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衝著那兩樣東西去的,思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可能讓她冒險大老遠前往波羅,錦家影子衛、挾持母妃…”
初雪到達牧關沒多久,金絕天就收到從波羅傳來的加急信。
“王爺,王妃…沒事吧?
”
知道信中內容時,青歲和團兒都傻眼了,嚇到了。
金絕天放下信搖了搖頭,“沒大礙。
”現在他敢肯定糧倉的事與她有關了,是不是該誇她一句智勇雙全?
“人抓到了嗎?
王爺要如何處置?
”
挾持王妃,真是膽大包天了,團兒聽著都有幾分氣性,虧得王爺還去信給陸總管讓總管多加照顧,結果倒好…
“抓?
若是沒猜錯,此刻人應該在牧關了,她是有備而去,可不是咱們看著的那般莽撞。
”金絕天歎了口氣,隨即一笑搖頭。
沒抓到王爺還笑?
“怎麽會抓不到?
”團兒頭一次對自家王爺表示懷疑,這怎麽可能,在他們波羅境內,陸總管能眼睜睜看著人跑了?
除非對方有飛天遁地的本事。
青歲也一臉不解的望著。
金絕天低眉收起信,“她啊,算是步步為營吧,怕是連老陸都被她算進去了。
”她應該是算到了老陸的想法,那兩樣東西放在王府多年未能破解,算是他父王的一件憾事,陸光年伺候他爹多年,可能對那兩樣東西背後的秘密也帶了幾分執念,也算是利用了老陸的心態,知曉隻要老陸將東西交給她,就不會輕易要她的命,會想著借她之手解謎,還真是機關算盡。
都說她膽大,也的確如此,可她不光膽大同樣也心細如塵,這樣的人是十分讓人害怕的。
還是一個女子!
“王爺,陸總管真的抓不到?
”青歲不太確定的追問了句。
“不是抓不到,而是…罷了,既然老陸都把東西給她了,青歲,你去一趟靖和,親自在那盯著,或許她會去錦家,不管她去沒去,錦家的一舉一動都盯緊了。
尤其是錦家家主,錦家有任何異動隨時來報,記得,是隨時。
”
什麽東西給她了?
青歲聽得雲裡霧裡,“是,奴才這就啟程,王爺,若是她…真的回了錦家,如何做?
”抓人嗎?
“盯著就是,不要有任何動作,還是隨時來報,沒有本王的指令,什麽都不要做。
”
金絕天不放心似的又叮囑了一句。
“是!
”
不抓?
難道就這麽算了?
主子的心思怎麽這麽難猜啊。
“對了王爺,那個錦新鵬再次提出想見王爺。
”
雖然對方投誠幫了一些忙,讓他們攻打東南的步子更快了些,但是青歲對這種人就是提不起好感,畢竟他不是執政的政治家,這或許就是一些錦新鵬類似之人沒有好下場的一部分原因吧,新主家未必真看得起。
“再等等吧,就跟他說本王忙於軍務一時抽不出空,待有空一定親自招待一番。
”
不見,言語之間卻還是要留一定的空間,即便真的天下在握,天下初定之時,這些人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當然,若是錦家真心歸附,那就這些人就是祭旗之用了。
也不算過河拆橋,這種人,本就是因為私心奔著利益投誠,他正好有用便用,又沒有強迫,你情我願,然後若是無用或是成為阻礙,那棄之也沒什麽不妥,當然,也要事情可而定,廢棄不可自棄,無關緊要便留。
“行了,都出去吧。
”
金絕天坐下開始處理軍務,步伐還要加快,大元攻入波羅的兵馬隻剩那麽多,以他的判斷,應是不會繼續挺進,那接下來勢必會有其他動向,仗打到今天,距離天下一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可越是這樣越要沉得住氣越要打起精神,要一鼓作氣不能松懈,必須提著這口氣一舉統一天下,他不能松這口氣,將士們也一樣,他得好好細細思索部署了。
可是今日,金絕天似乎有些靜不下心來。
下次見面會是何時?
又會是何等場景?
金絕天想著下次再見初雪時的場景,初雪可是暫時沒想過,她隻是讓人去靖和通知了一聲,並未有下一步的舉動,也沒讓錦新鵬立刻將東西送來,更沒打算短期內過去。
她知道,對方遞送消息的時間一定很快,雖說金絕天可能在離牧關很遠的地方,但是她到牧關時對方差不多也會收到消息,對方得知她將東西帶走了,一定會讓人盯緊錦家一舉一動,她可不想真的為他人做嫁衣,更何況現在整個東南都落入人家手裡。
隻要她不動,對方也就是盯著而已,總會有機會的,畢竟人家的主要目的是戰場,總會有松懈的時候。
“文鬱,如何?
”
呆了幾天,初雪已經知道梅時九的情況了,比她剛到時所了解的更糟糕。
看著梅時九服藥之後睡下,初雪找著空擋問著呂文鬱。
“已經喝了一個療程,雖說緩解了一些痛楚,但是…似乎不能根治,你先別急,藥效都會有一個過程,過幾天再看看,若是情況有所好轉,那繼續服藥或許有用,總之,情況會比之前好一點,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醫治。
”
不知是不是初雪來了的緣故,這幾天梅時九隨眠好了許多,睡得好些,精神就好些,加上初雪每頓陪同盯著用膳,吃得也多謝了。
但是頭疼起來的時候依然痛苦。
每每看到梅時九發作,初雪就心疼的不忍看。
“辛苦你了,文鬱,你交個底,若是這藥沒用,他…還能活多久?
是不是還有別的可能?
”初雪也跟著梅時九叫,原本他們之間也不算陌生了。
呂文鬱知道她不是尋常女子,九公子沒有隱瞞他的情況,他也就實話實說了。
“若是藥沒用,就目前這個情況持續下去,可能會比之前活得稍久一點,但是最多也撐不過一年,若是情況糟糕些,也就是半年左右,至於別的可能,文鬱暫時未曾想到,之前我祖父已經跟聖上提過一個郎中,擅治頭疾,不過對方是個遊醫,居無定所,聖上已派人尋找一段時間了,至今沒有消息,加上現在兵荒馬亂,要尋人更難。
”
他說的這一年半載,還得是他隨時在旁的情況下。
一年、半載!
初雪閉上眼點了點頭,殘酷卻是事實,無法接受卻必須面對。
“你…九公子是豁達之人,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你這一趟西北波羅之行,雖熬過去了,但是身體還是積了寒氣,女子寒重十分不妥,我給的方子一定要按時服用,每隔數日,我再給你瞧瞧,還有那玉舒膏也要每天塗抹,凍傷也是有可能會留疤的,且不注意來年就會再生凍瘡。
”
沒見過這麽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女子,呂文鬱也是有意轉移話題。
身為醫者,面對患者束手無策何嘗不是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