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 石闆的樣子

　　 「是的，就憑我！
除非您不想要完整的復活儀式，您不想要真正屬於您的星門！
」菲莉絲理直氣壯地說，「我要和桑納多搶這些人，您把他們交給我，我來幫您找石闆！
」

　　 「笑死我了，就算我不答應，你們現在也是我的！
」普羅米不客氣地說。

　　 「復活是為您做的，星門也是為您開的，您一點也不吃虧，我們什麼都不要，隻要活著。
」菲莉絲謙卑地彎下腰，「我認為，這對您來說是很公平的事，我們隻是祈求您從桑納多手上保護我們而已，您是如此強大，自然不用顧慮一個混血的魔王。
」

　　 頭頂的藍色火焰突然沸騰起來，氣勢迫人，卻又在一瞬間回歸平靜。

　　 「原來如此……」普羅米居然笑了起來，「那隻變形蟲，我根本不放在眼裡——我答應你了。
」

　　 成功了，菲莉絲心中竊喜，在面對無法匹敵的強者的時候，讓他們互相制衡永遠是最好用的招數。

　　 「父親，那桑納多那邊怎麼辦，我已經答應他了……」烈炎在一旁提醒。

　　 「您不用為難。
」菲莉絲又一次接口，「您不用告訴他與我們合作的事情，隻要在找齊石闆前不把我們交給他便好。
一旦達成您的目的，我們任憑您處置，屆時，您一定會發現，活著的我們比死了更有用。
偉大的普羅米閣下，您會看到，強大的您並不缺少力量，但是您需要一些能夠為您製作特殊裝置的人；而且，您一定不會介意桑納多被您所利用的——在最後關頭對他毀約，對您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

　　 誰都聽得出來，菲莉絲的意思是讓普羅米在用完了桑納多之後再拋棄他，的確，比起對自己有威脅的魔王級惡魔，留下弱小到毫無威脅的人類遠比桑納多更有用。
菲莉絲的主意固然卑鄙，但卻說到了任何一個惡魔的心坎裡——這些利益至上的惡魔。
從來沒有信諾可言。

　　 「狡猾的小東西，我喜歡你說話的方式。
」普羅米引起的威壓又一次減弱了不少。
隻見一團藍色的火焰從天而降，緩緩落到人群上空，卻沒有任何溫度。

　　 「我如你所願，讓你來主持尋找最後的石闆，以及製造星門的工作。
不過你實在是太弱了，為了防止你被人吃掉，丟了我的臉面，我賜給你一樣兵器——它是我的靈魂分身。
可以為你所用，也可以吃了你。
你若對我沒有異心，便接受它。
否則，我現在就把你們送給桑納多，以換取他的信任，你自己選吧。
」

　　 就知道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就算是弱小的生物，普羅米依舊不信任他們。
隻有絕對的服從才能讓普羅米安心。
緊盯著頭頂的那團冷焰，菲莉絲很清楚自己面對著怎樣的選擇。
一旁的杜門斯，沙曼等人都顯得非常緊張，不斷地沖她喊著：「不能接受那東西，否則你就變成他的奴隸了。
千萬不能接受！
」

　　 就連修爾特也擔憂不已，可是在死亡和被奴役之間。
他卻無從選擇，對於他來說，保全自己，永遠是第一位的。

　　 然而，菲莉絲卻依舊伸出了手，伸向那團藍焰。
火苗落在她掌心，沒入其中不見，青色的火光從她雙瞳中湧現出來，菲莉絲身子一僵，卻又很快恢復正常。

　　 「你感覺怎麼樣？
」沙曼擔心地望著她，懂得關心的，永遠還是這些人類。

　　 「很好。
」菲莉絲笑道，心念一動，一股特殊的能量透體而出，一個藍色的小火人出現在她肩頭。

　　 雖然是別人借給她的，但是第一次有了一把臨時的靈魂兵器，依舊讓她興奮。

　　 「你心裡竟然沒有一點點破壞欲，真是有意思的小東西。
」那小人嘀嘀咕咕著。

　　 「人形兵器？
」長老畢盧和杜門斯都露出驚詫的模樣。

　　 「胡說八道，這分明是普羅米的靈魂分身！
」修爾特緊張地說。

　　 「你才胡說八道，我現在的主人是她。
」小火人一手叉著腰耀武揚威，一手卻拽著菲莉絲的頭髮，曖昧地說道，「比起那個活了幾十萬年的老怪物，我還是對年輕的小姑娘更有興趣……」

