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二更

　　褚雲攀接過《孝經》，翻開第一頁：“仲尼居，曾子侍。
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順天下，民用和睦，上下無怨。
汝知之乎……”

　　正宣帝聽著褚雲攀清潤的聲音，看著他清綽皎皎如冷月般俊美的臉龐，眼圈就有些紅。
眼前之人與那個小小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好像女兒又在自己跟前一樣。

　　讀完了第一遍，褚雲攀擡頭看他，隻見他呆呆地看著自己，不作聲。

　　褚雲攀眼裡掠過異色，隻好把《孝經》從頭再讀一遍。

　　就這樣念了兩刻鍾，正宣帝才閉上了眼，然後擺了擺手：“好了。
”

　　褚雲攀連忙站了起來，垂首侍立著。

　　正宣帝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笑著道：“不錯。
蔡結。
”

　　“皇上。
”蔡結躬身上前。

　　“把朕的那個莊子……”說著就頓住了。
他若把那個熱湯泉莊子賜給了褚雲攀，恐梁王覺得蹊蹺，想了想就說：“把朕桌上的那一個碧海硯台賜給褚修撰。
”

　　褚雲攀一怔。
他覺得自己也沒有讀出花來，怎麽就賞賜了？

　　“是。
”蔡結答應一聲，走到書房批奏折的書案前，把一個碧翠瑩潤的硯台用托盤端著過來。

　　“對了，還有那對血玉如意。
”正宣帝唯恐不夠，又加了一句。

　　蔡結隻好又往回跑，等再過來時，那托盤就放著一個碧綠翡翠硯台和一對血玉如意。
他端到褚雲攀面前：“褚修撰。
”

　　褚雲攀有些怪異，卻神色不變，恭恭敬敬地接過來：“謝皇上賞賜。
”

　　正宣帝見他垂首捧著托盤，一副恭敬乖順的模樣，心裡很是滿意欣慰：“行了，你退下吧！
”

　　“微臣告退。
”褚雲攀後退兩步，才轉身離開。

　　等褚雲攀出去，正宣帝整個人才放松下來，滑到床上。

　　“皇上，您還好麽？
”蔡結連忙靠過來。

　　“這孩子……越瞧越像雲霞。
”正宣帝眼裡露出欣慰複雜之色，“你說，他會不會是雲霞的轉世？
”

　　蔡結怔了一下，才說：“這個……世間都在輪回……雲霞公主向來對皇上孝順恭敬。
”

　　正宣帝聽著，眼裡冒出淚花來：“這孩子也孝順恭敬。
”

　　蔡結不說話了，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你開心就好！

　　“好了，你到外面去，朕休息一下。
”正宣帝淡淡道。

　　蔡結答應一聲，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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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雲攀手裡捧著一堆東西回到翰林院，走進公事房，畢掌院看著他手裡的東西驚了：“這是……”

　　“皇上賜的。
”褚雲攀淡淡的。

　　趙凡須和陳之恆倒抽一口氣，趙凡須道：“上幾次都是楚編修去講讀，也不見皇上賜東西。
”

　　“對！
”陳之恆連連點頭，一臉欣慰之色：“到底，是咱們的狀元郎啊！
自然與眾不同！
”

　　畢掌院老臉一陣青一陣白。
想起剛才蔡公公過來，自己還特意把蔡公公帶出去，好請那個楚編修。
結果蔡公公指定找狀元。

　　當著眾人的面把他的臉打得啪啪直響。
現在皇上還給褚雲攀賞賜，這又是啪啪地打臉！
好響！

　　畢掌院臉上掛不住了，便裝著有事一樣，摸著鼻子出了公事甲房。

　　褚雲攀把那個碧海青天的硯台放到桌上，然後把那兩個玉如意端到了懷裡。

　　褚雲攀到上書房講讀，然後得了三件賞賜的事情已經在翰林院傳了開來。

　　公事乙房裡，這裡共有五名編修。
周圍的翰林卻在輕聲議論，說狀元到底是狀元啊！

　　楚編修臉色有些難看，聽到這些議論臉更是火辣辣的。
連握著筆的手都緊緊的。
他三次到上書房給皇上講讀，皇上都隻是淡淡地揮手讓他退下，別說賞賜，連多一句話都沒有。

　　想到這，手中的白紙上就沾了一片墨跡。
他一怔，連忙把沾汙了的宣紙團起來。

　　他想從新再寫，但下衙的鍾聲已經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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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葉棠采卻與葉玲嬌一起出了門。

　　昨天葉鶴文被抓進了大理寺，整個葉家都有些彷徨不安，葉棠采和葉玲嬌今天一早就回去看望苗氏。

　　安寧堂裡，苗氏和羅氏臉色鐵青地坐在榻上。

　　“祖母你放心好了，三爺去打聽過了，不會有事的。
”葉棠采道。
“已經查明白了，是許瑞惹出來的禍，但還得再審一會。
”

　　苗氏僵硬地點頭：“你張爺爺也讓人過來給咱們傳信了，說不礙事，過兩天就會把人給放出來。
”

