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外頭如何震動,現處於風暴中心的某人其實也有些叫苦不疊。
寧夏本以為將陣法推進完畢就差不多可以出去了,畢竟主辦方搞這麽多也是為了給眾人一些展現本領的機會或是在這一道上階段性地決個高下……總歸不可能把人往死裡逼。
可她怎麽覺得不對勁兒啊,啊?
!
怎麽她辛辛苦苦把陣法推出來還不讓她出去?
這別是又搞出來什麽事兒啊——
好不容易疊加了好幾層,陣法落成,寧夏的卻沒有像想象那樣脫身出陣反而被陣路拱著架著往上騰起,出都出不來。
這陣法落成本就截取了大量天地靈氣,陣紋層層疊加下陣法所蘊含的力量也非她一個不到金丹圓滿的小修士可以抵抗的,所以發現自己被靈氣裹挾著上升也無法掙脫,隻能順流上去了,先看看怎麽回事。
至於會不會有什麽問題……好歹也是她自己構建的陣法,雖然脫胎於外陣,可她能感覺到整個的陣心陣軸以及陣域都還在她的控制之下,隻是不知道為何會被困在這個陣象之中而已。
而且這家夥會不會有些太活躍了?
寧夏一把揪住某絲兒串的歡的金紅光韻:“停,給我停下!
能先跟我說發生了什麽事?
”別又是這家夥給他搞破壞。
要真是,這回過後她非得把它自由通行的權利給收回來,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這玩意兒給玩死。
這貨果然跟她心念一體,像是聽懂了一樣蹭地一下從指尖溜出然後貼著手背躥過,她隻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過去了卻攔都攔不住。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周邊的氣息有些熟悉?
腰間的什麽東西微微動了動,寧夏警惕地捉住劍身,那是她入陣前特地別上的重寰劍。
其實因為中土這邊的形勢複雜,又沒在這邊站穩腳跟,寧夏也不敢讓那倆放肆慣的小祖宗出來。
重寰跟如璋多是待在小黑屋沉睡,她偶爾把兩劍放出來放下風。
今天輪到重寰了,出門前它還挺興奮的,這一路倒也是安安分分。
不過眼下動了.是有什麽不對勁兒?
重寰的危機意識很強,來到中土這邊都快成“報警器”了,一有異動就會出鞘警報,它甚至每每都能先於寧夏之前發現反應過來。
不,不對,不是警報。
從剛才起她就覺得這周身的氣息有些熟悉得過分,總覺得似曾相識,又像是魚到水流當中頗有種自由晃蕩的感覺。
身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她感到自己本身經脈都暖洋洋的,涓涓臨流自底部上湧並匯入四肢百骸。
太舒坦了,像是遊走在母體一樣舒適自在,舒服到寧夏都有些意識模糊了。
當然這並不是什麽好預兆,因為過往每每這樣意念模糊之後等著她的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她身在此處也不是過去她曾經生活的和平時代,人一閉眼失去意識,鬼知道會發生什麽?
她已經不想再睜開眼來又跑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她想著自己得打破這個狀態,拿點什麽……順手的東西晃一下應該、有用?
像是應和她心意念動般,有個熟悉的物什跳到她手邊,似乎還晃動了作提醒狀。
這個時候寧夏的思緒都有些膠著了,但這不影響她順應本能,在這樣“熟悉”的環境中她揮舞手中之劍,周身靈流如同被某個源頭牽引劇烈翻滾攪動起來。
飄蕩在這篇領域中的某股力量像是尋到母體一樣,咻地激動朝中心處寧夏的湧來。
兩端響應一樣,一點金紅色自掌心處泛起,而後頻閃,越來越亮直至火光纏繞著重寰劍身上卷。
劇烈的火焰自劍尖流瀉出來,與外部遊離的火焰細絲匯聚,壯大,隨後迸發出更強烈的金紅光火。
不一會兒寧夏整個人都被濃烈的金紅色光暈包裹著,隻餘微亮的劍身在氤氳中若隱若現。
這是什麽.失控了嗎?
寧夏在灼熱中有些意念模糊的想到。
外頭卻是一派分明,或者應該說一開始就在那明明白白的。
寧夏感覺到自己整個人被一股不由抗拒的力量簇擁著往上升,事實上也確實是。
她所刻畫的子陣成功脫出主陣的控制範圍,作為陣法核心的她自然也被核心靈流的紐帶上,離開了原子陣的基台。
她之所以感到周環繞周身的氣息有種太熟悉的意味那是因為這個陣法落成所產生的陣象就是根據她的本命靈劍重寰顯象,並由真靈火焰澆築架構出來的。
所以在外部眼中,便是寧夏所疊加推出的陣法顯象化作一柄巨型古劍的虛象懸浮在半空中,劍尖衝天,鋒利的劍芒屹立頂端,在一片金紅的靈氣光暈下格外耀眼。
隨著虛象暴漲,周邊靈氣層層翻滾,驅散了早些時彌漫開來的陰霾。
一條金紅色的“火龍”自底端纏繞旋轉而上,直衝天際,這場景……竟堪比高階修士晉升的天劫雷動,實在叫人觸目驚心。
劍氣縱橫,會場內掀起一片嗡鳴的回蕩聲。
不知何時起場內很多靈劍也開始轟鳴響應,由弱至強,由稀到眾,此起彼伏,迅速席卷了整個會場。
且這響應的靈劍不分品類,不分品階,如同被忽然選中一樣,呼嘯而起就開始嗡鳴震動起來,好像些甚至連他們的主人都險些無法制住。
這一刻他們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隔絕了契約,單純隻是作為“劍”回應著某柄不知來由亦不知去處的無名靈劍,共鳴。
那是一種人人亦無法理解超出種族的情緒。
這太震撼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劍有一天會脫出自己的控制去應和一個虛象。
那麽一手操控了的場面的人又是怎麽樣的存在?
以上是不明情況的人,對於知道一些內幕的人來說又是另一番感受。
黎川開始還以為出了什麽意外很是焦慮了陣,隨即確定人大抵是沒什麽問題這才稍微舒一口氣。
可他眉宇間的憂慮卻沒減下幾分,因為他感到這事情的走向實在有些不可控了。
奈何對於眼下的情形他也是,最終隻能忍不住對旁邊的明墨歎了口氣:“本座終於知道你說她能炸了秘境是怎麽回事”原來真不是開玩笑的,就衝這場他也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