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大功告成!
封玄武侯!
國君寧元憲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刻薄,虛榮,精緻。
這聽上去仿佛有些耳熟對不?
沈浪仿佛也有這種性格。
某種程度上,張翀明明有功,結果被他扔在大理寺監牢裡面不明不白幾個月,到現在都還沒有放出來。
南毆國戰局不利, 他就把出使羌國這麽一個小小勝利吹成不世之功,為自己臉上貼金。
但他又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
啥都看得明白,但因為自私和虛榮,所以很多事情又喜歡裝糊塗。
這種人當他喜歡你的時候,什麽都好。
當他不喜歡你的時候,什麽都厭惡。
而至少到現在為止, 他挺喜歡沈浪的,而且越來越喜歡了。
沈浪精緻聰明, 沒有野心, 渾身都是毛病缺點,還不愛掩飾,而且還和他寧元憲一樣虛榮。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沈浪才敢有很多癲狂之舉。
比如在王宮面前傳銷一樣叫眾多大臣彈劾蘇難,又比如今天在朝堂上毆打祝文華。
這樣的越王,當然算不上是一代明君。
但誰規定君王就一定要做明君的?
明君多痛苦啊。
對於滿清王朝來說,雍正也算是一個勵精圖治的中興之主,結果才活了四十多歲,收獲一生罵名。
他的兒子乾隆多虛榮,多自私,結果活了八十多歲,一輩子美滋滋,還把自己吹噓為十全老人。
但對於臣子來說, 是雍正難侍候,還是乾隆難侍候。
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是讓人畏懼的君王, 這爺倆殺的人也不相上下。
沈浪這麽聰明,會越來越討寧元憲的喜歡。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國君在某方面對沈浪也會尤其苛刻。
其中一樣,就是金氏家族勾結吳國,這是絕對禁忌。
寡人知道你沈浪沒野心,不打算謀反。
金卓這個人,寡人一點都不喜歡,但對他的性格和人品還是信任的。
之前的新政你們讓寡人丟了顏面,到現在心裡都不痛快。
但是既然無法出兵滅你金氏家族,那就隻能釋懷。
你沈浪就一點點立功,挽回寡人心中的芥蒂,彌補寡人心中的裂隙。
也正是因為如此,明明幾個月前就該冊封的玄武侯,國君硬生生拖到了現在,而且還要沈浪立下一個大功勞,在把這個侯爵之位冊封給金氏。
一旦讓國君發現金氏家族真的在勾結吳國,那他對沈浪所有的好感都會毀掉。
冊封玄武侯的事情就會再起波瀾。
所以沈浪一直和金卓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和吳國公然勾結,更不要擺出一副我要投靠吳國的架勢來威脅國君。
那樣就等於徹底撕破了臉皮,就等著為下一場大戰而做準備吧。
而對於金氏家族的政敵來說,栽贓金氏勾結吳國也是阻止金卓封侯的殺手鐧。
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拿出來。
一定要等到國君旨意眼看就要頒布了,這才殺出。
果然,這一下子就戳中的國君的逆鱗了。
他目光如電,朝著沈浪望來。
究竟怎麽回事?
我拖著你金氏家族幾個月沒有封侯,你就這麽迫不及待了嗎?
竟然公然勾結吳國來脅迫寡人了嗎?
沈浪之前口口聲聲向他討要玄武侯之位,國君並不在意。
這和小孩子要糖一樣,並不讓人討厭。
但是寡人絕對不接受脅迫,寡人給你才是你的,寡人不給,你不能搶。
“於成柱?
此事你可有證據?
”國君寒聲道。
這位官員沈浪還是第一次接觸,但也聽過此人名字,禦史台中丞,級別比張翀還要高半級。
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大員了。
金氏家族和他無冤無仇,此人如此攀咬金氏,隻有一個原因。
蘇系!
他的背後是蘇難。
國君道:“有證據,下官這裡有金卓和吳王的書信往來。
而且吳國三位大員秘密前往怒潮城與金卓談判,分別是吳國宗正寺少卿吳蒙,禮部郎中朱業,鴻臚寺少卿王成嚴。
”
這事是真的。
自從金氏家族拿下怒潮城之後,吳國的使者就一直沒有斷過。
如今,已經答應冊封金氏家族為公爵了,而且答應出兵將整個雷洲群島打下,交給金氏統治。
條件隻有一個,金卓叛變,投靠吳國。
對方派來的使者級別越來越高。
前不久,竟然派來了三位大員秘密前往。
宗正寺少卿,直接代表吳國王室。
禮部郎中朱業,代表吳國尚書台。
鴻臚寺少卿王成嚴,負責外交談判。
這個級別已經非常高了。
要知道這可是單方面的要求密談,而非正式談判。
“書信何在?
