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追上他

　　 這傢夥很囂張！

　　 辛迪加很久沒有遇到這麼讓他鬥志激昂的對手了，以前阿爾法算一個，而現在這個所謂的大陸英雄也是一個，這兩個人身上似乎有什麼共同的東西，挑釁著他巨龍血統中的高傲因數。
雖然塞爾維斯讓他在門外待命，可是如果不能與這傢夥一戰，他會覺得終身抱憾！

　　 「哼，大爺我是不會輸的，等你贏了我再說！
」辛迪加毫不臉紅地說，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打敗他！

　　 「這裡太小了，我們在外面打。
」阿爾法說著率先往外走。

　　 辛迪加甚至在門口為他開道，還嚷嚷著：「地點隨你挑，省得到時候輸了不認帳！
大爺我倒要看看大陸英雄到底有多厲害！
」

　　 塞爾維斯暗歎對方高明，人家早看出了他們的計畫，眼看著好端端的包圍圈就這麼被打破，他隻覺得一陣無力。
一旦在門口打起來，無論輸贏都會被外人看在眼裡，想借此獲取資訊更是難上加難，要想強留住這個十九號更成了不可能任務。
但這大概也不是件壞事，辛迪加自阿爾法離開後一直視自己無法打敗他為畢生恥辱，所以難得的勤練劍術，加上他原本就很強大的靈魂力量，戰鬥力一日千裡，這也正好是試試這個十九號底細的好機會。

　　 不過以這笨龍的脾氣，塞爾維斯又有些擔憂，因為這兩人到底誰會先洩底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可事已至此，隻能任其發展，見機行事了。

　　 門外本來隻有幾個閒散獵人晃悠，一看到有人要打架。
立刻讓出道來。
當他們發現戰鬥的雙方一個是最近風頭正盛的自由之翼高手、另一個卻是赫赫有名的大陸英雄時，甚至有人專程從住處趕來圍觀。
很快，人群便圍得水洩不通，隻留下中央的空地。

　　 看辛迪加戰意高昂，塞爾維斯不禁為他捏了把汗，這個笨蛋可別把他的靈魂兵器亮出來就好，那把火焰一般的龍牙大劍實在太惹人注目了，難保不被人認出身份。

　　 但他很快就發現，這笨龍似乎並沒有太過衝動，他看上去反倒有些緊張——為什麼還沒開打。
氣勢就輸了一節，塞爾維斯有些詫異，禁不住向十九號看過去。

　　 這一看，塞爾維斯竟暗暗吃驚，因為這傢夥僅僅是站在那裡。
全身就渾然一體，絲毫不見破綻——這是個身經百戰的高手！
塞爾維斯努力從他和阿爾法中尋找共同點，但很快卻發現自己根本毫無辦法。
因為直到現在他才想起來，阿爾法過去戰鬥前全部處於遁形狀態，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出手時是什麼模樣的！

　　 隻見十九號在場中站定，然後摸出掛在腰間的金色短劍。
看似隨意地握在手裡，甚至故意晃了晃。
沖辛迪加說：「動手吧。
」

　　 辛迪加一見對方就拿了那麼一把普通的兵器，頗有不滿，卻也沒動怒，反倒沖塞爾維斯比劃著：「給大爺我也來一把……呃，稱手的兵器！
」

　　 原本鑄造靈魂戰甲的時候，菲莉絲就給這笨龍設計了一把大劍，用於掩人耳目，隻不過這傢夥不愛用，就收起來了，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塞爾維斯當即把一把漆黑的大劍拋給辛迪加。

　　 那是一把長達兩米的巨劍。
就那樣被塞爾維斯輕易地丟了出去，看得圍觀眾人一陣驚呼，站得近的甚至四散跑開生怕被誤傷。
於是中央的空地又擴大了些。

　　 辛迪加卻也不躲，伸手毫不費力地接住。
僅一隻手便穩穩當當握在掌中，隨意揮了兩下，倒還稱手。

　　 於是，四下裡傳來一片讚歎之聲。

　　 拿到了兵器，聽到無知群眾的讚揚，辛迪加心中得意，頓時又有了底氣。
他把大劍雙手握在胸前，緊盯著面前這個單薄的年輕人，哼哼道：「大爺我可動手了，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

