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後鹹魚美人拿了反派劇本》第219章 眼睛
第219章 眼睛
“母親知道,阿妤最懂事。
”蘇月嬌撫著她的臉,她並不希望二女都嫁侯府,然而事成定局已沒辦法,隻能聽天由命。
“對不起,是女兒任性,讓你們操心了。
”
鳳長青有心懲戒鳳妤,看她又乖又委屈的模樣,又不忍心。
鳳妤眼睛一紅,鳳長青就心軟,心想著女兒這麽乖,定是謝珣的錯。
蘇月嬌心裡卻一直打鼓,幸好鳳姝和謝璋婚事僅剩一月,不會有變故,若不然鳳妤和謝珣的事,定會引來軒然大波。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希望兩個女兒都能平安喜樂。
“阿妤,不怪你。
”蘇月嬌輕聲說,“你喜歡他嗎?
”
鳳妤大大方方地點頭,“喜歡的。
”
“那就好!
”
若侯爺同意這門婚事,在獨孤靖要鳳妤陪嫁當媵妾時,侯爺就該和建明帝說明情況,侯爺沉默不語,是謝璋出面表態,這樁婚事侯爺並不認同。
後來華珍公主非要鳳妤當媵妾,謝珣出面解圍,侯爺才默許此事,謝珣怕有變故,還求建明帝賜婚,算是有擔當。
兒女婚事,他們會和侯府談,蘇月嬌叮囑說,“婚姻大事,母親會和侯夫人談,你不要私下允諾謝珣。
”
“好。
”鳳妤喜歡裝乖,卻不是循規蹈矩的少女。
婚事已定,何時成婚,該怎麽做,她願意交給長輩來安排。
鳳長青和蘇月嬌離開營帳後,鳳妤懸著的心落下,鳳姝輕笑,“開心了?
”
“姐姐,你也不幫我。
”鳳妤撒嬌,“跪得膝蓋好疼。
”
“鋪著這麽厚的地毯,疼不著你。
”鳳姝輕哼,“父親回城那日,我都看到你和謝珣出城,回來還敢騙我。
”
“我是被逼的。
”鳳妤沒想到她和謝珣幽會,竟被這麽多人看見,姐姐看見,謝璋哥哥定也看見了。
二公子和楚寧哥哥也看見了!
鳳妤尷尬又羞恥。
“你這麽喜歡謝珣,被逼著和他幽會?
”
“不是幽會!
”鳳妤面紅耳赤地辯解,“是有些事要說清楚。
”
“沒說清楚,反而糾纏在一起?
”
鳳妤在姐姐面前誠實得多,“那日他說喜歡我,我拒了他。
”
“那為什麽又答應了?
”
“我……”鳳妤賭氣說,“他太霸道,我拒絕不了。
”
鳳姝,“……”
幾日狩獵,於和談而言,算是圓滿,燕陽完成和談所有條款,因桑南蠢蠢欲動,處處忍讓獨孤靖,謝璋和謝玨都受重傷。
侯府雖吃了虧,燕陽卻贏了。
回程這一日,風和日麗,鳳妤坐在馬車上看著北蠻隊伍,獨孤靖和祭司走在前方,鳳妤撩起車簾時正好看到獨孤靖看過來的眼神。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夜宴上獨孤靖指名道姓要她時的眼神,心中不免厭煩。
若不是桑南隱有兵禍,這一次和談獨孤靖不敢這麽放肆,北蠻和桑南像是勾結,朝中也有人給他們傳遞消息。
她隱約不安!
她接觸過獨孤靖和北蠻人,他們單純,衝動,易怒。
獨孤靖除了和談要殺謝玨,在狩獵時從容篤定,像是知道會有人配合他,也像是知道燕陽和談的底牌。
她心中有疑,和北蠻人接觸兩年的謝玨,定有察覺,可二公子的眼睛……太醫說神仙難救。
若一生活在黑暗,二公子該如何自處?
謝玨非常平靜,他坐在馬車裡,眼睛蒙上半指寬的絹布。
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儀容得體,坐姿挺拔,醒來後不曾談過自己的眼睛,更不曾因此失態過。
方楚寧和他共乘一車,倚著車壁看著他,他傷得比謝玨要重一些,可他的身體調養能好,謝玨的眼睛卻好不了。
方楚寧手指輕輕地搭在窗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陽光下青筋浮動,他想殺獨孤靖。
生平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想殺一個人,想要剜了他的眼睛。
踩碎他的眼球,可什麽都做不了,獨孤靖不能在燕陽境內出事,否則和談被毀,多少人前赴後繼用屍骨堆成的和談成空,他就是燕陽的罪人。
聽風怎麽辦?
他沒了一雙眼睛,要怎麽辦?
謝玨性子冷淡,情緒少有起伏。
並不代表他不知疼痛,沒有絕望。
醒來後不吃不喝,沉默寡言,對他的眼睛閉口不談。
他的崩潰,藏於平靜之下。
謝玨伸手往旁邊的桌台摸去,他尚不習慣黑暗,差點碰到茶杯,方楚寧傾身過去,握住他的手腕,“要喝水嗎?
”
黑暗中,觸覺更加明晰,溫熱的皮膚貼著他的手腕,是他習慣的溫度,熟悉的骨血,謝玨微掙,方楚寧放了手,給他倒了半杯茶。
茶水滾燙,他放在唇邊輕輕地吹,反覆確定不在滾燙,放在謝玨掌心裡,謝玨喝茶潤了喉,方楚寧又倒了半杯,溫熱後再放到他的手裡。
方楚寧罕見的焦慮,他寧願謝玨哭泣,絕望,發洩情緒,卻不希望看到冷靜自持,變故橫生,伴隨終生,他怎麽能輕描淡寫地過去。
當年謝珣斷腿,要被送回京,此生不能再上戰場,謝珣和侯爺吵得天翻地覆,甚至大逆不道要打起來,還頂撞謝玨,深更半夜發瘋去沙嶺河跑馬,把自己淹在冰冷的河水中。
鬧得人仰馬翻,氣得侯爺差點把他另一條腿打斷。
謝珣的腿尚有痊愈的希望,謝玨又怎麽接受自己終生失明。
“餓嗎?
”方楚寧問。
謝玨搖頭,並不出聲,他能感覺到車窗被支開,初夏的風已帶了一點燥熱。
謝玨鼻尖暈出淡淡的汗。
方楚寧蹙眉,半跪在他眼前,掌心撫向他的後頸,摸到大片濕潤。
謝玨反應有些遲鈍,想要攔時,掌心已貼著白皙如玉的後頸,方楚寧的掌心比他的後頸溫度高,謝玨在疼痛中感覺到那片柔嫩的皮膚被帶有厚繭的掌心摩挲。
緊貼的皮膚有些癢,謝玨縮了縮脖頸。
方楚寧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節白皙的皮膚染成胭脂色,他盯著那片紅,眼中風雨如晦。
“哪裡疼?
”方楚寧啞著聲音。
方楚寧自少年時就和謝玨同睡一榻,知道他的體質,畏寒不畏熱,寧州盛夏時,男人們都帶著一聲汗臭。
謝玨卻衣襟整齊,心靜自然涼。
初夏出了一身汗,隻能是疼的,張靈正也不知道給他喝了什麽藥,總是不見好,夜裡偶爾能聽到謝玨悶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