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濤把鬥狗場背後的人是榮寶齋的事兒同薛壯和倪鈞說了。
薛壯和倪鈞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背景,一時間都覺得十分棘手。
倪鈞道:「蔣家勢力的盤根錯節,是先帝在位時候留下的遺患。
但蔣家也並非不能動,隻是要動的話,肯定會引起朝局動蕩,京中也不亞於經歷一場地龍翻身。
所以如今要動蔣家,還不是時候。
」
薛壯接著道:「如果這件事背後是蔣家的話,這件事就不難理解了。
蔣家為了維持住如今的局面,需要大量的銀錢,所以他們家有一項特別的規矩,家中各房都必須要出去經營賺錢,每年匯總查帳,賺錢最多的一房在次年可以得到家族最佳的資源和人脈扶助。
當初蔣家長房的蔣昕延大老遠從京城跑到東海府,就是因為聽說了廖老爺子對月初的廚藝讚譽有加,便不擇手段地想要弄到月初的廚藝秘方,為的也是讓他在京城的酒樓能夠更上一層樓。
所以這次鬥狗場的背後是蔣家的事兒,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這個鬥狗場簡直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估計是不敢放在京城來做,所以才放到保定府來的。
」
魏國濤道:「這次的事情都怪我之前想得太簡單了,所以才引發了後續的事情,所以這次你們如何打算,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
」
薛壯考慮片刻道:「既然如今知道背後之人是蔣家,咱們就也沒有必要繼續順著這條線追蹤下去了。
乾脆直接當做不知道,不去動鬥狗場,直接將鬥狗村剷除就是了。
鬥狗村被剷除之後,鬥狗場自然也沒有生存的空間了。
」
倪鈞聞言也點頭道:「若是徹查鬥狗場,最後肯定會跟蔣家對上。
但是城外的鬥狗村又的確是一大隱患。
這個法子雖然治標不治本,但也算是一個解決問題的過渡之法。
」
魏國濤在上膳堂吃了晚飯之後才回家,到家得知烏大江已經等了他一個多時辰了,這才想起來還被關在地窖裡沒放出去的烏老二。
他踱步走進烏大江等候的花廳,清了清嗓子,走到前面坐下,不等烏大江說話便開口道:「人是我叫人帶走的,放心吧,明天一早就叫人把他送回去。
」
聽了這話,烏大江背後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匆忙起身,雙膝一軟就跪倒在魏國濤面前。
「魏員外……」
魏國濤擺手道:「醒了,你也不用多說了,被人在背後算計了,我總要知道是誰指使的,是誰幹的。
不過你放心,這件事兒我不會遷怒於你的。
」
烏大江雖然心裡一肚子話想要解釋,但是魏國濤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自然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至於到底會不會遷怒,即便不遷怒會不會疏遠,這些就都是無法說清的事情了。
一想到自己多年苦心經營才找到的這個靠山,就這樣被弟弟給攪黃了。
且不說這些年自己送出去的東西、花出去的錢就都打了水漂,以後沒了魏國濤這個靠山,自己的酒樓在強敵環繞的保定府,又還能撐多久呢?
想到這裡,烏大江突然間不知為何,突然福至心靈地說:「他做出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就算是被打死,被關死,也是他死有餘辜,哪裡還敢勞煩您派人送他回家……」
魏國濤喝了口下人剛奉上來的茶,淡淡地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家為了找人,好像連府衙都驚動了?
老太太也病倒了。
況且我想問的東西也已經問出來了,還是趕緊把人送回去才好。
」
烏大江這下是徹底不敢說什麼了,跪下給魏國濤磕了三個頭,道:「多謝您這些年的照顧。
」
目送烏大江離開之後,魏國濤又呷了一口茶,微微搖頭,嘆了口氣。
要說烏大江還真是個實在人兒,而且為人也本分,魏國濤對他的印象並不壞。
但是他的問題也就出在他的老實本分上頭,家裡那些糟心事兒都無法果斷解決,早晚會被家裡拖累死的。
一想到這些糟心的事兒,魏國濤就覺得頭疼,自己都已經金盆洗手了,但還是有這麼多糟心的事兒。
想到烏大江的事兒,魏國濤又突然想起那幾個吐蕃人。
「來人,之前叫人去盯著那幾個吐蕃人的動向,可有消息傳回來啊?
」
「回老爺的話,幾個吐蕃人已經離開保定府,沿著官道朝京城的方向去了,他們帶著的貨物多,興許是要去京城賣掉一批貨再回吐蕃。
小的派人一直跟著,一旦有消息,肯定會及時傳回來的。
」
「恩,那幾個吐蕃人來得蹊蹺,盯緊點兒。
順便叫他們多多留意,看這些吐蕃人跟京城的蔣家會不會有聯繫。
」
紮拉欽一行人此時的確是走在保定府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因為損失了兩頭駱駝,所以他又在保定府買了幾匹馬。
駱駝用來馱載貨物,幾個人騎馬跟著。
「這馬,跟咱們吐蕃的比起來真是差遠了。
」
他的手下在吐蕃見慣了駿馬,對臨時買的幾匹馬完全看不上眼。
紮拉欽騎在馬上,卻是一直在走神。
另一個手下沖剛才抱怨的人笑道:「中原的馬哪裡比得上咱們的,不然也不會每年都要從咱們吐蕃買良駒,還妄想回來配種。
真是可笑,中原這邊長大的馬,一個個兒就跟中原的女人一樣,沒經過風雨,全都是柔弱無用的。
」
「那可不一定,咱們老大看上的那個夏娘子,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是看她殺駱駝的樣子,還真有咱們吐蕃女人的那股勁兒。
」
「你們瞧老大的樣子,自打出了保定府,一直就坐在馬背上發獃,怕是魂兒都留在夏娘子身邊,沒跟著一起出來吧!
」
「可不是麽!
看來國師算得還真是準,咱們出發前,他還說,老大這次來中原,一定會遇到心儀的女人,但是想要抱得美人歸,卻很是要費一番功夫,說得可真是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