　　 阿爾法早已領教過這笨龍的嘴巴，微微笑道：「來吧。
」

　　 話音剛落，辛迪加腳下的鋪路石闆破了兩塊，人已不見蹤影。

　　 霎時，周圍爆發出一陣叫好之聲，大概很多人也沒有料到，拿了把那麼沉重的巨劍行動還能如此快速，快到憑藉肉眼已經看不到的地步！

　　 一瞬間，極淡的光幕色澤各異，逐漸從人群中擴散開來，那是較低等級的靈魂屏障。
很顯然，不少人看出了這場戰鬥的水準，使用了自我防禦的手段以免被誤傷。

　　 而就在這時，場地中央已經傳來一陣爆炸之聲，那巨大的響動彷彿重物砸到了地面！
剎那間灰塵彌漫，看不清狀況。

　　 沒有達到天階的人開始四處詢問戰況，而能力稍強的圍觀者，則不由地發出一陣歎息之聲。

　　 塞爾維斯早把戰況盡收眼底，此刻卻顯得緊張萬分。

　　 因為剛才那一擊來自於辛迪加的劈砍，雖然他速度極快，衝勁也很猛，但是最終卻落空了。

　　 十九號彷彿早看穿了他的招數，僅僅是不緊不慢移動了一小步就徹底避開了。
不隻如此，就在辛迪加以極快地速度衝撞的時候，那傢夥卻極為輕易地在他腳底一帶……

　　 原本，以辛迪加的腳下功夫，自然無法被輕易帶動，但那把劍慣性太大，他又求勝心切，對方的著力點卻正中要害。

　　 一瞬間，辛迪加隻覺得身體失去了平衡，就要往前栽去，但辛迪加也不是泛泛之輩，當即雙臂一用力，便把整個身體以巨劍為圓心甩得騰空而起。

　　 然而，噩夢卻在後面，就在他身體騰空的時刻，辛迪加沮喪地發現，他的對手卻拿腳沖著他那把插在地裡的巨劍就那麼一踹……

　　 這一腳，再次讓他失去平衡。

　　 好小子！
辛迪加恨的牙癢癢，暗想著自己要是把那對靈魂之翼放出來又怎麼會如此狼狽。
可眼看著就要敗北，他哪裡咽得下這口氣。
硬是在半空中把腰一擰，生生把那將要被踢飛的巨劍甩了起來，就勢便往對手那邊揮過去。

　　 這一揮攜著辛迪加全身的力量和衝勁直向對手撞過去，速度極快，眼看著就要擊中對方，辛迪加卻再次傻眼，因為他發現對手不見了，即便使用靈魂感知也找不到——他知道這種感覺！
他在和阿爾法交手的時候遇到過——這是遁形術！
這個人到底是誰！

　　 一個驚人的念頭掠過他的腦海，他還沒來及的確認，重擊撞上了後腦。
有人用劍柄把他砸暈了過去。

　　 辛迪加頭暈腦脹趴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而剛剛那極為隱蔽的遁形術已經落入塞爾維斯的感知之中。

　　 不會錯的，的確是遁形術——他真的是阿爾法嗎？
可是這塊大陸上並不僅僅隻有阿爾法一個影族，也並非隻有影族才會遁形術。
據他所知，這種程度的遁形術，夢魘刺客也是可以使用的。

　　 那麼。
到底該怎麼辦？

　　 塞爾維斯緊盯著這個人，現在眾目睽睽，絕對不是確認的好時機，那麼。
如果一定要確定對方的身份，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塞爾維斯踏前一步。
強大的靈魂能量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看到這架勢，附近的看客驚訝之餘，下意識認定這位自由之翼的會員大概想為自己的同伴抱不平。

　　 阿爾法自然注意到了塞爾維斯的動作，從他釋放出來的能量中也隱約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對方大概已經察覺了自己之前釋放出去的信號，現在正試圖確認自己的身份，這個人應該是認得自己的——菲莉絲身邊有這樣實力的人屈指可數，塞爾維斯的身份呼之欲出。

　　 既然辛迪加，塞爾維斯都出現在這裡，那麼這個公會的確屬於菲莉絲。
而現在菲莉絲不在，塞爾維斯又可以絕對信任，告訴他詛咒的事情當是最好的時機。
偏偏。
阿爾法卻發現，認出他的遁形術的人。
遠遠不隻塞爾維斯一人。

　　 就在塞爾維斯釋放靈魂能量的同時，附近，又有好幾道強大的能量憑空冒出來。
而阿爾法很快就察覺出其中來自於惡魔的味道——這些人，和襲擊金剛牆的暗殺者如出一轍！

　　 看來，他已經被這些人盯上了，雖然不知道這些暗殺者想做什麼，但是，在弄清楚他們的目的之前，並非和塞爾維斯取得聯絡的好時機……

　　 阿爾法不由地暗暗歎氣，再次看向塞爾維斯，瞅了眼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辛迪加，冷聲說道：「我已經贏了他，現在是我提要求的時候——你也想挑戰我？
你們想食言嗎？
」

