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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369章 我得一頭撞死,方能顯得剛烈?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溫輕 2166 2024-05-11 15:44

  金鑾殿內上下嚴峻。

  然,提督府一早得了衛國公夫人親自送來的退婚書。

  為此,顏太夫人總算舒暢不少。

  早膳期間,對蕖熹也難得有了好臉色。

  二奶奶是個精明不過的,當即親自布菜,說的也都是些漂亮話。

  “婆母,僅此一遭,咱們宓姐兒也總算是脫離苦海了,這其中雖說曲折了些,可結果總是好的,您誤傷了公主,但也是事出有因,官家是最通情達理的賢君,自不會怪罪我們提督府。

  說著,她睨向蕖熹,說的話卻變得陰陽怪氣,夾槍帶棒。

  “這往後啊,宓姐兒的夫婿,大嫂你可得擦亮了眼好好挑。
可莫再害女兒了。

  蕖熹這幾日被關,也就今兒處理退婚一事,這才得以出了房門,解除禁閉。
自上回同顏坤鬧翻後,她是徹底恨上了所有人。

  當即就要冷聲斥。

  就在這時,主院的婆子喜色上前:“太夫人,娘子來了。

  顏太夫人忙擱下銀筷朝門口看去,隻見女娘款款而來。

  “可用飯了?

  “瞧你這幾日瘦的回頭得讓廚房多燉些補品。

  顏太夫人還想說什麽,便見顏宓冷冷清清的,眼神無波無瀾,像個活死人。

  她莫名心慌。

  蕖熹沉臉,惡意一並發洩在顏宓身上:“見著長輩還不行禮,是什麽規矩!
你是愈發不得體了。

  她端著姿態,好似前後都是在為顏宓考量:“退婚到底對你日後婚配有礙,雖說是好事,可你的名聲照樣有毀。
眾口鑠金人言可畏令祖上蒙羞。
說到底還不是你留不住郎君,眼皮子底下竟然出這種事。
我看這些時日你就莫出門了,也合該反省,偏你昨兒還敢晚歸?

  顏太夫人聞言當即將面前的碗碟擲地。

  屋內伺候的奴仆忙嚇得跪了一地。

  然,蕖熹卻隻是笑笑,絲毫沒有往前忙認錯討好的姿態。

  “婆母,兒媳管束女兒,天經地義,您到底不該插手。

  “往前,我敬您。
可我也想開了,這通家上下,我不曾對不住任何一人,婆母,您說呢?

  寥寥幾句,顏太夫人當即一噎。
她渾身都在抖。
這種不要臉的事也好意思提?

  二奶奶聽得雲裡霧裡,剛要出聲,顏宓動了,她幾步來到蕖熹跟前。

  蕖熹坐著,她站在,故高前者那麽一截。

  “婚事是顏家定的,退婚是衛家退的,昨日一事,是衛熙恆同五公主不顧綱常,光天化日行苟且之事,我竟不知,這件事從頭到尾還是我逼的不成?

  她說話的語調仍舊是溫溫柔柔的,可每一句話卻讓人無法反駁。

  “還是說,我得一頭撞死,方能顯得剛烈?
如此才不會留下詬病?

  蕖熹從未想過,最容易拿捏的顏宓竟然敢強嘴!

  她如何不怒?

  “你——”

  “實在放肆!

  顏宓立在那裡,神色難辨。

  她低聲喃喃。

  “過些時日便是我的生辰了。

  她直視著從未給過她半點溫情的蕖熹:“可思來想去,也不知這生辰該不該過。

  顏太夫人莫名的惶恐,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怕是得失去這個孫女了。

  屋內,最是心大的無非是二奶奶。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顏宓,莫名的雀躍。

  顏宓敢懟蕖熹!

  這是好事!

  可她心口不一道:“哎呦,這件事可見你是委屈了,快坐下,你阿娘雖然不地道,可母女之間不該——”

  一語未完,顏宓輕聲道:“畢竟,我的生辰合該是前一日。

  “我親自問了接生穩婆,當年你生的是死胎。

  那時蕖熹剛回提督府一年之久,可她的境遇並不好。

  當朱夫人那些年,她養尊處優,受盡寵愛,那朱大人也算用情至深。

  即便顏坤當時的官職不如朱大人。
可她總想著回到顏坤身邊,尤其得知顏坤要娶謝芙後。
執念也就成了魔。

  這是顏坤的第一胎,他自然上心。
可偏偏是死胎。

  於是,她便命身邊的心腹從外頭花十兩買了剛出生的女嬰。

  二奶奶:?


  蕖熹一滯,對上顏宓那雙眸子,卻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顏太夫人瞳孔聚縮,沉重的闔眼,撥動佛珠,可如何也無法平心靜氣。

  直到她聽到這麽一句話。

  “我要離開盛京了,顏家給的,我全都不會帶走,一個時辰後便啟程。

  “不行!

  顏太夫人倏然起身。

  “你是顏家女!
是哪個嚼舌根的敢胡謅?
那些話你也聽?

  “離開?
你去哪兒?
你哪兒都不準去!

  “我來此,並非是讓祖母點頭應允的。

  二奶奶也跟著皺眉勸:“你這孩子,魔怔了不是?
說的都是些什麽話?
叔母是一個字也聽不懂。
母女間哪有隔夜仇,你總不能因一時之氣,就不認你阿娘了吧?
阿娘不認也就算了,這祖母都不認了?

  顏宓:“阿娘?

  她眼神轉冷。

  “我的阿娘千好萬好,可不是她能比的。

  她的身世也知道了。

  生父早已亡故,祖母眼皮子淺,轉頭將她賣了,隻為銀子留給小兒娶媳婦。

  她的生母含辛茹苦的生下她,昨日生產,本就虛弱,醒來卻不見榻側的幼童,可一擡頭卻見刻薄的婆母笑容滿面的捧著銀子。

  ——找什麽找,賣了。

  ——女兒都是賠錢貨,你朝我嚷什麽?
我還不是為了大郎為了你。
大郎死了,難不成絕後?
等你小叔娶妻生子,回頭過繼你名下,這才是理兒。

  她踉踉蹌蹌的追出去,可馬車早就駛遠。
隻有泥地裡的車輪印證明她剛出生一日的女兒丟了。

  “我生母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婦人,沒有人脈,沒有權勢,同夫家鬧僵,一路來尋其中波折無人可知。
權貴面前不敢鳴冤擊鼓,尋到我了卻無奈平庸也不敢偷偷將我帶走,隻能將血水往肚子裡吞。

  顏宓說著,低低的笑。

  “再後來,她才有了機會入府當奶娘。

  生母對她是真的好啊。

  面面俱到的同時,怕她冷了,又怕她餓了。
每月月銀毫不吝嗇全部花在她身上,買糖,買各種女娘玩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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