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什麽情況?
竇昭有片刻的愣怔。
宋墨已將手邊的書信遞給了她。
竇昭接過信,匆匆看了幾句,已是滿臉的驚愕,道:“五舅舅竟然說自己如今在遼東生計艱難,讓你看在從前大舅舅對你照顧有加的份上,給他捎幾千兩銀子過去?
”
皇上並沒有將蔣家置於死地。
[
蔣家的產業雖然大部分都充了公,但濠州的祭田和祖宅卻沒受損。
在蔣驪珠出嫁的時候,宋墨怕蔣家在錢財上捉襟見肘,曾讓竇昭私下貼補給蔣家五千兩銀子。
蔣家四太太不僅謝絕了,還曾委婉地告訴她,蔣家雖然不比從前,但梅夫人去世的時候,把一些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其中就包括蔣家的姑娘出嫁時每人都是一千兩銀子的陪嫁,蔣家的兒子娶媳婦每人都有兩千兩銀子,比一般的富戶人家嫁女兒娶媳婦還要富裕,蔣蓀柏怎麽會缺銀子?
還開口找宋墨要?
她很是不解。
宋墨低聲道:“我小的時候,大舅曾經告訴我用
竇昭忙給他重新上了盅溫茶。
宋墨喝著茶道:“看來,隻好試探試探太子了!
”
竇昭瞪大了眼睛。
宋墨低聲地道:“太子素來一副欲求的模樣,我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
如果他知道了遼王的野心,是會慌慌張張地對付遼王還是不動聲色地暗中布局……事到如今,遼王把主意打到了蔣家的頭上,他也肯定覬覦大舅舅留下來的那些東西,我們就算是想撇清也困難了,不如趁早看清楚太子和遼王到底誰強誰弱,到時候再見機行事也不遲!
”
這就是要提前站隊了!
竇昭不由暗中腹誹遼王。
蔣家已被皇上弄得家破人亡,你又何苦把他們在火上烤?
難怪上一世用起宋墨來毫不心軟。
竇昭隻好道:“恐怕遼王的勝算大一些!
”
誰知道宋墨卻笑道:“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尚早,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
這樣也好!
就算是最終投靠了遼王,也別和遼王走得太近,隻要不惹得他猜忌就行了。
可見這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風流弄異界:良邪尊。
原以為憑著英國公府的地位,他們大可隔岸觀火,誰知道最終還是要卷入奪嫡之中去。
竇昭不由長長地透了口氣。
宋墨就安慰她:“你放心,這件事我有分寸。
不管五舅舅投靠不投靠遼王,隻要遼王有反意,我和五舅舅表面上都要反目,畢竟現在鹿死誰手還不知道,我也不會因為愚忠而讓你和孩子受苦的。
”
“你知道就好!
”竇昭隻好這樣牽絆著宋墨,“自古以來參與了奪嫡之中的人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
宋墨笑道:“我保證!
”
竇昭心中還是很不安,向陳曲水吐糟。
陳曲水笑道:“太子殿下身邊那麽多的人,世子爺又是向來不往太子殿下身邊湊,就算是想投靠太子殿下,也要太子殿下能信任世子爺才行啊!
我倒讚成世子爺的做法,先觀望觀望再說,實在不行。
也隻能丟卒保帥了。
”
這個卒是指蔣柏蓀吧?
[
竇昭心中微安。
到了中午,若朱來回稟她:“還好夫人吩咐了我一聲,若不是我送了些創傷藥給二爺屋裡養貓的那個小丫鬟,隻怕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知道我是夫人屋裡的人。
她哭得稀裡嘩啦的,說夫人的大恩,隻能來世再報了。
還說,二爺每天吃飯的時候就喂那貓。
二爺吃什麽,就給那貓吃什麽,弄得那貓總喜歡蹲在炕桌下了,棲霞還曾經囑咐過她,讓她小心,別讓那貓總往炕上跑,小心打翻了茶盅燙著二爺了,都怪自己沒有把棲霞的話放在心上,這才闖了禍。
”
竇昭心裡有事。
哪裡耐煩聽這個。
道:“那小丫鬟送到田莊裡去了?