　　 一陣不快襲上心頭，塞爾維斯心中詫異，如果這個人真是阿爾法，應該已經認出了他，那麼就不該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難道，他認錯了？
如果這個人不是阿爾法，那麼，他就是夢魘的一員，而且很可能和眾星隕落之夜有關係！
想到這一層，塞爾維斯的態度也冷了很多。

　　 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行為有多麼冒險，他淡淡地瞥了這個十九號一眼，說道：「技不如人，我們自然不會賴帳，大陸英雄果然名不虛傳，感謝閣下手下留情。
您還有什麼話，請說。
」

　　 「你們不可能加入大陸聯合防禦軍。
」阿爾法說道，「所以，回克勞斯去，不要白費力氣了。
」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菲莉絲的動向，自然會再找機會和他們取得聯絡。

　　 但是顯然，自由之翼的人不會心甘情願失敗。

　　 「被拒絕了……我們？
為什麼！
」一個略微嘶啞的聲音突然從屋子內傳來，維尼兩腮泛著酒後的紅暈，口齒不清地追問。

　　 阿爾法頭也不回地說道：「因為我會投反對票……」他說著，輕輕一躍，人已經越過房頂，離開了密密匝匝的包圍圈。

　　 塞爾維斯死死盯著那個背影，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覺得這個傢夥該死的眼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就在他琢磨的時候，維尼已經爬上了科爾的背，大叫著：「別跑，你還沒把話說清楚！
」他說著彷彿給自己和同伴打氣。
「他是我帶回來的，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不能讓他就這麼走……追，科爾，追上他，你能行！
」

　　 於是，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那個高達三米的大塊頭居然快速助跑，然後雙腳一蹬，高高躍起。
跨過了前方的屋頂，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中，隻留下一群人看得目瞪口呆，包括塞爾維斯在內。

　　 他的耳邊，卻傳來了樹精靈沙羅嚴肅地聲音：「魔戰士……這個大個子。
不簡單！
」

　　 ******

　　 阿爾法沒有回軍部，因為來自於追蹤者的能量告訴他，這些人是沖著他來的。
而且，他們那種並無殺意的氣息，似乎想與他接觸，就像在金剛牆那次一樣。

　　 他一路奔到了城外。
終於到了四下無人之處，果然。
對方紛紛現出身形——是五個形容俊美的人類模樣的傢夥，一女四男，而那類似於惡魔的氣息，就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阿爾法駐足，望著包圍著他的五個人，問道。

　　 「我們是魅，你的同類。
」其中一個男子踏前一步說道，「也許你和我們來自於不同的地方，但是我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液，這一點絕對不會有錯。
我們都是父親的孩子，你也是……」

　　 阿爾法聽得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

　　 「我們看到了你的遁影術，那來自於血脈的技巧。
絕非人類能夠領悟……你並不是人類……和我們一起走，我們將帶你去見父親。
你會得知一切。
」

　　 「父親，你們的父親是誰？
」阿爾法開始好奇這個幕後領導者的身份。

　　 「他是最偉大的魔法師和影舞者，他是來自異域的神，我們都是神的孩子。
」男子一臉虔誠地說。

　　 「原來又是個神棍……」阿爾法暗道，神棍都是騙子，這一點菲莉絲和伽瑪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你見到他就會明白，他是真正的神，我知道你不信，但是這本沒什麼好隱瞞的，因為他的名字你一定聽過。
」男子信心十足地說，「他就是弗蘭德。
」

　　 弗，弗蘭德？
阿爾法吃了一驚，弗蘭德應該早就死了，他用自己的靈魂能量鑄成了封魔法陣，封印了穆斯和桑納多，他最後殘留的一點靈魂成就了現在的伽瑪——那麼，現在為什麼還會有一個弗蘭德？

　　 不過穆斯是弗蘭德的首席使魔，穆斯是魔王級惡魔，也是影族，雖然血統不純，但是等級在他之上，真打起來相當難纏。
因此阿爾法大概能得出結論，這件事和穆斯有關，並且，眼前這些所謂的「孩子」，和穆斯也脫不了關係。
如果他跟他們走，應該就能知道穆斯的動向，但是同樣的，穆斯也會認出他。

　　 在現在必須和菲莉絲保持距離的時候，他連靈魂兵器也不能輕易使用，絕對不是面對穆斯的好時機，而且，他也沒有必要和穆斯戰鬥——對於深淵惡魔來說，避免毫無意義的冒險是生存的重要準則。

