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作畫(1)
小瑜離京這日清舒沒去送,不是她不去而是小瑜不讓。
按照小瑜的說法,送別太讓人傷感了她不想再哭一次了。
在小瑜離京的第四日,夏嵐就將畫送了過來。
清舒看著這幅畫愣了下,因為這幅畫的背景不是易安的閨房,而是在一個花園內。
畫中的她正捧著一本書坐在藤椅上,身後是一片開得正盛的芍藥花;而封小瑜嘟囔著嘴,手裡掐著一朵牡丹花;易安則揮舞著一柄長槍虎虎生風;斕曦端坐在琴桌前,正聚精會神地彈著古琴;至於夏嵐自己,手裡則拿著一支畫筆蹙著眉好似不知道如何下筆。
就畫而言,這幅畫非常好,但清舒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夏嵐看到她神情問道:“不好嗎?
”
清舒笑著是說道:“很好,就是與我所想的不一樣。
”
夏嵐說道:“我考慮了許久,還是覺得這樣畫更好。
畢竟皇後娘娘的閨房的模樣,還是不宜讓外人看到。
”
清舒點了下頭說道:“你考慮得很是。
等會我就著人遞牌子入宮,到時候你將畫親自呈請給皇後娘娘看。
”
夏嵐搖頭道:“不了,我明日就要去麗水了,這畫你代為轉交吧!
”
清舒驚訝地問道:“怎麽這麽快?
”
“公孫家寫信來催了,若不是為這幅畫我們早就啟程回去了。
”夏嵐不好意思地說道:“清舒,你代我向皇後娘娘道一聲抱歉。
”
其實是她不願意進宮。
怎麽說呢?
宮中規矩繁瑣,進宮之前還得學下規矩禮儀。
她自在慣了,不願受這個約束。
清舒很是不舍。
晚上符景烯回來,就聽到清舒一整天都在書房:“太太心情不好嗎?
”
按照以往的慣例清舒就算練字也不可能一整天呆在書房的,除非是心情不好。
“今日太太見了什麽人?
”
紅姑說道:“今日夏嵐姑娘來了,她回去以後太太就進了書房,這一天也就喂奶跟吃午飯時出來了。
”
符景烯不放心,趕緊去了書房。
結果到書房發現清舒沒在練字,而是在作畫。
他也沒打擾就站在旁邊看,這畫已經有了雛形,就是一個房間。
見她放下畫筆,符景烯將手搭在她肩膀上說道:“清舒,天色已晚,我們該吃晚飯了。
”
清舒看了一眼外面,笑著說道:“這麽快就到晚上。
走吧,再不過去福哥兒跟窈窈該餓哭了。
”
看到她這個樣子,符景烯就知道剛才的擔心是多餘的。
吃過晚飯,符景烯拉著清舒到花園散步。
至於福哥兒跟窈窈,則讓紅姑跟嬤嬤她們照料了。
一邊走,符景烯一邊問道:“今日夏嵐過來說什麽了?
”
聽到這話,清舒面色低沉:“夏嵐是來跟我道別的。
她明日就要去麗水了,這次離開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聚。
”
朋友一個一個離開京城,讓清舒很難受。
特別是斕曦跟夏嵐,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符景烯笑著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也就夏嵐情況特殊,不然她早嫁人生子了。
若是嫁給一個讀書人,說不準早就跟著丈夫赴外任去了。
”
清舒笑著說道:“你說得也是。
其實她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活得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
不像我們,還被塵世間的俗事所牽絆。
”
符景烯莞爾,說道:“我們都隻是凡人,自有被塵世的事與人絆住。
你羨慕她,說不準她也羨慕你呢!
”
清舒想到夏嵐的情況,沉默了起來。
夏嵐當時的語氣很平靜,可在知道自己不能孕育子嗣時肯定非常痛苦了。
符景烯笑著問道:“今日怎麽有雅興作畫呢?
”
清舒也沒瞞著他,說道:“之前我們五個人相聚,我與易安請夏嵐畫一張我們相聚的畫。
今日她將畫送了過來,我看了不滿意,想自己畫一幅。
”
符景烯有些訝異,問道:“夏姑娘的畫藝可是得了唐老先生的真傳,年輕一輩沒幾個人比得上她的。
”
清舒搖搖頭說道:“不是說她的畫不好,相反,她的畫畫得極好。
”
“但我是想讓她將我們相聚在一起時的場景畫下來。
可夏嵐卻考慮易安的身份就將易安的閨房改為花園,而且畫的也不是說笑嬉戲,而是我們看書彈琴習武的畫面。
”
這就好比你想買細布,對方卻給你一匹綢緞一樣。
不是不好,而是不是自個想要的。
“那等我回去看看。
”
散完步回去,符景烯看了夏嵐的畫讚歎道:“不愧是年青一代畫壇之中的翹楚。
這幅畫,不僅將你們五人的樣貌神態畫出來,連你們的性格也都透過畫展現出來了。
”
說完後,符景烯點頭道:“不過也確如你所說,少了朋友相聚時歡快的氛圍。
”
清舒說道:“嗯,所以我想自己畫一幅。
”
符景烯沒反對,隻是說道:“你想自己畫一幅當然沒問題,不過別累著自己了。
”
“這個自然。
”
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清舒突然說道:“我們當時說得很清楚將相聚時的場景畫出來,為何她會畫這麽一幅畫呢?
”
她們五個人沒有半點的交流,看起來像是毫不相乾的五個人。
這樣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夏嵐不應該犯啊!
符景烯沉默了下說道:“或許她不是故意的,而是不得已為之。
“她這些年一直在外雲遊,與你們這麽多年沒見感情或許沒有你們所想得那般濃烈。
”
“你還好與她經常有聯系,可夏嵐與皇後郡主幾年都沒聯系了,見面可能話都說不出到一塊又怎麽能有那種激動歡喜的心情。
她缺乏喜悅之情,自然也畫出你們想要的畫,既如此還不如另辟蹊蹺。
”
清舒搖頭說道:“她見到我們時還是很高興的,這點我不會感覺錯了。
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太多的事讓她看淡了許多的事。
”
說到這裡,清舒不由歎道:“她這些年肯定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罪,可惜我們都在京城幫不到她。
”
符景烯卻是搖頭道:“若不是你們相幫她又哪能有今日的成就,怕是已經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
清舒輕聲說道:“我有時候想,若是當初夏家沒有發生變故她不用受那麽多苦了。
可轉念一想,若是夏家沒有出現變故也成就不了現在的她。
”
就夏夫人的性子,不可能讓夏嵐一直在外雲遊的。
肯定會想方設法逼她嫁人。
而女子一旦嫁人生兒育女,再好的天賦再高的才華也會被平淡的日子給磨滅的。
所以這一切對夏嵐來說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