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拆穿
鷲?
赤牙知道這個代號,這是金剛牆中潛伏的使者的代號,這個絕密的人物雖然一直在指揮他們的行動,但即便是蜥蜴族的族長,赤牙也是不知道這個鷲到底是什麼人的。
難道鷲就是克魯?
不,這不可能!
莫非,克魯的計畫失敗了,他被鷲取代了?
一想到這裡,赤牙隱隱感到不妙。
顯然,金剛牆現在掌握在這個男人手裡,他拿來的那份協議上的印章不是假的——那是最高指揮官的專屬印章!
莫非,正如克魯所猜測的那樣,鷲就是金剛牆的最高指揮官修格斯本人?
也就是說,金剛牆的總指揮一直都是使者?
想到這一點,赤牙隻覺得整件事彷彿一個圈套,把他們所有人都困在其中,無法脫離。
「你,你這個……」赤牙瞪著面前這個克魯模樣的人,當即就想罵人,卻被尼娜突然打斷。
隻見那個女巫一把將赤牙拽到一邊,卻是沖著三號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這個人不是克魯是誰啊!
」
三號難以置信看著她,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居然這麼明顯地偏袒那個「克魯」?
一看尼娜一口咬定,三十七號和四號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克魯原本臉色駭人,殺氣騰騰,但現在見尼娜承認他的身份,他卻收了架勢,落到地面:「看來,你們已經有答案了。
」
尼娜使勁對幾個人使眼色,同時操縱風元素利用空氣的震動把她的話帶到每個人耳邊:「如果他真的是鷲,你們確信能抓住他嗎?
據我所知,鷲的能力遠比一般的使者強大,就連神之影都聽他調遣,假如你們在這裡逼出了他的真面目。
會有什麼後果?
滅口!
我們全部都會被滅口!
你們若是一意孤行,我蜥蜴族承擔不了這樣的損失,我們會退出戰鬥!
」
幾個人面面相覷。
又偷瞄那「克魯」的表情,尼娜知道自己的話不一定能瞞過這個傢夥,不過「克魯」沒有立即殺了她。
這是否意味著他意不在此?
這個時候,最艱難的人恐怕是三號。
顯然,鷲知道了他,他也知道了鷲,如果他剛才那句話得到確認,鷲會露出真面目大開殺戒。
三號很清楚鷲的能力在自己之上,他沒把握贏過他,而蜥蜴族顯然不會用整個族群去冒險。
否則他們的自由就沒了意義;但如果他否定剛才的話,那麼就得承認自己是木馬以洗清「鷲」的嫌疑,這種事他無論如何也是做不來的,這可如何是好?
眼看著其他幾個人,尤其是尼娜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三號突然覺得,他根本就不該回來,他應該就在之前那樣一走了之,雖然不知道被「父親」發現他的背叛後會有什麼後果,但總好過和鷲這樣對峙的局面。
沒想到。
打破這僵局的卻是三十九,那個已經連走路都走不了的傢夥。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阿爾法突然冒出一句話來:「他不是木馬,我才是。
」他說著拋出了自己的那枚木製小馬。
看到那東西。
幾乎所有人都面色大變,三號更是感到無法理解——他知道阿爾法不是,父親手下的惡魔屈指可數,根本就沒有這麼高級的傢夥!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替鷲背這個黑鍋?
「這不可能!
」三十七也大叫起來,「如果你是,為什麼要不顧性命殺死那些刺客?
我知道,我這條命是被你救下的,我無法相信……」
阿爾法並不搭理他,隻是看著「克魯」:「你帶我走吧,我會在金剛牆交待一切。
」
克魯突然笑了,笑得很燦爛:「這真是明智的選擇,我如你所願。
」他說著便向阿爾法走來,目光裡再沒了別人。
三號還想阻攔,阿爾法卻示意他讓開。
「他會怎麼樣?
」四號也有些疑惑,他同樣沒想到三十九這傢夥會是木馬,現在看他要死不活的模樣,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被這個不知真假的「克魯」帶走會如何?
