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懷疑(四更)
自從那日張讚和姚陽城等人給正宣帝報告審問流匪之事後,正宣帝沒有作回復,也沒叫他們再調查。
現在就等到淩州石小全家找證據之事了。
就在昨天,一起到淩州大理寺的人給張讚送信,說在石小全家找到了證實小全就是給流匪餘黨劫獄,並給流匪布防圖之人的證據。
而在小全家人的話語裡,也證明了這一點。
張讚臉色有些發白,不由地垂著頭捂著腦袋。
他該給褚雲攀送消息讓他小心點呢?
還是不送?
這時,他的小廝噔噔噔地衝了進來:“老太爺,不好了,大奶奶被府尹給逮進了衙門。
現在府尹讓咱們悄悄地把人給領走吧。
”
張讚臉上一黑,“大奶奶被逮了?
什麽事被逮了?
”
小廝連忙把葉梨采的豐功偉績給說了出來,張讚氣得直翻白眼,臉色鐵青,狠狠地一甩袖:“混帳東西!
那就讓她給關著!
別放出來好了。
”
小廝覺得張讚就是氣瘋了:“如果不帶回來,被人知道了,問起事因……若是因誹謗皇上,又牽扯到鎮西侯這麽敏感的事情,咱們家豈不是要遭殃?
”
張讚大怒,把桌上一個玉鎮子都給甩出去了。
但他到底是個能忍的,冷喝一聲:“叫孟氏和張博元去領她出來。
”
小廝身子一抖,不由地點頭:“好的。
”
老太爺是真的狠啊!
叫夫人和公子去領。
到時夫人隻會更恨大奶奶,前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才消停了點,往後又得各種搓磨了。
小廝奔了出去,來到孟氏的屋裡,把葉梨采的事情稟了,孟氏氣得渾身打顫。
小廝又去找張博元,走進張博元的書房,就見張博元正跟兩個妾室在胡混,小廝都有些沒眼看了。
公子真是越來越墮落了,現在不去國子監,便是家裡請的夫子,在課堂上也隻發呆。
下堂後連書也不看,就跟幾個妾室胡來。
“公子,大奶奶被逮進了衙門,老太爺讓你跟太太一起去把人接出來。
”小廝說著,就把葉梨采犯了什麽說了。
張博元滿臉厭惡,披了衣服一路往垂花門趕,一路罵著:“那個賤人,整天就知道作妖,所以說,我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她害的。
”
在垂花門處跟孟氏碰面,母子倆在車上罵了葉梨采一路,但一邊罵著,唇角卻微微地翹起,心裡無比的暢快。
因為褚雲攀要倒黴了!
二人到了衙門,接了葉梨采,孟氏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抽過去,把她罵了一通,張博元冷漠地看著葉梨采。
等婆媳二人上了車,張博元這才轉身離去,卻是去了附近的酒樓。
自從得知褚雲攀出事,張博元一改往日自閉的行為,越來越愛上街。
因為一上街,就能聽到百姓們議論鎮西侯的事情,每一次聽,他心裡都無比舒爽。
張博元隨意走進一間酒樓,坐在角落裡,愜意地倒著茶。
酒樓那裡已經開始議論了,一個五十多歲的粗壯的大叔,粗著嗓門道:“幾天前,我去寺廟那邊才看見一大幫人騎著馬,從官道上飛奔而過。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麽這群官差衣服三個顏色的?
現在才知道,是鎮西侯被三司會審。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
一個四十多歲的花衣大嬸說。
“怎會發生這種事!
聽說,是勾結了流匪。
前兒個明明把流匪抓起來,今兒個又放走。
不知怎麽回事。
那些人騎著馬,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
“我知道。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灰衣寬臉的青年說。
“我沒看見他們出城,但他們來的地方卻是我的村子。
”
“什麽?
”周圍的人聽著,連連回頭看他,“他們來你的村啊,你是哪條村的?
