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一戰成名
這小子刺中了敵人!
二十號還沒來得及叫好,卻見十九號突然面色一凜,便要抽劍,可惜沒抽出來,似乎被人抓住了。
這小子當機立斷,一腳便向那把彷彿插在真空中的短劍踹了過去,同時摘下自己的頭盔,用力往下面一砸……
「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砸中了,摔落了下去,頭盔被反彈之力彈了回來,被他接在手裡,頭盔頂部的裝飾性利刺上血肉模糊,顯然刺傷了敵人。
就在這時,下面「噼哩啪啦」一陣響,接著傳來幾個人的歡呼:「解決了一個!
」
二十號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驚愕地看著這個少年,這小子,根本沒用靈魂能量,就這樣用手頭的裝備解決了一個看不到人影的刺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算是徹底服了!
剩下的幾個人終於安全地鑽出了那個大洞,進入了金剛牆的頂層,所有人匯合在一起。
他們審視著地上那具屍體,那傢夥身上佈滿了漆黑的鱗甲,看上去堅韌異常,可惜胸口一個大洞貫穿了全身,那洞的形狀,倒和頭頂那個深達一米的大洞如出一轍。
顯然,這緻命的一擊是三十七號造成的,他連一米厚、加持了魔法銘文的地闆都能洞穿,更不要提一個人了。
這傢夥的頭上也密佈著漆黑的骨質護甲,四號拿劍敲了敲,當當作響,刺了兩下根本紮不進去。
「這就是傳說中的先天護甲。
」四號難以置信地說,「魔人隻可能局部產生這樣的護甲,可是這一個全身都有……據我所知,隻有高級惡魔才會這樣……」
三十七號捂著肩頭。
那上面血流如注,看來他第一個出頭也付出了代價,那個中年魔法師拿著一堆藥水繃帶幫他包紮。
不過三十七號的注意力顯然不在自己身上,他緊盯著那具屍體,面露疑惑,然後說道:「你們看看他的脖子後面……」
四號把那屍體翻了個兒,露出了後背,一長條棘刺一般的黑色骨刺從他的脖子一直延伸到尾骨,最終形成一個尖銳的凸起。
顯然,這傢夥背後的護甲比胸前更加厚實。
而且密佈棘刺,難以觸碰。
四號依言察看這怪物的脖頸,由於周圍漆黑一團,看不清楚,依稀可以看到那裡有什麼凸出來。
七十六號湊了過來。
用魔法點亮了法杖,微弱的照明下,四號禁不住驚呼。
因為他清晰地看到敵人的脖子後面插著一把短劍,劍正中兩塊骨甲之間縫隙,其準確性令人吃驚!
如果沒有這一劍,三十七號的攻擊恐怕也很難命中!
三十七號也遠遠看到了那把劍。
頓時悶聲不響了,他認得那武器。
那是十九號出發前從武器庫隨便挑的一把單刃短劍。
但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那把劍其實並非是武器,而是一把宰牛刀,劍身隨短,但是極為厚實,並且還有用於撕扯筋肉的背側倒齒,可以削筋拆骨。
那座毫無檔次的兵器庫裡有很多來源不明的物品,這樣的東西恐怕是從哪個倒楣傢夥的遺物裡翻出來的,因為很多在外漂泊的獵人都會帶這麼一把宰殺刀,可是用它作武器實在不怎麼有品位——過重的品質不適合做為靈活的刺殺武器。
太短的劍身又無法成為一把揮砍的重型武器。
為此,三十七號還曾經笑話過十九號,明明胳膊上沒多少肉。
卻還要玩一把這麼重的短劍,這小子。
隻怕不識貨吧?
誰曾料到,他居然還真用上了!
一般的刀劍會被堅硬的先天護甲折斷,但是這把劍夠結實,而它背部的倒刺意味著它無法輕易被拔出,但若真強行拔出,敵人的脖子隻怕就報廢了。
但是顯然,這短劍被敵人的尖銳背甲卡住了。
「這是誰的劍!
好利索的手法!
」四號看向後下來的幾個人。
二十號指了指阿爾法:「他救了我的命,我親眼看到了,是他幹的!
」二十號興奮地說。
四號難以置信看了阿爾法一眼。
「我也是為了自保。
」阿爾法老實回答。
「無論如何,我們總算幹掉了一個,現在還剩下四個敵人……看到了嗎,他們並非不可戰勝的,隻要我們齊心協力!
」四號的話在現在無疑很有感染力,「大炮的指揮室在前面,跟我來。
」
幾個人正準備離開,七十六號卻突然發出了咦的一聲。
四號回頭:「怎麼了?
」
作為一個魔法師,多少都學過些煉金術,而任何一個懂得煉金術的人,都知道一些關於人體結構的知識,因此,七十六號發現了那屍體身上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脖子上的血,流得有些快……」
如果這傢夥真的死了,血流隻是滲出,不可能像被什麼壓迫著一般往外湧。
「還有,他胸口的傷,似乎在癒合?
