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發作(二更)
“我對他仁至義盡了,瞧瞧他都對我幹了些什麽?
”秦氏眼圈都紅了,氣得渾身直顫抖,“現在他妹妹說親,他都不願意幫一幫!
他為的是什麽?
不過瞧不得書姐兒嫁好而已。
生怕書姐兒嫁好了,把大郎給帶起來。
當年他藏得那麽深,又為的是什麽?
不過是想搶大郎的世子之位!
”
白姨娘嘴角抽了抽,心裡卻想著,人家藏著,說不定就怕引起注意,被扼殺了而已。
但她知道,這種情況下,說什麽都無用。
秦氏又想起陳夫人所說的話,隻覺得憋屈和氣恨,一會想起褚雲攀高中狀元時的風光,一會又想起褚飛揚那一事無成窩囊模樣。
不一會兒,馬車就回到了定國伯府。
秦氏跳下馬車,臉色鐵青地快步跨進了垂花門,氣怔怔地奔回了溢祥院。
走進去,隻見褚妙書和薑心雪坐在圈椅上,一看到她了,褚妙書就站了起來:“娘,你可回來了……如何了?
”
褚妙書自然知道二人去陳家為她說親。
薑心雪眼尖,看到秦氏那黑沉的臉色,便知結果,眼裡閃過嘲諷。
嫁什麽探花郎,人家稀罕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人家不稀罕你了,你就往上撲,賤不賤?
“如何,成不成?
”褚妙書小心冀冀地看著秦氏。
這樁婚事她原本也覺得可有可無的。
但那天陳之恆對她愛搭不理之後,她又著急起來了。
“哪能成!
誰叫你沒個本事的哥哥!
”秦氏冷喝一聲,厲眸卻掃向綠枝:“去,把大郎給我叫過來!
”
綠枝被她瞪得身子一抖,煞白著臉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見褚飛揚大踏步走進來,一如既往地,臉上冷冰冰的,毫無表情。
“大郎,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秦氏冷聲道。
褚飛揚皺了皺眉:“還能幹什麽。
”
秦氏看到他這副臉癱一般的臉,就氣不打一處出,反而盯向薑心雪:“大郎平時都幹什麽?
”
薑心雪被她盯得心頭一跳,隻緊緊地抱著兒子,強笑道:“看看書,寫寫字。
”其實是在發呆,哪有什麽讀書寫字的。
“那讀出什麽名堂沒有?
念出什麽名堂沒有?
”秦氏大惱。
薑心雪被她罵得身子縮了縮,把兒子摟進懷裡,臉色陰沉。
褚飛揚皺著眉:“娘,你究竟想要什麽?
”
“想要什麽?
你還不知道?
你就不能用功點,好好地念書,也考出個名堂來!
就連三郎這窯姐生的都能考個狀元,你身為嫡長子,怎麽就不行?
”秦氏眼淚都快崩出來了,“你就不能為了娘,為了你妹妹,為了你的兒子爭氣一點?
處處都被人比下去,你讓咱們怎麽活?
現在你妹妹不過是想說一頭婚事,都被人拒絕作賤!
”
便嗷地一聲,哭了起來。
“什麽……”褚妙書聽著自己的婚事被拒了,眼圈一紅,狠狠地咬著唇,瞬間覺得無地自容。
“你回去,好好地念書!
過兩年也去參加鄉試。
”秦氏說。
褚飛揚面無表情,一聲不吭,然後轉身離去。
“你——”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秦氏氣得歪伏在炕桌上,把茅頭直指薑心雪:“都是你,整天不勸著他念書。
”
薑心雪胸口直起伏:“母親……其實,他都念幾年了?
若能考中,早就中了。
”
秦氏大惱:“有你這樣說自己的丈夫的嗎?
念幾年又如何,不知多少七老八十才中的呢!
反正你回去給我勸他好好地念。
”
薑心雪膈應死了:“我倒是勸了,但他有心念才行啊!
”
“你就是個沒能耐的,連個男人都勸不了。
瞧一瞧以前的那個,說一句喜歡山水畫,他連著幾天不睡,都能折騰得一幅過來。
”秦氏聲音冷沉。
薑心雪隻覺得秦氏每一個字都直捅她的心,眼淚就在眼眶裡直打轉兒,哪裡忍得了,隻冷笑:“是,我拿什麽跟人家比。
母親這麽稀罕她,當初倒是把那位郡主給娶回來呀!
娶我幹什麽?
”
淚水流了下來,轉身就離開。
秦氏看著他們夫妻一前一後地離開,氣得牙齒都打顫兒:“反了天了,居然敢擠兌我!
”
“娘……婚事……不行嗎?
怎會這樣?
”褚妙書滿臉不敢置信,“不是說一定行的嗎?
”
“都怪三郎這賤胚子,都怪葉氏這賤婦!
”秦氏冷聲道:“去瞧瞧,那賤婦回來沒有?
