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嫁妝單子(一更)
這時,阿佩噔噔噔地跑出來:“姑娘,太太醒過來了。
”
葉玲嬌冷冷地掃了葉筠一眼,“棠姐兒,這人已經廢了,咱們走吧!
”
“好。
”的確,葉筠已廢!
葉棠采已經放棄他了!
既然放棄了,那就不必再多廢唇舌!
葉棠采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與葉玲嬌轉身離開。
“你——”葉筠正說得高昂。
他覺得自己正說到點子上,結果,她們竟然走了!
但攔,他是不敢攔的!
葉棠采和葉玲嬌回到房間,隻見溫氏就著蔡嬤嬤的身體掙紮著要起床。
“娘!
”葉棠采一個箭步衝上前。
“咱們回家吧!
”溫氏臉色煞白,慘然一笑。
“好,我現在就讓馬夫把馬車牽過來,娘你先躺一躺。
”葉棠采答應著,秋桔機靈,已經跑了出去。
溫氏躺回床上,重新閉上了眼,不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了馬車駛進庭院的動靜。
蔡嬤嬤背上溫氏,放到馬車上。
眾人忙活了一陣,馬車便從後門而出。
葉筠躲在一邊,看著他們絕塵而去,心裡又憋悶,又痛苦。
為什麽一個兩個,全都不理解他?
……
馬車走了一刻鍾,停到了靖安侯府的垂花門外。
葉玲嬌讓下人擡來軟轎,直把溫氏送回了榮貴院。
又拿著牌子到太醫院請了太醫。
太醫診了脈,說了跟百草醫館大夫相似的話,又看了百草醫館大夫所開的藥,減了其中的桂圓,讓每天二兩血燕地養著,這才出去了。
拔步床上,重重帳幔垂下,溫氏躺在床上,閉著眼,但葉棠采知道,她沒有睡著。
葉棠采坐到床邊,葉玲嬌和蔡嬤嬤站在一側。
“娘……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過去的。
”說著,葉棠采雙眼紅了,大眼裡泛著淚花。
“不……”溫氏睜開了眼,白著臉笑了笑:“謝謝你,讓我……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這些年,我一直想,一直猜,好累……真的好累!
現在……不用再猜他的心。
”
說著便苦笑著,淚水不住地從眼角滑出來。
“太太,長痛不如短痛,咱們以後,活得明明白白的,啊?
“蔡嬤嬤含著淚說。
“嗯。
”溫氏又哽咽出聲來。
看明白了,看清楚了,心死了,但心還是在痛,止不住的淚水。
一切,隻能交給時間。
葉棠采心中的大石這才放了下來。
今天來松花巷,一是為了想讓她那蠢哥哥看清殷婷娘的真面目,二,也是有著讓娘看清葉承德的真面目。
娘果然看清了,但結果氣到吐血,實在太觸目驚心,代價有點大。
葉棠采這才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現在聽得溫氏這翻話,葉棠采總算放下心來。
“棠姐兒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的。
”溫氏強笑著說,“今天這翻話,我在心裡面憋了好久好久,終於說出口了。
我會好好活著!
不說別的,隻為了這恨意,我啊,也絕不能死!
死了,不就是給那外室騰地方麽?
我絕不會讓他們得了意!
”
“對,太太這樣想就對了。
”蔡嬤嬤一臉讚同。
“大嫂以後隻當他是死的,咱們一大家子人都站在你那邊。
”葉玲嬌說。
葉棠采卻抿著唇,垂下眼,她更希望娘能夠跟葉承德和離。
“太太,藥煎好了。
”念巧捧著托盤進來,上面放著一碗黑歇色的藥。
葉棠采扶著溫氏喂了藥,溫氏就閉上眼,準備休息。
“姑娘,老太太有事讓你過去一趟。
”有個安寧堂的小丫鬟走過來。
葉玲嬌點了點頭,“大嫂,棠姐兒,我先走了。
”
“好。
”葉棠采點頭。
葉玲嬌離開之後,葉棠采讓念巧看顧著溫氏,就拉著蔡嬤嬤低聲道:“嬤嬤,你跟我來。
”
蔡嬤嬤便與葉棠采離開臥室,來到西次間。
“嬤嬤,我娘的嫁妝單子在哪?
