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514:景召領領番外:生產(二更)
他最近總是皺著眉:“要小孩是個錯誤的決定。
”
他不是不喜歡小孩,他那麽愛商領領,怎麽會不想要有著他們共同骨血的孩子,隻是這七個月來,他看著她受罪,看著她吃不下睡不好,連動都不敢亂動, 再多的期待也會被日日的擔驚受怕消耗完。
“你不要這樣說,”商領領嚴肅地警告他,“寶寶他聽得到。
”
景召把手放到她小腹上,就當捂住了小孩的耳朵:“至少應該讓你先養幾年身體。
”
商領領身體底子不是很好,孕育一個孩子遠比他想的要危險,太不可控了。
之前跟她說好的, 什麽一兒一女, 什麽隨她意願, 通通不作數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
”商領領覺得景召有點產前抑鬱,“梁主任說了,休養幾天就能出院。
”
她哪裡好了,一點都不好。
景召坐到床尾,給她按摩浮腫的小腿,把所有負能量的話都咽回去,自己消化,消化不了的就變成了自責。
在醫院養了將近一個月的胎,穩定後,醫生說可以出院。
不過景召特別草木皆兵,還是很擔心,不願意出院。
陸女士就勸,說在醫院待久了對孕婦不一定好。
出院之後,商領領的狀態才好了一些,她胃口變好了,能吃得下東西, 體重也慢慢地上來了。
但景召越來越焦慮,越臨近預產期,他越覺得不安。
預產期在十一月底,景召擔心在家裡變數太大,提前了一周去醫院待產。
到了預產期那天,商領領並沒有要生的征兆。
因為胎位不是很正,身體數據也不太好,醫生建議剖腹產,手術時間定在了預產期之後的第三天。
八點半要進產房,景河東一家都來了,商進財夫婦也來了。
景召讓護士稍等片刻,他蹲到推床前:“怕嗎?
”
商領領搖頭:“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小時候傷到過神經,痛覺不怎麽靈敏。
”她握住景召的手,他手很涼,手心卻出了汗,“景召,我不怕疼的。
”
但是景召怕,他怕很多事情。
手術之前,醫生找他談過,把所有術中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風險都跟他說了。
他看了很多相關的書,那些醫學名詞他全部都聽得懂,懂得越多, 怕的就越怕。
護士看他臉色不對,安慰說,每個準媽媽都要經這一遭。
景召不讚同,沒有接腔。
每個準媽媽是都要吃這個苦,但不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景召把陸女士從寺裡求來的平安繩綁在商領領的手腕上:“我在外面等伱。
”
“嗯。
”她擡起手,摸到他蹙著的眉頭,“你不要想別的,好好想想寶寶取什麽名字。
”
景召答應:“好。
”
他吻了吻商領領。
然後護士把她推進了手術室,他找了個座位坐下,手握在座椅的邊緣,安靜地盯著手術室的門,眼睛沒有移開過。
景河東在旁邊說話,說了什麽景召沒聽進去。
“別緊張,不會有事的。
”
景召沒有告訴家裡人,他上個月去立了一份遺囑。
他終於能理解商領領了,理解她為什麽會讚同布果部落的殉葬法。
他以前自認為是個很理智的人,原來不是。
剖腹產手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陸女士突然看向走廊的窗外:“下雪了。
”
外面開始下雪,這是今年的初雪。
九點三十四分,手術室的門開了,產房的護士抱著嬰兒出來,除了景召,所有人都圍上去。
護士說:“母子平安。
”
景召的身體動不了,長時間一動不動,神經早就麻了。
蘇蘭蘭抱著孩子和護士暫時離開了,景召與陸女士他們留在手術室外面等。
大概又過了二十來分鍾,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
商領領被推出來的時候,意識是清醒的。
景召向護士道了謝,然後蹲下來,叫了聲領領。
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得嚇人。
她肯定流了很多血。
“寶寶呢?
”
“抱去病房了。
”
景召眼角有些泛紅,親了親她的臉與額頭,掖好被子,動作小心地推她去病房。
她大腦很清醒,麻醉還沒有醒,說話沒力氣:“名字想好嗎?
”
“嗯。
”
“叫什麽?
”
景召說:“寒酥。
”
商領領擡頭去看他:“是哪兩個字?
”
“寒冷的寒,酥糖的酥。
”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奇怪。
“為什麽取這兩個字?
”
“今天下雪了。
”路過走廊的窗戶,景召稍微停了一下,讓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雪,“寒酥是雪花的意思。
”
朝來試看青枝上,幾朵寒酥未肯消。
寒酥是雪花的雅稱。
取名字這種事果然應該交給景召,商領領很喜歡這個名字。
小名是商領領臨時取的,叫酥酥,隨意得很……特別。
陸女士把寒酥抱了過來,他很乖,不吵也不鬧。
商領領看著寒酥,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她居然生了一個孩子出來,她忍不住碰碰他的臉、碰碰他的手:“他長得好像你。
”
寒酥一生下眼睛就睜開了,眼珠很黑,很漂亮。
景召看了一眼。
寒酥從產房抱出來已經將近一個半小時,但這還是景召第一眼看他。
景召對陸女士說:“把他抱走吧,領領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
景召把景寒酥抱給了陸女士。
商領領有點昏昏沉沉,但還是感覺到了,景召對寒酥有點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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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是雪花的雅稱,望舒是月亮的雅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