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蠱惑動人,每一字都像是克制在舌尖下的渴求,哄誘般落在馮蘊的耳邊。
馮蘊臉頰輕紅,拍他的後背。
“你急什麽,我還會跑了不成?
”
裴獗不說話,雙眼滿是久積的欲望,目光熱燙,拉著她白皙的小手往下,啞聲道:“你看我急什麽?
”
陽燥之症折磨著他,高高仰首,膨起來一大包。
馮蘊猛地縮回手,嗔道:
“剛回來就孟浪。
我是白掛念你了。
”
裴獗盯著她看,雙眼憋得發紅。
“掛念什麽?
”
“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看看這臉色,這胡茬,多久不曾合眼了?
”
裴獗伸出手,扣住馮蘊的後腦杓,手臂微微一收,雙眼烙在她臉上似的。
片刻,他呼吸急促地低頭,“不苦。
”
粗糲的掌心灼熱一片,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嚕”起來。
馮蘊聽見,覺得裴狗為了這事真的有些不要命。
“肚子餓了吧?
”馮蘊笑著推他,“竈上有夜食,讓他們熱給你吃。
”
裴獗俯首,撥開她臉頰的碎發,親了親,“吃蘊娘就好。
”
“有很多好吃的。
”馮蘊聲音輕細,讓那野性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不知將軍幾時回來,便叮囑他們一直備著,這樣何時回來都有得吃。
全是將軍喜愛的,有神仙鴨子、驢打滾……”
裴獗含胡地嗯聲,吻在她嘴角。
“驢打滾不如人打滾。
”
“……”馮蘊讓他氣得想笑。
避不開,隻能受著。
他這幾日沒有修理儀容,臉上看不太出來,仍是俊朗英挺的大將軍,可那淺淺的胡茬落在馮蘊嬌嫩的臉上,便有些刺刺的難受。
她推他,咬他。
他渾然感受不到似的,久不得慰藉的身子堅若灼鐵,重重吮她,重重呼吸,好像真的要把她吃入腹中一般,緊張得馮蘊汗毛乍起,頭腦混沌。
“下著大雪呢,霜雪天,又冷又餓,身體不要了?
”
“不要了。
都給你。
”裴獗握住她的腰,扯開她的寢衣,又覺得不夠,單手將自己的衣袍除去,露出一身健碩的肌理,俯身下來,長臂撐在她的身側,肉眼可見的一塊塊腹肌,如同會呼吸一般起伏,燙得馮蘊眼睛發熱。
“去洗。
”這是馮蘊最後的倔強。
“好。
”粗糲的掌心落下來,掐著她水蛇似的腰,用力蹭幾下,意猶未盡地狠狠吃了幾口,這才彈身而起。
“等我。
”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天地間安靜得可以清晰地辨別許多聲音。
雪壓在枝頭,嘰咕嘰咕,呼嘯的風聲和粗重的喘息,一下又一下,一聲又一聲,如同踩在心上的鼓點,帶來無邊的酥麻和無盡的遐想。
裴獗沒有去拿布條,馮蘊也忘了提醒。
沒有束縛和壓製的纏綿,是裴獗在旖夢裡念了許久的事情,然而渴求至此,面對花兒般綻放的佳人,他仍是艱難踟躕,不敢肆意褻玩……
馮蘊渾渾噩噩,緊繃到極緻。
他嗯一聲,喉頭冒出舒爽的餘味,額際青筋浮起,好似用盡全力,可到底還是沒有舍得傷她,喂到她舒服的位置,便不敢再前。
這是他的憐惜。
馮蘊卻是久違地飽漲。
“將軍……”擡起濕漉漉的眼睛,她看著雙眼發紅的男人,想扭動一下讓他退出些,卻讓他誤以為是不耐煩,急喘兩聲便狠心撞了過來。
她呀的一聲,在不受控的一陣酥麻裡,繃直腰,微微發顫,仰頭輕哦。
簾裡影影綽綽,珠翠晃蕩。
鼇崽掉個頭臥下去,腦袋埋在爪子裡。
小滿退到外次間,仍覺得距離不夠,打開門出去,看到站在風雪裡的左仲。
四目相對,小滿突然便紅了耳根。
下人不該去琢磨主子的事,可她這般年歲,正是懵懂憧憬時,那聲音斷斷續續入耳,軟綿綿,顫意意,讓她心跳如雷,多看左仲一眼,都恨不得可以找個地縫藏起來……
左仲背轉過身去,筆直地佇立,如一顆挺拔的青松。
他在屋簷下的風口。
風聲很大,可以掩埋不該生出的漣漪。
小滿看著他挺拔的後背,默默轉身。
一陣寒風撲面而來,她冷得鼻腔發癢,打個噴嚏……
她攏了攏衣裳,準備回屋。
可想到左仲還在那裡,心莫名便軟了幾分。
小滿回屋拿了一個手爐,默默無聲地走過去,遞給左仲。
左仲側目看著姑娘閃爍回避的眼神,嘴皮動了動。
“多謝。
”
小滿離得近了,這才發現他睫毛都是濕的,想來是凍的,莫名心疼起來。
“左侍衛為何不去裡頭坐守?
