。
如今,隻能穩住內政,才有希望。
元惠二年八月,宇文景不顧朝臣反對,仍是把鳳姝迎進後宮,被他囚於迎春宮,夏竹,冬雪和陳凜隨她一起進宮,宇文景也派了十六名宮女和八名太監在迎春宮伺候。
進宮第一晚,宇文景就來迎春宮,可宮門緊閉,鳳姝拒絕宇文景進內,宇文景在宮門前站了許久,不曾進內,直到子時離去。
殿內,鳳姝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氣,陳凜守著宮門,也怕宇文景若闖進來可要怎麽辦,鳳姝生產那一日,他奉命回京辦事沒在相國寺,幸好小公子被平安送走,若是出了什麽意外,他隻能以死謝罪,去給大公子請罪。
如今情況比在相國寺時更糟糕。
這是皇宮!
朝野上下對宇文景迎鳳姝,封宸妃一事強烈抗議,死了一名言官,被撤了三名言官。
文武百官在殿前跪了三日,宇文景無動於衷。
六日後,太後懿旨選秀,氏族適婚少女進宮選秀,大封後宮,氏族一共有七名少女進宮。
漸漸的,反對的聲音就小了。
這一年來,宇文景除了想要興兵,迎娶鳳姝這兩件事上一意孤行,其他政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說他殘殺忠良,他隻殺鎮北侯府和當時抗議的氏族,過後既往不咎。
說他不顧人倫,好色昏庸,他隻執意鳳姝一人,後宮虛設,子嗣不豐。
說他昏庸吧,除了想要發兵討伐謝家兄弟,他在政務上並無過錯,且嚴明令行,支持林和禮科舉改革,配合戶部春耕,從蘇家,鳳家抄來的家產不享樂,不興建土木,從不酒池肉林,相反的,他夙夜在公,勤勉有加。
文武百官除了能在鳳姝和誅殺鎮北侯府這兩件事上指摘他,竟也無從下手,宇文景並不是一名昏庸無道的昏君。
如此一來,最痛苦的就是文武百官!
鳳姝封妃,宇文景知道朝野上下反對聲激烈,所以故意廣開後宮,氏族不患寡而患不均,如今氏族女都進後宮,誰能獨樹一幟各憑本事。
在男人心裡,哪怕宇文景對鳳姝情深義重,隨著年月增長,色衰而愛馳,誰能笑到最後尚未可知。
氏族許多女子進宮,無形中也讓氏族的利益漸漸出現分歧,不再擰成一條繩。
林和禮,張伯居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
死諫,那是最蠢的一條路。
鳳姝在迎春宮也足不出戶,也不允許宮人們稱她宸妃,於她而言,像是換了一個地方被囚禁。
迎春宮宮門禁閉,她也不在後宮走動,哪怕院內種滿了她最喜歡的薔薇花,鳳姝也心如止水。
皇後來過一次迎春宮,鳳姝也沒見她。
孩子應該被二表哥帶回寧州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林玉漱憐惜鳳姝,卻幫不了她,隻能盡可能地讓她在宮中過得舒坦一些,吃穿用度上特意派人叮囑用心一些,布料也選素一點料子。
燕陽守夫喪,要守三年,宇文景強迫她進宮,以她對鳳姝的了解,鳳姝定會繼續服喪,那些華麗的料子她根本用不上,宸妃……這種稱呼,她也不稀罕。
宇文景也不強迫鳳姝,又懂得討好她,破例恩準鳳老夫人和蘇月嬌進宮看她。
鳳老夫人和蘇月嬌被接到宮中見到鳳姝時,眼淚汪汪。
陳凜那日回京都就是想傳鳳姝的消息,希望她們離開京都,誰知道會發生意外,且離開京都的通道也被錦衣衛看守。
蘇月嬌病愈後數次上山都沒有見到鳳姝,如今見到女兒,悲從中來,她從小金枝玉葉一樣養大的女兒,本來該富貴一生,安安穩穩的,誰知道會落到這種境地。
老夫人比蘇月嬌稍微好一點,卻也紅著眼,鳳姝心裡難過,卻沒有表露出來,把老夫人扶到塌邊。
“祖母,您別為我擔心,如意在寧州會過得很好,我也沒有什麽擔憂了,如今就是你們。
”鳳姝說,“祖母和母親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
”
老夫人撫著鳳姝淚跡未乾的臉龐,“祖母會保重身體,你也是,不要做傻事,知不知道?
”
“祖母……”鳳姝心酸。
果然是老夫人一手養大的孩子,她的心事都逃不過老夫人的眼睛。
她用力地握住鳳姝的手,明明年事已高,沒什麽力氣了,卻握得鳳姝小手通紅,可見老夫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一時低谷,挫敗不要緊。
姝兒,你這半生過得瀟灑如意,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父母恩愛,家庭美滿,你走過萬裡河山,得過一份真摯情感。
如今一時困頓,過得不好,不要灰心。
帶著前十八年快樂的記憶,咬緊牙關撐下去!
”老夫人說,“你還年輕,好日子在後頭,活著才能見到如意。
”
“祖母……”鳳姝難過地抱著她,淚水打濕了老夫人的肩膀。
“好孩子,別難過,我們都咬緊牙關活下去。
”老夫人這一生經歷三朝,起起伏伏,陪著丈夫得到一品誥命,又被貶到寧州一無所有。
又隨著兒子一步一步回到京都,沒想到臨老,還要經歷一次人生大起大落,“姝兒……我的姝兒……”
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孫女,是熠熠生輝的明珠啊。
“對了,阿妤來信了。
”蘇月嬌陪著一老一少哭了一會,把信給鳳姝,鳳姝拿過厚厚的一疊家書。
鳳妤如今在西州,如意養在謝玨膝下,百日時,謝珣,謝玨和鳳妤都齊聚膠州為如意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席。
謝玨為如意取名謝聞。
這名字也含有長輩對如意的無盡期許,就像當初鎮北侯對謝璋一樣。
如圭如璋,令聞令望。
“謝聞……”鳳姝眼淚落在信紙上,“如意……真好。
”
鳳妤被謝珣傳染囉嗦的風格,把如意的事一一記錄成書,還附帶一張肖像。
或許是因為鳳妤的畫過於抽象,在送信時,謝玨重新畫了一張,所以有了兩張如意的畫像。
鳳姝看著兩張截然不同的畫像,突然笑出聲來!
“幸好聽風重新畫了一張,不然……我以為自己生了一個小怪物。
”
蘇月嬌也哭笑不得,以後讓鳳妤送書信就行,作畫就不必了。
這封信撫慰了鳳姝被囚禁時的痛苦,也給了她母子重逢的希望,她眷戀地看著畫像,又滿目不舍地燒掉了信件和畫像。
“姝兒,燒它做什麽,留著也有一個念想。
”
“他長在我心裡,不是畫像中,燒了吧,免得生事端。
”
若是被宇文景知道,準要發瘋,所以鳳妤家書上說的,全說的是謝玨長子,沒有提半句謝璋和鳳姝。
“謝玨會把他養得很好!
”
時間大法做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