”國君厲聲道。
禦史中丞於成柱遞上一封密信。
“這是玄武伯金卓寫給吳王的親筆書信,不信可以驗證筆跡。
”
國君拿過這封密信,抽出來一看,頓時臉色劇變。
瞬間,整個朝堂陰雲密布,仿佛隨時都要電閃雷鳴。
“沈浪,你自己看看。
”
國君猛地將書信扔來過來。
這麽薄薄的一張紙,竟然如同刀刃一般,直接扔到沈浪的面前。
國君的武功不差啊。
沈浪撿起書信。
不需要看字跡,非常眼熟,幾乎就是嶽父金卓的筆跡。
尤其是金卓在彎鉤的特點,一模一樣。
尋常人根本無法辨認出來,甚至連沈浪自己都很難區別。
但通過智腦對照之後,就可以判斷這不是嶽父的筆跡。
現代地球,簽名可以作為證據,因為在電腦的精密計算之下,常人筆跡是幾乎難以模仿得一模一樣的。
但就算如此,也有偽造簽名大發其財的人,甚至還拍成了電影,就更別說這個世界了。
這是一個絕頂高手啊,模仿嶽父的字跡,竟然幾乎一模一樣。
別說國君分辨不出,就連沈浪一下子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再看書信的內容。
內容也超級真實,看上去完全符合金卓的性格。
在信中金卓先是申明自己忠誠於越國,忠誠於國君,因為新政屠刀落在脖子上,生死存亡之際才有所反擊,用計拿下怒潮城。
但就算如此,金氏家族也不打算叛出越國,不打算重演豔州劇變。
在信的最後,金卓用非常謙卑的口氣感謝吳王的厚愛。
雖不能投靠吳國,但是願意和吳國結下世世代代的友誼。
信中口口聲聲說不背叛。
但若這信是真的,在國君寧元憲眼中就是罪不可赦。
吳越兩國是大敵。
再過十幾日時間,又是吳越兩國大王邊境會獵的時刻了。
你金卓竟然說要世世代代和吳國締結友誼?
你這不是叛國又是什麽?
你這不是挾敵國自重又是什麽?
沈浪看了一眼密信道:“這信是假的,我嶽父根本就沒有寫過任何信給吳國。
”
禦史中丞於成柱冷笑道:“沈主簿,你說這信是假的?
可有證據?
這上面的字跡,分明就是玄武伯的,陛下可是認得玄武伯筆跡的。
”
國君當然認得。
每次王族大喜,逢年過節的時候,金卓雖然沒有親臨國都,但是都會送來賀表。
每年光奏折,就不下十幾份,國君對金卓的筆跡當然熟。
沈浪道:“陛下,這封密信是假的,有人模仿了我嶽父的筆跡。
”
國君心中很複雜。
他當然知道這封密信假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作為君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再說他拖了金氏家族幾個月不封侯,金卓惱怒,氣急敗壞之下和吳王書信往來,也是有可能的。
禦史中丞於成柱:“沈浪,我隻問你!
吳國那三個官員,是不是去拜訪過怒潮城,是不是曾經和金卓密談過?
”
沈浪道:“沒錯,那三人確實秘密出使怒潮城,而且是以海商身份秘密進入怒潮城。
但是我嶽父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們,更沒有什麽密談。
”
於成柱冷笑:“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黑水台的間諜,明明看到吳國的這三個官員進入怒潮城主府,足足呆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要說沒有密談?
誰相信?
”
這件事也是真的。
吳國的這三個高官確實在怒潮城主城堡呆了一個多時辰。
但是……確實什麽都沒有談。
他們當時的身份也沒有揭露,隻是隨同其他海商一起進入怒潮城主府談生意的。
金卓也確實沒有見過他們。
事後,吳國這三個官員又故意暴露身份。
如今看來,這當然是一個陰謀。
這幾個月吳國幾次拉攏金卓不成,眼看著沈浪越來越討得國君歡心。
吳國也氣急敗壞,用了這離間毒計。
你金卓不是忠誠於越國嗎?
