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商，若是當年我沒有下水，聽不到的會是你嗎？

　　溫長齡松開手：“好了，我要去上班了。
”

　　謝商隔著口罩親了一下她的臉：“我晚點過來接你。
”

　　“好。
”

　　這次事故，VIP樓棟一共損毀了四間病房、一間藥房、一間彩超室、兩間理療房。
鄭律宏的辦公室是完好的，沒有被殃及到。

　　辦公室的門開著，鄭律宏在裡面等。

　　鍾副院長敲了敲門。

　　“進來。
”

　　鍾副院長是VIP樓棟的直接負責人。

　　“鄭總，”他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損毀物品已經清算好了，您看要不要提起訴訟？
”

　　他把清算文件遞上。

　　鄭律宏翻看了幾頁：“不用。
”

　　在病區抽煙的那個是帝都藍盟高爾夫球場家的小公子，鄭律宏的處事原則是：錢能解決的事，沒必要開罪人。

　　“另外還有件事有點蹊蹺。
”鍾副院長事無巨細一一匯報，“事故發生的時候，VIP樓棟的監控出現了故障。
”

　　“是什麽原因？
”

　　鍾副院長是個做事仔細的人，已經找人查過了：“是護士站的電腦被人入侵了，入侵所使用的程序可以設置定時，暫時還不能確定是誰入侵了電腦。
”

　　VIP樓棟的護士站設立在了人來人往的接待區，一般人不太可能那麽明目張膽地去動電腦，外面的人也輕易進不來，很大概率是這棟樓裡的護士。

　　在帝國醫院就職兩年以上，是調入VIP樓棟的基本門檻，如果真是這棟樓的護士做的，那這個人最少在醫院潛伏了兩年。

　　“所有有可能接觸到那台電腦的人，一個一個查。
再讓技術組的人把系統重新排查一遍，尤其是裡面的客戶資料和病例，都要重新加密。
”

　　“我馬上去安排。
”

　　*****

　　私房菜。

　　這名字取的……

　　宋三方進門後打量了一番店裡面的裝修：“就在這吃？
”他有點嫌棄，“看著不怎麽樣啊。
”

　　裝修很樸素，門庭冷清。

　　谷易歡在前面領路：“你懂什麽，這是我四哥他舅開的店。
”剛說完，谷易歡就看見了謝商，他興奮得像隻土撥鼠，“四哥！
”

　　真是太巧了。

　　謝商坐在了靠窗的位子。

　　谷易歡直奔過去：“你也來這裡吃飯了。
”他拉開謝商對面的椅子坐下，“剛好，一起坐。
”

　　“這個位子有人。
”

　　谷易歡看了眼桌上，有兩個杯子：“誰啊？
”

　　後面有腳步聲。

　　谷易歡回頭，就知道是她，讓四哥“戀愛腦吃野菜”的溫小姐。

　　溫小姐很大方地讓出了座位，坐到謝商旁邊：“我坐這邊吧。
”

　　谷易歡有點想走。

　　宋三方那個傻子看不出來，嘿嘿嘿地坐下了。

　　“我們已經點完餐了。
”謝商把溫長齡的杯子幫她拿過去，“你們吃什麽自己叫。
”

　　谷易歡隻好坐下，就感覺椅子上有釘子，不自在。
中二時期問過內衣什麽顏色的異性成了自己最好兄弟的女朋友，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就好像被人揪住了小辮子。

　　“易歡，有什麽推薦的嗎？
”

　　谷易歡戰術喝水：“隨便。
”

　　“沒有菜單啊。
”

　　谷易歡繼續戰術喝水：“隨便。
”

　　宋三方：“……”

　　後廚的人這時候過來了，不是蘇北禾，蘇北禾今天不在店裡，是另外一位廚師。
廚師向第一次來的宋三方解釋，這裡不接受點菜，問有沒有什麽忌口。

　　宋三方不吃蔥薑蒜。

　　谷易歡不吃辣。

　　廚師說：“好的，稍等。
”

　　先上來的幾盤菜都是甜口的，谷易歡用腳趾都想得到，肯定是溫小姐喜歡吃甜的，他四哥以前又不喜歡甜的。

　　戀愛腦吃野菜。

　　謝商盛了碗湯，給溫長齡。

　　宋三方是個自來熟，給自個兒盛了飯，隨口就聊起來：“四嫂是哪裡人？
”

　　四嫂！
？

　　閉嘴吧你。

　　谷易歡好無語，一擡頭，看見謝商側著臉在看溫長齡，見溫長齡沒有反駁，謝商嘴角微揚，被宋三方的稱呼取悅到了。

　　溫長齡回答說：“香城風鎮人。
”

　　“我知道香城，別名花都對不對？
”宋三方是吃喝玩樂的行家，很多地方他都能聊上幾句，“聽說那裡很美，有很多茶葉。
”

　　“是很美。
”

　　“四嫂家裡也是種茶葉的嗎？
”

　　“以前是。
”

　　宋三方正要繼續聊，谷易歡給他夾了個蝦頭：“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

　　宋三方閉上嘴，心想谷易歡今天真奇怪，話少得像得了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外人在，溫長齡沒怎麽夾菜。
她喜歡吃青豆，謝商用公筷給她夾。
隻是那豆子圓滾滾的，謝商夾了兩次也沒夾起來。

　　谷易歡眼明手快，夾起一顆豆子，放到謝商碗裡：“你不是不愛吃豆子嗎？
”

　　谷易歡是為數不多的、知道謝商筷子用不利索的人。
自幼相識的幾人裡，谷易歡是年紀最小但操心最多的那個人，他隻是看著吊兒郎當，其實是個老母親性格，幫謝商夾菜、給關思行系鞋帶，他打小就做得很順手，都養成習慣了。

　　謝商擡眼看他。

　　“還要？
”

　　谷易歡又夾起一顆，放到謝商碗裡。

　　謝商放下公筷，拿起杓子，舀了一杓青豆給溫長齡。

　　谷易歡：“……”

　　他應該在桌底。

　　戀愛腦吃野菜。

　　吃完飯，謝商去開車過來。
谷易歡沒開車，他坐宋三方的車。
這小巷子裡車位很少，宋三方的車也停得遠。

　　溫長齡和谷易歡兩個人在店門口等，一左一右，各站一邊。

　　那種被人抓住小辮子的感覺又來了，谷易歡揣著兜，看看天看看地，不小心一扭頭，和溫長齡目光撞了個正著。

　　谷易歡立馬扭開頭，擡起下巴，擺出一副“別跟我說話我跟你一點都不熟”的高傲表情。

　　溫長齡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你比以前長高了很多。
”

　　谷易歡目瞪口呆住。

　　她記得！

　　她居然記得！

　　谷易歡：記得還裝不記得，心機。

　　謝商：說誰呢。

　　谷易歡：戀愛腦吃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