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412:殯儀館百態,又一兇手被抓(兩更合並)
殯儀館這樣的地方,除了喪葬事宜之外,不適合大張旗鼓,拍攝團隊一共就六個人。
由景召主創,他和周自橫聯合拍攝。
所有拍攝人員、助理、都要穿防護服。
靈車駛過專用車道,在停屍間的門口停下,消毒水噴灑在車上。
穿西裝的男人下車:“這裡是停屍間,遺體會在這邊暫時停放。
”
他的同伴過來,和他一起將裝在裹屍袋裡的遺體從接屍車上搬到推車上。
“放在停屍間的這段時間裡,我們要核對身份,還要給遺體消毒,尤其是夏天,消毒殺菌尤其重要。
”男人指了指停屍間裡的燈,“裡面有紫外線消毒燈,照完紫外線後,就會推去防腐間給遺體防腐。
”
他是接屍人,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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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腐間的同事過來將消毒後的遺體推走,遺體來到防腐區。
來的是一位女同事,她先向遺體鞠躬。
“防腐分為長期的和短期的。
”她說,“如果需要保存時間比較長,就需要打防腐針,短期的話冷藏就可以。
”
這時,另一位同事過來,無意間走進了鏡頭:“趙姐,準備一下,有具特殊遺體要送過來。
”
“好。
”
防腐間,趙金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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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是冷凍區。
冷凍區的溫度很低,一進門就能看見停放了兩排的冰棺。
在冷凍區工作的同事說:“冷凍區有兩個,樓上是傳染病冷凍區,要有組長的卡才能進去。
”
業務廳的同事來找他:“強子,南康醫院外借冰棺的清單我放你辦公桌上了。
”
“謝了。
”
冷凍間,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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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凍區和整容區之間,還有個解凍區。
給遺體化妝之前,有些需要先解凍。
上午九點到十點是整容區最忙的時候。
家屬的聲音被錄進來了:“我妻子很愛美,要請您多費點心了。
”
去年來的實習生小李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我會把她化得很美。
”
“謝謝。
”
“不用謝,都是我該做的。
”
整容組,李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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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
”
一張大大的笑臉闖進了鏡頭。
周姐剛好路過:“左小雲,別搗亂。
”
“我沒搗亂,我在測試鏡頭。
”左小雲衝著攝像機招手,“嗨,我是守靈廳的接待左小雲。
”
四號廳有人喊她:“小雲,四號廳的冰棺出了點問題,你找人來看看。
”
她噔噔噔地跑起來:“等著。
”
守靈廳,左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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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守靈廳相接的是告別廳,這裡是舉辦追悼會的地方。
三號告別廳裡正忙碌著。
“家屬都到了嗎?
”
“主持司儀呢?
”
“小麗,等會兒你負責放音樂,要放劉先生的歌單。
”
今天來的賓客都是來向劉先生告別的,所以要放劉先生喜歡的音樂。
“花不夠,你再去業務廳那裡拿一點過來。
”
指揮現場的是這場追悼會的負責人——
告別廳,麥亞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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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條走廊,火化間在守靈廳和告別廳的後面。
火化間的工作服是統一的,不論多熱,師傅們都要穿藏青色的長袖長褲。
“這些都是我父親的‘寶貝’,能一起燒了嗎?
”
鏡頭錯開,沒有讓家屬入鏡。
師傅仔細檢查了家屬遞過來的物件:“手表不可以,其他的沒問題。
”
“謝謝。
”
“還有四分鍾,家屬過來告別吧。
”
家屬一一上前,繞著往生者走了三圈,一圈一鞠躬,三圈三鞠躬。
師傅在最前面,念著往生者的名字。
這位師傅是——
火化間,劉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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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務大廳在殯儀館的最前面。
“我們館一共有四種骨灰盒。
”
家屬在問價格。
工作人員耐心地一一介紹完,說:“價格您放心,是市民政局那邊統一定價的。
”
家屬猶豫過後,選了最便宜的。
工作人員做好登記,並遞上一袋喪葬用品:“這個您拿好。
”
“我沒有訂這些。
”
“這是我們館裡送的,每一位我們送走的往生者都有。
”
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業務廳,楊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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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長的辦公室在業務廳的一樓。
館長進進出出,忙得腳不沾地。
“老白,你去看一下是誰佔了靈車道。
”
進去沒一會兒,館長又出來。
“十一點有家屬要來看公墓,我有會要開,小漾,到時你帶一下。
”
這邊剛吩咐完,辦公室那邊電話又響了。
館長跑回辦公室接電話。
“喂。
”
“知道知道。
”
“還在屍檢中心沒送過來。
”
“行,我去看看。
”
館長掛了電話,往屍檢中心去。
館長,左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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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來到食堂。
殯儀館有自己的食堂,一樓是員工食堂,二樓通常用來承包喪宴。
“蘭姐,訂的蔬菜到了嗎?
”問話的是一位短發、微胖的女士,她戴著口罩和廚師帽。
蘭姐說:“已經在路上了。
”
女士接了個電話後,衝廚房說了句:“家屬說要再加兩桌。
”
殯儀館廚師,彭豔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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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裡,拍攝組已經粗略地走完了殯儀館的大半圈。
拍攝組又來到了整容區。
走廊裡有家屬在爭吵,是兩位女士,其中一位挺著個大肚子,她被另一位推搡著撞到了牆上。
前者是往生者明明的繼母。
後者是明明的生母,她手裡還抱著一個足球。
明明的父親也在,他護著懷孕的現任妻子,對前妻發火:“你夠了,倩倩還懷著孕。
”
“是啊,她還懷著孕,但我的孩子沒了,他才五歲,才五歲……”她拽住懷著前夫孩子的女人,發了瘋一般地撕扯捶打,“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明明。
”
繼母外出,將明明鎖在了家裡。
明明從七樓摔了下去。
“趙甯,你有完沒完。
”明明的父親護著自己現在的妻子,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個閃失。
當然,他也傷心,他的兒子沒了。
但他不會有明明的母親傷心。
“沒完,這輩子都沒完!