你不是不想叛變嗎?
那我就逼著你叛變。
不僅如此,越國境內還有某些大員勾結吳國,一起施展了這一場離間計。
沈浪冷笑道:“於成柱,如果我嶽父寫密信給吳王,這是何等機密之事?
這密信又怎麽會落入你們手中呢?
”
於成柱道:“巧了!
我越國在吳國有高級間諜,正要截取了此信。
甚至還不止如此,你嶽父身邊也有忠誠於國君的義士,將這封密信的下落透露給黑水台,這才讓我們成功截獲了這封密信,也是天佑我大越,否則一旦金卓叛國,那將又是一場豔州之變,對我越國將是一個緻命打擊。
”
呵呵。
於成柱又在沈浪心中栽刺,故意告訴沈浪,金卓身邊有內奸。
但是這個內奸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
敵人的這個毒計談不上非常高明,也不算非常精密。
但是卻非常惡心,非常緻命。
因為國君多疑啊。
隻要刺中這個逆鱗,刺中他敏感多疑的心,這毒計就算是奏效了。
你沈浪有什麽辦法證明這密信是假的?
不能!
禦史中丞於成柱道:“陛下,吳國三位大員前往怒潮城和金卓密談是真,金卓和吳王密信往來也是真,金氏雖然還沒有叛變,但謀反之意已經昭然若揭,我不能及時製止,恐釀成巨禍啊!
”
國君道:“於成柱,那麽按照你的想法,應該怎麽辦呢?
應該如何阻止玄武伯投敵呢?
”
於成柱道:“玄武伯爵府世子金木聰,姑爺沈浪都在國都,陛下立刻將他們二人扣押為人質,逼迫金卓讓出怒潮城兵防大權,一勞永逸,以絕後患。
”
這話一出,眾人心中一陣低呼。
好歹毒的心啊。
這不僅僅是要阻擋金卓的封侯之路,還要斷掉沈浪和金木聰生路啊。
一旦扣押沈浪和金木聰為人質,絕對會逼反玄武伯。
玄武伯一反,金木聰和沈浪的小命就難保了。
沈浪拜下道:“陛下,臣彈劾於成柱勾結吳國,離間我越國君臣之心,意圖逼反我嶽父,此人定是吳國奸細,請陛下殺他!
”
禦史中丞於成柱冷笑道:“沈主簿,你這是狗急跳牆嗎?
黔驢技窮之下,竟然反咬一口?
我就問你一句,你可有證據說明金卓給吳王的這封密信是假?
吳國三個官員秘訪怒潮城,並且在城主府密談一個多時辰是不是真?
”
“你金氏家族本就不乾淨,還想要清白?
真是荒謬可笑!
”
一眾官員頓時朝著沈浪望去幸災樂禍的目光。
此時你金氏家族就算跳進怒江也洗不乾淨了。
沈浪區區一個芝麻小官,竟然還想要和蘇難鬥?
蘇難侯爵權勢熏天,他自己根本不需要出手,隨便派一個小卒子就能夠拍死你沈浪,便能夠讓你金氏家族倒黴了。
沈浪當然知道這於成柱的背後便是蘇難。
在羌國謀殺沈浪不成,蘇難的陰謀攻勢當然是一波接著一波,怎麽可能會給喘息之機?
難不成還等沈浪站穩腳跟討得國君歡心了再對付你?
怎麽可能?
當然是沈浪一進國都立刻就動手,屠刀舉起。
在朝堂上混,千萬不要奢望敵人會留有餘地。
國君望著沈浪,淡淡道:“沈浪,寡人答應過你的承諾,就一定會給。
但是,寡人要明明白白地給。
”
此時,國君反而比任何人都渴望金氏的清白。
他比任何人都迫切見到沈浪扭轉乾坤。
因為他真是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他心中最不願意見到金氏家族的叛變。
沈浪目光望向蘇難侯爵。
隻見他老態龍鍾,精神不濟,就仿佛要睡著一般。
這條老毒蛇,爪牙還真多啊。
偏偏這於成柱表面上可不是蘇難一系的,看上去仿佛沒什麽關系。
不僅如此,這於成柱之前彈劾蘇難多次,什麽生活腐朽,奢靡無度。
表面上看,這兩人仿佛勢不兩立。
沈浪冷笑道:“於成柱大人,你背後主子究竟答應了你什麽啊?