”
“嗯!
”若朱道。
“一條腿是保不住了,但好歹保住了一條性命。
”
竇昭很快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晚上宋墨回來。
她吩咐甘露用燉了半日的雞湯下一碗面條給宋墨宵夜。
宋墨嘗了口雞湯,覺得非常的鮮美。
用調羹舀了一杓給竇昭:“很好喝,你也嘗嘗。
”
竇昭現在是少食多餐,宋墨回來之前她剛剛喝了一碗,但她不想敗了宋墨的興,就著那調羹喝了一口。
宋墨就道:“好喝吧?
”
竇昭笑盈盈地點頭。
宋墨又舀了一杓,在嘴邊吹了吹,遞給竇昭:“再喝一口。
”
竇昭望著冒著熱氣的雞湯,腦海裡突然冒出宋翰坐在炕桌上,把自己喜歡吃的菜肴撥到小碟子裡喂給貓吃的場影。
她的腦子裡“嗡”地一聲,臉色大變。
宋墨嚇了一大驚,忙道:“怎麽了?
壽姑?
你怎麽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
表情驚慌。
竇昭卻長長地籲了口氣,回過神來,卻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她白著臉問宋墨:“我好像曾聽你說過,婆婆去世之前臥病在床,你那時候去了遼東,是宋翰侍的疾?
”
竇昭直呼弟弟的名字。
宋墨本能地覺得出了事,表情不由變得嚴肅起來,點頭應了聲“是”。
“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婆婆在世的時候,喜歡養貓,但你回來的時候,那些貓都不見了蹤影?
”
宋墨點頭婚寵誘妻成癮。
竇昭輕聲道:“宋翰養貓,而且,他吃飯的時候,會把自己喜歡吃的食物先喂給貓吃,然後自己再吃……”
宋墨的眼睛微眯,目光銳利得如刀鋒般清寒,表情也變得僵硬起來:“你想說什麽?
”
竇昭撫上了宋墨的手。
宋墨的手在發抖。
“他不是又養了兩隻貓嗎?
”竇昭道,“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這樣的習慣?
若是貓不見了,他會不會再找條狗來喂?
”
宋墨閉上了眼睛,半晌才睜開。
可當他睜開的時候,眼裡已沒有了一絲的波動,清冷得如一泓井水。
他吩咐武夷:“叫陸鳴立刻來見我!
”
武夷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宋墨卻再也沒有胃口。
甘露看見剩了半碗雞湯,正想問宋墨要不要再吃點別的,擡頭就看見竇昭朝著她使眼色。
她趕緊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陸鳴走後,宋墨才回屋歇息,但一直輾轉反側睡不著。
竇昭抱住了宋墨的胳膊。
宋墨安靜下來,在黑暗中輕聲地道:“吵著你了?
要不,我去炕上睡吧?
”
“沒有。
”竇昭把宋墨的胳膊抱得更緊了,“我也睡不著!
”
兩人都沒有說話。
內室靜謐一片。
宋墨突然“撲哧”一聲笑,手溫柔地放在了她高挺著的肚子上,道:“你說,孩子還在你肚子裡就遇到過這麽多的事,生下來會不會是個多思多慮的?
”
“有可能!
”竇昭笑道,“還好是第一個孩子,不管是長女還是長子,這樣的性格都挺好的。
”
宋墨歎息,側身抱住了竇昭。
太熱了。
可想到宋墨低落的情緒,竇昭忍了。
不僅如此,這些日子她早睡早起,已經不習慣熬夜,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她好像聽到宋墨說了句“你能嫁給我,真好”。
竇昭不由得心花怒放,想問他一句“真的嗎”,但眼皮像灌了鉛似的,怎麽也睜不開。
她不知所謂地嘟呶了幾句,睡著了。
姐妹兄弟們,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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