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願為郡主效力
陽陵公主和穆努哈的事情,眾人心照不宣,誰也不敢背後議論,陛下態度曖昧不明,更是令知曉這件事的大多數人個個佯裝不知。
穆努哈也留在鴻臚客館不敢輕易外出,並非擔憂外面有人議論或是詆毀,他是男人,怎會在乎流言蜚語?
他是覺著這件事情不太對勁,陽陵公主為何會被反設計?
設計陽陵公主的是沈羲和,還是沈羲和有人暗中相助才脫困?
種種疑問浮上心頭,讓穆努哈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四周,揮之不去。
還有那日他為何入了房內就難以自持?
那起疑的香氣引起了他的猜疑。
可惜代王府不是他們能夠搜查的地方,而為了事情不暴露,不敢讓祐寧帝深查下去,他不敢說是被人暗算,故而房間內的香便無人追查。
這些可疑之處,讓他深信有人在盯著他,意圖對他不利,他隻能躲在鴻臚客館,暗中觀察。
不得不說他躲起來這幾日,讓蕭華雍也無計可施,穆努哈在京都無親無故,無法用人將他帶出去,蕭華雍又被祐寧帝的人盯著,不能大張旗鼓去鴻臚客館擄人。
祐寧帝這幾日對穆努哈十分惱怒,更不會召見他。
他雖然痛恨穆努哈,卻不是個急性子,索性讓穆努哈輕松幾日,放松戒備。
這幾日沈羲和都留在郡主府收集些雪水,采摘些梅花醃製,與父兄往來書信,薛瑾喬偶然來了府邸撞見她畫畫,央著她教導。
薛瑾喬因為幼時之事,耽誤了啟蒙,後來漸好就不耐煩學這些,一門心思學武,要變得再無人能欺辱。
一手還算工整的字,還是她叔祖母押著她苦練出來。
現在見沈羲和畫畫,便來了興緻,沈羲和從未教過人,她的畫技也不算精湛,不過給人啟蒙卻綽綽有餘,於是也耐著性子教導起薛瑾喬來。
“郡主對七娘子可真是溫和。
”這日送走了薛瑾喬,碧玉忍不住感歎。
“七娘子日後是我嫂子,我自然待她親近些。
”沈羲和笑著看到齊培被下人推著過來。
經過近月的調養,齊培的身子已經大好,面上也有了些雪潤。
“小人是來向郡主辭行。
”齊培道。
“你才斷了湯藥,如今天寒地滑,不宜起程。
”沈羲和提醒。
“小人並非離京,是小人的老仆尋到京都,在京都也置了宅子。
”齊培解釋,“小人到底是外男,先前是事急從權,現下卻不能留在郡主府。
”
沈羲和聞言頷首:“既如此,你便去吧。
”
齊培沉默了片刻才道:“郡主,小人身殘,自知不該妄想,但還是厚顏自薦,想投於郡主府上,為郡主效力。
”
沈羲和擡眉,她是從未想過要招攬齊培,齊培一個比她還小一歲的少年郎,她救他是因牽扯到楊府,楊府正好是她要清除的障礙。
之後是齊培自己請求,祐寧帝恩準,沈羲和也沒有推拒,這才收容他治療。
“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她對陌生人從無憐憫之心。
齊培聞言反而臉上有了一絲笑容,沈羲和這話旁人如何作想他不知,但他卻認為沈羲和此言看似冷漠,實則是沒有把他與四肢健全之人區分開。
她不以健全為衡量,隻以能耐斷好壞。
“懇求郡主給小人一個自證之機。
”齊培眼睛晶亮而堅定。
“你想要怎樣的機會?
”沈羲和問。
“齊家世代經商,小人自幼耳濡目染,郡主生來豪富,定不缺錢財,小人隻盼讓西北王府也不缺錢財。
”齊培鏗鏘有力道。
西北王府缺錢麽?
當然不缺,隻不過齊培指的不是這個。
沈羲和眸光平靜地垂視著齊培,看了他幾息之後才淡聲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
“郡主,小人並無質疑西北王與郡主忠君之心,隻是事關生死存亡,多些準備總要好些不是麽?
”齊培恭聲道。
潛台詞就是,即便不謀反,多囤積些錢財,也能夠應付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危機。
“你可想過,你此舉意味著什麽?
”沈羲和淡聲問道。
“郡主那日對我講,讓我活著光宗耀祖,以慰兄嫂在天之靈。
”齊培道,“小人這段時日,每日都在想日後要如何?
深思熟慮之後,小人想為郡主效力。
郡主與西北王府已經到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地步,我自然知曉我願為郡主效力,也是不成功便成仁。
”
他要活下去,又不能被過去的傷痛所困,隻能尋找新的為之奮鬥之事,沈羲和說的將齊家發揚光大就是最好的活下去的意義。
可他一人想要走下去太難,他需要有人支持和庇護,就必須選擇為權貴謀財。
一旦卷入權勢,必然身不由己。
沈氏一族已經到了一步登天或是一步地獄的地步,若是他選擇了為旁人效命,日後定會與沈羲和這個恩人為敵,索性就選擇沈羲和。
且看日後他齊家是隨著沈氏雞犬升天,還是一同粉身碎骨。
“既然你都明白,仍舊選擇要效力於我,我便給你個機會。
”沈羲和思忖後,便道,“我與你一百金,以一年為期,你若能將一百金變成一千金,我便收下你。
”
“小人領命。
”齊培一口應下。
沈羲和讓莫遠和隨阿喜送他去了他所住之地,且約定何時來取錢由他說了算,一年的期限由他取錢那一日開始計時。
“郡主,他當真能成麽?
”紫玉好奇地問。
齊培在她們看來就是個小可憐,是個孩子,獨活樓如此紅火,一年也就一千金的盈利,但扣除成本,其實一年淨收益兩個鋪子加起來也就五百金左右的淨利潤。
這還是在京都,沈羲和的香料確實好,引得京都王孫貴族命婦女郎追捧才能得到。
“成與不成,都讓他一試。
”沈羲和不看重結果。
齊培眼中的陰鬱明顯淡去了很多,她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更看清自己,能成皆大歡喜。
不成,也不枉她當日費心勸誡了一遍。
若機會都不給一個,對齊培是緻命的否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