　　 「塞恩，她就交給你了。
」洪亮的聲音再次從頭頂響起，至此，菲莉絲才知道了這把人形兵器的名字——塞恩，在惡魔語中是青色的意思。

　　 「切，老頭，沒了我你會死嗎？
不要叫得那麼肉麻！
」小人不客氣地抗議。

　　 聽到這個名字，修爾特的臉色有些難看：「塞恩？
你是塞恩，普羅米最神秘的靈魂兵器，湮滅之刃塞恩！
」

　　 湮滅之刃？
如此看來，這個不起眼的藍色小人的確是一把靈魂兵器，而且名氣還不小，果然是除了修爾特以外的另一把人形兵器嗎？

　　 「雖然被稱為湮滅之刃，但是沒人見過普羅米使用它，據說，見過的惡魔都死了。
」靈魂深處，憑藉著契約的聯繫，菲莉絲聽到影族長老柯特爾的聲音。

　　 「你也知道它？
」菲莉絲忍不住問道。

　　 「是的，我王曾經對這把兵器頗為好奇，但是一直到與普羅米正面對決，普羅米依然沒有使用塞恩。
」柯特爾說，「有傳言說，由於塞恩過於強大，而且擁有自我意識，即便是普羅米，依然沒有足夠的能力駕馭它。
與其傷到自己，不如不用。
現在普羅米卻把這把兵器交給你，恐怕別有用意。
」

　　 依靠對靈魂兵器的瞭解，菲莉絲約摸能猜到一點，於是她當即友好地向肩頭的小人伸出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

　　 小人微微一愣，然後也探出了小小的手，碰到她的手指，囂張地笑道：「合作愉快啊，你隻要都聽我的就好了。
」

　　 菲莉絲應付般地笑著，總覺得這小東西不好對付，再擡頭時，因普羅米出現而帶來的藍焰居然消失了。
頭頂上是一片湛藍色的天空，隱約可見星羅棋布的星眼，暗示著與這裡相鄰的深淵非常多——很顯然，這裡是一片深淵密集的區域。

　　 「那個老頭滾蛋了！
」塞恩不客氣地說，似乎並不喜歡它的主人。

　　 菲莉絲仰頭看著洞口處的烈炎，那傢夥望向她的表情也有些古怪，菲莉絲直覺是因為塞恩的關係。
烈炎也沒多說什麼，居然一躍跳下洞外，也走得無影無蹤。

　　 菲莉絲有些納悶，這些大人物就這麼走了，居然什麼也不交代，難道把塞恩留在這裡，就讓他們這麼放心？

　　 杜門斯等人警惕地望著她：「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真的要去找石闆？
」

　　 菲莉絲偏頭看著塞恩，問道：「普羅米到底還缺幾塊石闆，你知道吧？
」

　　 「小姑娘，這種事你還真是問對人了。
」塞恩笑道，「那個老頭原本差點就拿到全部的石闆了，結果他搞丟了一塊。
」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菲莉絲追問，「這件事和匹格尤斯的死有關係嗎？
」

　　 「聰明，你居然能想到他。
」塞恩說，「匹格尤斯承諾會給普羅米帶去三塊石闆，結果他隻送去了兩塊，他說，最後一塊被他搞丟了，而幹這件事的人，可能是苟尼克的亡靈。
」

　　 就在此時，菲莉絲腦海裡突然傳來柯特爾的說明：「不是我們做的。
」

　　 「匹格尤斯是因為搞丟了石闆，所以才被殺的嗎？
」菲莉絲故意問道。

　　 「是的，不過他是自殺的，因為我讓他生不如死。
」塞恩寒氣逼人地說，「背叛承諾的人，都是這個下場。
」

　　 聽出塞恩語氣中警告的意味，四周的人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菲莉絲尷尬地笑道：「放心吧，我答應普羅米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隻是，沒見過石闆的樣子，我要怎麼找？
你有辦法讓我看看剩下的兩塊石闆嗎？
」

　　 塞恩扭頭瞥了她一眼：「你想看另外兩塊石闆？
」

　　 菲莉絲縮了縮脖子：「要不，隻看一塊也行……」

　　 「可以。
」那藍焰小人居然痛快地答應了。

　　 就在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的時候，菲莉絲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了畫面，兩塊金色的、彷彿書本一樣的東西呈現在她面前，那東西很薄，卻散發出溫和的能量，那光澤如同陽光一般耀眼，卻無比熟悉。

　　 菲莉絲心中一動，老天，她怎麼覺得自己見過類似的東西！

　　 「好了，石闆我也給你看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塞恩現在寄居在菲莉絲身上，所以能察覺她的情緒波動。

　　 附近的人沒想到他們居然用靈魂交流，沒看到石闆有些失望，但現在聽塞恩這麼說，又有了些期待。

　　 「啊，是的！
」菲莉絲反應極快，掩飾了自己的震驚，「我突然想到，既然石闆是匹格尤斯搞丟的，按照他死前去過的地方尋找，應該會有些線索吧？
」

　　 「我知道他去過哪裡。
」塞恩胸有成竹地說。

　　 「是嗎，那太好了！
」菲莉絲故作喜悅地回應，然後匆忙從城堡裡翻出了地圖，「把路線畫出來吧，我們一個個去找，呃，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現在在哪？
」

　　 彷彿為了回答她一般，牆壁外面隱約傳來了「吭哧吭哧」的聲音，所有人都警覺起來，他們透過牆縫向外看去，然後，一個個緊張地後退。

　　 青色的光芒從牆縫裡透出來，有人叫起來：「我們，好像被包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