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 給你簽名

　　 果然，一路上，沙曼都在以各種藉口試探菲莉絲，可惜，菲莉絲向來就是在強者堆裡打滾的，一般的伎倆根本攔不倒她，反倒是她借機溜到了一些防禦設施和煉金工廠附近，看到聽到了不少不該知道的東西。

　　 因此，她愈發地確定了一件事，這些人，真的在這裡僅僅待了不過半年而已！

　　 半年前出現過星門打開的事件嗎？
菲莉絲開始琢磨了，畢竟，星門的開啟會造成很大的空間漩渦，加上那強大的空間波動，很多地方都可以察覺到。
不過她想來想去，除了自己開的那一次，似乎就隻有阿爾法和穆斯在弗蘭德大戰的那一次，如果再往前追溯的話……

　　 菲莉絲想到了忒密斯的話：桑納多滅了克萊門斯家族，這個家族現在隻剩下萊撒多了。
以忒密斯和萊撒多當時的情況，他應該沒有撒謊，而且還有另一目擊人艾露娜的證詞，那麼，克萊門斯家族應該的確不存在了。
可為什麼深淵裡還會有這麼多人，甚至包括兩大長老？
如果還有長老存在，怎麼可能說這個家族不在了？

　　 想起半年前這個時間段，還有這個深淵是魔王桑納多的領地，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菲莉絲腦海中：難道，桑納多並沒有消滅克萊門斯家族，而是把他們弄到深淵來了？
難道，這些人是為桑納多服務的？

　　 一想到這一層，菲莉絲不由地警惕起來！

　　 「咦，那不是你弟弟嗎？
」沙曼突然叫起來。

　　 菲莉絲擡眼看去，果然。
阿爾法那傢夥和格裡姆走在一起，懷裡抱著一大堆紙袋子，散發出香噴噴的烤肉香味。
菲莉絲不禁汗顏，這傢夥真是很容易被拐啊，隻要對方拿得出來足夠吸引人的食物。

　　 「哎呀。
你跑到哪裡去了，可讓我好找。
」菲莉絲裝模作樣喊著，幾步小跑過去。
一邊把阿爾法拉到一邊，同時開始探著腦袋查看那紙袋子裡的東西，這小子。
幾個月沒吃過馬利馬琪。
現在居然是什麼烤肉都可以對付了，口味變潑辣了啊。

　　 眼見著「姐姐」不斷嘮叨著，耳提面命一般把「弟弟」拉回房間裡，直到那門被狠狠帶上，沙曼抱著胳膊，看著格裡姆，問道：「有什麼發現？
」

　　 格裡姆搖頭。

　　 「怎麼看都是一般的少年，似乎學過幾年劍術。
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可以揮幾下劍……」濃霧重聚成匹格的身形，這傢夥剛剛一直在暗處觀察著。
「這孩子很老實，完全沒脾氣。
除了胃口比較大，而且，膽子似乎很小。
」

　　 「他一直跟著我，跟得很緊，也不到處亂跑，好幾次遇到危險，他除了發呆，什麼也不會做。
還好我隻是試探，我救了他脫險以後，他也不會懷疑我。
看著他的眼睛，你會覺得，任何的懷疑都相當醜陋……」格裡姆嘆道，「很清澈的眼睛，我喜歡這孩子。
」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匹格問沙曼。

　　 沒想到，沙曼深深嘆了口氣：「和那個少年正好相反，這女孩是個人精！
我大概被她耍了！
」

　　 兩人詫異地望著她，沙曼長吸一口氣，有些咬牙切齒：「非常狡猾，我完全探不到她的訊息，反倒是這丫頭，一路上一直亂跑，被她撞破了好幾處魔道具加工廠，本來我是想搞清楚她的來歷的，可是不知不覺間，我透露的似乎比她還多，等我察覺時，已經晚了！
」

　　 「不會吧，你告訴了她些什麼？
」匹格追問。

　　 「我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這丫頭太可怕了！
」沙曼說，「但也不排除是我多心了……可是，我不想懷疑我的直覺，它一向很準……」

