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直播間通古今》第206章 再見吧,這世間對女子的禁錮
所有人都沉浸在,製作出更有威力炸彈的喜悅中。
呂岩卻在抱住許田芯時,將許田芯的腦袋按在胸口。
她正用極小的聲音在許田芯耳邊說道:“永遠不要說出甘油的配比。
就說它會受多方影響起不同的反應,隻能靠目視觀察。
講不清楚,沒有標準答案,你這個人就會是標準答案。
”
呂岩又將許田芯的小腦袋瓜,使勁往懷裡按了按:
“可記下了?
!
”
記下就笑,表情不要有變化,觀戰台上有人在看。
許田芯一愣,遠方觀看的能是什麽人?
不言而喻。
而呂姐姐這是在擔心她研製成功,會被滅口被斬殺?
事實上,她確實沒有全交代。
因為不是不告訴,而是學過化學的現代人都知道。
首先,化學實驗,確實會受天氣和室內溫度和濕潤度有不同的反應。
甚至在實驗變化過程中會出現物理現象。
所以隻告訴用鹽能析出甘油,可用多少油脂又要放多少量的鹽,即使後期可以慢慢試出來,但是皂化成什麽樣開始放鹽才會讓高級脂肪酸鈉析出,它的密度比水要小,要浮在上層什麽程度,才叫會徹底分離出固體和液體。
包括析出濾液後,怎麽樣再將甘油,從帶有雜質的濾液裡面提純,這又是另一個步驟。
也就是說,整個過程,要有鹽析,有過濾,有蒸餾。
相等於是三個步驟,才能最終做出有爆炸威力的甘油。
期間每一步,連柴火不一樣,水溫沸點也會不同,呂姐姐有句話說得很對,她確實需要用肉眼觀察,文字根本沒法說清。
除非帶徒弟,手把手教做實驗。
所以在許田芯看來,滅她口,掐死她一個小蝦米一點好處也沒有,大家合作不好嗎。
她賣她的開塞露。
到時,鎮北軍的決策人甭管是什麽目的,她還能幫忙隱藏。
因為開塞露裡面就是大量的甘油。
她這個很不打眼的生意,卻有最正當的理由能大量生產,讓別人根本就聯想不到炸藥上面。
但是讓鎮北軍找人專門做甘油,倒是會引起懷疑。
你工廠設在哪?
你做它幹什麽?
還能藏得住嗎?
索性不如留下她這個大成手。
名義上再買一些她的藥,暗地裡,她給塞夾一些不是藥的純甘油。
你看,雙方利好,還神不知鬼不覺的,這樣足夠隱秘,才能藏住更大的秘密。
而這個想法,也是許田芯將硝化甘油的配比老老實實上交的原因。
她不想再碰硝了,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
她才不會直接給出成品。
她是出配方的,又不是流水線給製作炸彈的小工,萬一哪次跑得不夠及時被炸死冤不冤。
至於後期,在提供甘油後,許田芯還真為鎮北軍的決策人,提前操心了一把。
她心想:
到時姓霍的(你要是敢動我,你就是姓霍的。
而不是曾經我親眼見證的,明明一代名將卻住山洞不佔地方便宜,還伸手幫扶在暴風雨中前行的百姓,又為抗災義不容辭的霍大將軍。
你暫時態度不明朗,就先這麽叫吧)。
總之,霍老三,聽聞排行老三嘛,許田芯深吸口冷空氣:
你不如找位信得過的,自己再開家和我、連同和我們二道河村,都完全不搭邊的鞭炮廠,兩者一點聯系也沒有。
你這不又有合理借口藏硝了嘛。
包括矽藻土的囤積,就明令以清理河道為借口。
到時,鎮北軍嘩啦啦開過去,你就撈唄,既得美名又能白得多少矽藻土。
然後你再用這些此時此刻在場的親衛軍們,還是近衛軍啊?
