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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庶夫套路深》106.第106章 質問(一更)

家有庶夫套路深 妖治天下 4258 2024-06-24 16:10

  第106章 質問(一更)

  七月流火,夏去秋來。

  今天正是七月初一,但天氣還是一如既往地炎熱。

  褚雲攀正在淮芳二樓雅座裡聽戲,大堂的戲台上,若蘭姑娘正一身鮮紅嫁衣,甩著袖子,悲悲切切地唱著《啼花芙蓉》。

  但今天的看客們,卻不專心聽戲,一是這出戲再好,聽多了也有些膩味了。
二是昨天京城裡出了一場大笑話,那就是張家閨女在太子側妃待選名單裡被除名了。

  這原本沒什麽,但結合幾個月前新郎帶著小姨子私奔這場大戲,倒是讓眾人暗爽了一把,感歎這叫報應。

  褚雲攀聽著下面看客討論張曼曼的事情,唇角翹了翹。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太子貪圖白家姑娘的美色,張曼曼隻能讓賢了。

  “予陽,把小二叫過來。
”褚雲攀說。

  “是。
”予陽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小二就走進來:“這位客官,不知有何吩咐?

  “這出《啼花芙蓉》都唱好幾個月了,怎麽下集還不出?
”褚雲攀道。

  小二一臉為難:“快了快了。
我們也在催,實在是寫戲的那人還未寫出來。

  褚雲攀“嗯”了一聲,望向對面的雅座,因為遠,隻瞧著似是一個淡淡的白色身影。

  褚雲攀又想起上次在德明班跟葉棠采聽戲,葉棠采在吃鴨子糕的樣子,一隻隻黃澄澄的鴨子糕被她吧唧一口咬掉,唔,真好看。

  “你們這裡有鴨子糕麽?
”褚雲攀說。

  “鴨子糕?
哦,我們這沒有,客官想買回去哄小孩?
”小二說。

  哄小孩?
他是想買回去哄媳婦……想到這,褚雲攀垂下眼,他現在好像跟她太親近了,還是保持距離吧!

  “客官要的話,小的可以到前面的糕點鋪買。
”小二殷勤地說。

  “不用。
”說著站起身來,“不早了,咱們走吧。

  小二連忙把主仆三人送下樓。

  三人上了馬,要往城北而去,路過筆墨鋪子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三爺要買筆墨?
”予翰道,他記得家裡筆墨多著。
就梁王殿下送的績溪松煙就有好幾塊。

  “下去買點東西。
”褚雲攀翻身下馬,把僵繩給了予陽。

  予翰跟著褚雲攀進筆墨鋪子,以為褚雲攀會挑選筆墨紙硯,不想他卻走到一排排四書五經裡面翻找,最後居然捧了好些書出來。

  予翰一看,就驚了,隻見全是四書五經的注解文。

  “三爺……你難道想科考?
”予翰臉僵住了,不敢置信。

  褚雲攀俊臉紅了紅:“突然……又想考了,技多不壓身。

  予翰那表情像是見鬼了一樣,他記得梁王不止一次叫三爺走科考,但三爺死活不願意,說褚家兒郎去科考,實在太可笑了。
還說將來隻去戰場,不進科場。

  褚雲攀出了鋪子,就翻身上馬。

  “哎,買什麽好東西了?
”予陽笑著說。

  不想,褚雲攀卻一夾馬腹,就走了。

  “三爺,等等我啊!
”予陽正要上馬。

  予翰卻拉了他一把:“三爺買了一堆四書五經注解的書。

  “什麽?
三爺要科考?
腦子被門夾著了?
”予陽一臉不敢置信。

  “反正好像是這麽回事。

  “但這事與咱們現在走的路不同啊?
”予陽皺起了眉。

  現在他們一邊蟄伏,一邊暗地裡給梁王辦事。
梁王說,等到三爺十八歲,就出京去西北,投入康王麾下。

  隱姓埋名地一步步向上爬,等打出了名堂,他又是曾經將門世家的褚家兒郎,不論西北還是應城一有空缺,康王定會舉薦請示,皇上定會把兵權給褚雲攀。

  當然,想象很美好,現實挺殘酷的。
因為所有一切,都得打出名堂才能實現。

  但戰場不是科場,失敗了還能重來一次。
戰場上失敗了就是死!

  當年梁王就問過褚雲攀,問他想科考入仕還是上戰場?

  少年意志堅定,毫不猶豫地說要上戰場,拚功名!

