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武器

　　 「其實，我想問一件事……」布魯仰視著高達數百米，眼望不到頭的金剛牆，問道：「這麼大的城牆，是怎麼在近百年的聖戰中屹立不倒的？
如果說，現在的人類兵力是高仿真模式，僅僅抵抗牆外的惡魔大軍已經是極限了吧？
那麼誰來守牆？
無人防守，這樣的城牆根本就是個靶子啊？
」

　　 菲莉絲一聽，頓時笑了：「這座城牆，當然是有防守的，守護它的，都是魔法師，聖戰中，僅僅需要少數的魔法師，便可以發揮足夠強大的防禦力量，像奇美拉這樣的低級魔獸，根本不可能靠近這座牆。
」

　　 「為什麼這麼說？
」布魯疑惑道。

　　 「因為，傳送陣建在牆頂，設計者不會把傳送出口建設在毫無防備的地方。
」菲莉絲分析，「而且，據我在牆頂的觀察，牆頂的通道被酸性黏液腐蝕的程度，遠低於我的預計，最多積累了一兩天的時間，那恰好是我們進入考場的時間。
」

　　 「你想說什麼？
」

　　 「按照設計，這裡原本應該是有法師的，但由於我們到來，原有的法師消失了，所以，這個場景，是為我們特製的無法師模式。
」菲莉絲說著望向華瑞，非常確定地說，「而且，這座城牆，其實是有武器的吧？
法師專用的武器。
」

　　 華瑞有些意外地說：「你發現了什麼？
」

　　 「魔咒文，大面積的魔咒文，覆蓋了整個牆體。
」菲莉絲說，「或者，應該說，整座牆頂外側，隱藏了密集的魔法銘文，我從被腐蝕的城牆頂部看到的，但這還不夠，於是我使用了透視石。
」

　　 看到菲莉絲拿出自己的透視石，華瑞更加意外了，沒想到她連這個都帶進了考場。

　　 「通過觀察，我畫了一張圖。
」菲莉絲拿出一張草漿紙，上面畫了個大十字。

　　 「這是什麼？
」古雷茵好奇地湊進來。

　　 「元素聚集點。
」菲莉絲說，「按照符文的走向，我基本可以推測，在牆的外側正對惡魔島的方向，隱藏著一個大型的十字集束陣，華瑞，我覺得，這件事，你應該知道。
」

　　 古雷茵和布魯頓時望著華瑞。

　　 華瑞歎了口氣：「是的，我是知道，這座牆裡預留了一件武器，這在當時，連亞洛的金剛牆負責人都不知道。
隻因為，主持修建這座牆的魔法銘文師，是弗蘭德的好友帕林。
他在設計牆體銘文時，不隻按要求製作了僅憑幾名法師就可以啟動的防禦銘文，而且還悄悄隱藏了一個攻擊武器，被稱為十字花元素炮。
但是，由於元素炮威力巨大，他並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亞洛王國，甚至連啟動咒文，也隻有他和弗蘭德兩個人知道。
」

　　 「這件事和牆的倒塌，以及弗蘭德突破塔金森的傳送陣有關係嗎？
」古雷茵問。

　　 「有關係……」華瑞語調沉重地說，「更細節的事，連我，也是不知情的，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弗蘭德能夠進入塔金森，元素炮功不可沒，但，金剛牆的倒塌，也和它脫不了關係。
可是，就算你們知道了這些，也沒有任何用處，因為，沒人能夠破解五百年前的集束陣。
」

　　 「聽起來，似乎是很強力的武器啊。
」菲莉絲興奮地說，「如果不讓它重現天日，實在枉我來此一趟。
」菲莉絲看上去頗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

　　 「你想挑戰帕林？
」華瑞難以置信地說。

　　 「你覺得，我們有選擇嗎？
」菲莉絲潑他冷水，「看著我們討論過的方案：利用傳送陣一步到位被否決了，因為我們幾十個人就算到了塔金森，也不過是送羊入虎口吧？
那裡是惡魔的大本營，我們根本不可能活著進入它的內部，更不要提穿過不知何處的傳送陣了；另一個方案，利用奇美拉和元素魔法進行遠端攻擊，在天空支援地面的人類部隊，直接殺入惡魔島，這一條也被否決了，因為奇美拉根本無法靠近塔金森，任何一隻高級惡魔都足以把它們嚇得乖乖落地。
似乎有人不信？
我也說過的，不相信的，儘管去試試，真丟了性命，別怪我沒提醒他。
」

　　 「是的，由於高級惡魔的存在，通過契約收復更多惡魔為使魔用於戰鬥也被否決了。
」古雷茵緩緩說道，「最後，隻剩下了一個方案，就是引蛇出洞，華瑞，這個方案是你提出來的，其實，這就是五百年前弗蘭德使用的方法吧？
確實，如果無法正面對抗領主級惡魔，那麼把他引出來，我們再利用空間轉移殺入塔金森，成功率應該會更大些。
可是，幾十年來，面對人類攻擊從未露過面的將軍塞斯提，為什麼會離開他鎮守的領地，這個原因，華瑞，你其實是知道的吧？
」

