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沉默的告白

　　顧瓷想起往事，忍俊不禁，十歲那一年的她，真的好幼稚。

　　突然很想問陸知淵，那一年溫泉酒店，她到底做了什麽事，惹惱了他，怎麽他就不再疼她了，那封絕交信，他還留著嗎？

　　她送給他的小禮物，他都珍藏著，絕交信，想必還在吧。

　　十歲後，她就真的沒再過生日，倒是每一年，會收到一份禮物，不貴重，都是少女們喜歡的小首飾，或者是玩偶。

　　上一世和陸知淵結婚後，她才知道，陌生人就是陸知淵。

　　可明明陸知淵，已送過她禮物。

　　她每一年生日，都收到來自於陸知淵的雙份禮物。

　　雖沒再陪她過生日，他的禮物，從來不遲到，如他所言，他這一輩子，隻給她一個人買過禮物。

　　“三爺，你到底在想什麽？
”

　　顧瓷捉摸不透，心有忐忑。

　　樓上。

　　黎江大氣不敢喘，額頭有冷汗，陸知淵看著監控錄像，是今天顧瓷上樓的監控，房間裡隱藏的角落裡，都有攝像頭。

　　頂樓，除了陸知淵，就是黎江。

　　顧瓷和顧子遇來住後，顧瓷就上來過兩次，他們都有默契，夜裡不會上來，黎江例行公事每天都會查探錄像，看到顧瓷進書房時，驚出一身冷汗。

　　“三爺……”黎江倏然跪下，“請三爺責罰。
”

　　是他疏忽了！

　　陸知淵看著顧瓷，先去了臥室，翻找東西，又去了書房，他的臥室裡，沒什麽東西，書房是重地，又有另外一道門禁，所以也不擔心顧瓷和顧子遇上來會誤闖。

　　可他也沒想到，顧瓷猜對了密碼。

　　1028，她的生日。

　　“下去吧！
”陸知淵聲音冷淡，黎江驚愕，出了這麽大紕漏，三爺就輕描淡寫地過去了，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菩薩心腸了？

　　“是！
”黎江逃出生天，感覺撿回一條命，三爺剛看錄像時，氣壓沉得可怕。

　　陸知淵明白，聰明如顧瓷，想必已猜到他身份，他拿起手機，想給顧瓷打電話，猶豫後，終究是放下手機。

　　他看著和顧子遇的聊天界面，第一次主動找顧子遇。

　　黑鷹：在？

　　顧子遇：稀客啊，你怎麽都是神出鬼沒，都在晚上，你和我一樣白天要寫作業嗎？

　　黑鷹：畢業很多年。

　　顧子遇：那我是叫叔叔，還是叫爺爺？

　　陸知淵看對話就知道，顧瓷沒告訴顧子遇，為什麽呢？

　　黑鷹：叫爸爸。

　　顧子遇：我爸是陸知淵，你是嗎？

　　陸知淵手指在鍵盤上，頓住了。

　　黑鷹：萬一是呢？

　　顧子遇：我跪著叫爸爸，給您磕頭，給您奉茶，行嗎？

　　陸知淵身子往後靠著，若有所思地看著聊天記錄，顧子遇……這孩子生日和顧瓷同一天，還真有緣分，怪不得那麽粘顧瓷。

　　他到底是誰家的孩子？

　　為什麽，查這麽久，查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顧瓷知道顧子遇和他在交手，為什麽知道他的身份，沒有告知顧子遇。

　　樓下，顧瓷熱了牛奶，端來給顧子遇，正好看到顧子遇和陸知淵在聊天，屏幕過大，一目了然，看了一眼記錄的顧瓷，心中微妙。

　　“寶寶，做人不能太自負，會打臉的。
”她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子遇，一旦告訴子遇，就要把陸知淵和三爺的事情全盤托出。

　　子遇能接受嗎？

　　三爺知道子遇的身份，子遇不會有危險，如今子遇也還小，也威脅不到三爺的性命，這事說不說，重要嗎？

　　或許，讓子遇和三爺這麽接觸，也挺好的，培養感情。

　　“媽媽？
”

　　“喝牛奶，作業寫完了嗎？
”

　　“寫完了。
”顧子遇氣鼓鼓地喝牛奶，黑鷹沒有訊息再過來，顧子遇忍不住吐槽，“媽媽，這死對頭上輩子肯定是啞巴。
”

　　顧子遇喝了牛奶後，去漱口，爬上床，顧瓷坐在他身邊，給他蓋上被子。

　　“子遇……”顧瓷戲謔問，“在學校，交到朋友嗎？
”

　　“沒有！
”顧子遇的臉鼓成了包子，“他們把我當弟弟。
”

　　陳良東也經常問他，交到朋友了嗎？
顧子遇也挫敗，他不愛交朋友，人家也把他當弟弟，怎麽交朋友？

　　“你和……黑鷹聊得挺好的。
”顧瓷試探說，“可以試著做朋友。
”

　　“媽媽，那是死對頭。
”顧子遇斬釘截鐵，隱約藏了一點不服輸，“仇人！
”

　　顧瓷，“……”

　　“我不和敵人做朋友。
”顧子遇很冷酷地說，“總有一天要兵戎相向。
”

　　顧瓷心情挺複雜的，“我和你爸從小相殺長大，也想著這輩子就一直相殺，沒想到拐個彎，結婚，生了你，多奇妙啊。
”

　　顧子遇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媽媽？
”

　　“困了吧，早點睡。
”顧瓷心中也有顧慮，等生日過後，她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子遇，子遇如今步上正軌，雖入職國安，畢竟年齡小，做不了什麽。

　　先讓她的寶寶，好好地過生日吧！

　　一周忙碌的課程結束，到了周末，顧文良和顧楚韻都試著打電話，讓顧瓷回家過生日，都被顧瓷拒絕了。

　　顧瓷計劃了一天的行程，顧子遇滿懷期待，作業也不寫，早早上床睡覺，養精蓄銳，等她熟睡後，顧瓷上了頂樓天台。

　　陸知淵在天台上，負手而立，正仰頭看著星光。

　　今晚的星光，美輪美奐，像是一條星河，橫跨在夜空，顧瓷心想，天公作美，明天定是一個大晴天。

　　“三爺怎麽在這裡？
”

　　“賞月。
”

　　“三爺真是好興緻。
”顧瓷看著星空，“我睡不著，上來透透氣，沒想到星光這麽美。
”

　　陸知淵沉默著，顧瓷已走到他身後，“三爺，你回頭看看我。
”

　　他轉身，看到顧瓷，她穿了一身潔白的衣裙，一枚複古，又漂亮的鑽石髮夾，別在耳邊，月色溫柔了她身上的冷，她站在星光下，像是一朵綻放的幽蘭。

　　陸知淵目光微動，晦澀不清，“何事？
”

　　“這是你年少時送我的髮夾。
”顧瓷說，“是我第一次收到你的生日禮物，一直保存至今。
”

　　“是他送的。
”陸知淵已別開目光，轉身看著夜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