”葉棠采低聲道。
“嫁妝單子?
”蔡嬤嬤皺起了眉,“姑娘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
太太的嫁妝單子在很多年前就丟了。
”
“怎會丟了?
”葉棠采整個人都不好了。
“很多年前了,當時姑娘剛剛訂親,太太要給姑娘備嫁妝,於是到小庫房裡清點東西,不想卻找不到嫁妝單子。
沒有單子,自然清點不過來。
隻好自己重新再記錄一份。
”
“但那已經不是原來的了。
”葉棠采臉色鐵青,“有沒有不見什麽東西?
”
“數量太多,沒有單子,誰還記得所有東西。
不過,我記憶最深的,是一隻赤焰血玉手鐲。
太太年輕時體寒,這隻鐲子是你外祖母花大價錢搜羅給太太的,有暖身護體之效,十分貴重。
太太嫁過來之後,一直戴著,姑娘七八歲時,她差點把鐲子給碰壞了,所以不舍得再戴,想著留給姑娘你當嫁妝。
所以這隻鐲子就鎖回了小庫房。
當時不見了嫁妝單子,但姑娘你的嫁妝還是要備的,所以特意去找那隻鐲子,卻找不到。
”
蔡嬤嬤說著,一臉恨恨的:“也不知哪個挨千刀的摸到了這裡來!
後來小庫房換了一把笨重的大鐵將軍。
對了,姑娘你問嫁妝單子幹什麽?
”
葉棠采道:“小的時候我不是有一段時間,特別愛到庫房裡玩的?
”
“對。
”蔡嬤嬤嗔了葉棠采一眼,“也不知姑娘你的小腦袋瓜怎麽轉的,人家小姑娘愛在花園裡追蝴蝶喂魚,你偏愛到庫房裡數太太的嫁妝。
”
“事實證明,我小時候是對的。
”葉棠采笑了笑,“這不,很多東西我都記下來了。
一對爐鈞八楞弦紋瓶,一隻白玉兔,這兩樣都是娘的嫁妝,但今天,我卻在殷婷娘的博古架上看到了。
”
“你、你說什麽?
”蔡嬤嬤驚叫一聲。
“噓!
”葉棠采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小聲點,我娘還在休息。
”
蔡嬤嬤一驚,連忙回身望向臥室那邊,隻見念巧站在臥室的珠簾裡的身影,並沒有往這邊看。
蔡嬤嬤松了一口氣,接著又咬牙切齒。
那個混帳東西,養外室就養外室吧,居然拿著太太的東西去填那賤婦!
“姑娘果真看清楚了。
”蔡嬤嬤急道。
“看清楚了,錯不了的。
”葉棠采點頭,“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幾件東西都與我娘的一樣,偏那永存居還是葉承德置辦的。
”
“好好好!
”蔡嬤嬤咬牙,恨聲道:“這麽沒臉的事情,咱們到老太太和老太太跟前說去,瞧他如何辯解!
”
嫁妝是婦人家的私物,既然是丈夫,也不能亂取的,若細較起來,還能治罪。
但一般這種事,算是家事,別人都不會鬧出來。
葉棠采雙眼閃過一抹冷芒,隻道:“咱們想整治他們,但得有嫁妝單子才行,否則單憑咱們自己,張嘴說東西是娘的,誰信?
”
“咱們這裡的嫁妝單子不見了,但這東西有兩份,一份在太太手中,一份在娘家。
這是迎親時,兩家人簽了字,按了印的單子,賴不掉的。
”蔡嬤嬤說。
“既然外祖家有一份,當初你們不見了單子,怎麽不到外祖家找單子,好清點東西?
”葉棠采不解。
“自然去過。
保存嫁妝單子的是你外祖母,但去找時她已經癱了,躺在床上不能動,連話都說不了。
”蔡嬤嬤微微一歎。
葉棠采憂愁了,真是怎麽倒黴怎麽來!
