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澆花專用
由於喝多了酒,菲莉絲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推開房門,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早餐。
菲莉絲習慣性的在桌邊坐下,然後大嚼今天的培根,總覺得有些不對味兒。
「阿爾法!
」她大喊。
阿爾法的腳步聲從陽臺傳過來。
少年幾乎是小跑過來的,嘴上還叼著烤豬腳。
「幹嘛呢,一大早的,也不好好吃飯。
」菲莉絲皺著眉頭說。
這傢夥可別吃得到處是油才好。
「星落翡翠活過來了!
」阿爾法興奮地說。
「哦……」菲莉絲懶洋洋的應了聲,一眼瞄到了桌上的高級治療藥水,隨手拿起來遞給阿爾法,「拿這個澆花,保管長得好,記得兌點水,一次別澆太多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孩子的保姆似的,也有些嘮叨起來,說什麼總不忘叮囑幾句。
「這不是華瑞拿來給我治傷的嗎?
澆花?
」阿爾法顯然無法理解。
「對噢,你記得不要把藥水沾到手上了,可能對你有副作用。
」菲莉絲停止大嚼早餐,猛地擡起頭來說,「這十有八九是華瑞從卡提斯那裡偷來的,卡提斯是和萊撒多的使魔交戰後受傷的,這藥水應該是針對惡魔設計的……呃,我知道了!
那些傢夥一定是故意讓華瑞拿走藥水的!
如此正好,你從今天開始不用裝傷患了!
如果別人問起就裝傻,華瑞問你你就使勁誇藥水好用,明白了?
」
阿爾法點點頭,看菲莉絲那麼興奮,自己也不用再窩在床上,怎麼想都是好事情,於是接過藥水,像寶貝似的捧在手裡,屁顛屁顛地去澆花。
「等下!
」菲莉絲又想起來什麼,喚他。
阿爾法回頭。
菲莉絲猶豫了下,終於開口:「那個……史黛拉……她走了?
」
「嗯!
」阿爾法點點頭。
「她是在你出來後走的?
那個聲訊器她也拿走了?
」
「嗯,我看著她走的,那個黑色的石頭魔力消失了……」阿爾法說,他已經感覺到了菲莉絲有些失落的情緒,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菲莉絲,於是不由地補充了句,「不過,我覺得她對我沒有惡意。
」
菲莉絲擡起頭,有些意外的看著阿爾法:「你是在勸我嗎?
真是難得。
不過我趕她走與她無關,無論她今後如何對我,對我來說,她都是我一輩子的姐姐。
逝去的十二年不是假的,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就算以後都要我去付出,我也沒有怨言……我隻是不希望她再捲進我的事了,呵呵,你的事也算我的事。
」
阿爾法有些明瞭了:「你想保護她?
」
「是的,有人在找你,這件事絕不簡單!
」菲莉絲正色說,「如果我沒認錯,那個強制轉移法陣應該出自萊撒多之手!
」菲莉絲一邊說,一邊用手沾了牛奶在桌上畫著圖形。
「你不是想學嗎,看好了……」她說著輕易再現了昨晚的紅色法陣,之後用手指敲了敲幾個字元和線條,「這幾個字母的寫法,還有線條拐彎的方式,就是萊撒多的個人習慣了。
就像弗蘭德法陣一樣,萊撒多也有自己的繪圖習慣。
當然了,我也有我的習慣,至少,這傢夥寫阿爾法就和我的寫法不同。
」
阿爾法聚精會神地看著,然後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雖然被包裹在手套中,但是那個紋章和中心的阿爾法字母清晰的刻畫在他的腦海中。
不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習慣,彼此的法陣都在規則的束縛下有細微的不同,而這些不同將暴露出繪製者。
「當然啦,資深的銘文繪圖師都有好幾種可以變換的慣用字體,用來混淆調查者的視野,從而保護自己。
不過很顯然,萊撒多在製作這個聲訊器的時候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
」菲莉絲補充,「這傢夥,實在是太自信了!
」
「被他知道了我,會很麻煩嗎?
」阿爾法問,隱瞞自己的身份,似乎是菲莉絲一直強調的問題。
菲莉絲忽然笑道:「被誰知道了都很麻煩,唯獨他,一點都不麻煩!
」
阿爾法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那傢夥躲在暗處,咱們一再與他相遇,實在是運氣好得可以!
憑他的實力,交過一兩次手,還想瞞得天衣無縫已經不可能了,尤其是現在他已經注意到我們了,你的真實身份遲早會被他琢磨出來。
」菲莉絲說。
「你說過,如果我的惡魔身份被人知道了,你會被全大陸通緝的,我一點都不想要這種生活。
」阿爾法說。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喜歡安逸啊。
」菲莉絲大笑,「不過萊撒多也是頭號通緝犯,所以被他知道了沒關係。
而且,以他的性子,就算他知道了,也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
你的來頭越大,他的嘴巴就越嚴!
」
「聽起來似乎不錯。
」
菲莉絲敲著盤子:「就算如此,也不能讓他一下子知道的太多……」她說著突然緊盯著阿爾法,看得阿爾法莫名其妙。
「我擦過嘴了啊,沒有沾到油哇。
」阿爾法想起菲莉絲叮囑的人類禮儀,無辜地辯解。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認真回答我。
」菲莉絲說。
阿爾法見她如此嚴肅,乾脆老老實實在她身邊坐下。
菲莉絲直直地注視著緊鎖的樓道門,恨不得把那裡看出一個洞來,卻遲遲不開口。
「你想問什麼?
」阿爾法等不及地問。
菲莉絲慢吞吞啟齒:「……如果萊撒多想要你做他的使魔,你會怎麼選?
」
「我是你的使魔啊,是你召喚我來的。
」
「如果你想改簽契約,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菲莉絲繼續道,「事實上,昨天的強制傳送,如果你想去,隻要一個念頭,傳送就會成功了。
抱歉,我沒告訴你。
」菲莉絲有些糾結的抓了抓頭髮,天知道她昨晚是怎麼睡著的。
她放任阿爾法在傳送陣中而不解除法陣,實際上是在試探他。
如果阿爾法不是一心想留在她身邊,那麼那個法陣完全有能力將他帶走。
但是在試探他的同時,她又害怕,如果阿爾法真的走了,她又會如何?
她會去找萊撒多把人要回來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