還有剛才三號的指認,以及尼娜告訴他們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就算他再糊塗,也知道這件事不對勁。
「等待他的會是最公正的審判。
」克魯笑道,他把一對金色的手銬丟在了阿爾法面前,「戴上它,我便帶你走。
」
看到那東西,三號頓時變了臉色:「靈魂枷鎖,一旦戴上它,你將無法使用靈魂能量,連逃跑都沒有可能……」他很清楚,這是「父親」研製的用於教訓不聽話的孩子使用的東西。
然而,阿爾法卻把那東西拾在手裡,左右看了看,然後毫不猶豫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克魯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張向來闆的死緊的老臉居然笑容可掬,顯然心情極好。
三號試圖阻止,卻被尼娜拉住了。
「請準備一輛車。
」克魯說「我可不希望他死在半路上。
」
見這瘟神準備走人了,赤牙寒著臉點了點頭:「如你所願。
」守在門外的蜥蜴族戰士領命而出,去準備車輛。
幾個人就這樣看著克魯把阿爾法帶走了,那小子一直很平靜,彷彿等待他的不是審判,而是回家。
但他的確虛弱得連路都走不了了,而且他額上的冷汗一直就沒有減少過,這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
而直到這個時候,三號才明白了鷲的目的,他根本就是沖著三十九來的。
而在得到了這隻惡魔之後,似乎連他這個叛徒也可以忽略不計了——鷲到底打算做什麼!
「他救了我們。
」尼娜望著那遠去的蜥蜴拉車,鬆了口氣,臉色卻顯得愈發地沉重。
「落在那個人手裡,他沒有機會逃走,一點都沒有……」三號很激動,很憤怒,卻又無能為力。
三十七一把抓住三號的衣襟,寒著臉問道:「你知道的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那混蛋單單要帶走三十九?
那小子有什麼特別?
我覺得我們簡直像被拋棄了一般!
」
「哈哈,是啊,拋棄,我又何嘗不是?
」三號說,然後,他突然變得沉默,半晌後彷彿下定了決定,「我要回金剛牆!
」
三十七拽過三號的臉,緊盯著他的雙眼,兩眼噴火般吼道:「你其實也是木馬吧?
三十九早就知道了,他在保護你。
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
三號一把拍開他,苦笑:「不,你錯了,三十九他不是,一直都不是。
」
「如果不是,他為什麼會有那種木雕!
」三十七根本沒打算放過他。
「他殺了木馬。
」三號說,「那些東西是他搶來的,他好像也想從中調查什麼……但是我確定,他不是,你不可以冤枉他!
」三號知道自己骨子裡繼承了惡魔們崇尚強者的血,更何況,這個三十九還是這麼特別——他救了他的命!
「既然他不是,那麼,其實你才是使者。
」尼娜突然開口,「因為你一直在為他辯解,卻沒有為你自己說話……正常人,應該第一時間為自己洗清嫌疑吧?
」
「我聽說,使者都可以改變外形……」四號突然插進來一句,「三號,你原本就是三號嗎,還是改變了模樣?
」
三號沉默了。
「看來我們猜對了。
你沒有否認啊。
」三十七的表情有了幾分悲愴,「我們原來一直都沒蒙在鼓裡,內奸,就在我們中間!
」
「我早就不幹了!
現在重點不在我身上,鷲可能會有更大的動作,沒有人知道他有什麼計畫,我們都會死,一個也跑不掉!
」三號激動地說。
幾個人將他團團圍住,三十七號反倒笑起來:「這真是太好了,終於有個知道前因後果的人出現了,告訴我們一切,我們再考慮要不要繼續讓你活著。
」
三號有些意外,三十七號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苦大仇深想要殺死他的模樣,這就奇怪了。
他本以為身份一旦暴露,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可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所有的使者都有一個共同的母親,那是一隻深淵惡魔,我們都是它孕育出來的,而與此同時,我們還有一個人類的父親,他的名字叫弗蘭德。
」三號最終決定說出一切,然而,弗蘭德這個名字卻徹底讓所有人震驚了。
「弗蘭德?
那個聖戰英雄?
」三十七驚呼。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自稱是弗蘭德。
」三號說,「我甚至沒有見過他。
」
「這不對吧?
」尼娜突然打斷他,「據我所知,所有的使者應該都是被神之影強行播下種子後,魔人女人的孩子,他們被『神』代替母親孕育,其中資質平凡的會被送回祭壇,繼續以魔人的身份生活,但資質較好的則會被選拔為使者,為神服務——你們的母親應該是魔人,而不是什麼深淵惡魔!
」
「魔人?
」三號明擺著不信,「這怎麼可能!
生下我們的明明是母親,你沒有見過那棵樹,那棵掛滿了卵的大樹,那東西跨越空間而來,直插入大地。
而教導我們一切的都是父親的聲音……魔人不是母親的食物嗎?
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
「食物?
」赤牙雙瞳緊縮,一拳向三號砸過來,三號敏捷地躲過。
「女人,你做什麼!
」三號微怒。
「我們反了罷!
」赤牙咬牙切齒地說,「搞了半天,我們連奴隸都不是,居然隻是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