讓你這麽迫不及待前來送死?
”
禦史中丞於成柱道:“沈主簿,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
金氏家族勾結吳國,已經證據確鑿,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顛倒黑白。
”
沈浪道:“陛下,想要證明我金氏家族清白,輕而易舉!
”
國君道:“中午了,寡人的肚子餓了,快些吧。
”
沈浪道:“證據就在外面,請陛下傳喚。
”
國君揮了揮手。
他深深看了沈浪一眼,目光的意思非常明白。
你是一個精緻人,不容易,千萬不要讓寡人失望。
片刻後!
沈十三捧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
大傻背著一個更大的箱子進來。
沈十三進來之後,立刻跪伏在地上。
而大傻則呆呆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下跪。
“大膽,見到國君還不跪下?
”殿內將軍怒斥。
大傻望向沈浪道:“二傻,我要跪嗎?
”
國君目光望向大傻,好生驚愕。
然後見到他手腕上的祥雲掛飾,這是他妹妹寧潔公主的。
這個傻大個,便是我越國問鼎天下武道之希望啊。
國君心機深,但是見到這樣的憨人卻很有好感。
“不用跪了,你好不容易長得那麽高,就一直這麽高下去吧,莫要矮了。
”
“誒!
”大傻嘿嘿一笑。
禦史中丞於成柱道:“沈浪,你說有東西證明你金氏家族清白?
這就拿出來吧!
”
所有人目光望向沈浪,也充滿了無限的好奇。
這個時候,沈浪還有辦法扭轉乾坤?
怎麽可能啊?
這個嫌疑根本就洗不清啊。
沈浪捂住鼻子道:“打開。
”
沈十三目無表情地打開箱子。
國君目光一縮。
於成柱眼睛一睜,冷笑道:“就這麽一個玩意,想要證明你金氏家族清白?
真是可笑!
”
沈浪淡淡道:“陛下,這是吳國鴻臚寺少卿王成嚴的首級。
”
這話一出,眾人轟然!
玄武伯,你夠狠!
竟然直接殺了吳國的使臣,這豈不是自斷後路嗎?
不過,天下間再也沒有比這更加能夠證明金氏家族的清白了。
金卓本也不想殺,沈浪更不想殺。
但是吳國為了逼迫金氏家族,和越國權臣勾結使出了離間毒計,謀害金氏。
那就不要怪我金氏心狠手辣了。
於成柱臉色劇變。
情報中說得清清楚楚,這三個吳國官員在怒潮城主府所謂的密談一個多時辰後,表明身份,然後立刻登船離去,安全返回了啊?
怎麽竟然被抓了,而且還殺了一個?
國君眼睛猛地大亮,面露紅光。
好!
好!
金卓伯爵果然不負寡人信任。
竟然如此殺伐果斷,如此表明心跡,竟絲毫沒有騎牆心態。
真是忠臣,毫無二心!
沈浪道:“陛下,吳國三位官員秘密潛入我怒潮城,意圖策反我金氏家族重要成員,意圖顛覆我大越對怒潮城的掌控權。
我嶽父發現了之後,立刻將三人扣押。
鴻臚寺少卿王成嚴激烈反抗,不幸被格殺。
另外兩人,已經被捉拿下獄,聽從陛下處置。
”
接著沈浪躬身道:“此舉恐怕會釀成吳越兩國外交危機,臣嶽父沒有得到旨意,擅自殺人,擅自扣押吳國官員,請陛下降罪!
”
“哈哈哈哈哈……”
國君猛地起身,放聲大笑。
“好!
好!
”
“玄武伯果然是我越國之忠臣良將,寡人果然沒有看錯他。
”
“先王就曾經說過,金卓此人就如同玄武,又悶又硬,但人品卻是絕對信得過的,關鍵時刻能夠倚為棟梁。
”
“外交危機?
吳國乃我手下敗將,二十年前那一場大戰,吳王一敗塗地,割讓給我大越九個郡,面對這位垂垂老朽,又有何懼?
”
“玄武伯沒有半分罪過,反而有莫大功勞。
”
緊接著,國君望向大傻道:“這個傻大個背後的箱子又是什麽?