許田芯也搞不懂這些人是什麽身份又叫什麽。
她隻認識呂岩和歲禾歲豐,聽聞呂姐姐隻能帶這倆人進場,其他部下根本就不在。
也就是說,現場這些軍將的來歷,就是受那位姓霍的直接指揮吧,屬於心腹暗衛們。
總之,不管霍老三,你是想造反還是去幹疆外,打到歐洲都沒人稀得管你,炸藥配比已經給你就用唄。
你再將這些信得過的手下藏在荒郊野嶺,將她給的甘油,你們私藏的硝,以及合理借口得來的矽藻土一合,做成成品。
想打誰就往哪裡運唄,殺她幹什麽呀。
瘋啦?
霍老三你要是敢發瘋,最終隻會是沒有追隨者。
畢竟難道在收拾完她後,之後研究出她“神跡手藝”的工匠,被利用完也殺?
看看她的無頭女屍,誰還敢研製出來。
連今日在場,知道這個秘密也殺?
殺得過來嗎?
而且會讓許多人的心理產生反應,不敢說別人,呂岩姐姐就會是其中一個。
大家深夜會想,你心眼子跟針鼻兒大小似的,總是不放心這個那個,將來誰還敢獻策獻計?
追隨你的那些心腹大將們,誰還敢和你同擔風險共享秘密?
尤其是得知你秘密這點,會讓他們很不安產生懷疑。
更何況一個男人,你可以身無分文,但必須要心有山海,有令人敢拋頭顱灑熱血去追隨你的魅力。
要是連這點魅力都沒有,如井底之蛙隻會自私保全,還名將呢?
不如歸去,別帶更多的兵了,會影響大家發展。
觀戰台上,霍允謙突然連打三個噴嚏。
而許田芯在想通這些後,在別人眼中她就是莫名其妙地轉了轉脖子,又晃了晃自個的小腦袋瓜。
她第六感覺得,年紀輕輕就做了霍大將軍的人,應該不會那樣,自個這顆小腦袋還是挺安穩的。
許田芯突然對呂岩綻開更大的笑容。
呂岩本有點兒擔心經她提醒,田芯會慌亂會裝不住表情,會被觀戰台看出端倪。
卻沒想到提醒完,得到的是這樣沒心沒肺的笑容。
而田芯越是這般,呂岩越是覺得怎樣對田芯好都義不容辭。
呂岩率先打馬離開。
她知道,此時府邸會有一個小集議正在等待她。
她也通過這次能研製出更有威力的炸彈,徹底走進霍家軍真正的核心圈。
不過,前提是這次大將軍對許田芯的去留,她不能有異議。
這個去留不是指滅口,這不符合大將軍的品行和霍家軍的作風。
呂岩擔心,而是會讓田芯留在軍中,畢竟其他將領們也會建議,如此才是明智。
總之無論是什麽樣的決定,她隻要不提出異議,升遷,就會易如反掌。
呂岩騎馬如閃電般馳騁在路上時,腦中回響歲禾和田芯的對話。
歲禾告訴她,有追問過田芯,為何沒有繼續顧左右而言他,明明以田芯的聰明,再加之她對田芯的喜愛,撒撒嬌,可能就會利用手中權力幫忙給遮掩過去,不過是一個小爆炸罷了。
田芯說:因為這個功勞想送給呂姐姐。
因為她不喜,任何人用女子身份說事兒搞不正當競爭。
想得到要職,想升職就靠本事,就去比誰更強,輸了灑脫說句自愧不如。
憑什麽拿呂姐姐沒成家沒生子,懷疑女子就會有不穩定情緒說事?
如果隻剩下用性別攻擊這一點,又不能詳細給出到底有多少女子在擔任要職時,因情緒不穩造成過重大損失。
啥證據沒有,靠固有印象猜測女人這般,那說明他們也沒有別的本事了,本身心裡已經對呂姐姐的領兵和單打獨鬥本領在仰望。
田芯還說,既然誕生女子這個群體,讓她們穿上裙擺,卻不允許裙擺飛揚,沒這個道理。
所以,她才說出發現新型炸藥,就為既然你們靠蹩腳理由將呂姐姐拽下來,就別怪她走捷徑,送呂姐姐成為大將軍真正的左膀右臂。
成了心腹,那升職加俸祿的機會不就多了?