　　 華瑞沉默不語。

　　 「無非是威脅，或者引誘。
」菲莉絲說，「惡魔是利益至上的生物，能讓他違背魔王的命令擅自行動，隻能說，形勢已經威脅到了他的既有利益，或者，有更加吸引他的東西存在。
如果十字花元素炮確實存在，這的確是一個威脅……」

　　 「你已決定要破解大炮嗎？
」華瑞擡起頭來，很認真地問她。

　　 「當然，我也很好奇，弗蘭德五百年前到底做了什麼。
」菲莉絲期待地望著那巍峨的城牆，「而且，現在，我們還有得選嗎？
」

　　 「那我幫你吧。
」華瑞說，「也許，我所知道的事情，對你能有些幫助……」

　　 「那太好了！
」菲莉絲臉上是難以抑制地興奮。

　　 看到她的笑臉，華瑞也不禁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這段歷史隱藏了太多的謎團，就連他，也被禁止進一步探究，直到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天。
華瑞隱隱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可告人之事，但既然是菲莉絲想做到的，他一定會幫忙到底，決不推辭。

　　 「那麼，我們開始分工吧！
」菲莉絲拿起那張被她畫了十字形的紙唰唰勾勒起來，很快，金剛牆，海峽和基亞圖躍然紙上。

　　 古雷茵嘖嘖稱奇：「不愧是製圖師，畫起地圖來有模有樣！
」

　　 菲莉絲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文官家庭出生，拍起馬屁來也是有模有樣啊。
」

　　 幾個人聞言，頓時哈哈大笑。

　　 古雷茵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沖著華瑞說：「適時地讚美，總能令人身心愉快，王子殿下，您可得多學著點。
」

　　 華瑞一愣，當下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不滿地嘀咕：「你這傢夥！
」

　　 「唉，也不知道五百年前，守在這裡的魔法師們有沒有你們這麼輕鬆啊。
」布魯一瓢冷水潑下來，「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亞洛王國的最後一批守軍，似乎隻堅持了三天，就全線潰敗了，而金剛牆倒塌的那一天，被稱為無月之夜。
今夜，似乎也沒有月亮啊，這是巧合嗎？
」

　　 「英雄決戰模式，已經啟動了。
」華瑞面無表情地說，「從我們進入白銀之門開始……」

　　 古雷茵愕然望著他：「你知道？
」

　　 「是的，我知道，從踏進門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現在，距離歷史上金剛牆倒塌的時間，還剩下七個小時。
」華瑞說，「歷年來，弗蘭德學院的導師入職考試，都是限時完成的，但是，最近十年來，沒有一個人通過。
」

　　 那一刻，古雷茵的臉，格外難看：「這次考試，絕對是有什麼搞錯了！
」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菲莉絲倒是很樂觀，「古雷茵，你帶著其他人坐奇美拉去戰場左右側翼待命吧，最好遠離戰場，一旦我這邊的大炮發射了，你們就可以往塔金森的方向飛了，估計那時候，惡魔軍會很亂。
」

　　 「什麼叫我帶著其他人？
」古雷茵激動地問，「你不去嗎？
」

　　 「我要留下來耍耍五百年前遺留下來的高級武器啊，還是說，你們誰有把握破解它？
」菲莉絲理所當然地說。

　　 「那種複雜的銘文，能看懂就不錯了，何談破解？
可是，就算我們沒有把握，你就有把握了？
」古雷茵難以置信地說。

　　 「我有把握！
」菲莉絲雙眸中露出明亮的光芒。

　　 真是驚人的自信。

　　 「再說了，你們沒得選擇。
」

　　 菲莉絲笑道，「不管我成不成功，你們也必須去塔金森，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是說，你們要等到人類大軍的鏡像全線潰敗，惡魔爬上金剛牆的那一刻？
」

　　 「可是，如果你成功了，塞斯提真的離開了塔金森，我們可就能夠接近那座傳說中的傳送門了，我們很可能就此通過考試，你要怎麼辦？
不要忘了，歷史上，這座金剛牆，可是倒塌了的！
」古雷茵實在無法理解這個女孩的思路。

　　 「你忘了嗎？
我是空間理論專業的法陣高手。
」菲莉絲胸有成竹地說，「隻要你們能清理乾淨城裡的雜魚，我到達那邊的時間，絕對不會比你們慢！
」

　　 「是呢，我都忘了。
」古雷茵頗有深意地望著菲莉絲，「唉，雖然我知道，這次考試需要兩方面的配合，但是吸引敵人這種事，我真不想讓女孩子來做——女人啊，太好強的話，就不可愛了啊。
」

　　 菲莉絲當下憋紅了臉：「我可愛不可愛，還輪不到你來說！
」

　　 古雷茵當下哈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