　　 但是，對於穆斯，或者弗蘭德的行為，阿爾法感到好奇，總覺得這傢夥所做的事沒這麼簡單。

　　 「那些人類，都是你們殺的？
」他問道，「襲擊金剛牆，和眾星隕落之夜中的暗殺者，都是你們？
」

　　 「襲擊金剛牆的是我們，但是殺死人類天階強者的人卻是魘。
」男子說，「我們隻是魅，我們還沒有這個資格。
」

　　 聽起來，在這些刺客的背後還有更厲害的傢夥。

　　 「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阿爾法問。

　　 「等你見到了父親，他會親自告訴你。
」男子很客氣地說。

　　 「如果我不去見他呢？
」阿爾法反問。

　　 「那麼，我們會殺了你，因為你知道得太多了。
」男子依舊微笑著，但其他的四人已經徹底不見蹤影。
可惜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僅僅剛才一剎那，他的同伴們便失去了聯絡，濃重的血腥味彌散開來。

　　 男子驚恐地瞪大了眼，他看到兩道銀光消失在對方的雙手之中，他難以置信地低呼：「可以遁形的靈魂兵器……你，你到底是誰！
」

　　 他身上以極快地速度冒出了惡魔的先天護甲，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現在的阿爾法根本就是滿體力狀態。
其戰鬥力和在金剛牆的時候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男子被一道青光斬斷頭顱，漆黑的護甲隨著他的死逐漸消退。

　　 阿爾法靜靜站在夜風中，看著這滿地屍骸，連他也想不通，這種人類不像人類，惡魔不像惡魔，甚至連合成獸也算不上的物種到底是什麼生物。

　　 穆斯到底在做什麼？
想到人類世界被惡魔的力量所侵襲，彷彿一件美好的東西被玷污，阿爾法隻覺得滿心不快，加上之前和塞爾維斯的會面被這群傢夥破壞。
他更有一種急於發洩的欲望。

　　 菲莉絲，你到底在哪裡！

　　 他凝視著自己的左手，手上戴著銘文手套，下面密密匝匝纏滿了布條，但是他很清楚。
那裡隱藏著菲莉絲的契約紋章，唯一聯繫彼此的媒介，偏偏。
那東西現在卻彷彿一件擺設！

　　 他緊緊握拳，一直以來愉悅的人類世界生活從未讓他如此迷惘——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就在這時候，他猛地警覺，一股極力壓抑的靈魂波動突然引起他的注意。
靈魂兵器影隨心而動，毫不留情向那目標砸過去。
然而緊隨而至的驚呼聲卻讓他猛地扭轉了影的方向——因為那個聲音他頗有些耳熟！

　　 暗青的影消失在了陰影中，餘波被一股力量阻隔，在夜晚的林地裡發出醒目的閃光。

　　 阿爾法身形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千米以外，那裡，一個大塊頭死死護著個皮膚黝黑的小子，兩人俱是一臉驚恐望著他。

　　 阿爾法認得這兩個人，維尼和科爾，但是現在他可以確定，他過去並沒有在菲莉絲身邊見過他們。
同時。
他注意到了科爾雙臂、甚至頭上的紅色能量，上面閃動著惡魔文字和符號，那是用靈魂能量實體化形成的靈魂護甲——雖然不完全。
卻已經達到了高級，而類似的技巧。
他也在魔人身上看到過。

　　 明明是人類，卻在使用惡魔的技術，這個世界充滿了太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作為一個地道的深淵惡魔，阿爾法也感到困惑不已。

　　 但是，維尼接下來的舉動，卻讓阿爾法意識到，現在的處境恐怕不太妙，因為這個人類，似乎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隻見維尼渾身顫抖著，盯著阿爾法，口裡喃喃著：「你，你，你是……」

　　 阿爾法故意偏著頭望著他，維尼接下來的話將決定這個人類是否能活下去。

　　 沒想到，少年卻努力壓下了恐懼，他吞了吞口水，強自鎮定，然後，吐字清晰地說：「讓我們去金剛牆，否則，我就把剛才的事全部說出去！
」

　　 難得，這個人類還有勇氣在他的壓迫下提要求，阿爾法感到意外。

　　 「你沒有機會。
」阿爾法冷聲說。

　　 科爾死死抱緊維尼，警惕地盯著阿爾法：「我會讓他逃出去的，用我的生命！
」

　　 又是一個不要命的傢夥！
阿爾法瞅了眼這大塊頭氣勢洶洶的模樣，如果這傢夥不僅僅能使用靈魂護甲，而且還能像某些惡魔那樣狂暴的話，他真的拼起命來確實會有些棘手。
而據阿爾法所知，金剛牆外的魔人中的確有這樣的例子。

