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原先已經退到後邊看風景了,看著那跋扈的家夥吃癟她心裡也總算暢快些。
她撫了了撫仍自有些躁動的兩劍,想著回去該獎勵什麽保養液給他們。
結果沒想到這個剛才被當場嚇趴的家夥還沒得到教訓,落荒而逃之際竟還想找個補。
她當然不敢再挑釁無為真君,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離開的時候選擇了臨近寧夏這一邊。
寧夏沒退,她不覺得這家夥還敢當著玄天劍宗的幾位鬧事。
再說了,對方再敢突襲,靠這麽近,本來就處於激憤狀態的兩劍真能給他一個對穿。
為了大家都好,寧夏不著痕跡壓了壓兩劍,而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很正常地戒備。
畢竟對方沿路過來這一列玄天劍宗弟子都是這麽個抽劍的狀態,誰都不敢相信一個莫名其妙襲擊人的家夥。
寧夏蹙眉。
這家夥竟然忽然停下來停在她幾步之外,他想幹什麽?
黎川可就在她不遠處。
“倒是伶俐,你這劍——”對方輕哼了聲,透著種叫人不適的輕蔑來。
寧夏瞥了對方一眼沒有出聲,因為對著一個腦子明顯不清楚的人她真覺得沒什麽好說的。
這怎麽又跟人家的小輩乾上了?
還嫌自己的臉沒丟夠麽?
和軒心下暗罵。
“不過這使它的人可就差的不止一星半點的火候。
小東西,你這一手耍得也真夠漂亮,末了漂漂亮亮隱在後頭,倒是叫人忘了一開始是誰引發這場風波的。
”青年修士皮笑肉不笑地道,那雙本來還算漂亮的眼眸卻染上一絲獰然。
“可就是您先動的手。
”寧夏面無表情地道。
對方這樣說是自食其果也不過如此了,別講得跟她耍陰謀一樣,純純被扯進他的破事兒裡,她還沒說什麽。
“牙尖嘴利,但資質卻是不行。
”他嗤笑了聲:“如此上品靈劍跟了你可就真的可惜了。
”
他撇了眼遠處的無為,挑釁一般道:“大材小用,禍之始也。
我要是你,早日為自己尋得靠山才是,不然——”他冷笑了聲:“可不是日日有人跟在你身後保駕護航。
”
“再好的寶貝也要看你保不保得住!
”這次他再也不加掩飾,直直看向寧夏身後壓著的兩柄劍,眼眸中滿是瘋狂和晦暗。
寧夏向來都奉行看不到聽不見,隻要對方不挑事兒她便眼不見為淨。
主打就是一個佛系。
這個並不是因為她怕事,而是這些年來被各種麻煩沒事兒找事兒都已經快被搞出應激了。
所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單方面發瘋的那種家夥,她一般都不管,以最漠視的態度應對。
可這位別以為她沒瞧見……說也就罷,眼裡分明閃著貪婪之色,擺明就是想著日後有機會搶佔她的劍的主意。
他這話說的可不僅僅是威脅了。
寧夏毫不懷疑假如日後真給他機會,對方必定會出手搶奪重寰二劍。
如璋是元橫道君贈予她的守護之劍。
重寰劍對於寧夏而言早不僅僅是一柄劍,那是一段她無法遺忘的過往。
這些年來更是朝夕相伴,沒有比他更親密的存在。
寶物機緣沒有了可以再找,寧夏雖然倒黴了些,但是其實在她的修行生涯中從不缺乏這些,甚至於有很多寶貝都快“爛”在她的小黑屋裡。
稍微在她生活中顯出一點用場的往往都有著她曾難忘的過往和故事。
但是——誰動她的劍她就跟誰沒完。
這惡心的家夥還想搶劍?
!
火雲這家夥所有的天資大概都點在修煉和爭權奪利上,有些時候根本就不長腦子,或者應該說他根本就不想去克制。
在無為真君手上吃了虧丟了大面子,他理智上知道自己此刻應該立刻退離,莫要再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但他就是不甘心。
憑什麽?
這穿著一身還不如他家仆役的劍修,一群固守者昨日夕陽的舊宗遺民,甚至於一個瞧著就愚不可及的金丹修士,如今都能蔑視他了?
火雲隻覺得一股怒火在胸中暴動,這些年來在萬家在修真線積壓的那些怨恨激憤都要憋不住傾瀉出來,所有的惡意自然全衝眼前的人了。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麽思緒,隻覺得眼前這個軟綿綿連眸光都透著與世不合格格不入的家夥十分之礙眼,竟不由自主想要再次出手。
他也顧不得無為會不會出手收拾他,青年隻覺得腦海的一根弦猛的崩裂,名為理智的存在也徹底離他遠去。
他也不知怎地原先隻是作勢的動作竟真有要動真格的意味。
但是有人先一步截住了他,不是無為,甚至都不是翠微真君,而是寧夏自己。
賀慶愣愣的看了自己的掌心,在不久前他還輕輕搭在寧夏的肩膀上。
然而此刻掌心卻殘留有灼熱的氣息,那是一種前所未有可怖的體驗,那種仿佛要穿透皮肉灼燒到體內靈魂的刺痛感遍布整塊皮肉,完好的手掌卻莫名生出腫脹的劇痛感。
那是……什麽?
他下意識朝側向的女孩看去,卻見那雙明澈的雙眸在這一瞬燃起灼烈的金紅色火光,迸發的瞬間絢爛得叫人挪不開眼睛,卻又刹那消逝,隱沒於那一池明澈當中,褪去高高在上的神性顯露出屬於人該有的情緒。
寧夏不知道自己剛那下爆發不小心誤傷到朋友了,也所幸真靈火種知道誰才是它真正的敵人沒動真格,隻是用火焰餘溫貼著邊緣烤了那麽下。
但是賀慶當時跟她靠得這麽近,寧夏觸發了攻擊性意向後,難免對周圍的個體也無差別產生了排斥反應。
在場眾人甚至都沒有看得太清,隻見一道細微的火光掠過,原先還想攻擊的火雲像被電擊渾身一僵,被迫後退一大步,他捂著胸口,喉管無意識溢出痛苦的嘶鳴聲。
可不遠處的寧夏分明都沒曾動彈,兩劍也還好好待在劍鞘內顯得十分乖順,她連甚至都不曾擡起手過……所以是誰動的手?
寧夏猛地抽回神識,冷眼看著眼前無言被體內的真靈火焰折磨的人冷笑問道:“前一個向我要劍的道行比您強也比您瘋多了,但是我現在竟然還好好待在這裡跟你說話,所以您說是為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