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這麽急去哪裡?
”
桃兒趕緊讓常壽套了馬車,一邊小心招呼著,生怕初雪走得太急摔著了。
初雪提著裙擺一邊急行一邊吩咐,“良叔,你單獨騎馬去找一下師兄和王爺,找到一個就行,我去煙雨樓等。
”
“好,我這就去。
”
良安策馬而去,初雪也上了馬車,煙雨樓是一家茶館,就在宮外不遠。
初雪找,梅時九和豐子越怎麽都會抽空見的,但是良安一時間誰都沒找著,一個不在衙門,一個不在王府,都因為兵部一事去忙了,最後良安去往梅府,正好在路上碰上剛從宮裡回府的老太傅和梅大人兩父子。
“找時九啊,他奉命辦差去了,恐怕一時半刻不會回,可是有急事?
”
老太傅對良安還算客氣,知曉是初雪來找。
“是,我家小主子有急事找,既梅大人不在,小的先告辭了,對了,老太傅,小的鬥膽,向老太傅打聽一下金王的行蹤,不知可否方便?
”
良安敢跟老太傅打聽,是因為初雪和梅家的關系,也是因為梅時九。
“你家小姐還要找王爺?
”
既是跟人家打聽,良安也不好隱瞞,“是!
”
梅大人沒做聲,心想這會兒大家夥都忙著正事…
“王爺現在也在忙政務,此時在何處,老夫也不敢肯定,你家小姐現在何處?
”
“…煙雨樓!
”良安遲疑了下,還是據實告知,想著老太傅或許能找到人,讓他人遞句話也好。
“一直想著能有機會與你家小主子好好聊聊,老朽能同你一同去一趟嗎?
”
良安愣住了,梅大人也愣住了。
“你先去忙著吧,我隨他去見見初雪小姐。
”
老太傅直接做了決定,示意兒子不必跟著。
結果良安既沒帶去梅時九也沒找到金王,倒是領來梅老太傅。
老人家有心相見,良安還真攔不住。
“初雪給老太傅請安。
”
初雪見著人也是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良安隻能尷尬回應不知如何解釋。
“免了免了,不請自來,不怪就好,在門口正好碰上,聽聞你要找時九和金王有事,正好他們現在都在忙,老朽便過來看看,若是有什麽要緊事,方便的話亦可跟老朽說說,若是不便就不說,老朽與你閑聊幾句就走。
”
老太傅十分爽利,解釋了一句便坐下了。
初雪對眼前這位老人還是很敬重的,“老太傅嚴重了,您能來是初雪的榮幸,也沒什麽說不得,我尋王爺和師兄是因為突然想起一事,既然他們在忙,與您老說說也可,老太傅,當日刑部門口公審,您老人家也在,可記得那個一舟商行?
”
老人家煞有其事點頭,“記著,怎麽了?
”就知道這丫頭是個懂事的,這時候著急尋他們兩個,定是有事,所以他才走這一趟。
雖是個小丫頭,可這小丫頭的身份有些特殊,又和自己孫子關系頗深,這當長輩的難免用心些。
“當時好像是說,玉…貴妃娘娘的那些嫁妝都經這一周商行外販了,好像就是販往波羅國。
”初雪也不拖拉直接進入主題。
聽得波羅國三個字,老太傅頓時坐不住了,“你接著說。
”
“老太傅,您試想一下,那些嫁妝價值不菲,一般人根本吃不下,在大元境內售賣,很容易走漏風聲,遠販波羅國的確是一條不錯的處理渠道,但為什麽不是阮東呢?
都是人生地不熟,要一下子找到這麽大的買主談何容易?
另外,現在錦家也在查,錦家那位已死的假老夫人可能和波羅國也有關系,與她一起謀害玉貴妃的是太後…那些嫁妝又好巧不巧就去了波羅國,這裡面是否有千絲萬縷的憐惜,如今波羅國攻打大元速度這麽快,除了準備充足,應該對大元也是十分了解,太傅可知,當日那個齊魯關在何處?
可能…”
去寧古塔問太後或許有點難,但是問問那個齊魯應該沒問題吧。
這些涉案的人,初雪當著沒有太去關注,因為當時的重心放在太後身上。
“齊魯…那個一舟商行的掌櫃?
”
“正是!
”
老太傅歎了口氣道:“已經死了,關押時死了。
”
死了?
這種重犯,便是要自殺都很難的,這點初雪還是知曉的,死了…那上哪裡問去。
老太傅眉頭沉沉,當時他聽著也沒太在意,想著可能是太後所為,要說太後可能有這種本事他還是相信的。
“你是懷疑,波羅國攻打大元,早就有跡可循,波羅在大元織了一張大網,錦家、太後、還有這次物資采買牽扯進來的呂家…太後背後其實就是越家…”
老太傅是何許人也,隻要一根藤就能摸著瓜,瞬間就明白初雪心中所想了。
“正是,這場仗,或許早就開始了,從大元的朝野開始下手…太傅,或許現在隻能從太後哪裡問得一點線索了。
”
老太傅一臉嚴肅起身,“知道了,老夫即刻進宮一趟。
”老人家說完看著初雪又道了句,“叟和老先生收了個好學生。
”自己孫子果然眼光不錯,這丫頭心思靈敏非比尋常啊,能以小見大。
其實,孫子也是這麽想的,波羅攻打大元,早就著手了,隻是之前的戰場是無形的。
“太傅過譽,那初雪就不去打擾師兄和王爺了。
”
告訴老太傅也一樣,她隻是突然行到這些,串聯起來了而已。
波羅國早有預謀,這麽大一盤棋,這下棋之人當真是可怕啊。
老太傅一邊趕著入宮,一邊心中驚歎,選在煙雨樓就是方便及時入宮,這丫頭心思真是細緻。
他得請旨去一躺寧古塔或是聖上親自去一躺了。
希望太後能解開疑惑,就怕為時已晚,若是早些年就開始暗中動手,便不知他們還埋了什麽棋。
光是一個呂家,就足夠讓大元難以應對了。
“太傅留步!
”
老太傅都快到宮門口了,良安又急著追出來。
“何事?
”看清來人是良安,老太傅急忙叫停馬車。
“太傅,我家小主子向太傅舉薦一人,呂家公子呂文鬱,此人精通醫藥之道,有醫者仁心,他或許能解眼下兵部所急的藥材問題。
”
其實,初雪也隻是想起呂文鬱路上跟她說過的話,很多藥材的藥效類似,所以,藥方也是千變萬化的,既然現有的傷藥方子上藥材都難找到,是不是可以另尋替代的方子。
梅時九和豐子越沒來,她便知道是兵部藥材出事了,呂文鬱是呂家人,即便他說自己和呂家無關,終究免不得受到牽連,加上這事是他揭開的,呂家落難,雖說罪有應得,他心裡終究不好受吧。
這樣最少他能為自己做點什麽,心裡能安一些?
對她來說,也就是順口一句話的事,結果如何,她也不知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