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0章 質問
稟誠真人是林平真殺的,這無須質疑,林平真也不會否認,甚至於對方的傷口上仍殘留有長虹的劍氣,隻要稍微對他熟悉一點都能認出這是他的手筆。
長虹劍是上品靈劍,曾為上幾代一位名聲顯赫的祖師所煉製, 劍意鋒利無匹,有著十分強的生氣和剛氣。
因為其煉製的胚底是一塊兒難得的靈性金屬,所以煉製成靈劍後依舊會帶有那種屬性,隻觀創口很容易就能認出是長虹留下的痕跡。
方才混戰之時林平真全然沒法想多,對方完全是衝著殺他來的,一絲一毫的餘地都沒給林平真寧夏兩人留。
這就注定兩方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以他們的情況,林平真是一點心軟都不該有。
更何況對方心狠手辣, 層層算計, 就是要他們死, 他又有什麽必要顧念同門之情?
!
當時形勢危急,林平真逮準了,自然不會放過一擊必殺的機會。
然而生存過後,新的問題就暴露出來了。
稟誠真人雖死,但殘留給他給宗門的爛攤子並不小,他不僅要帶著僅有不多的證據繼續就手處理這個爛攤子,同時還要向同門自證清白。
因為他們兩人是在場僅剩的生還者。
除他們之外,與他們同行的十九名精英弟子全部遇難,而且……死因詭異。
這也是令隨行一眾弟子驚疑之事。
這個所謂的“死因詭異”不是殺他們的手段或功法招式有多詭異,而是放在整個環境,整件事情,整個大環境的邏輯上真的顯得無比詭異。
在場的所有死者都死於同源的力量,並非是同一個人或是同一種功法或招式這樣狹隘的同源,而是力量系統上的同源。
這樣說也還不算清楚的話,這樣說罷,就是這些人都死於同一力量系統。
那麽同一力量系統意味著什麽?
天下道路千千萬,修士可以修行有道更是數不勝數,目前發現的那些大概也隻是皮毛而已。
但不論修什麽怎麽修, 目的都是為了羽化登仙,飛升的那一天。
所以個人不同的修行道,其實就是方法不同而已。
甚至於在最早的最早,世界方才形成靈氣之處,也就是還沒有人類存在的世界,當時世界已有存在的生靈最初也是修行簡單的靈氣。
也是在後來才逐漸摸索出屬於不同群族的法子。
比如神裔有神裔的修行方法,妖也有妖特有的修行方式,人自然也會在漫長的發展中滋生出適用於自己群族的修煉方法和方式。
隻不過因為人類受天之眷顧,也是這片大陸至今為止發展最為昌盛的群族,整條發展道路走得是尤為好,因此修煉方法也比別的群族要多的多。
大概連神族也沒有想到,下屆這個曾經無比微弱,隻是作為維持世間平衡存在的群族有朝一日會走向一條真正的封神道路。
因為——
他們才是這世間第一個真正通過大陸通有的靈氣觸摸到其質的種族。
他們發現了道,探索了由靈力為基體外放成的高階力量形式,並且一代代不斷發展擴大,登向更高的位置。
他們憑借著智慧成為這個世界最為靠近神的群族,果不愧其天眷。
這也是為什麽生來力量微弱的人類能夠勝過萬族成為這片大陸第三代主宰者的緣故。
所以修士的道、功法、書法等等說到底都是人類自行衍生創造的, 又一生十, 十生百, 百又生千, 千便有可能去到千千萬……隻要你有足夠的才能,原地自創道法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有才能立道創技的人還是少數,絕大部分修士能夠將前人遺留下來的道法消化個七八就已經是難得之才了。
然人類的春秋格外短暫,迅速更新換代,這麽些世代下來早積累了不少令人驚豔的道法,創立及至盛而衰,再到失傳又複起,新的舊的一塊兒……恐怕人族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創下多少道法。
而不同的人創的道法自然也不同,不同人生軌跡的人對自然與道的理解也不同,甚至於生活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環境不同的風土人情也會創立不同風格體系的道法。
這便是修真界力量系統的由來——
因為不管創立道法的分端如何變量,後期又是怎麽延伸發大,但追根溯源其開端源頭都是一個大的分支,及至延伸到分端。
簡單解釋下大概就是,雖有些人的力量看上去都不一樣,但觀其力量特質和走向方式明顯就是同源的,同脫一胎。
總而言之,一看就是一夥兒的。
那麽回到這些死者身上。
有時候人死確實很多東西都難以證實了,但有些東西隻要存在過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這些亡者從外表上看大多死狀淒慘,且死不瞑目,但最最說不通的是——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幾乎都是被屬於五華派系統的道法所傷,無一例外。
他們甚至可以從某些特質明顯的傷口分辨出到底是哪一門道法。
更耐人尋味的是,這些容易分辨富有特質的道法死者隊伍中恰好也有人會。
而且都能一一對應……兇手到底是誰?
總不會是他們一群人互殺人頭最後把自己全都給弄死了罷。
得出結果的人覺得很荒謬,也有些不敢置信,一下子就推翻了眾人心裡頭的譜。
事情最終還是繞回原點——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想唯一知道全過程甚至可能知道真相的大概隻有那兩人了。
他要去問對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太亂了,為什麽本來稱自己受傷閉關的稟誠師兄會莫名其妙跑到這裡來,然後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
為什麽稟誠師兄身上的緻命傷會出自清輝真人?
為什麽的為什麽……死得會是他的珂兄長而不能是別人?
青年沒有意識到他地想法和心態已經很不對勁兒了,顯然因為受到的打擊過大陷入了某種近乎偏執的牛角尖裡無法脫身,他現在隻想要質問一場,又或者說……徹底發洩一場。
不然,他或許真的會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