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坑媳婦
葉玲嬌不知說了什麽,引得溫氏和幾個丫鬟哈哈大笑,根本注意不到葉棠采心不在焉。
葉棠采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越來越遠的背影,然後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一路走著,葉棠采發現他專挑偏僻的路走,不由心裡發堵。
她昨晚跟他說一起出門,他卻說不得空,約了友人,她心裡便有些不高興了。
而且,會友為何不約在酒樓食肆,反約到寺裡?
前生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不由湧進腦子。
那是她臥病在床的那段艱難日子,葉梨采懷孕後,說情緒不太好,憋得慌,要找她“排解”心事。
一次葉梨采說起自己的往事:“你知道我跟博元是如何好上的麽?
其實你是我們的紅娘!
十三歲那年,六月初,你說棲雲寺新建了一座高塔,要去看看。
我一點興緻也沒有,但你非要拉著我去。
後來在寺裡巧遇婆婆和博元一行人,你跟婆婆在寶殿說話,我卻溜了出去玩。
不想卻崴了腳,剛巧博元來了,然後他扶我回房,咱們當時挺尷尬的,但聊著聊著,卻發現咱們很投機。
你跟婆婆在寶殿裡聊得高興,而我跟博元在房裡聊得快活。
”
然後便羞怯地笑了起來,又說什麽自從那次之後,二人就像上了癮一般,得空便到棲雲寺暗暗來往,感情越來越深,明知不該如此,但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偷偷見面。
自此,葉棠采便對那些寺廟有些膈應,在她心目中,儼然從神聖莊嚴的朝拜聖地,成了男女私會的荒唐場所。
雖然她重生了,也信神神鬼鬼了,但寺廟私會這一樁卻成了她的陰影,怎麽抹也抹不去。
若非不想拂了娘的興緻,她也不想來此。
現今又見褚雲攀會友不在繁華的酒樓食肆,偏約在寺裡,還鬼鬼祟祟,專挑人少的路走,心裡不由又沉了幾分。
莫非,他今天是來私會某個女子的?
她前生當了一輩子棒打鴛鴦的那根大棒,今生,她不會再當一次吧?
葉棠采心裡越發膈應難受。
但……或許是她誤會了,他不是在私會某家小姐,或許友人剛好是某個和尚呢?
不論真假,先去瞧瞧,若是真的,她須得及早做好應對之策,沒得像前生一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前面的褚雲攀拐了個彎,便消失不見了。
她悄悄地探頭一看,隻見拐彎後是死胡同,那裡隻得兩座院子,褚雲攀走進前面那間,院門前還有兩名高大的小廝把守著。
葉棠采眯了眯眼,瞧這陣仗,莫非是某高門貴女?
或是,高門貴婦?
葉棠采心像貓撓一般難受,躊躇了一下,看到緊挨著它盡頭的那個院子,她雙眼一亮。
這兩座院子較偏僻,一般香客都不喜住這邊,特別是盡頭的那座。
盡頭那座院子被稱之為不祥之地,住進去的人常常出意外,不是摔著就是傷著,人人便傳這院子位置不好,剛好建在寺裡的傷門,煞氣重,縱然有佛光庇護,也不過是不死人而已。
謠言傳開後,香客們再也不願意住這個客院,一來二去就荒廢了,寺裡乾脆就把這院子給鎖了起來。
前生溫氏死後,她想為溫氏念往生咒,拖著病體在法華寺住了一陣子,張家讓寺裡給她安排的就是這個不祥之地,說她身上煞氣重,正好以煞擋煞。
當時她入住時很不滿,便讓惠然和秋桔仔細打掃,秋桔發現後牆在濃密的草叢遮擋下有個破洞,說不定能鑽個人進去,為著這事,秋桔還跟谘客僧鬧了一場,後來才換了院子。
葉棠采想著便繞到後牆,拔開草叢,那處破敗還在,小小的身子就鑽了進去。
進去後,果然如記憶中相差無幾,隻見房屋破敗,雜草叢生。
緊挨著旁邊院子的高牆邊長了一棵又高又壯的棗樹,樹杆直伸到旁邊的院子。
葉棠采一喜,找的就是它!
然後艱難地爬了上去,果然把隔壁院子的一角收入眼底,石椅石桌的,倒是精緻得緊,但卻看不到有人。
她心裡糾結了一下,不如回去直接敲門進去?
還是隔日找人暗暗跟蹤他?
葉棠采正要退回去,不料遠遠的傳來一陣腳步聲。
“最近,可有跟他聯系過?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低沉幽暗的感覺,是個男子。
“沒有。
”
又一個聲音響起,葉棠采自然認得,這是自家相公的聲音。
低頭認真一看,卻見兩名男子一前一後地走來,因著眼前的枝葉遮擋,葉棠采隻看到他們的胸口以下。
葉棠采一驚,居然不是女子,是真是會友!
葉棠采心下一陣愧疚,自己居然誤會他了!
然後又撇了撇嘴,誰叫他會個友人都要偷偷摸摸的,弄得好像在搞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樣!
嗯,不過總是她不好,回頭每頓再加一個雞腿!
既然他不是在勾搭大姑娘小媳婦,她便不好再偷偷摸摸地聽人家說話了。
但她若退回去,樹上的動靜必定引起他們的注意,到時就尷尬了!
所以她隻好趴在樹上,等著他們離去。
不想,下面的褚雲攀突然說:“此處風景不錯。
”
男子道:“的確不錯,彥東,你去拿酒來。
”
一副要坐下慢慢品酒看風景,然後一起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的架勢!
葉棠采驚得差點從樹上給滾了下來!
從未見過這樣坑媳婦的!
若她真的被他們發現了,他也會跟著丟臉的好不好?
那二人已經在石椅上坐了下來。
葉棠采這才看清那友人的長相來,不由驚了驚。
隻見那男子二十三、四上下,身穿一襲深紫蟒紋錦袍,玉帶封腰,碧璽流蘇宮絛壓衫。
黑玉一般的長發順著肩膀傾瀉而下,長相俊美風流,一雙多情鳳眸卻是光芒冷冽,唇角帶著冷酷的笑意,往那一坐,尊貴二字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與他坐在一起,褚雲攀卻不被他的氣勢所壓,反而越發地顯得郎朗如皎月,仿若霧雨紛紛一般清綽華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