　　 「搞了半天，你其實不確定？
」匹格有些無語。

　　 「也許杜門斯是對的，我現在想聽聽他的意見了。
」沙曼抱著胳膊說。

　　 「杜門斯應該會在明天早上回來吧？
」匹格說。

　　 「大概愛琳克夫人那裡會有什麼發現，她今天會收到那兩個孩子昨天穿過的衣服——總之，在此之前，先靜觀其變吧。
」沙曼嘆氣。

　　 從鑰匙孔偷窺外面，確定沙曼等人離去，菲莉絲躡手躡腳走回桌子邊，阿爾法已經風捲殘雲把桌上的食物吃得七七八八了。

　　 「啊，肚子好餓。
」菲莉絲呻吟。

　　 阿爾法看了她一眼，然後把一根粗大的疑似烤羊腿物品遞給她。

　　 菲莉絲搖頭，毫無胃口：「我想捕獵了……」

　　 阿爾法不理她，繼續大嚼。

　　 菲莉絲把下巴擱在桌子上，歪著頭看著他：「是不是隻要我吃得足夠多，就能有自己的靈魂兵器了？
」

　　 「也許吧。
」那傢夥包著一口的食物，含混地說。

　　 「你是什麼時候有自己的靈魂兵器的？
」菲莉絲問道。

　　 「天生的。
」

　　 菲莉絲嘆氣，好像這小子說過，這是原初之血的先天優勢，她不由地一陣挫敗。

　　 「不過梵是一百歲成年的時候獲得的。
」阿爾法補充了一句。

　　 「艾蘭是進入天階的時候就有了……」菲莉絲嘆氣，怎麼看起來一代不如一代了？

　　 「遲早會有的。
」阿爾法安慰她。

　　 遲早啊，菲莉絲暗自慶倖半魔的壽命夠長，但願能早點有……

　　 「唉，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去見長老呢。
」菲莉絲又開始嘆氣。
如果她可以挑明身份，那就可以名正言順去捕獵了，她需要真正的食物。

　　 「明天早上就有消息了。
」阿爾法說。

　　 「還有一天啊。
」菲莉絲長嘆，然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立時坐起身子，期待地看著阿爾法，「反正，我們也沒事幹，要不，來做那件事吧？
」

　　 阿爾法愕然看著她：「現在？
」

　　 趁他愣神的工夫，菲莉絲身子一傾，順手奪過他嘴邊的肉塊，粉嫩的唇駕輕就熟覆上他的，舌頭不老實在他嘴巴裡攪和著。
這丫頭似乎還不滿足，一雙手已經開始上下其手，到處亂摸。

　　 阿爾法當即攔腰抱起她，幾步走到唯一的床邊，就勢一倒，兩人便都滾到了床上。

　　 細長的尾巴不由自主伸出來，纏在一起。
菲莉絲一腳把毛毯踢到地上，然後緊緊擁著他的身體，手指在他身上劃著圖案：「我要在這裡畫一個心形，在裡面寫上我的名字……」

　　 「你要寫字？
」阿爾法看著她，似乎吃了一驚。

　　 「不可以嗎？
那個印記不是想怎麼畫就怎麼畫的嗎？
」菲莉絲仰面躺著，指著自己肚子上的符號問，「這裡是什麼意思？
不是惡魔語？
」

　　 阿爾法用吻封住了她的唇，不讓她多話，靈活的舌相互追逐纏繞，在貝齒間摩擦，香甜的氣息中卻突然湧出一股腥味。
他立即放鬆她，菲莉絲當即掙脫，用舌頭滿意地舔著她咬破自己嘴唇流出的鮮紅血液——製作私人印記，自己的血是很重要的一步。

　　 準備妥當，菲莉絲舔著舌尖，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看著阿爾法，叫道：「我要開始畫了，不要亂動噢。
」

　　 阿爾法無可奈何扭過頭，果然老實躺著了。

　　 菲莉絲很滿意他的反應，於是重新伏下身子，用那沾血的舌尖順著他的脖子，胸口一路舔下來，阿爾法試圖用手碰她，卻被她拍到一邊，隻好用尾巴四處亂蹭。

　　 順利畫完圖案，最後在他肚臍上劃了個圈，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寫了個潦草的「菲莉絲」，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然後瞅著躺在下面，哭笑不得的阿爾法。

　　 「好了？
」那傢夥顯然等不及了，一根尾巴一直在她兩腿間掃來掃去，弄得她奇癢無比。

　　 「現在，還有最後一步……我來了！
」菲莉絲滿臉期待，然後一咬牙，一屁股坐到他身上，她身子禁不住一頓。

　　 阿爾法不客氣地伸手一拉，兩人便緊緊貼在一起。
她感受著他的韻律，身體隨之起伏著，她貪婪地吸著他的唇瓣，時不時含含混混地說著煞風景的話，「哦，這次一定要成……這次一定要成功……」

　　 大汗淋漓之後，菲莉絲累得不想動了，全身都趴在他身上。
她歪著腦袋，看著他胸前的圖案，複雜的六芒星裡面繞著一圈細碎的七瓣小花，那是星落翡翠的花形，下面被她大大咧咧畫了個潦草的簽名，還把一個巨大的啞鈴狀物體壓在了漆黑的十字形衰落之印上面。

　　 居然真的畫成了？
完全感受不到血的腥味，似乎印在他皮膚裡一樣！

　　 「成功了？
」她欣喜地問。

　　 「嗯……」

　　 然而，菲莉絲發現，僅僅隻有短暫的雀躍之後，她卻再也笑不起來了，她定定看著那黑色的衰弱之印，那東西彷彿一把利劍插在他胸口，也插在她心裡。

　　 「這是什麼？
」阿爾法並沒有察覺菲莉絲的異樣，指著那個大啞鈴問。

　　 「是豬腳……沒有它，我怎麼會遇到你呢？
」菲莉絲苦笑道，她看著那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的衰弱之印，自言自語，「終究蓋不住啊，還是蓋不住……是我太天真了，還說什麼就算留在這裡也無所謂……」

　　 在深淵無法簽約，所以，也無法消除衰弱之印，要除去它就必須返回人類世界。

　　 滾燙的淚珠落在胸口上，阿爾法用手撫摸她的頭髮，手指揉撚著，靜靜聽她發洩。

　　 「我們會回去的吧？
」菲莉絲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緩緩說，「不，是一定要回去啊，我會拿掉那個印記的，我發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