呂岩心想:所以那個小丫頭,即使很害怕再碰硝和甘油,也在爆破時,一邊嚇得不停抹臉上的汗灰泥,一邊認認真真記錄哪個是真正的配比。
呂岩眼中掠過許田芯熬夜打瞌睡的模樣。
掠過許田芯被人嘲笑,你膽子怎麽這麽小,她哈哈笑著承認就是膽小嘛。
呂岩駕馬的速度更快了。
如果大將軍決定將田芯扣留在軍中,她就敢硬要人,往後不做這個心腹將領也罷。
在呂岩趕到府邸時,議事廳已經發生了爭吵。
兩位軍師的意思是,正是因為這個姑娘年幼,容易不知輕重,才不能給放回民間,更應該留在軍中。
賈萊說:“你們和她有過接觸嗎?
我了解她,她就不是個不知輕重的姑娘。
”
還看向霍允謙說,前陣兒要多給她皂角錢,她沒要。
隻收比市面低出三成的批發價。
這說明不是一個見錢眼開追名逐利的性子。
而且從山洞一面,小事見格局,細節見人品,他就發現這姑娘很是心細,對霍家軍更是抱有最大的善意和感恩。
賈萊生氣的點在於,之前二道河那面發現金礦,本身駐紮在那裡的就是暗衛葛七。
要是不放心,這回讓葛七再順便看顧就得了。
兩邊還能合作,正好那面賣十安說的菊兒爽,利用互市將甘油不打眼地運出來。
已經布置成這般還不讓人回家?
口口聲聲說什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依他之見,不讓回家才是愚蠢。
因為二道河那幫村民,從接觸那日他就發現,那是已經開化了的。
和普通百姓不再一樣相信外面說啥是啥,他們會抱團會動腦。
知道統治王朝最怕百姓什麽嗎?
又為何會讓商人地位低下。
二道河那幫村民已經具備商人的這份活泛,並且已經在招待南來北往商客消息通敏,你要用什麽樣的理由,不被鬧事將姑娘扣下?
霍允謙還真不知道許田芯少收皂錢。
為省點藥錢凍夠嗆去扒樹皮,卻少收皂錢。
該省省,該花花,嗯,挺好。
他也讚同賈萊那句,許田芯是個掙點兒就行,隻要夠哄她自個樂呵並不貪心的性子。
這點倒是終於和她的外表對上。
“我從沒否認這位姑娘的功勞。
”軍師瞪眼道。
“沒否認還要給扣下,那就是人質。
”
賈萊覺得他算是找到大公子那場敗仗的根兒,竟然重用這麽位心腹軍師,太過擅用心機。
這次還給派來輔佐霍允謙,可拉倒吧你,兩位公子性情根本不同。
當然,這是氣話,對方官場謀略,賈萊承認,尤其是對付皇帝那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單紹為打圓場,也是曾經琢磨過這事,忽然道:
“要不然這次先讓歸家,女學年後會建,屬下本就想接她來與小女作伴。
今日看其聰慧,更加覺得許姑娘沒有經過細緻的學、師、習,甚為可惜。
”
賈萊:要是讓來念書嘛……
外面傳呂將軍到。
呂岩進入議事廳就單膝跪地:
“屬下懇請將軍放許田芯歸家。
她慧心巧思,懷瑾握瑜,屬下以項上人頭作保,她會顧全大局。
她能研製出新炸藥,一切不過是從製藥開始,湊巧想賺家用罷了。
屬下了解許田芯,她小小年紀心心念念賺銀兩,所圖也不過是當莊稼歉收時,她怕自己除了對親人慚愧,一無所有。
”
“這是她親口說的?
