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了?
”
“是。
”
“天親王沒去送送?
”
“沒有,五公子送了,城外百裡家主也送了。
”
呼也這的消息很快,宮宴結束之後,盯著金玉侯的眼睛隻增不減,誰讓這金玉侯宮宴上太過耀眼呢。
金讚捏了捏領子,審視了自己一番準備上朝。
“百裡定坤?
”
“是!
”
雖然呼也聽到的時候也挺奇怪的。
“也正常,百裡家霸著漕運這一塊,水上的生意基本都是百裡家在做,這次金玉侯要去的濟州等兩地,正好是水運最為重要的地方,生意也大,那裡出現水賊,百裡家都不知道,先讓天親王知道了,百裡家能不慌?
”
金讚禮冷冷一笑,話裡有話。
呼也如夢初醒,趕緊低頭不敢接話,難怪百裡家主親自出馬,就是這金玉侯未必是個好說話的。
“松香墨一案之後,朕讓你盯著百裡家,百裡家最近可有什麽動靜?
百裡永康的事,百裡家沒有深究?
”
他好像記得,百裡永康在百裡家地位也不低,手裡拽著很多生意,百裡永康出事,在刑部死得不明不白,百裡家竟然沒做聲,是不敢做聲,還是心裡有鬼啊?
天子多疑,本來就是通病,更何況,這事的確有些蹊蹺,也難怪金讚禮會多想了。
“回皇上,百裡家倒是沒有別的動靜,也沒有深究百裡永康的事,隻是讓人到刑部去想要領走屍體帶回去安葬,詢問了幾句有關案情的話,哦對了,這兩天,百裡家好像生意上急需大筆銀子,四處調集現銀,不知是不是有什麽大買賣。
”
“嗯?
”
金讚禮眉頭一動,呼也能說一句,那這筆銀子就不是小數目了,“動了多少銀子?
”
就像初雪說的,百裡家的確富足,可是他百裡家的銀子有人盯著,百裡家要動,都逃不過別人的眼睛,這百裡家的銀子到底是百裡家的還是誰的,還真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銀子誰不愛,即便是皇上也逃不過世俗,百裡家的銀子,他沒有伸手也沒有張口,卻不表示他不惦記,惦記到百裡家大概有多少銀子他都大緻清楚。
一個商賈之家,若是富可敵國,那便也到了危險的時候。
“好像所有現銀都調動了。
”
“所有銀子?
”
呼也又點了點頭,“是!
”覺著動靜有些大,所以他才告知皇上一聲,到底是在跟前伺候的,皇上的心思,他還是能看到一星半點的。
“看來是一樁大買賣了,百裡家的生意,這些年是越做越大了,外面怎麽稱呼百裡家來著,天下第一商是吧?
”
金讚禮面色平靜,眸光卻是閃了又閃。
呼也不該接話的時候一句都不會多說。
“朕開始還奇怪呢,怎麽金玉侯一個女兒家,爭著和一幫大老爺們去剿匪,原來是為了自家的生意,朕差點忘了,咱們的金玉侯還是個叱吒商場的女商人,她這八成是盯上漕運了,這一個女兒家,胃口倒是不小,不過也好,讓百裡家也知道知道,這生意,不是一家人做,若不是皇上,即便是金玉侯,也有染指不了的生意。
”
金讚禮好像突然一下心情好了,又說了幾句便準備上朝了。
呼也心頭一動,皇上這意思,先不管,若是金玉侯和百裡家生意上發生爭鬥,就先看著,正好借金玉侯壓一壓百裡家,皇上是覺得,百裡家這些人的生意越做越大,有些過了嗎?
可金讚禮想錯了,今日早朝,一則消息驚動天下。
百裡家慷慨解囊,捐贈二百萬兩給戍城興修水利和修路,實乃義商,為富而仁,富而憂民憂國,難怪能成為皇商。
金絕天在朝堂上說出這件事的事,黎順水也在場,立刻就明白天親王是在幫金玉侯。
兩百萬兩畢竟是百裡家和金玉侯私下的事,現在搬到了明面上,就等於是天下皆知。
那百裡家這兩百萬兩就沒有節外生枝的機會了,金玉侯就等於到手了。
而天親王這一招,不光是斷了百裡家反悔的機會,同時也斷了皇上阻攔的年頭,還有一點,擡了百裡家的聲名,這樣,即便後面百裡家惹上什麽事,有這聲名在,多少能護一時,朝廷或是皇上在處置的時候,就會從輕二論。
黎順水看著天親王,心裡一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他是知情人,所以能解讀出天親王這麽做的原因。
同時也越發看清楚,天親王對金玉侯不是一般男子對女子的喜歡而已,而是真的將人家放在心上,所以才會這般處處為對方著想,昨天馬車裡,明明氣得不輕,明明說著金玉侯膽大妄為,可到了朝堂之上,卻又是一心相護。
而金玉侯也是十分信任,才會那般肆無忌憚的告知,也是斷定天親王會這般做吧。
他們兩人…
即便如此,但是黎順水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天親王對金玉侯有情不假,但是金玉侯對天親王的信任,不是基於男女之情,而是了解。
或許,他們能成為知己?
突然又有些羨慕,都說,世上難得一遇是知己,不知道,他是否有一天能遇上這樣的知己。
天親王也好,金玉侯也罷,他們早就站在很多人都難以企及的高處了。
他們所做的事,總是從大局著眼,從長遠出發,這樣的兩個人,會忍不住讓人想要靠近,目前看,他們所去的方向,所走的路,與他是同一條。
天親王做他要做的事,他也該做他要做的事了。
請旨出發戍城。
“你總算下朝了,何時出發?
”
昨夜沒說上話,黎順水又一大早去上朝了,黎豐年隻能等著他下朝。
而今日早朝的時間好像有些長,等得黎豐年面上鎮定,心裡卻開始著急了。
所以好容易等到人回來,口氣也就沒那麽好了。
“老爺子久侯了,已經請旨,今日就出發。
”
“今天?
?
?
”
黎豐年想著,怎麽也得等個兩三天,他畢竟剛入朝,皇上應該不會讓他這麽匆忙過去,總要給他時間屬下一下戍城和遂州的事。
“是,我已經讓興旺去收拾東西了,正要跟老爺子說。
”
“怎這般匆忙,這差事,可是不好辦,昨日就要與你說說了,你怎就這麽魯莽,沾上這件事,一年之期,這件事滿朝文武都知道不可能做到,那金玉侯立了軍令狀,到時候完不成,自有皇上處置,你呢?
你牽扯進去,到時候不尷不尬的,這可是入朝第一件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