”
大將軍是很嚴厲,可對左仲紀佑這些人,親厚有加,這麽冷的天,園子裡本就有侍衛營巡邏,也不差左仲一個。
他即使不在這裡守候,大將軍也不會因此而怪罪。
左仲道:“我沒事。
你快進去吧。
”
小滿抿了抿唇,“我再站一會兒。
”
左仲:“外面冷。
”
小滿揚眉,“你為什麽不怕冷?
”
左仲沉默片刻,“我受過訓練的。
”
“我也是。
”小滿驕傲地擡起下巴,“我可不是一般的仆女,我會武藝的。
”
左仲不說話了,由著她。
這般沉默,小滿便有些局促,看著左仲冰雕似的臉,一股熱血突然不受控的湧入頭顱。
這一刻,她發誓自己腦子是空白的,沒有猥褻之心,什麽都沒想,隻是情不自禁地踮起腳,伸出手撫上左仲的額頭。
溫熱的觸感,讓左仲一愕。
小滿也被那一片冰冷驚住了。
隻是一瞬,又迅速的收了回來。
“我,我以為,以為你真的不冷,其實很冷。
”
小滿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風風火火地扭過頭去,推開門走入房裡。
左仲扶著腰刀,靜靜看著,沒有吱聲。
……
馮蘊靠在裴獗的胸前,腦子放空一般,累到極點,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馮蘊很困,睜不開眼,翻個身繼續睡,裴獗掖著被子拍了拍她,沉聲問:
“何事?
”
窗外,左仲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克制的亢奮,急促而低沉。
“啟稟大將軍,中京八百裡奏報。
”
裴獗低應一聲,披衣起身,輕輕拉動房門,唯恐驚到馮蘊,示意左仲走遠一些,這才道:
“說吧。
”
左仲看他衣冠不整,容色卻極為冷肅,垂下雙眼,拱手將一道軍情密奏呈上。
“陛下夜裡染了風寒,龍體違和。
此刻,傳令官已至翠嶼。
”
頓一下,再擡頭,他眼裡仿佛有火焰在燃。
“與消息同時到的,還有朝廷賞大將軍九錫之禮的旨意。
”
裴獗接過去,沒有細看。
“知道了。
”
平靜的聲音,沒有半點波瀾。
可雪夜裡的風,太過低沉凝重,左仲莫名聽得心悸,好似暴風雨即將來臨,他緊張,又急切。
“太後應當很快就會召見將軍。
”
裴獗木然著臉,嗯聲,“下去吧。
休息片刻。
”
左仲低頭,“是。
”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輕,馮蘊裹著被子聆聽片刻,動了動翻身過來,剛睜開眼,裴獗就進來了。
他低下頭,在她額頭輕吻。
“吵醒你了?
”
馮蘊沒有睜眼,手臂橫過去束在他的腰上,聲音帶點迷糊。
“太後召見,你去不去?
”
裴獗:“去。
”
馮蘊不再吭聲。
他俯低下來,黑眸炙熱,“但也不急,可以再來一次。
”
呼吸落在耳根,火辣辣的,馮蘊覺得裴獗比上輩子要孟浪許多,勾起唇角,滿臉都是笑意,卻不再睜眼。
“去準備吧。
不可辜負太後一番心意。
”
裴獗悶悶地哼了聲,按住她的腰,不說話。
馮蘊看他這般沉默寡言便有些上火。
“將軍這嘴巴沒什麽用處,索性別要了。
”
裴獗聽那嬌嬌軟軟的聲音,骨頭縫裡便無端生出一陣酥癢。
他貪婪般在她頸窩深吸一口,低低啞聲:“腰腰不是急渴解藥?
我喂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