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周不言，崔蘭宋？
”

　　方楚寧蹙眉，“你是怎麽聽話的？
我喜歡熱情一點的男子！
”

　　“我記得你喜歡熱情似火的女子？
”

　　方楚寧，“……”

　　聊不下去了！

　　謝玨也不想和他聊，獨自在暖塌上生悶氣，方楚寧又覺得自己犯賤，他又舍不得謝玨自己生悶氣，忍不住逗他，“生氣了？
”

　　“呵！
”

　　“隻是打一個比方，你也很好。
”方楚寧說，“若不然，我們也不會拜堂成婚。
”

　　“那是做戲，假的。
”

　　方楚寧又來火了，挑了挑眉，“那我們成親當天洞房花燭也是假的？
”

　　謝玨，“……”

　　方楚寧又故意氣他，“你剛剛那反應，也是假的？
”

　　謝玨臉色瞬間潮紅，氣得下榻要去關門，方楚寧一看過火了，慌忙起身去攔他，“我錯了，我錯了，別氣，別氣，氣傷眼睛。
”

　　謝玨強硬地把他推出去，方楚寧心一橫，摟著謝玨抵在門邊，單手墊在他腦後，吻上他的唇，謝玨意外地睜大眼睛。

　　方楚寧抵住他唇齒親吻，啞聲說，“自從做了那個夢，我就一直想這麽做。
”

　　“為什麽？
”

　　“不知道，就是想。
”方楚寧拂開他的長發，乾燥溫暖的手貼著他冰冷的側臉，微微摩挲，“感覺與夢中一樣……”

　　令人著迷！

　　“方楚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

　　“我清醒得很。
”

　　“是誰說沒恢復記憶前，絕不與人有情感糾葛。
”這麽近的距離，謝玨看清楚他眼底的情動，欣喜之餘又有點生氣，“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

　　方楚寧也回過神來，他雖盡力不讓謝玨推著情緒走，可總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他的情緒中，做出違背他初衷的事，他知道道歉會讓謝玨勃然大怒，方楚寧仍是說，“對不起，冒犯了。
”

　　“滾！
”

　　謝玨一腳踹開他，方楚寧被踹得後腿幾步，忍不住腹誹，聽風真狠，他的小腿肯定淤青了。
謝玨沒有再說什麽，繞過他回到床邊，方楚寧摸摸鼻子，自討沒趣。

　　他回到爐邊，安靜地煎藥。

　　哎，要不就不逗聽風，不行，這都硬著頭皮走到這一步，若聽風察覺到他在裝失憶，那就不是淤青這麽簡單。

　　就算要恢復記憶，也要選一個時機，他錯過最佳時機，聽風都來試探他，他不坦白就是失去唯一的機會。

　　真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隻能把這戲唱下去。

　　謝玨倒不知方楚寧會有那麽複雜的心思，他琢磨的是方楚寧到底恢復多少記憶，看著不像是隻恢復北蠻那點記憶。

　　若隻是恢復拜堂那段記憶，為何會那麽輕佻？

　　是的，若是沒有記憶，方楚寧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輕浮至極的浪蕩子行為，那是兩情相悅的戀人才有的親密。

　　是他的錯覺嗎？

　　若是他恢復記憶，卻又假裝，又是為何呢？
謝玨換了一個角度去思考，假如方楚寧恢復記憶，卻隱瞞了他，是為何？

　　是有苦衷，還是有什麽心願未達成？

　　他盼著恢復記憶前的方楚寧能再一次喜歡他，方楚寧呢？
在他失憶的情況下，他想得到什麽？
人總是有私心，才會有隱瞞，隻要弄清楚他想要什麽，就能對症下藥，他是否假裝失憶，他可以不去思考。

　　謝玨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不去思考，若他恢復記憶，怎會如此來氣他？

　　兩人各懷鬼胎都在琢磨著彼此的事，藥也煎好了，方楚寧倒了出來，等到藥放得溫熱，這才端進來，“謝聽風，喝藥了。
”

　　謝玨忙了一日，早就累壞了，琢磨方楚寧的事又極耗費心神，竟熟睡過去。
方楚寧過來喊醒他，又把涼透的茶水放到爐火上熱，謝玨喝藥沒有方楚寧那麽麻煩，否則方楚寧就有話來激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因此他痛快地一飲而盡，這藥是太醫院開的，其實也不算苦，微酸帶澀，一副藥劑下去能頂數日，持續喝上六七天，他的弱視會有所緩解，謝玨對自己的眼睛很重視，不敢輕慢，無需方楚寧催促。

　　“茶水我熱好了，放在桌上，你好好休息，若是夜裡有什麽渴了，我就在隔壁，你喊我一聲。
”方楚寧不放心地叮囑。

　　謝玨說，“你去歇息，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

　　“……我不管，你夜裡需要什麽，喊一聲，免得自己撞傷了。
”

　　怕謝玨撞傷，燙傷自己，方楚寧沒有把爐火移到室內，他夜裡若是起來定是喝不上一口熱茶的，可放在室內著實不安全。

　　謝玨暗忖，真囉嗦，可他也沒有不耐煩，“知道了。
”

　　方楚寧又叮囑幾句，看著謝玨的臉色隱有發怒的跡象，他才消停，且反省，不行，他不能如此囉嗦，再繼續叨叨下去，聽風又該起疑心了。

　　他滅了兩盞燈，把油燈移動到床頭，這才安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