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春闈在即(二更)
“好像聽說過。
”秦氏想了想,“平民出身來著。
”
“對啊!
”褚妙書冷哼一聲,眼裡含著嫉妒,“就她這樣,哪配得上梁王。
而且梁王殿下也不喜歡她。
上次梁王壽宴,她還把梁王殿下的一位寵妾推到水裡去,心思惡毒。
”
褚妙書愛慕梁王魅豔風流,回頭到是有意打聽過梁王,坊間流傳著很多梁王府上的事情。
“自己這樣的出身,偏還是個愛作妖的。
聽說,她在外頭被欺負多了,回到屋裡就拿丫鬟撒氣,屋裡的丫鬟兩三個月就得換一批。
”褚妙書嘲笑。
葉棠采冷掃她一眼:“大妹妹沒跟人接觸過,怎麽就亂嚼舌根!
”
“你……”褚妙書直要發難,但想到明天還得去公主府,便生生忍住了。
“幾位,你們還不走麽?
”帶她們進出的丫鬟走進來。
“這就來。
”葉棠采淡淡一笑,就跟著她出去。
褚妙書和秦氏隻得跟在後頭,幾人離開梁王府之後,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就前往信陽公主府。
來到公主府的東角門,稟明了來意,就放了行,在垂花門下車,就見一名丫鬟等在那裡:“幾位,請往這邊走。
”
那丫鬟長得俏麗,葉棠采認得,是信陽公主的丫鬟雅竹。
信陽公主,她通共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拜謝那次,她因此而被太子妃盯上了,踩進梁王的大坑。
第二次是秋家酒在宮裡出事,當時葉棠采規規距距地遞了帖子,然後被丫鬟帶進去,自己在公主面前說明實情,公主就大發善心,幫忙了。
但葉棠采覺得,這也太好說話了。
信陽公主,應該是梁王一夥的。
秦氏和褚妙書見能進屋,便雙眼一亮,歡喜地跟著雅竹後面。
幾人走上鵝卵石小道,周圍亭台樓閣,花木茂盛,一路蜿蜒,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公主府的正房正院。
秦氏和褚妙書隨雅竹進入屋裡,隻見一名三十出頭,長得圓潤貴氣的婦人坐在上頭。
葉棠采三人見了禮,又奉上手中的禮品來——一對白玉羅漢,兩個祖母綠貓眼石盆景。
信陽公主讓雅竹把東西收起來,讓了座,才道:“褚三奶奶有心了。
”
秦氏和褚妙書從昨天走了一圈下來,隻有這次見了真佛,覺得能結交上。
秦氏笑道:“公主殿下對我們的恩情,這點小禮算什麽。
”
信陽公主垂目。
她是什麽人,秦氏赤果果往上貼的姿態太明顯的。
若是別的人,她早趕出去了。
但想到梁王那邊,葉棠采又是梁王的人,自己最好是跟褚家有點來往,以後才好辦事。
正說著,外頭突然向起一陣腳步聲,隻見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走進來。
少年身穿蒼綠色錦袍,腰間綁系佛頭青鳥紋革帶,眼神清澈,長相英俊。
正是信陽公主的兒子,賀珈,有郡王封號,一般人叫他賀小郡王。
“娘。
”賀珈笑著走進來,給信陽公主行了禮:“兒子給你請安。
”
“哪裡回來?
”信陽公主道。
“容王舅舅那邊。
”
“行了,瞧你身上都被雪打濕了,回去換一身衣服吧。
”信陽公主說。
賀珈卻不願去,往葉棠采三人的方向一望。
秦氏瞧著滿心欣喜。
她記得上次褚妙書從梁王府回來,問有瞧中哪個人沒有,褚妙書一心撲梁王和太子身上,說個個都差不多。
後來綠枝就說一個人錯,就是賀珈,現在自己跟褚妙書第一次來信陽公主府就碰到了他,可見這就叫命定的緣份!
出身高貴,皇室血脈,而且身上還有爵位,長得也俊,完全附合她的女婿要求。
褚妙書也在思量著,覺得這賀小郡雖然不及梁王俊美,但也湊合,便有些願意。
賀珈還望過來,褚妙書以為瞧她,不想人家的目光卻落在葉棠采身上,見到她就是呆了呆,眼裡閃過驚豔,但看到她是已婚發式,便失望了,然後回過頭,不再多看。
但看了不問好奇怪,就笑著道:“娘,這幾位是哪來的貴客?
”
公主笑道:“本宮助過這位褚三奶奶兩次,她來謝我。
行了,你快走吧!
