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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鹹魚美人拿了反派劇本》第279章 父子

  京都,七月的京都熱得如火爐似的,那場屍橫遍野的殺戮後,京都又恢復活力,行人絡繹不絕,商貿匯聚。

  鳳長青和蘇月嬌辭官後,蘇月嬌接管鳳家的經營,不看帳冊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三年鳳妤真的賺回好幾座金山。

  “我的天爺啊……”蘇月嬌被匯總的數字閃瞎眼睛,她的小女兒真能賺錢,望江酒樓和牡丹樓,琳琅閣日賺鬥金。

  鳳妤出京後,望江酒樓的掌櫃和十三娘就找上蘇月嬌,鳳妤留的命令銀錢不要存在寶豐銀莊,怕元惠帝作亂,直接兌換成燕陽全境通行的銀票,轉移到錦州。
若遇上不能做主的事就去找蘇月嬌,蘇月嬌知道這家產業,隻是從來沒理過帳目。

  京都大變後,城門看管不嚴,元惠帝也抽不出精力管商戶的事,王掌櫃舉家搬遷,帶走了八百萬兩白銀。
他幾乎帶走寶豐銀莊所有的現銀,那日城門看守薄弱,張伯熙帶京都衛幫忙打點,幾百輛馬車陸續出城,看起來像是貨物運送,實際上全是白銀和黃金。

  蘇月嬌心驚不已,鳳妤膽子真大,敢在這節骨眼上轉移金銀,京都世家在寶豐銀莊都有存銀,想要兌換就要跑到江南連城的分號,京都是兌換不出銀子。

  鳳妤在望江酒樓,牡丹樓和琳琅閣的生意是本著有錢人會越來越有錢,她隻賺有錢人的錢的宗旨。
這都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費的地方,全是京都氏族一擲千金的場所。

  “怎麽了?
”鳳長青近日在府中舞刀弄槍,親兵也遣散,給他們文書去謀前程,大部分都往寧州去了,他如今無官一身輕。
怕元惠帝誤會武將們結黨營私,誰約都不出門,蘇月嬌也是閉門不出,元惠帝對他們管控很嚴,也不允許他們出城。

  “阿妤真是青出於藍。
”蘇月嬌笑說,“賺錢小能手,十二州地大物博,她要是能盤活商貿,有人該坐不住了。

  十二州和中州隔著北河,由於地理緣故,寧州攻佔十二州,比中州更有利。
謝珣在十二州熱火朝天剿匪的消息都傳到京都了。

  十二州民風彪悍,崇尚強者,燕陽戰亂多年,匪患無人管束,如今謝珣若蕩平十二州,能讓匪患回歸城鎮安居樂業。
十二州歸順是遲早的事情。

  “小侯爺……”鳳長青頓了頓,“如今要改口王爺,聽說王爺剿匪,還問州府收錢,強迫州府提供糧草,哎……侯爺若是活著也會被氣死,寧州鐵騎保護子民天經地義,哪有向百姓收錢的道理。

  “州府不提供糧草,他們喝西北風嗎?
”蘇月嬌在寧州管理後勤軍需和軍屯開墾,沒人比她更清楚隻靠寧州能養多少人,她祈禱著這幾年別遇上天災,若是收成不好,寧州幾十萬大軍真的要喝西北風,一旦米糧耗盡,軍心動蕩,必起戰亂。

  糧草軍需是穩定一支軍隊的核心。

  二公子和王爺最緊迫的任務就是保證寧州鐵騎的軍需糧草,穩定軍心。

  還有一種辦法,以戰養戰。

  寧州鐵騎向燕陽進軍,攻下一座城池,搶佔一座城池,直到攻進京都,若真是如此,那就大失民心。

  如今在十二州剿匪,已表明謝家兄弟的決心,他們要先收服十二州,在家破人亡後,他們仍選了最溫柔,傷亡最小的一種方式。

  元惠帝倒是想要派兵鎮壓,趁著謝玨和謝珣羽翼未豐,寧州糧草捉襟見肘時出兵寧州,可派誰領兵呢?

  朝中也因此事吵得不可開交!

  元惠帝登基後,雖瘋了半個月,朝局倒是一直穩定,鳳姝到相國寺守喪後,他情緒又穩定下來,仿佛又變成曾經勤政愛民的儲君。
燕陽王朝文臣武將涇渭分明,有十幾名將軍仍願意效忠燕陽,且不願燕陽戰火四起,陷於戰亂。

  可他們領兵出征寧州,卻又猶豫不決。

  一來,國庫空虛,二來,鎮北侯屍骨未寒,他們也不願意和謝家兄弟對戰沙場。

  說來有趣,林和禮聯合世家向元惠帝獻出一筆錢財,以保元惠帝不追究叛亂的世家子弟,旁人看著像是散盡千金。
對世家而言,九牛一毛。
推行新政,乃是燕陽的出路,新政是當初謝玨和林家主導,如今由林和禮一手推翻,他率林氏族親站出來抵製新政。

