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忘了我跟你交手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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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筠有點慌了。
他下意識撿起了地上的文書,脫口說道:“你簡直胡鬧!
你我有兒有女,你不在傅家相夫教子,去往何處?
”
紙上白紙黑字,把斷絕夫妻關系的意願寫得清清楚楚,這麽多年來,傅家怎麽對待傅夫人的,傅筠心裡門清,可傅夫人從未提過合離之事,這也助長了他的膽量,認為她絕對不會想離開傅家,也認為她一個弱女子不敢走出傅家。
但如果這次她也隻是虛張聲勢,怎麽會寫出如此決絕的文書來?
而且她還拿出了這樣一番陣仗!
傅筠擡眼看著端坐在上首的傅夫人,隻見她完全不同平日的溫婉順從,此刻儼然是個手腕老練的當家夫人,坐在上方,周身皆是威嚴。
傅筠心裡愈加惶恐,其實早在回來的路上,他就預料到會有一番風雨,這次柳氏她們實在是乾的太過分了,上次他就警告過她們,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她不但又衝傅真下手,而且還把杜三夫人也拖下了水來!
她們要是不想活了,盡管去死,別拖著他呀!
因此傅柔即便傷成那樣,他也隻是回府後才讓人去請大夫,保住她不死而已。
今日他親眼看到杜三夫人是傅真救下來的,那麽這件事情他無論如何還得聯合傅夫人母女才能擺平杜家,所以他也沒打算替柳氏他們求情。
可他萬萬沒想到,傅夫人竟然劈頭就給他了一份合離書!
他怎麽能和離?
他們要是和離了,傅家怎麽辦?
他的前程怎麽辦?
!
想到這裡,他不由分說撲了上去:“你撒火也得有個度!
夫妻這麽多年了,說散就能散嗎?
!
……”
“傅大人止步!
要是敢衝撞我們太太,我們可不客氣!
”
傅筠還沒到達傅夫人座前,站在傅夫人身後的張成楊彤已經嗖地躥出來擋在了他身前。
兩個人如同一座山,瞬間將近在咫尺的傅夫人,如隔在了山海之外。
“你這個賤人!
”
傅老夫人尖著嗓子上去,指著傅夫人鼻子:“你一個商家女嫁到我們傅家,是修了八輩子的福!
要不是憑那點家底,你哪來的福氣當官太太?
“如今倒跟我們算起帳來了!
你要滾便滾,別擋著我兒子另娶個大家閨秀!
”
傅夫人當即一聲冷笑。
傅筠則氣得衝他老娘一聲大吼:“您給我閉嘴!
一邊兒呆著去!
”
傅老夫人愣了!
她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從來沒有對她大聲說過一句,也沒有違逆過她一次!
他竟然讓她閉嘴?
!
“你這個不孝子!
你要反嗎?
!
”
傅老夫人甩了傅筠一句響亮的耳光,以更尖銳的聲音指著傅夫人罵起來:“你這個掃把星,你這個禍水!
你搞得我們母子反目,我傅家真是,真是家門不幸!
”
傅夫人雙目如電:“的確是家門不幸,但傅家的不幸是從你開始!
“如果不是你上梁不正,又豈會養出這麽個下梁歪的兒子?
!
“哪個顧體面的婆婆,會容許兒子在外頭養外室?
生一堆庶子庶女?
哪一個知廉恥的婆婆,會接受一個柳氏這樣的破爛貨進門?
又有哪一個有腦子清白的祖母,會放著嫡出的孫女不管不顧,卻把那來路不正的庶女當正統?
!
“你還有臉動輒就拿‘傅家人’來拿捏我,殊不知這個傅家人,我不想當了!
“傅筠,這些年我為你們傅家,為你,都忍的夠多了,你若還是個人,便痛快地了結了此事!
”
說到末尾她啪的拍起了桌子,桌上杯盞跳起來,傅筠母子也跟著震跳了一下。
傅筠咬牙:“我知今日柳氏她們惹怒了你,你是打是罰,我也由你便!
你卻拿著和離二字來要挾我做甚?
!
”
“聽你這個意思,我要打罰柳氏,還得經理同意?
”傅夫人冷笑,“既然不肯和離,那來人啊!
即刻把柳氏拖去萬花樓給賣了!
”
“你——”
“我可是當家主母,難道賣一個侍妾還做不得主?
”傅筠才開了個口,傅夫人的眼刀已經射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原先由傅筠花十兩銀子請回來的泰山館的兩個徒孫應聲走進來,拖著一早就被丟在角落裡的柳氏往外走。
柳氏尖聲大喊:“老爺救我!
”
傅筠急得轉圈,連自己請來的兩個護衛如何竟聽了傅夫人的使喚也顧不上管了,隻管衝上前:“家醜不可外揚,杜佳還在等著給說法呢!
柳氏是有罪,你打也打了,還要罰便罰,她已經為我們傅家生了三個兒女,你若將她送去萬花樓,將來那三個兒女就不要名聲了嗎?
!
”
“那三個兒女關我何事?
”傅夫人冷笑著,望著他又道:“他們又關你何事?
”
傅筠聽到這裡倏然一頓:“你這話什麽意思?
!
”
傅夫人便又從茶幾上那一大堆的紙張中間抽出了幾張丟給他,順帶還有兩個男人用的荷包扇套之類,也丟到了他腳下!
“這是今日從柳氏屋裡搜出來的,你看看這些可是你的東西?
如果不是你的,那我就勸你好好想想,一個為你生過了三個兒女的女人,為什麽手頭會有這些東西?
“它們是哪來的?
何時來的?
又是怎麽來的?
以及,為什麽到現在還留在她的身邊?
”
傅筠在這一串的問話裡,臉皮一點點變白了,又變紫了,他緩慢的轉向地下,身子漸漸開始顫抖!
這些話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樣在刮著他的臉,那紙張上的字跡,還有荷包套套的款式花紋,每一個都是那麽陌生,卻每一個都能看出來跟它完全不相乾的使用痕跡!
傅夫人什麽意思,他還能聽不出來嗎?
!
他突然間轉向柳氏:“她說的都是真的?
這些東西是你的?
”
柳氏打從看到傅夫人丟出這堆東西時起,就已曬糠似地在顫抖,她拚命的搖著頭:“不是,不是……”
“那為什麽這上面有你常用的胭脂香?
”
“是她陷害我!
”
柳氏嘶啞著嗓子指向傅夫人:“是她栽贓!
”
傅夫人朝著門外擊了兩下巴掌:“把人帶進來!
”
說完她又看向柳氏冷笑:“你怕是忘了我已經跟你交手六年,怎麽會猜不到你會抵賴?
“趁著人手足夠,我就以這荷包上的繡工,還要你留下的那個不明不白的地址為線索,找到了這麽個人。
”
說完她轉向傅筠:“人早就已經在外頭等待了,也已經招過供了。
現在,我讓他們當著你的面,好好地敘敘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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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