”
呂岩擡頭看向問話的霍允謙:
“是。
她說怕親人隻顧田裡刨食。
數十載弓腰低頭前行,未感一度陽光,未賞一幕風景,於世一回,這太虧了。
所以她想賺多多的銀兩,並不是為身家幾何,是想讓家裡人過不一樣的日子。
包括這次,屬下不敢欺瞞,她明明可以不說,卻為屬下而來。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想順便賣藥。
這樣賣給軍中大營賣給邊塞掙的銀兩才會更多。
”
呂岩說到這裡,突然看向其他將領道:
“在座同僚聽到這裡,可能覺得這是小女孩逐利。
是逐利了。
她惦記要用這筆賣藥銀兩回去蓋作坊,這樣就能不止幫到親人,還能給村裡人提供更多乾活的位置。
讓更多村民和她家一起過不一樣的日子。
她惦記要蓋讀書、學醫的私塾,這樣就能讓更多的同齡人跟她一起成長,也隻有掙到許多銀兩才能幫助到別人成長。
屬下誇讚她小小年紀修養深厚,她卻從不避諱地說,這也叫惠人達己,將來會有許多幫手,他們村才會越來越富。
”
呂岩覺得許田芯的優點,無須一一列出贅述,隻要簡單說兩句實話就夠用。
而正是因為這番接地氣的實話,讓兩位軍師和另兩位將領也覺得一個才十三歲的姑娘家,能有這番心胸實屬難得。
可問題擺在那裡,那位姑娘來了,四處炸,比預想鬧出的動靜還大,這是始料未及的。
如果她走了,就不炸了,怕有人順藤摸瓜。
摸到許田芯那裡,還不如給留在這,也是對有功者的一種保護。
因為京城盯得太緊,又即將要派來新的將領,很擔憂和互市司戶部禮部那幾位官員多想。
是的,不打算上報新型炸藥,並不代表想造反。
霍家軍對這個王朝的忠誠和付出,無人能及。
也正是這份無人能及,又攤上這麽位君主,才怕將來再收復蠻夷功高蓋主,被卸磨殺驢。
總要有個兩手準備的秘密武器。
這份武器已經有幸得到,意義重大,所以才不能有任何閃失和馬虎。
呂岩再起單膝跪地道:“屬下願帶隊,加大劑量以最快速度研製出新火雷。
懇請將軍準予十日。
”
用黑火藥做出新的火銃和火雷,就能掩飾住這兩天的異樣,堵住那些想順藤摸瓜的眼睛,不令人懷疑。
這相等於呂岩在下生死狀,新火雷哪有那麽好製作的。
就在霍允謙想告知諸位,巧了,他這裡倒是有個新火雷能隱藏住許田芯時,遠方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許田芯:敢扣留我,炸你們房子。
當然不敢炸將軍府邸。
許田芯也是聽歲禾和她細細分析才明白,合著不是要滅口她。
呂姐姐是擔心,即便之前有布置,但這兩日鬧出動靜太大,還沒有新的辦法掩藏住,她會被扣留。
那可不行,她奶還在等她回家。
而用什麽能掩飾住秘密武器呢,隻能是再出一個新的爆炸方法。
並且,新的方法還能普及。
所以此時,許田芯在問歲禾:“你確定這幾個房子能炸?
”
歲禾一揮手,這點事還決定不了可完了。
買下來啦,大不了讓你將軍姐姐出錢再蓋。
隨後許田芯就一走一路過,將手中火折扔進飄蕩麵粉的屋子。
隨著她這麽一扔,又是一聲爆炸聲傳來。
她還問專屬霍允謙的那些近衛們:“可學會了?
燒敵軍糧倉就這麽燒。
”
如果沒學會,請看再給你們表演個口中噴火。
許田芯舉著火把,帶著面具,又往嘴裡塞一把乾麵粉,對著火把就是一噴,火苗子當場躥出老高。
霍允謙包括呂岩等幾位,就是在這時出現在觀戰台的。
許田芯影影綽綽地見到了人影,她明明不想再禍害錢了。
許田芯一邊仰頭望著觀戰台的方向,一邊甩手又扔屋裡一個火折子,哐的一聲,她的身後是炸開的火光、掀起的房蓋,以及一幫專屬於霍允謙近衛們投來欣賞的目光。
這就叫,粉塵爆炸。
霍允謙從望遠鏡裡看到許田芯挑釁的目光,爽朗地笑了,“不能留,她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