　　 「如果你們敢說出去，他是魔人的事也會被傳揚出去。
」阿爾法不客氣地說，充分利用一切條件避免戰鬥，這是菲莉絲慣用的技巧，偶爾用用倒是非常省事兒。

　　 果然，維尼死死咬緊了唇，最終，卻沒有憋出一個字來。

　　 「好，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一個字！
」維尼終究選擇了妥協，「但是，你必須放過我們，我是會長，如果你殺死我，我的會員們很快便能找到你——會長徽章的功能，你應該知道，雇傭兵十九號先生。
」

　　 「我可以放過你。
」阿爾法淡淡笑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把你的會長徽章給我看看。
」

　　 維尼緊張地盯著他，強調：「我告訴你，沒有我的許可，就算你奪走它，也沒有任何意義！
」

　　 「那你還等什麼？
」阿爾法反問，雙眼死死鎖定他，絲毫沒有放他走的意思。

　　 維尼哪裡扛得住高級惡魔的威懾，身體禁不住再次發起抖來，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傢夥的對手，科爾也不是，他不想死。

　　 他長歎一口氣，然後，說道：「好吧，我給你看！
隻是給你看看！
」

　　 壓力驟減，維尼戰戰兢兢轉過身，在褲襠裡掏了半天，摸出來那個繡著獵人協會紋章的袋子，把徽章倒在了自己的手掌，雙手遞上。

　　 自從菲莉絲提議後，維尼的袋子和徽章都被好好清洗過，即便如此，藏在如此部位依舊讓很多人難以接受。
可是，讓維尼難以置信的是，這位已經算得上貴族的大陸英雄居然面色不變，從容接過他的徽章，並輕易啟動了它，於是，所有的會員名單顯示在了徽章的晶石介面上。

　　 阿爾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菲力。
」他擡頭問道：「你見過他？
」

　　 維尼驚訝萬分，為什麼連這位大陸英雄勳章持有者、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和那些暗殺者同類，甚至好像和自由之翼不怎麼對盤的傢夥，也認得菲力？
而且看他的表情，這二位似乎關係不錯？
這人到底算哪邊的？

　　 既然如此，讓他再賭一把好了！

　　 「是的，我們是好朋友，所以，你千萬不可以殺我……」維尼嬉皮笑臉地說。

　　 「他長什麼樣？
」阿爾法繼續追問。

　　 「呃……」維尼感到為難，如果他們認識，這傢夥為什麼會問他長相？

　　 「不要撒謊，否則，我會殺了你。
」阿爾法面無表情地說。

　　 想起那一地屍骸，頗有些一語不合黑吃黑的味道，維尼打了個寒顫：「他……個子矮矮，亞麻色短髮，白白淨淨，像女孩子一樣……」

　　 「會長徽章可以和會員們聯絡吧？
」阿爾法問。

　　 維尼僵硬地點頭，心底打鼓：這傢夥到底想幹嗎？

　　 「你可以走了。
」阿爾法突然說，「記得你發過的誓。
」

　　 嘿，他逃過一劫了？
這變化未免也太快了吧？
維尼有些轉不過來。

　　 「喂，等，等一下！
」看到對方要走，維尼突然想起來什麼，「我的會長徽章！
」

　　 「我會還給你的。
」阿爾法說著，整個人都消失了，連影子也找不到。

　　 維尼沮喪地捶地，沒想到自己的寶貝終究被人拿走了，雖然他拿走了也沒用——可是他為什麼要拿走？
想不通啊想不通！

　　 「找不到他了，那人走了。
」科爾提醒他，「現在我們怎麼辦？
」

　　 「還能怎麼辦？
回去找菲力想辦法，他一定認得那傢夥！
」維尼抹了把眼睛說道，「菲力肯定知道怎麼做！
」

　　 然而，維尼沒有料到，獵人協會的通告比他還要快，就在他返回的時候，整個公會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因為協會的正式檔下來了，他們被取消了參賽資格，冠軍自然是別人的了。

　　 「是不是拿不到冠軍，就沒有機會去金剛牆了？
」科爾小聲問道，大概在座的所有人裡面，隻有他是最急於知道這一點的。
似乎很多人都對他的魔人身份感到緊張，可是他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他為此感到不安，而答案就在金剛牆。

　　 「別想金剛牆了。
」維尼歎道，「那個十九號絕對不會同意的。
」

　　 提到十九號，科爾很自覺地閉嘴，越發地沮喪了。

　　 維尼不忍看到他這樣子，望著塞爾維斯說：「亨利，對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還有辦法嗎？
菲力在哪裡？
」

　　 塞爾維斯一臉嚴肅說道：「我們正在聯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