“我還是去外祖家問問吧!
”
“姑娘,嬤嬤,你們先吃點東西吧!
”秋桔走進來,她手裡拎著一個食盒:“現在都過午時了。
”
“都忘記餓了,快擺上。
”葉棠采急急道。
“趁著還早,咱去一趟溫家。
”
秋桔把飯菜往小廳的圓桌上一一擺上,葉棠采道:“秋桔和嬤嬤也坐下,咱們一起吃。
”
蔡嬤嬤哎唷一聲:“去外祖家也得備禮,你們吃,我去準備東西。
”
“好,那就拜托嬤嬤了。
”葉棠采說。
葉棠采和秋桔胡亂吃了幾口,就見蔡嬤嬤回來了。
蔡嬤嬤拿回來了一罐茶葉,一套暗藍萬字紋的衣衫:“你外祖母最喜歡大紅袍了,還有這身衣裳,是太太親手做的,正準備給你外祖母送去!
現在姑娘就代太太送去吧!
”
“好。
”葉棠采摸了摸手中那套暗藍萬字紋的襖衫,微微一歎,等有空,她也給娘做一身衣裳。
她當然也有給溫氏做東西,做的是抹額。
但溫氏不太喜歡戴抹額,葉棠采不想勉強她戴,隻做了兩條就不做了。
“蔡嬤嬤,你代我向祖母問好,我就不過去了。
”葉棠采說。
“行了。
那邊有玲姐兒,老太太還計較這個不行?
”蔡嬤嬤說。
葉棠采又囑咐蔡嬤嬤照顧好溫氏,就捧著東西,帶著秋桔出門了。
馬車搖搖晃晃地走在大街上,葉棠采想到外祖母,就微微一歎,自從嫁人後,已經很久不見外祖母了。
溫家在京城也算是書香門弟,好幾代都是做官的,出過最高的官就是外祖父,當時外祖父是戶部尚書,可惜他在十年前就緻仕並逝世了。
他一逝世,整個溫家就沉了下去,家中子孫沒一個人能念書的。
今上念在外祖父為朝鞠躬盡瘁,因恤先臣,遂額外賜了溫家大舅一個五品官的閑職。
溫家倒也算是有人出仕了,但卻大不如前。
溫家嫡脈這兩代都人丁單薄,葉棠采隻得一個舅舅,兩個姨媽。
馬車走了大約一刻多鍾,終於來到了溫家的東角門。
葉棠采遞了牌子,便進了門。
葉棠采才在垂花門下車,早有丫鬟婆子“表姑娘表姑娘”地叫著。
這時一個咯咯的笑聲,葉棠采擡起頭一看,隻見是一名橙紅杏花交領襦裙的貌美少女,正是溫藍雅。
“棠姐兒來了。
”溫藍雅笑著上前,“我正在屋子裡算著這個月廚房裡的帳,不想有婆子來報,特意出來迎你。
”
“表姐。
”葉棠采笑嘻嘻地上前,挽上她的手臂。
“你是來看祖母的呐?
”溫藍雅說。
“是。
”姐妹倆一邊說著一邊跨過門檻。
葉棠采見這是去溫老太太的院子的方向,便道:“咱們不去見舅母麽?
”
“我娘一早就出門了。
不管她,咱們去見祖母。
”
二人進了儀門,左拐,走了一小會,就見一處白牆黛瓦的院子,匾額上寫著永福院三個字。
二人跨進門,就見一名五十來歲的歇衣老婆子在料理一旁的花草,看到她們二人,就哎唷一聲,迎上來:“這不是表姑娘麽?
好久不見了,快請快請!