”
沈浪道:“天降祥瑞,金氏家族不敢獨佔,特獻來給陛下。
”
國君道:“打開看看。
”
大傻將箱子放下,沈浪上前打開。
眾人不由得一陣驚呼。
哇!
好大的一隻烏龜啊。
而且,這烏龜竟然如此威武,毫無膽怯猥瑣之意。
尋常烏龜就算活了百年,也就是巴掌大小,眼前這隻龜,竟然有一張小桌子那麽大。
隻怕有上百斤啊。
真正是一隻逆天玄武啊。
其實這就是一隻巨型鱷龜,足足有八十厘米,一百多斤。
沈浪讓天道會花了很大的功夫從遙遠的海外運來的。
就是在封侯的關鍵時刻,獻給國君的祥瑞。
這是一個好祥瑞。
我玄武伯爵府雖然強大,但卻毫無反意。
這隻大玄武,我們都願意獻給陛下作為寵物。
忠誠之心,天地可鑒。
國君笑道:“沈浪,這可是你家的神物,怎麽送到寡人的面前來了?
沈浪道:“越國的一切都是陛下的,包括怒潮城,當然也包括這隻大玄武。
”
“哈哈哈……”國君笑道:“什麽祥瑞不祥瑞的,寡人不信這個,不過你這大玄武確實罕見,朕不敢將它當成寵物,會專門給他建造一個池子,讓他為寡人鎮守王宮,辟邪鎮鬼。
”
然後,國君朗聲道:“下旨!
”
頓時尚書台和翰林院的幾位官員,還有負責廷錄的史官紛紛伏案。
“金卓忠誠果敢,正直無私,剿滅海盜,開疆拓土,於國有大功,特冊封為玄武侯,欽此!
”
“怒潮城乃我越國之疆土,不容置疑,令金氏家族代管之,欽此!
”
兩份旨意擬定之後。
國君道:“這兩道旨意不要耽擱,讓宗正寺走一趟。
”
然後,他的目光望向了寧啟道:“王叔,要不然勞煩您親自走一趟。
”
冊封侯爵是大事,需要派遣德高望重之人。
寧啟王叔出列,躬身道:“遵旨,臣這就出發!
”
接下來,兩份聖旨直接用了大印,裝入金匣內。
寧啟王叔接過聖旨,絲毫不耽擱,率領隊伍離開國都,前往玄武城宣旨。
至此,金氏家族統治怒潮城,塵埃落定。
金卓晉升玄武侯,大功告成!
不過浪爺在朝堂上的戲卻還沒有完成,還差最後一哆嗦呢。
“陛下,我嶽父殺吳國鴻臚寺少卿已經過去好幾日了,而這封密信上的日期,竟然是八天之前才送出的,這豈不可笑?
”
“我嶽父先殺吳國使臣,然後寫密信給吳王示好?
”
“這分明是吳國的離間毒計,而且和我越國權臣勾結在一起陷害我金氏。
”
“於成柱此人,定然和吳國有私下往來,否則怎麽可能會有這封偽造密信?
”
“吳國三位大臣密謀前往怒潮城陷害我金氏家族,何等隱秘?
為何於成柱知道得清清楚楚,他定是吳國奸細,意圖逼反我金氏家族,顛覆我大越江山。
”
“此人,當誅!
”
禦史中丞於成柱臉色蒼白,指著沈浪渾身顫抖。
“血口噴人,血口噴人!
”
“陛下,萬萬不可相信啊,臣對陛下之忠誠,可昭日月啊。
”
國君厭惡地望向他一眼,寒聲道:“將此獠拿下,關入黑水台大獄,徹查到底!
”
竟然是黑水台大獄?
而不是大理寺監獄?
黑水台,幾乎相當於明朝的東廠加錦衣衛啊,是國君的一把屠刀,之聽命於國君一人。
凡是有黑水台出手審訊的,都是驚天大案。
一旦進入黑水台大獄,完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從中可見,國君對於成柱是何等震怒。
隨著國君一聲令下,兩個黑水台武士上前,直接將禦史中丞於成柱拖走。
“陛下,饒命啊,饒命啊!
”
“陛下,冤枉啊!