」七十六號一邊說一邊進一步湊近,想看個明白。
四號聞言卻嚇得飛身向他撲過去。
「離開那裡!
」四號大喊著,卻最終晚了一步,七十六號的腦袋被人準確地從頭盔下和胸甲上的銜接部位切開來,骨碌碌滾落到地上,鮮血像噴泉一樣染紅了天花闆。
這突然的變故,把所有人都嚇傻了,地上的屍體已經在一瞬間沒了蹤影,與此同時,三十七號面色大變,猛然向一邊滾開,肩頭的傷口再次破裂,血在地上繪製出蜿蜒的軌跡。
剩下的人聚在一起,紛紛拿出了兵器,有的人甚至把靈魂能量擴散到身體周圍,試圖抵禦偷襲,可是卻根本看不到敵人。
三十七號捂著肩頭,呼呼喘息著,叫道:「都離我遠一點,那傢夥盯上我了!
」
殺死一個重傷的人。
遠比健康人容易得多,敵人顯然有自己的算盤。
不料,就在這時候,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突然與三十七號擦肩而過,猛地釘到一旁的石柱上,三十七號抹了把濺落到臉上的血水,沖著阿爾法叫道:「你又丟了什麼!
」那東西要是再偏一點,就砸到他了!
由於魔法師死了,這裡已沒有亮光,十七號取出了自己的劍。
劍身上冒出了濛濛的白光——用靈魂能量的光芒來照明,這傢夥也是個特立獨行的……
光亮照亮了地面,一道血線洋洋灑灑,向前延伸,直到支撐立柱上。
那裡,居然有個人影。
那人影被光亮照到,突然掙紮起來。
幾人嚇得紛紛停步。
「你們會死。
你們都會死……為我報仇!
為我報仇——」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從那傢夥身上發出來,聽起來毛骨悚然,然後嘎然而止。
那傢夥的身體猛然一抽,然後把腿一蹬。
再也不動了。
他身上的黑色逐漸消退,露出潔白光滑的皮膚來。
那樣細嫩的皮膚一點也不像一個常年廝殺的戰士,反倒像養尊處優的嬌小姐,三十七號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是那傢夥!
」十七號大著膽子靠近,敵人身上貫穿前胸後背的大洞依舊存在,但已經止血了,傷口附近有很多細嫩的肉芽,卻隨著這傢夥的死亡而變得萎縮。
「真是個怪物,這樣了還能殺人!
」二十號憤然說道,然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對方脖子上那貫穿的一劍。
劍穿透了他的脖子,釘在了石柱上,而劍柄依舊露在外面。
上面掛著銘文頭盔。
阿爾法走過來,伸出兩隻手。
抱著他的頭盔,左右搖了搖,然後總算扯了下來,看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那頭盔上赫然被劍柄捅出了一個凹陷!
這傢夥把那頭盔在敵人的頭髮上蹭了蹭血污,然後翻轉著看了看,似乎沒什麼太大的破壞,彷彿鬆了口氣似地重新戴上,最後又用兩隻手抓著那劍柄,那雙腳蹬著牆,費了全身的力氣,才終於把他的武器——那把宰牛刀拔了出來,而隨著他的動作,敵人的脖子終於被扯斷了,腦袋掉下來,滾到眾人面前……不可否認,那的確是一張漂亮的臉,而且怎麼看都是人類,但是人類是不可能有惡魔的先天護甲的,這傢夥果然是怪物!
看到那顆頭,和不再動彈的身體,這些人依舊心有餘悸。
尤其是四號,作為隊長,因為他的判斷失誤讓七十六號被殺,他難辭其咎。
他率先走近那顆頭,從身上取出了火油,將敵人的頭和屍體點燃,直到燒得面目全非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次,這怪物總不會再活過來了吧?
幾人用一片布蓋住了七十六號的臉,他們沒有過多的時間哀悼同伴。
簡單地默禱之後,所有人準備再次向指揮室出發,可偏在這時候,來自遠處的幾聲炸響讓他們都吃了一驚。
漆黑的頂層中,通道盡頭的閃光和濃烈的硝煙讓四號面色大變。
「那邊是其他的魔導炮……敵人在摧毀魔導炮!
」四號驚呼,「如果炮被毀了,我們就算到達了指揮室也沒有用了!
」
「我去收拾他們!
」三十七號捂著肩頭,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負傷讓他覺得自己很沒面子,而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殺讓他頗受刺激。
他要讓這群怪物看看,他不是好惹的,他想借此出人頭地,讓修格斯乖乖把名冊給他看!
四號擔憂地看了眼他身上的傷,然後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停在了十九號和二十號身上。
如果說過去,他還懷疑這三個人能夠活著從牆外回來有些運氣因素,那麼現在,他很確定,這三人都有著過人的實力。
於是,他做了一個決定:「十九號,二十號,你們和三十七號一起去吧,記住,不要戀戰,你們的目的隻是保護那些魔導炮!
其他的人跟我去指揮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