”
“瞧把平嬤嬤高興得。
”溫藍雅撲哧一聲笑了,“隻瞧著棠姐兒,心裡眼裡都沒有我。
”
“去去去,你一日來三趟,我看著你都煩了。
”平嬤嬤打趣著。
平嬤嬤擡頭看葉棠采,隻見以前那個有點驕縱的表姑娘一如以前那般國色天香,獨一份的美貌,但披在身後的長發已挽,添了一點成熟的風韻,少了婚前那一抹肆意驕縱。
想到葉棠采婚事弄成那樣,平嬤嬤很是心酸,隻拉過葉棠采的手,笑著:“表姑娘快請,好久沒來,老太太怪想你的。
”
“嗯。
”葉棠采眼圈一紅,她的記憶一定停留在前生去世那些時間,連著前生,她被困在張家足足三四個年頭,年少時很多很多的人或事,都離她遠去。
自重生以為,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她都沒時間好好地看一看那些關愛她的人。
平嬤嬤打起簾子,葉棠姐和溫藍雅就走了進去。
屋子裡有一陣微重的茉莉熏香味,因為外祖母癱瘓,就算平嬤嬤等下人照顧得再仔細,難免會有一點味兒,日夜開窗也於是無補,隻能熏香了。
三人走進臥室,隻見一張躺椅上躺著一名六七十歲的老婦人。
老婦人微胖,滿臉皺紋,身上穿著菊紋黑色長襖,頭戴著一條黑錦銀絲嵌棱型白玉的抹額。
她正歪著嘴巴,看到葉棠采進來,便激動地“啊啊”地叫了兩聲。
“外祖母。
”葉棠采連忙上前。
溫老太太艱難地點了一下頭,定定地看著她。
葉棠采說:“我成親後事兒多,倒忘記來這邊了。
今兒個回娘家,因著有事兒過來,這才想起,我真是該打。
”
這時秋桔起上前,她手裡捧著衣服和茶葉罐。
葉棠采道:“這是娘給外祖母做的衣服,還有外祖母最愛的大紅袍,倒是我借花敬佛了。
”
“表姑娘人來了就夠了。
”平嬤嬤笑著接過衣服和茶葉罐,摸了摸手中的衣服:“姑太太還是一如既往的好手藝。
老太太穿她的衣服最舒適了!
她經常做,也不嫌累。
回頭讓你娘別忙活,沒得傷了眼。
”
“嗯。
”溫老太太點頭著附和,然後掃了一眼一旁的椅子。
溫老太太癱瘓,一直呆在臥室裡頭,自然不能在起居間待客。
來看望她的人都坐到這邊來,所以在溫老太太不遠放著好幾張椅子或凳子。
“表姑娘,老太太讓你坐下。
”平嬤嬤說。
葉棠采撿了離溫老太太最近的一個繡墩坐下來,平嬤嬤眉眼都在笑,很多都嫌老太太癱瘓,都不願意坐近,就連大公子也不願意近近的坐著,大姑娘和表姑娘都是願意靠近親呢老太太的人。
平嬤嬤把那罐大紅袍交給丫鬟,讓去泡茶。
這才道:“表姑娘最近還好嗎?
”
葉棠采知道平嬤嬤在問她的婚後生活,這是覺得她委屈了,所以擔心來著。
回頭又見溫老太太滿眼憂愁地看著她,居然連外祖母都知道了!
“很好呀!
”葉棠采輕輕握起溫老太太皺巴巴的手,“得空我帶他過來讓外祖母瞧瞧,長得可俊了。
”
溫藍雅把手中的一塊蘋果咬得咯吱一聲,顯然是不信。
好像在說,你就哄外祖母吧,上次連葉梨采成親都不願意帶回來呢。
“平嬤嬤,今兒個我來是想問一個事。
”葉棠采說,“這麽多年了,我娘的嫁妝單子可有找著?
”
平嬤嬤一怔,倒是想起來了,自家姑太太的嫁妝單子丟了!
當初表姑娘定親,姑太太給表姑娘備嫁妝,也找過自己的嫁妝單子。
平嬤嬤道:“表姑娘怎麽又找這個?
好些年前才沒找著,後來不是自己又重新記錄了一遍庫房裡的嫁妝了麽?
”
葉棠采解釋不了那麽多,“這個對我很重要,請平嬤嬤再想一想。
”
她這般說法,平嬤嬤和溫藍雅倒不好問她要來何用。
平嬤嬤道:“可是……還真翻不到!