  褚雲攀騎著馬一路飛奔而去,低頭瞟了一眼放在身前的那一捧書。

  過了十一月,他就十八了,跟梁王約好開春前往西北,但現在,還是先拖一拖吧!

  隻此一去,他可能就死在外面,跟他的那些叔伯一樣,運回來的會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他與她不是真正的夫妻,他若死在外面,她再嫁即可。
但別人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到時難免會有人嘲諷她嫁的男人不自量力。

  至少他在此之前,考取功名,讓她風風光光的,也讓這段婚姻不至於那麽不堪,落成一場笑話。

  “三爺!
三爺等等我們呀!

  身後響起一陣陣的馬蹄聲,卻是予陽和予翰追上來了。

  幾人已經進入了長勝街,褚雲攀突然勒了馬,讓馬慢了下來,緩緩地走著。

  “三爺,你真要科考呀?
”予陽一邊喘著氣一邊說。

  “嗯。
”走過定國伯府的正門,褚雲攀擡起頭,隻見褚家大門的門楣破落,圍牆灰暗失色。
朱漆大門早已不再鮮紅,獸頭錫環黯亞,上面一排排的浮漚釘已經掉了好幾個。

  褚雲攀垂頭,讓馬拐了個彎,走向西角門。

  遠遠的,隻見小宗正蹲在西角門外,正跟一名少女說話。

  那名少女十七八歲上下,穿著嫩黃色的比甲,頭上梳著雙環髻,一邊戴著一個赤金梅花流蘇簪子,典型的丫鬟裝束,卻通身氣派。

  那丫鬟跟小宗不知說了什麽,然後轉身,朝著這邊走來。
經過褚雲攀時,不由地擡頭看了褚雲攀一眼,然後垂首而去。

  褚雲攀華麗的眉目輕染寒霜,這名少女,他認得,是太子妃的心腹,名叫琴瑟!

  因為是敵對關系,太子府上每一個人,褚雲攀幾乎都有印像。
現在居然看到太子妃的心腹出現於此,褚雲攀自然狐疑和警惕。

  走到西角門前,褚雲攀翻身下馬。

  “三爺,你回來啦!
”小宗笑嘻嘻地說,他坐在闆凳上,翹著二郎腿,不住地抖著。
“今兒個又到哪個戲樓捧哪個花旦的場了?

  “小宗,剛才那姑娘是誰呀?
長得真漂亮,不會是你在外頭的相好吧?
”予陽嘿嘿笑著。

  他雖然常跟褚雲攀外出,但卻沒有褚雲攀的記憶力,所以不知道剛才的是太子府上的人。

  “若我有這麽一個貌美如花的相好,我死在這裡都甘願。
”小宗說,“這是來送帖子的。

  “給何人送帖子?
”褚雲攀俊美的臉沉了下來,已經隱隱猜到。

  “給三奶奶呀!
”小宗說,“上次好像說是三奶奶的娘家人,但今天問,她又說不是,也不說是哪府的。
上次來送了一次,這是第二次啦!
但三奶奶卻出了門,我讓她把帖子給我,等三奶奶回來後轉送給三奶奶。
但她死活不願意,說要親手送到。

  “上次是什麽時候?
”褚雲攀冷聲道。

  “這個……”小宗想了想才說,“是靖安侯府的老太太壽辰之前。
三爺……”

  褚雲攀卻把韁繩甩下,快步進了門。

  予陽連忙牽上褚雲攀的馬,跟在後面:“三爺。

  褚雲攀不理會他們,一路快步而去,最後來到了穹明軒。
但穹明軒卻大門緊鎖,顯然主仆三人一起出門了。

  褚雲攀面如寒霜,又往回走。

  予陽和予翰才走到蘭竹居附近,看到他連忙上前:“三……”

  褚雲攀卻越過他,走向西角門。

  “三爺,你又去哪?
”予陽和予翰連忙追上他來。

  “剛才那個丫鬟,是太子妃的心腹。
”褚雲攀冷冷道。

  “什麽?
”予陽驚叫一聲,汗毛倒豎,“太子妃的丫鬟……怎麽跑到咱們這破地方了?
難道從哪裡知道三爺給王爺做事,所以來刺探什麽嗎?

  “小宗剛才說,她來找三奶奶。
”予翰臉色發沉。

  “三奶奶?
三奶奶怎麽跟太子扯到一起了?
”想到這,予陽臉色鐵青,“她背叛三爺了,投奔太子那邊了,咱們不該信她的!