”
“我是淩州人,家住汗頭村。
”那個青年挑著眉說:“他們找的正是我的鄰居。
”
周圍的客人們都全神貫注的,看著那個男青年不做聲,等著他繼續。
男青年說:“我那個鄰居呀,可厲害。
他們本來祖上三代都是種田的,咱們人人都叫他老石頭,和石頭嬸子,老夫妻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跟著夫妻倆一起在家裡種地,還娶了一個媳婦,生了個小孫子今年才七歲。
”
“小兒子呢,年紀不大,也不過是二十歲。
這個小兒子可厲害了,十幾歲時被征召入伍,原本在馮家軍麾下,也沒混出個模樣。
就在去年鎮西侯西征,大家都知道了吧?
”
“當然當然。
”周圍的百姓連忙點頭,“鎮西侯一舉成名,奪還玉安關和應城,可厲害了。
”
說到褚雲攀,周圍又忍不住的讚不絕口。
張博元坐在角落裡,眼神冷了冷,立刻打斷那些人稱讚褚雲攀的話:“那位公子,你快說吧,我們都等著呢。
”
那名灰衣青年才乾咳一聲,繼續說:“後來,鎮西侯到了玉安關,也接手了馮家剩餘的兵馬,那對老夫婦的小兒子石小全就在這些人之中。
小全不僅成了鎮西侯的麾下,還因為能力出眾,被選入鎮西侯的親兵。
這次抓流匪他也有份,後來鎮西侯回京,小全自然尾隨著。
哪裡想到,在春節期間,他們一群大老粗跟著鎮西侯去莊子,結果小全不知犯了什麽事,被鎮西侯給打死了。
後來官府卻提前開印,發現鎮西侯想救流匪,就是指使的小全去給流匪接應。
最後殺了,是為了滅口。
”
周圍的食客們面面相覷,個個一聲不吭。
在他們心目中,褚雲攀是英雄,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所以,現在官府之人就是去小全家找證據來著。
”灰衣青年喝了一口茶,瞪大雙眼,“他們談了什麽我不曉得,但最後那老石頭一家五口被那些官兵們拉著上京去了。
因著老石頭夫婦身體虛弱,所以走得慢些。
我跑得快,所以已經到了。
前兒個淩州到京城之路被大雪封了,但這天氣也化得差不多,早則後天,若晚些也不過是三兩天而已。
反正便是要到了。
”灰衣青年道。
開頭的那個粗嗓門漢子眼裡閃過冷光,道:“嘖嘖,我好像哪裡收到一些風聲,說在石家找到證據啦。
”
灰衣青年道:“哎呀,這是要定罪了!
真想不到,鎮西侯居然是這樣的人。
”
周圍的食客們有些驚恐,有些憤怒。
那個四十多歲的花衣嬸子皺著眉:“你們嘴巴積點德吧!
鎮西侯不是那樣的人。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
“誰知道呢!
”粗嗓門漢子哈哈兩聲,擠眉弄眼地道:“說不定鎮西侯是流匪頭子下的崽子呢。
”
好些人不厚道地笑了。
但更多的人卻憤惱。
張博元聽得心裡甘暢淋漓的,這時小二端著托盤過來,放下上面的酒菜。
張博元心情極好,把袖子裡的二兩銀子拍到了桌子上:“賞你的。
”
“謝客官。
”小二大喜過望,連忙把銀子收了起來。
京城裡都在議論著,各大食肆戲樓都在爭論不休。
第二天早朝,以汪成村為首等好些大臣們,個個走出來彈駭,汪成村道:“殿下,鎮西侯之事皇上還未定奪,但現在他身有嫌疑,怎好再來上朝。
太子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他現在也有些不踏實,因為出京之人給他透風了,說已經搜到足夠證據。
而且,父皇也相信流匪在回護褚雲攀。
太子正要說話,褚雲攀已經出列,回頭看了汪成村一眼:“殿下,微臣現在身有嫌疑,那就不再上朝。
”
太子心裡嘀咕一句,你豈止不能上朝,最好還是把你給關起來。
但想到正宣帝沒有下令扣人,自己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便道:“那鎮西侯就先家休沐幾天,等此事結束,還你一個清白後再來上朝。
”
“是。
”褚雲攀點了點頭。
等到下朝,蔡結就過來:“侯爺,皇上有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