　　幾人又聊了一陣，葉棠采和葉玲嬌就離開了。

　　二人出了葉家之後，就往秋家而去。

　　秋家——

　　秋璟和秋朗正在後花園試著新釀的酒。

　　整個竹林裡，全都是一壇壇的新竹酒。
地上竹葉枯黃，也不讓人掃，而是讓它自然落下，再堆積在一起，把每一壇酒都埋了小半截在裡面。

　　一壇新竹酒被掀開，秋璟正拿著一個竹杓子來，放在酒壇裡杓了一杓出來，倒進小酒碟，輕啜一口。

　　“如何？
”秋朗緊張道。

　　“行了。
”秋璟淡淡一笑。

　　這時，遠處一名婆子遠遠地喊：“二位少爺，表姑娘來了。
”

　　秋璟一喜，轉身就離開了花園。

　　二人來到溫氏所住的屋子，還未進門，就聽得裡面傳來一陣陣歡笑聲。

　　秋璟唇角輕勾了勾，就走了進去，隻見溫氏和大溫氏姐妹坐在榻上，葉棠采緊挨著溫氏坐在一個繡墩上。
葉玲嬌坐在葉棠采身邊。

　　看到兄弟二人進來，葉棠采回頭輕輕一笑：“表哥。
”

　　秋璟看著她唇角不由地溢出笑意來：“總算把表妹盼來了，這幾天小姨天天念著你呢。
”

　　“娘想我，怎麽不叫人來喚我？
”葉棠采道。

　　“你啊，好好在家裡待著，安安生生的，我便放心了。
”溫氏笑道。

　　她和離已經被人說成靠女兒接濟渡日了，若葉棠采還整天往這邊跑，她婆婆定會不高興。

　　秋璟一邊走進來一邊說：“對了，表妹，我想求你一件事。
”

　　“啊，表哥有什麽事盡管吩咐，說什麽求。
”葉棠采慎怪道。

　　秋璟見她慎怪的小表情，還有她軟軟的聲音，心忍不住跳動。
他走過去，撩袍坐到一旁的圈椅上：“我們正在改良一批新竹酒，正要埋到竹子堆裡才好發酵，但咱們後園那幾棵竹子實在不夠。
上次去表妹的莊子……”

　　“哦，我懂了。
”葉棠采嘻嘻一笑，“我那莊子別的不多，就是竹子多，所以表哥打它的主意？
”

　　“對。
”秋璟點頭，“借用一段時間。
若這批酒可以改良，那咱們回到定城，也要買一處來釀酒。
”

　　“可以。
”葉棠采說著，“不過，表哥要給我留一壇好的。
”

　　“這是自然的。
”秋璟道，“我跟你說，這種新竹，剛起壇搬動時最為好喝，明兒個我們就把酒搬到你的莊子，你過來嘗。
”

　　“好。
”葉棠采連聲答應。

　　“既然明兒個來了，不如也到莊子玩玩？
”秋璟笑看著葉棠采，“表妹也好陪小姨踏春。
”

　　“好主意。
”葉棠采雙眼一亮，“今年再不去踏春，這個春季就要過了。
”說著就去挽溫氏的手臂，“娘？
”

　　“好，那就去。
”溫氏連忙點頭。

　　秋璟見葉棠采答應跟他一起踏春，心情不由愉悅起來。

　　葉棠采和葉玲嬌又坐了一陣，就一起回定國伯府了。

　　回到家後，葉棠采進屋，秋桔侍候她回臥室更衣。

　　葉棠采脫了已經有些汗濕的衣裳，正伸手穿著月白色的繡梅花交領小衫，突然一怔，歪著頭望向床邊的博古架上。

　　“姑娘，你在看什麽？
”秋桔幫著她把另一隻袖子穿上去。

　　葉棠采攏好剛上身衣衫，一邊系著小帶子一邊走到床頭的博古架前。

　　隻見上面擺著一整套十二生肖的白玉圓潤小擺件，那是她的珍愛之物。
令她驚異的是，這十二生肖擺件中間，卻多了一對血玉如意。
在一片潔白之中，倒是素雅透著一點鮮豔，整間臥室頓時亮眼起來。

　　葉棠采一怔，細細地看著，便知道這定是褚雲攀放上去的。

　　她唇角不由溢出笑意：“三爺呢？
”

　　“這個時間該下衙了。
”秋桔見她提起褚雲攀，便精神起來。

　　葉棠采把裙子套上，轉身出了門。

　　走進蘭竹居，就見予陽在掃地，看到她就叫了一聲：“三奶奶。
”

　　褚雲攀正在小書房看書，聽到聲音就擡起頭，隻見葉棠采走過來。
然後趴到窗台上瞅著他。

　　褚雲攀看到她，心情便輕快起來：“如何？
”

　　“我們明兒個要去莊子，三爺要不要去？
”她趴在窗台上，歪著頭看他。

　　褚雲攀瞥了她一眼，然後拿起書來：“要上衙。
”

　　葉棠采哦了一聲：“那我跟我娘和大姨一家去。
”

　　“好。
”褚雲攀點頭，一個好字才脫嘴，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他聽到她提大姨一家，那個秋璟，也會去？
“嗯，好，我也去。
”

　　葉棠采皺著眉：“你不是說要上衙麽？
”

　　褚雲攀乾咳一聲：“上衙半天，午時後就下衙了。
後天剛好休沐，那明天我下衙後一起去，後天晚上回來，如何。
”

　　“嗯嗯。
”葉棠采欣喜地點頭。

　　不好意思，各位寶寶們，最近有點感冒，所以更得有些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