以前放在老太太的紅木匣子裡,好些年前你娘讓找,卻發現已經不見了。
後來把整個溫家翻了個底朝天也不見。
都說找東西啊,找它的時候它不出來,不找它,它就自己冒出來,但這些年,還真沒見過影兒。
”
葉棠采一臉灰敗,她看著溫老太太:“外祖母有印象麽?
”
“嘶——”溫老太太隻發了這個音節。
“祖母,你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呀?
”溫藍雅柳眉輕蹙。
“廝?
思?
四?
”
葉棠采卻發現溫老太太放在扶手的手指微動,似是指著窗戶那邊。
葉棠采隻見窗台上放著一盆月季,她連忙走過去,把月季捧過來,翻看著。
平嬤嬤見狀,連忙笑道:“這盆花怎麽可能找出單子來,是前幾天我放在這的。
”
但葉棠采發現溫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月季上,她皺了皺眉:“那,外祖母想表達什麽?
嘶……花?
月季?
思花?
思月?
思季?
人名?
”
溫老太太嗯了一聲。
三人俱是一怔,很是驚喜,溫藍雅急道:“真是人名?
思花、思月還是思季?
誰呀?
”
“大姑太太!
”平嬤嬤叫了出聲,“大姑太太的閨名就是思月。
”
她的大姨媽?
葉棠采想起來了。
溫氏那一輩,姐妹三人,嫡長女溫思月,庶次女溫思雪,麼女溫思雨。
溫思雨就是溫氏。
當年溫家有過一段時間非常缺錢,所以嫡長女溫思月嫁了皇商秋家,庶次女嫁的是都戚伯的庶四子,麼女命最好,嫁的是靖安侯府世子爺。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誰的命最好?
葉棠采對於二姨媽倒是挺熟識的,因為她就嫁在京城,年年節節,走親戚常有看到,生活過得一般般。
至於那位傳說中的大姨媽,葉棠采真的沒什麽印像,那秋家的家底在靠近西北的定城,來回一趟得一個多月,所以幾年都不回來一次。
葉棠采記得七八歲時見過,後來這些年因著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她就沒回過京城。
所以印像不深。
“祖母是說,那嫁妝單子,跟大姑姑有關?
”溫藍雅說。
溫老太太點頭。
葉棠采雙眼更亮了:“難道在她手上?
”
溫老太太又點頭。
葉棠采一喜,隨即又皺眉:“怎麽被她拿走了?
”
“可不是麽!
”溫雅雅歪著頭,望向平嬤嬤。
“這……我也不知道。
隻是,幾年前問的時候,老太太可不像今天一樣有指示。
”平嬤嬤也是一臉不解。
“先不管這個,咱們寫信,讓大姑給寄回來吧!
”溫藍雅說。
葉棠采不知為什麽娘的嫁妝單子會弄到大姨媽那邊去了,但現在想要拿回來,隻得如此。
想到路途遙遠,來一趟得兩個月,葉棠采心又有些灰了。
“不是有飛鴿傳書嘛!
”溫藍雅笑著說:“用官用的飛鴿,給幾十兩銀子,幾天準能送到的。
”
葉棠采雙眼一亮,對啊,還有這個!
“但,就算飛鴿傳書的鴿子都是經由官府訓練過的,極少丟失……可萬一……丟了,那就再也沒有了。
”平嬤嬤皺起了眉。
葉棠采說:“若不能這幾天拿到,過了秋闈……那應該也沒什麽用處了。
而且,眼前在不在還不知道,反正先問問。
”
“咱們快寫信吧,小冬,拿筆墨過來。
”溫藍雅吩咐一聲。
小冬便去拿筆墨,不一會兒就擺到了桌子上。
葉棠采想了想,就先問了好,然後寫明要嫁妝單子,讓她找一找,盡快寄回來,急用雲雲。
葉棠采把信封好,再跟溫老太太說了幾句話,讓她們二十五日記得來靖安侯府參加苗氏的壽宴,然後就走了。
趁著天還沒黑,來到官府的譯站,花了五十多兩銀子,才用官府訓練得最好的一批信鴿送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