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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507章 人呢,所有的悲歡都不相通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溫輕 2193 2024-05-11 15:44

  沈嫿不知是何時暈過去的。

  她是餓醒的,頭昏昏漲漲。
她把臉埋在軟枕上,萎靡不振身心俱疲。

  ‘咯吱’一聲,王府伺候的婢女入內。
隔著被放下來的一道幔帳,福了福身子,沒看多瞧幔帳內的女娘,朦朧間也看不大真切。

  她點開火折子,將屋內點亮。

  女娘直挺挺的躺著,絕望的傷春悲秋。
身子軟綿綿的,無力的撩開一角幔帳,隻見美人杏眼含情,那股柔媚無處遁形。

  “有吃的嗎?

  “有,婢子這就讓廚房那邊送來。

  沈嫿的視線朝一處落去。

  “案桌擺著的藥。

  她深吸一口氣,這次特別自覺。
一字一字,卻不曾留意一夜過後的嗓音依舊婉轉動聽。

  “順道給我煎著喝。

  吃飽喝足,沈嫿虛弱的繼續倒下睡。
而就在這時,婢女再一次入內。

  “王妃,這是七王妃那邊遣人送來的。

  是一張字條沈嫿接過來,視線落過去,然後頓住。
她猛的從榻上坐起來。
扯到私處,又疼的直吸一口氣。

  她將紙條揉成團,艱難的取舍。

  她太困太累了。
可……那裡是漾漾的快樂啊。

  半柱香後,女娘抿著唇,頭重腳輕的出了門。

  一線天雅間。

  姬霍一身學子打扮,死死捧著姬紇的腦袋,哭的不能自已。

  “偷懶打個盹都不成!
天天讀書天天讀書!
老子吃壞了肚子在茅房如廁,腿都蹲軟了!
那王夫子還要追過來外頭考學問啊!
怎麽驅都不走!
兄弟我這過的連牲畜都不如!

  姬紇嫌棄的把人推開。

  “胡扯什麽,我看你就是活該。

  樂伽問:“你又是偷溜著出來的吧?

  姬霍不說話了。

  沈嫿是這會兒來的,她在樂伽身側坐下。

  “那王夫子讓你完成功課,你偏不聽,拖拖拉拉非要和他杠,這麽久了,怎麽還不吃教訓?

  她教訓起人來頭頭是道。

  可女娘她自個兒犯錯,明知道錯了,卻從來不改。

  “你算算,還剩下多少日子就科考了?
整個盛京又是多少人盯著?
就為了看你笑話,好歹為你母妃爭口氣。

  姬霍平靜了不少,似又頹然和滄桑。

  “我難不成比得過那些寒窗苦讀十多載的學子?

  學院裡頭,別的夫子。
循循善誘,督促間總要鼓舞一二。

  可王夫子呢!

  ——呦,還活著呢?
就算是爛泥,為師也要扶上牆,別和我扯有的沒的,你隻要沒閉眼,就爬起來學!

  沈嫿一言難盡。

  看姬霍的眼神裡多了個點什麽。

  起先,姬霍剛去學院,在王夫子的嚴苛下,幾日背一本書,幾日就背一本書。

  尋常人能堅持多久?
又能記下多少?

  說到底這無非是王夫子對姬霍的一個考驗罷了,戒尺懸在頭上,看看極限為何。

  可答案超出他的預期。

  姬霍即便磕磕絆絆不知其中意,但隻要背過的內容,後面就不會忘。

  王夫子六分上心,成了九分,偏偏姬霍尚不知情。
在挨打下,一邊反抗一邊忍辱負重。

  見幾人不說話,姬霍後知後覺。
人呢,所有的悲歡都不相通。

  可等到沈嫿再言,他憤怒了。

  “我活生生的人就在你對面坐著,你不問候關懷幾句,轉頭問城崢作甚!

  城崢他都不屑提!

  什麽玩意兒!

  等等,沈嫿怎麽認識城崢?

  她好像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隻怕樂伽也是。

  雖不知發生了什麽,姬霍總算正經了些。

  “那種貨色,說是偽君子也不為過。

  他打了個比方。
還不忘詆毀人。

  “崔韞也虛偽,但還算虛偽的讓我心服口服。
那城崢是真畜生。

  說到這裡,他的話匣子徹底打開。
恨不得一吐而快。

  城崢也是善清學院的學子,平日同姬霍低頭不見擡頭見。

  “那小子是窮苦出身在學院裡頭還算名列前茅。

  他冷笑一聲。

  “我剛去時,就變著法往我這裡湊。
存著一肚子的心思,實在會裝清高。

  在姬霍跟前獻殷勤的可不在少數,他見多了,一眼就能看出好壞來。
當時將其羞辱一頓。

  偏偏學院的人見此,都說他公子哥脾氣眼高於頂,看不起讀書人,為城崢打抱不平。

  “憑他?
也配同我交好嗎?

  “偏偏風評極好,裡裡外外的人都對他稱讚不已,就連那堂間打菜的大嬸,給他的肉都要比我多!

  眼看著話題越說越偏,姬紇歎了口氣:“王夫子生辰宴,你怎麽沒去?

  姬霍憤憤。

  “別說了,我還想著借著機會去偷一次懶,可他壓根就沒想過讓我去,反倒布置了不少課業!
別的學子去了不少我這個親自教導的卻留在書院,這像話嗎!

  他一拍桌子。

  “那城崢都去了!

  “聽說定下一門親,攀附權貴的狗東西,還真讓他得逞了。
也不知誰家女娘這般不長眼!
什麽狗雜碎都要收。

  “那程錚前頭分明是有婚約在身的。

  沈嫿的身子微微坐直。

  “瞞的極好,也是我親眼所見,他讓他阿娘速去解除婚約。

  姬霍還記得那婦人,面色一喜,毫不猶豫道。

  ——哎呦,這可是好親事,我兒前途不可限量。
這清娘在咱們家待了三年,雖沒擺酒,可你們也有了夫妻之實,不過,她父母早亡一個人如何也鬧不起來。
回頭我認她做乾女兒,再給她尋個親事嫁出去。
總不能留著害你。

  沈嫿呷了口茶。

  “將你適才所言,去王夫子面前重述一次罷。

  姬霍不解:“為何?

  姬紇:“我知你厭煩王夫子,可到底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樂伽:“你好歹做點好事。

  沈嫿沒好氣:“你嘴裡那個不長眼的女娘,就是王家女娘。

  姬霍驀地沉默了。

  也不知是誰的話,打動了姬霍。

  不等幾人再言,他急衝衝朝外而去。

  沈嫿趴在窗上往下看,就見姬霍環視一周將過來用膳的胡鑒平從馬上扯下來,強盜似的翻身上去,揚長而去。

  一路,姬霍思緒繁多。

  他怕王夫子不信他。

  畢竟他莽撞生事,而城崢太會蠱惑人心。

  於是,在他見了王夫子後,姬霍的神情很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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