”
綠枝立刻轉身離去。
葉棠采已經回家了,才換了一身衣裳,就見綠枝黑著臉過來:“三奶奶,太太叫你。
”
葉棠采雙眼微閃,點頭:“嗯。
”
然後與惠然跟著綠枝離開。
用腳後跟都能猜到,這婚事定談不攏了。
想著,葉棠采眼裡就閃過嘲諷,能談得攏才見鬼。
人家清清白白的人家,而且還中了探花郎,多的是選擇,她和褚雲攀又不願意幫她出面,人家又怎會娶這種無恥和不要臉的人進門,除非腦子有坑。
想著,葉棠采很是無語。
其實褚妙書作為她的小姑,長得又漂亮,她還是希望她嫁得好的。
但褚妙書實在太作了,人品也差,不論介紹給誰,都覺得坑害了人家一樣。
把不好的介紹給她,又好像坑害她一樣。
所以,她借他們的勢,可以,但讓他們出面,沒門。
否則他們真的出面撮合了她的婚事,將來她在夫家作妖,就是擦不完的屁股。
一邊想著,葉棠采已經踏進了溢祥院。
隻見秦氏正繃著臉,沉怒地坐在榻上,褚妙書緊挨著她坐在下面的繡墩上面,正紅著眼圈,一臉恨毒地盯視著她。
“母親,大妹妹。
”葉棠采淡淡地道,“不知叫我來,有什麽事兒?
”
秦氏直接想一盞茶扔葉棠采臉上,罵她不出面幫著褚妙書說親。
但剛剛陳夫人罵得實在太難聽了。
就怕提起來,葉氏這賤婦跑去問陳夫人,那些話被爆了出來,這讓她如何做人?
但秦氏實在氣不過,隻想搓磨葉棠采。
那陳夫人不是說褚家現在都仗仰著那窯姐生的賤胚子嗎?
不是說她不是親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嗎?
那她倒要讓她看清楚,她是嫡母,他們休想翻出她的手掌心。
想著便狠喘一口氣,扶了扶額,咬牙道:“我身體有些不舒服,頭痛得緊,你到宗祠去,給我抄《地藏經》,抄三十遍!
”
葉棠采墨眉一挑,笑道:“母親身體哪裡不舒服了?
請個大夫回來才是正經的。
”
秦氏眼神陰了陰:“請大夫不中用。
以前都讓請大夫,結果診不出啥毛病,但頭就是痛,身子就是難受。
後來都是三郎抄了《地藏經》之後,頭就不痛了。
要誠心一點!
按咱們褚家的規矩抄!
”褚家的抄經規矩——跪著抄!
葉棠采眼裡掠過嘲諷,卻一動不動。
“三奶奶,太太叫你去抄經呢,你怎麽不去?
這般不孝!
”綠枝瞪大雙眼道。
“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
”葉棠采冷掃她一眼,然後又看著秦氏:“孝心呢,自然要盡的。
既然母親頭痛,要抄經才能好,那就抄經吧!
”
“那你還不快去!
”秦氏臉色陰沉。
“但母親也太偏心我們了。
”葉棠采笑吟吟地道,“這孝心,怎麽隻讓咱們三房盡?
如此,別人都會怪大哥二哥和妹妹們不孝,我們哪能把功勞全佔了,還讓兄長們和妹妹們擔上不孝的惡名。
既然要盡孝,那就一起。
”回身對綠枝道:“還杵在那裡幹什麽?
當木樁子麽?
聽不到我的話?
快去把大爺、二爺、大嫂、二妹妹都叫過來!
咱們一起到宗祠為母親抄經!
”
“這……”綠枝一下子懵了。
秦氏臉色一變:“你——”
“母親這是怎麽了?
”葉棠采嗤笑。
“三奶奶不知道。
”綠枝總算反應過來了,冷聲道:“這經呢,一向都是三爺抄的,別人抄不見效果。
這是以前一位大師批出來的,說三爺的命理適合給太太抄經。
”
“既然要三爺抄,那就到宮裡把三爺喚回來再抄好了。
”葉棠采道。
秦氏臉色陰沉:“夫妻一體,你抄也是一樣。
”
“可不能這樣說。
命理這東西很奇怪的,要不請個大師回來算一算,瞧我到底適不適合給母親抄經。
否則隻一句夫妻一體算什麽?
除了這個詞,還兄弟同心呢,母子連心呢。
”葉棠采道,“萬一我抄著無效怎麽辦?
怎能讓母親忍受病痛之苦,所以,還是咱們一塊兒抄吧!
否則就是不孝!
大妹妹,走,到宗祠去。
”
褚妙書臉色一變:“我……我頭暈……我病了。
”
“哪裡病了?
哦……我也頭暈,病了。
”葉棠采扶了扶額頭,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褚妙書氣不打一處出:“你裝的!
”
“憑什麽說我裝的?
我跟妹妹一樣,都是上唇一碰下唇,就說病了呢。
怎麽妹妹說病是真的,我說病,是假的?
好不公平。
”葉棠采回身對惠然道:“去請大夫回來,一起給咱們瞧一瞧病。
”
褚妙書快要氣哭了:“你——”
“我又怎麽了?
”葉棠采皺著眉,“母親,怎麽這樣不行,那樣又不行,反正都是非得我一個去?
難道母親這是針對我們嗎?
”
秦氏氣道:“胡扯!
哪裡針對你們。
”
“那就一起。
走吧,大妹妹。
”葉棠采似笑非笑地看著褚妙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