”她坐在地上哭得歇斯底裡,“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足球掉在了地上,滾到門口。
門開了。
商領領從修複間裡面出來,撿起地上的足球。
明明的母親過來抓住商領領的手:“我家明明說,他長大了要當球星,師傅,我孩子的腿……”
“都好了。
”整容組三個人花了將近三個小時將明明的遺體修複完整了。
商領領把球遞給明明的母親,“去看看他吧。
”
明明的母親抱著足球去見兒子最後一面。
商領領擡頭,看見了鏡頭,也看見了鏡頭後面的景召。
她沒摘掉口罩,走到景召面前。
“我去換衣服。
”
天氣太熱了,遺體用了很多的防腐劑,她身上味道很重。
景召拉住她,握了握她的手:“你辛苦了。
”
遺體整容師,商領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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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上午的拍攝之後,景召去辦公室找商領領。
她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精神懨懨的:“剛剛有拍到走廊的家屬嗎?
”
景召把旁邊的空椅子拉到商領領身邊,他坐下:“有拍到。
”
“會剪掉吧?
”
“會剪掉。
”
他不會用別人的悲傷來當素材。
所有入鏡的家屬賀江會挨個去交涉,不願意出鏡的,後期就剪輯掉,願意的就會簽訂合同。
商領領動動脖子:“我不會得頸椎病了吧,脖子好痛。
”
景召有技巧地給她捏了捏後頸:“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
”
“不去。
”
商領領很怕看醫生,很怕做檢查。
景召哄:“乖,得去。
”
遺體修複大多很費時,一次站個幾小時是常有的事。
商領領腰已經不好了,脖子好像也有職業病。
她的同事也都差不多,這一行做久了或多或少都有些職業病。
她不管辦公室裡還有別的同事,伸手去抱景召。
景召拍了拍她的頭:“有人。
”
在辦公室摟摟抱抱影響不好。
商領領不撒手:“我不管。
”
周姐她們幾個識趣地出去了。
景召任由商領領抱了一會兒,看了眼時間:“該去吃午飯了。
”
“我不想吃。
”
每次修複完,她都不想吃。
而且她最近共情能力見長,越來越容易代入家屬情緒,修復工作結束之後,需要時間緩衝。
景召的電話響了,他騰出手,接了電話。
方路深打來的,說案子的事。
掛了電話,景召和商領領說:“殺害岑永青的兇手抓到了。
”
**
韓立被抓了。
老張把岑永青遇害醫院及附近的監控排查了數遍,發現了關鍵性證據——一副沾到了濕疹藥膏的橡膠手套。
鑒定科在藥膏裡提取到了DNA,老張查了季寥寥身邊所有人,岑永青遇害那天,韓立恰巧不在帝都,季攀夕也不在,重案組提取了二人的DNA,其中韓立的DNA與藥膏裡提取到的DNA完全吻合。
他被拘留後很快認了罪,說自己是拿錢辦事,是幫商寶藍滅口。
他卡裡也確實多了一筆來路不明的巨款。
錄完口供,老張陷入了長時間的深思。
“你相信韓立的話嗎?
”
方路深說:“不信。
”
韓立被抓,因果鏈連起來了。
幫商寶藍滅口岑永青這件事,正好是季寥寥殺商寶藍的動機。
“我也不信。
”老張被這個案子搞得都日漸消瘦了,“但現在死無對證了。
”
商寶藍死了,韓立又絕口不提季寥寥。
在韓立錄口供之前,律師來見過他。
“季總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律師轉述,“不用擔心你的父母兄弟,他們會得到妥善安置。
”
再說季寥寥。
她目前被關押在看守所,她的律師唐韻今天也來見她了。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讓我認罪?
”唐韻進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叫她認罪。
唐韻點頭:“對,認罪。
”
怎麽能認罪!
季寥寥不想坐牢,她不願意,暴躁地拍了桌子:“我要換律師。
”
唐韻泰然自若地繼續說:“你緻使商寶藍墜樓的證據確鑿,不認罪不行。
”
“我請你來,是要你想辦法幫我脫罪,不是教我認罪!
”
“如果做無罪辯護一定會輸,不如辯護成過失緻人死亡。
”
季寥寥聽不懂二者的區別。
唐韻不緊不慢地引導她:“二十七號那天晚上,你去見商寶藍之前是不是喝酒了?
”
季寥寥說:“是。
”
她糊弄隊友做假證時說的酒駕並不是作假的,那天晚上她的確喝了酒,也有人能證明她喝酒了。
唐韻又問:“你喝醉了嗎?
”
“沒有。
”
她隻是喝了,沒醉。
唐韻糾正:“不,你喝醉了。
”她俯身湊近,眼神意味深長。
季寥寥似懂非懂。
季攀夕的車就停在看守所外面。
唐韻從看守所裡面出來,走到車門前面:“季總。
”
季攀夕對她點了點頭:“舍妹的案子有勞唐律師費心了。
”
“季總放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