  太子勢大,換了個人也會依附他。

  幾人已經走到了西角門的馬棚,予陽才剛剛綁好了馬,現在又得解了。

  “三爺,咱們現在去……”予陽小心地看著褚雲攀。

  “去找梁王。
”褚雲攀把馬解了下來,然後翻身而上。

  “對對,咱們去請罪並告她一狀。
”予陽也急急地上了馬。

  幾人騎著馬出了門,小宗看著他們又出門,就怔了怔:“已經午時了,三爺怎麽不在家裡吃飯?

  “乾你啥事?
”予陽回頭瞪了他一眼:“淮芳樓的若蘭姑娘又有新戲,咱們去看不行嗎?

  小宗被他吼得嘴角抽了抽:“行。

  ……

  梁王府——

  午時二刻,正是梁王府的午飯時間,蘋汀小築,梁王府的正房正院。

  一群丫鬟在飯廳裡排排站著,楠木嵌螺鈿雲腿細牙桌上擺滿各種菜肴,桌旁隻得二人,一個是梁王,一個是名粉衣少女。

  飯廳除了湯匙碰觸碗碟的聲音,毫無聲響,一頓飯壓抑又沉悶。

  “咳……”粉衣少女突然輕咳了一聲。

  梁王放下筷子冷冷望她。

  少女被他的視線逼視著,隻好怯聲道:“魚刺,卡著了……”

  “吃頓飯你都能卡著,腦子在哪裡?
”梁王冷笑,滿眼都是嫌棄。

  少女眨巴了大眼,垂著頭不敢作聲。

  “王爺。
”彥西走過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麽。

  梁王拂衣而起,轉身快步出去了。

  少女看著他身影消失的方向,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就不能偶爾不回家吃飯麽?
跟他吃飯,菜不能多夾,飯不敢多扒,連喝口湯,都得瞧他的眼色。

  她喉嚨裡卡得痛極了,想吃也吃不下了。
就放下筷子,站起來,提著華麗繁複的衣裙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身後那一排丫鬟徑自收拾碗筷,無人理會她。

  梁王喜奢,他的書房寬敞而華麗,左則靠牆立著兩個大大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名式書籍,但那些書籍卻極為嶄新,顯然主人不常翻動。
右則卻是博古架,上面擺滿珍貴瓷器和盆景。

  屋子正中是一張大大的黑漆檀木蛟龍桌,名筆林立,插滿筆筒

  梁王回到書房,就見褚雲攀冷若冰霜地立在那裡。

  梁王看了他一眼,走到檀木書案後坐下:“褚三,你來了。

  “王爺……”予陽站在褚雲攀身後,想到葉棠采的事情,臉一陣青一陣白,很是愧疚,正不知如何請罪才是好。

  褚雲攀卻冷冰冰地開口:“太子府,是王爺叫她去的?

  予陽一驚,是王爺叫她去的?
予翰卻早猜到了,梁王怎麽可能讓葉棠采在他的眼皮底下跟太子府不清不楚。

  “是她跟你說的?
”梁王不冷不熱地說。

  “碰到太子妃的心腹給她送帖子了。

  “嗯。
”梁王不緊不慢地應了一聲,這件事褚雲攀遲早會知道,他也不打算瞞著他,但他告訴褚雲攀,或是褚雲攀自己發現與葉棠采主動告狀是有差別的。

  葉棠采告訴褚雲攀也可以,但若她帶著抱怨,或是打著挑拔的意圖說這件事,那就留不得。

  “殿下明知太子是個什麽人,你讓她過去無疑於送羊入虎口。
”褚雲攀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惱火。

  梁王卻幽幽地看著他:“以前我們不是說過嗎?
為了向上爬,可以犧牲一切,利用一切!

  褚雲攀一怔,的確,這是他說過的話,而且一路以來也是這樣過來的。
但唯獨隻有她……

  “本王知道,就算真的願意犧牲一切,利用一切,但也須得是自己的東西才行。
”說著梁王拔下手中一枚碧玉闆指,“就如這枚闆子,現在本王說,為了討美人一笑,本王願意摔了它。
但你若想討美人一笑而摔了它,那就不行。
而葉棠采就像這枚玉扳指。
但她,不是你的真正的妻子,更不是你的東西!

  褚雲攀沉默下來,她的確,不是他的東西。

  梁王繼續道:“你們認為本王利用她,但利用又如何?
褚三,這些年,本王一直利用你為本王辦事,你也是願意的。
本王謀皇位,你要謀功成名就。
而她,你焉知她不願意?
你不信,就親自問問她去。
彥西,去把葉姑娘請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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