”
沈浪豎起耳朵,想要聽到於成柱喊一聲蘇大人救命啊。
但這於成柱始終沒有喊出來,真是讓人失望。
不過浪爺已經滿足了。
今日一戰,他獨自一人,勢單力薄,面對強敵惡毒攻勢,卻大獲全勝。
此時他雙腿站成外八字,仿佛一隻螃蟹,手握屠刀,威風凜凜。
還有誰?
還有誰?
!
滿朝官員,低頭肅穆。
無敵是多……多麽寂寞。
無敵是多……多麽空虛。
此時,國君嫌棄瞥了沈浪一眼,淡淡道:“鴻臚寺主簿沈浪,咆哮朝堂,毆打官員,肆無忌憚,毫無禮儀,免去鴻臚寺主簿一職,回家閉門思過去吧。
”
啊?
!
沈浪一呆!
我……我剛才太飄了嗎?
讓國君都看不過去了?
國君淡淡瞥了沈浪一眼。
小子,別不知道好歹,有人想要你去沙蠻族送死,我這是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
沈浪剛剛回到家。
餘家那個可愛的大丫頭餘可可就撲了上來,抱住沈浪的大腿,哇哇大哭。
不過隻是乾嚎,一點眼淚都沒有。
沈浪真是怕了這個鬼精靈的丫頭了,才三歲就能耍得沈浪團團轉。
沈浪不由得將她抱起來道:“又怎麽了?
”
三歲的餘可可指著兩歲的妹妹道:“蜀黍,妹妹把你的畫撕掉了。
”
沈浪一看兩歲的妹妹餘兮兮,她胖乎乎的小手上正拿著一張被撕成兩半的畫像。
浪爺不由得一驚!
是神女雪隱的畫像。
關鍵是這畫像中的神女姑姑穿得很少。
她馬上就要走了,浪爺就連夜作畫,做個紀念啊。
這幅畫像我藏得很好啊,這個小丫頭是哪裡翻出來的啊?
這要是讓神女姑姑看到了?
多尷尬啊!
兩歲的餘兮兮呆呆地看著手裡的畫像。
姐姐說讓我閉眼睛,要給我好東西。
怎麽我一睜眼,姐姐不小心撕掉的畫,就出現在我手裡了啊。
然後,小丫頭嚎啕大哭:“叔叔,不是我撕的,不是我撕的。
”
她是真哭,眼淚汪汪的,別提多可憐了。
沈浪看著大丫頭餘可可,你才三歲啊,就這麽狡猾了?
而此時,旁邊三個女人,尷尬地望著這一幕。
五王子寧政的妻子卓氏,小冰。
還有當事人雪隱。
………………
神女雪隱要走了!
她護送沈浪來國都,又呆了兩天,就是為了幫助沈浪在朝堂上陰敵人一次。
鍾楚客為了救她,去浮屠山找解藥,至今還沒有回來。
她必須去一趟浮屠山。
“今時不同往日,浮屠山不會對我怎樣,浪兒你大可放心。
”
“不過,若是我和鍾楚客都回不來,你就把大傻送去劍王李千秋那裡。
”
沈浪真是有些舍不得雪隱。
但是他當然知道,這個女人他留不下來的。
他一直送,一直送,直接將神女雪隱送出了國都的幾十裡之外。
“好了,不要送了,再往西就不安全了。
”雪隱柔聲道。
沈浪澀聲道:“姑姑一定要平安歸來,得空了,要記得來看我。
”
雪隱美眸落在沈浪上,溫柔道:“你是個精靈一樣的人兒,姑姑很喜歡,和你呆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是姑姑最快樂的時光。
”
接著,她在沈浪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口。
然後,神女雪隱就要轉身離去。
而就在此時!
西邊遠方,一個人影瞬間翩翩而至,幾乎是瞬間就到了眼前。
他朝著神女雪隱拜下。
“薑冥,拜見姑姑!
”
“二十年了,終於再一次見到姑姑了,我好想你。
”
“父王已經死了二十年了,姑姑的心結也應該解了,別忘了我是您最疼愛的人啊。
”
沈浪不由得一愕?
父王?
大乾王國帝主薑離不是沒有兒子嗎?
怎麽忽然冒出來一個?
是人還是鬼?
…………
注:第二更送上,今天兩更近一萬六,我這也算調整休息?
嗚嗚!
拜求支持,拜求月票,諸位恩公出手吧。
謝謝厄運逆襲和沒錢大大的萬幣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