”
賀珈笑著離開。
秦氏的目光追著他打量,心裡更滿意了。
信陽公主整個人都不好了,隻笑道:“本宮一會要出門,你們的心意已經收到了,就不再多留。
”
秦氏和褚妙書很是失望,但想到以後還有機會,便又鬥志滿滿的。
幾人跟著雅竹出了屋,回到垂花門,就上了馬車。
秦氏坐在車上,心裡興奮,笑道:“等到過年,咱們再來送禮拜見。
”
葉棠采才不想再趟這渾水,呵呵笑道:“現在母親也跟公主認識了,下次再來,母親跟妹妹一起來就得了。
”
秦氏和褚妙書聽著這話,卻是臉色一變。
不約而同地想起上次太子府之事,就是因為褚妙書撇開了葉棠采私自前往,才落得那個下場,否則現在還是太子府上的貴客。
秦氏沉著臉說:“胡說什麽,公主幫的是你,你自然得親自過來謝。
”
葉棠采也不想跟他們打太極了,隻道:“母親不會是肖想這賀小郡王吧?
”
秦氏聽得她問得這麽直白,臉色不好:“什麽叫肖想?
這位賀小郡王十五六歲,正是說親的年紀,若你大妹妹能成了這段恩緣,我記你大恩。
”
褚妙書小臉漲得通紅,捂著小臉往後縮,又忍不住偷偷看葉棠采和秦氏的臉色。
葉棠采很是無語,居然打人家郡王的主意!
這想頭,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葉棠采冷笑:“現在是公主對我有恩,而不是我對公主有恩!
咱們怎能恩將仇報,連人家兒子都惦記上了?
”
秦氏一噎,隻氣道:“這叫……這般大的恩情,公主什麽都不缺,咱們有什麽能報答的?
自然隻能讓你大妹妹以身相許了。
”
若是正在喝茶,葉棠采估計能噴她一臉!
居然連這般無恥的話都說得出來。
葉棠采嗤笑:“那母親下次就這樣原話跟公主殿下說吧!
”她倒是想瞧她們有沒有這個臉。
秦氏臉上一僵,接著漲得通紅。
回到家裡,葉棠采便忙著給溫氏和外祖母做衣服,總算在臘八之前做好,拿著禮回靖安侯府把衣服送了。
除夕夜眾人吃過飯就回去。
坐在冷冷清清的屋子裡,聽著外頭別人放鞭炮,葉棠采覺得甚是無味。
以前過年,她都有一堆人陪著玩鬧,葉玲嬌、葉薇采還有那個時候的葉梨采。
年初二回娘家吃了酒,回來吹了風,倒是小病了一把,秦氏催著要去公主府,葉棠采以病為由推了。
及至過了元宵,方是大好。
還有半個月,就是三年一度的春闈會試,京城變得非常擁擠和熱鬧,到處都是書生。
京城客棧住宿費拚命飆升。
正月十八,一輛朱輪華蓋的大馬車,跟隨著各大學子風塵撲撲的腳步駛了進城。
窗簾輕輕地掀開,半露出一張精緻的小小瓜子臉來,看到外頭的人,她紅唇輕翹,不是別人,正是殷婷娘。
“總算回來了。
”殷婷娘放下簾子,回頭瞧著葉承德笑道。
“是啊!
”葉承德點頭,卻是一歎,“但我倒是舍不得在常州那邊的生活,隻有咱們一家三口,再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打擾。
”
“爹,我會努力,隻要考中了,就再也不會讓你們受那種苦。
”許瑞說。
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他瘦削了很多,也變得成熟穩重起來。
馬車走過長明街,最後使進東大街,走到一刻鍾,才到了松花巷,馬車入了永存居,停在垂花門處。
“老爺和太太回來了。
”早有婆子笑著迎了出來。
“大公子還一天來幾趟地瞧呢,現在總算盼回來了。
”
葉承德下了車,扶著殷婷娘下來。
殷婷娘眼裡帶著意味深長的笑,“那就快著人通知他。
”
“也通知老太爺吧。
”葉承德說。
“是!
”逢春嘻笑著,一溜煙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了靖安侯府,先是報了葉鶴文,再去報葉筠。
葉鶴文聽得自己的寶貝金孫到了,激動極了,恨不得馬上飛過去看他。
但他是長輩,哪好親自去見,自然得讓他們這些小輩張羅著請他出去才行。
葉筠卻被拘在榮貴院抄《金剛經》。
溫氏說這幾天心神不寧,作了幾次惡夢,苗氏聽著,就說這不是小事,非得叫葉筠過去抄經消災。
葉筠起先不願意,奈何苗氏連唬帶吼的,葉筠才被逼無耐地去抄經。
溫氏身體懶懶的,想著葉筠在替她抄經,心裡倒是好受一些,便躺在臥室裡,睡得有些迷糊。
葉筠在起居間裡抄著經書,追風給他磨墨。
葉筠心裡嘀咕著:“平日裡不是大妹妹最孝順,怎麽這次她倒是不來,偏叫我。
”
“再抄兩次,就好啦!
”追風勸著他,吹著他寫下的字的墨汁。
“再抄兩遍,也得抄到天黑啊……”葉筠一臉牙痛的表情,對於他來說,這簡直是酷刑,他最煩這種活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