  世家有樣學樣,連張太傅家都在暗中抵抗新政,林和禮見識過元惠帝的瘋癲後,推翻祖父和父親制定的政策,仍以世家掌控燕陽經濟命脈,借以掣肘元惠帝。

  元惠帝卻掌控禁軍,錦衣衛和城防,把世家掌控在京都這座繁華牢籠裡。
形成了皇權和世家相互博弈,試探的詭異局面。

  元惠帝擁有禁軍,林晟和張伯闌忠心耿耿,陳墨又統領錦衣衛,且氏族府兵從兩千減到五百人後,世家兵力大減,元惠帝佔了上風,可他也不敢再向世家開刀。

  謝珣在十二州大刀闊斧地剿匪,元惠帝就有些坐不住了。

  元惠帝三番兩次給予方大帥壓力,希望方大帥能說服方楚寧領兵出征寧州,太後也召方夫人進宮敘家常。
暗示方夫人身為大長公主,理應維護宇文皇室正統。

  方楚寧正在張伯居的宴席上和幾名世家子弟談謝家兄弟在十二州剿匪的事,這消息傳到京中後引起熱議,上到元惠帝,下到販夫走卒,無人不知。

  方楚寧在京都雨夜時放走謝玨和謝珣,被方大帥軍法處置,昏迷六日,命懸一線,方夫人在方楚寧昏迷第三日據說把大帥按在屋裡也抽了十幾鞭。
傷勢略見好轉,在金鑾殿又抗旨,被大帥打了四十軍棍,整整一月方楚寧就沒怎麽能下床。

  京中那群世家子弟倒也不避嫌,隔三差五來看望他,方楚寧剛能下地就被張伯居拖出來散心,皇上早朝時又提起要方楚寧領兵出征寧州,張伯居等人怕方楚寧在府中,又頂撞大帥挨打。

  方大帥和鎮北侯都是一等君侯,對兒子的教養卻是天差地別,鎮北侯把謝璋帶在身邊悉心教養,他脾氣急躁,剛硬強勢。
卻很少動謝璋一根手指頭,謝璋犯了錯,鎮北侯也會拿出十二分耐心擺事實講道理,甚至還會教兒子怎麽討好未婚妻。

  方大帥教養兒子極其嚴厲,方楚寧幼時叛逆莽撞,方大帥輕則罰站,重則鞭打。
大帥還曾把七歲的方楚寧丟到牢籠裡和餓狼搏鬥,對他的教養連鎮北侯都略有微詞,怕方大帥養出一個暴戾主帥。

  方楚寧幾乎在方大帥的棍棒下長大。
因此,方楚寧和大帥關系極其惡劣,方楚寧兒時寧願跟著謝玨回侯府也不願意回方家。
除夕許願,還曾許過大帥遠征,不要回家過年的願望。

  頑劣不堪的童年在無數次鞭打,罰跪中度過,若是一般的孩子早被打服,聽從父輩教誨,當他心目中最滿意的兒子。

  方楚寧天生反骨,大帥越嚴厲,越粗暴,方楚寧就越乖張,叛逆,他可以和京中所有的世家子弟相處如兄弟,唯獨和自己父親勢同水火。

  他由衷覺得自己沒被父親打死,純粹是他命硬。

  弱冠時,大帥取的字,他都不願旁人提起。

  “其實,你也別怪大帥打你!
”張伯居是張家這一代的嫡長子,未來家主,如今在都察院任職,“你放走謝玨,謝珣,罪同謀反,大帥若不是先軍法處置,落到皇上手裡,罪名更重。
殿前公然抗旨不尊,誰保得住你?
四十軍棍沒白挨。

  方楚寧眉目沉戾,冷笑說,“父帥請你當說客?

  “怎麽可能!
”張伯居擺手,“我去看你,見著大帥都貼牆走,哪敢和他說話。

  眾人哈哈哈大笑。

  周世林說,“京中烏煙瘴氣的,楚寧,你還不如帶兵去寧州,謝珣都帶寧州鐵騎在十二州剿匪,還向州府索要錢財,多半是糧草告急。
你若出兵寧州,寧州鐵騎軍心渙散,說不定就贏了。
若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時間,燕陽內亂必起啊。

  方楚寧吊兒郎當地轉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半真半假地說,“算了吧,我打不過二公子。

  他不想和謝聽風兩軍對壘於城下,他和他少年起就並肩作戰,背後相托,刀尖向敵,誰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刀劍相向。

  “你開什麽玩笑!
”一名世家子弟說,“二公子又不擅領兵打仗。

  “聽風不擅長領兵打仗,真有趣!
”方楚寧支著下巴,笑得像一隻狐狸,“你們對二公子到底有什麽誤會?

  方楚寧知道,錦衣衛耳目遍布京都,收集情報,這種公開宴席,他也不欲多說,背部的傷還未痊愈,隱隱作疼,烈酒壓不住心底湧起的不甘和背脊上的傷痕。

  “你那日就不應該放走他們!
”蔡文靖沉聲說,“你的先鋒隊再拖上半個時辰,江南駐軍趕到,他們插翅難飛。
若在京都把他們斬殺,寧州群龍無首,早就不堪一擊,燕陽也不會落到四分五裂的局面。

  “蔡文靖,你別說了!
”張伯居蹙眉,敢在方楚寧面前說斬殺謝玨,你瘋了嗎?

  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酒液濺起,方楚寧臉色沉冷如水,卻沉默不語。

  “我說錯了嗎?
亂臣賊子,本就該誅殺,不管什麽理由,如今他們分裂燕陽是事實,楚寧,你別忘了,你是大長公主的兒子。
”蔡文靖冷笑說,“難道別人謀反,楚寧也會這麽心慈手軟嗎?

  方楚寧那雙瀲灩的眼笑得有幾分邪氣,“這要分人,若是你謀反,我定會將你斬殺。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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