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直播間通古今》第175章 像極了男朋友(兩章合一)
第175章 像極了男朋友(兩章合一)
女侍衛歲禾也睜開了眼睛。
歲禾暗暗觀察呂岩的神情,心想:
她們將軍今年三十一歲,從七歲開始習武。
如若當年沒有習武從軍,而是選擇像大多數女子成親生子的話,將軍的女兒,想必就是許田芯這般大。
將軍可曾有過後悔?
現在將軍正用那種柔和了眉眼的神情望著許田芯,難道是在想象要是有個女兒會是什麽模樣嗎?
是啊,她猜,想必應該會和許田芯一樣。
多好啊。
不失率真又乖乖巧巧,說話間一顰一笑透著小小少女的靈動,還會體貼地給熟睡中的娘親,蓋蓋被子擦擦手。
娘親睡覺,女兒就唇紅齒白安安靜靜坐在花香鋪滿的屋子,忙著屬於女兒家的活計。
別說,這一刻,連歲禾都有點留戀這間屋子。
窗台上鋪滿各色的乾花瓣,桂花、同心花(梔子花)、茉莉花、金銀花,還有一些她認不出來的花瓣種類。
一張長條桌上擺著大小不一的壇子,壇子上貼著花露花油的標簽。
還有兩口大甕,一口甕裡好像用油浸泡著好些花朵。
另一口大甕裡好像是用酒浸泡,但又沒有酒味。
這間小小的屋裡芬香撲鼻,不用問,全是來自眼前正全神貫注舀動油液的女孩之手。
不過,要歲禾說,比起花香,她更喜歡上完茅房後,許姑娘給她們仨人倒的桔子味洗手粘液。
從竹筒裡隻倒了一點點就很是粘稠,她當即就用手裡剩下的泡沫洗了臉。
她覺得太好聞了,竟然喚起她是名女子也稀罕這些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
聽聞原料就是吃剩下的桔子皮切絲曬乾釀造。
也是,沒有特別的本事,賈將軍不可能會在這個小山村訂貨,更不可能喚一位十幾歲的小女孩小友。
當時小友二字一出,惹得大將軍都側目瞟了一眼賈將軍,似在訓斥:你一把年紀誇不誇張?
歲禾悄悄閉上眼睛。
總之,她猜測她們家將軍沒有繼續補眠,應是難得地放松,就是在聯想女兒的模樣。
被隨身侍衛腦補的呂岩,其真實想法是:
並無。
沒法代入。
不是長得不像,而是她的女兒不會穿得這麽破,因為她有錢。
但也正是由於許田芯穿得破破爛爛,呂岩才覺得難得。
眼前這個招待她們的女孩心性難得,這個村落難得。
此時,有人敲門。
老老太先敲門,將三雙補好的鞋遞給曾孫女,又低眉順目不敢亂瞟,用氣音傳話道:“外面有個叫紅棗的找你。
”
許田芯看看外面的天,心裡明白按時辰算,她的第一批皂角快要成型,那些乾活的姑娘們拿不定主意今晚要不要切割。
許田芯回頭看看炕上的三人,呂岩趕緊閉上眼睛。
閉上後,呂岩才在心裡納悶,為什麽怕那小丫頭知道自己醒了,她堂堂左將,難道還怕面對一個女孩給抹過手油不成?
不就是抹個手油。
歲禾和一直假裝熟睡的歲豐也翻了個身,背對門的方向。
這叫三位習武的,稍微有點動靜就會發覺。
這麽說吧,白慕言曾在窗外往裡面看時,呂岩沒睜眼都一清二楚。
如若沒有這個警醒本事,早就死了千八百回。
許田芯卻不清楚這三位早就醒了,她看大家還在熟睡放下心,熄滅燃燒蒸餾器的火苗後,她就放心地出去忙了。
而許田芯離開後,呂岩才坐起身,打開窗戶,望向外面。
歲豐也坐起身,嗅了嗅鼻子說:“將軍,他們好像在燉魚。
”
歲禾嫌棄地瞪眼歲豐,你就知道吃,你是饞醒的吧?
歲禾問道:“將軍,要出去看看嗎?
”
所以許老太並不清楚,今日村裡人的所作所為,全部被女將軍看在眼裡。
呂岩看到了,這個村落的壯勞力在給洗戰馬。
負責梳洗馬匹的漢子滿臉高興,似乎並不覺得辛苦。
半大小子隻能眼饞旁觀,眼底流露出很想上前摸摸馬的渴望,卻沒等上前就被人訓斥:“哪是你能亂摸的。
”
還有一些老漢圍在另一個馬棚前鼓勁:“人生大事,吃喝二字,吃,拉,多吃多拉。
”
隱在暗處的呂岩,看眼歲禾。
歲禾立馬意會,尋到一名隨行兵士低語兩句。
沒一會兒,馬棚那裡就傳來驚喜的歡呼聲。
因為那幾個半大小子被準許摸摸戰馬。
呂岩伴著歡呼聲離開,又去了遠處做飯的地方。
她看到由於是露天明火煮飯,有好些婦人在切菜前會搓搓僵冷的手指。
給戰馬清洗用的是溫水,一鍋鍋熱水不嫌棄麻煩擡到馬棚裡,那些婦人去除魚鱗卻直接在井邊用涼水。
這片房子,屋裡的鍋不夠用嗎?
呂岩聽到有位婦人擺手喊著:“許大娘讓燉魚放點蘇子葉,快點,分發下去,去腥極好。
咱一定要讓將軍一行人吃得香香的,嫂子弟妹們,拿出看家本領好好整治幾個菜,讓人知曉知曉咱二道河也是有手藝的。
”
火光映照著婦人們的臉龐,她們乾勁十足掄起鏟杓。
呂岩看到遠處又來了一支蜿蜒的隊伍。
第一撥到的是幾輛牛車,車上拉著裝滿飯的木桶。
牛車後面,緊跟而來的是肩扛身背著棉被的村民。
而更多的村民是挑著擔子,筐裡裝滿白菜蘿蔔土豆地瓜以及一些乾菜。
還有些漢子和農婦頭上頂著壇子。
歲禾回來,將打聽到的消息告知道:
“將軍,壇子裝得是鹹菜。
聽說今晚咱們這行人吃的燉魚裡,放的菜會不一樣,因為都是村民們自發湊的。
村民們也不為別的,就為招待好您,給外面人印象他們是有靠山的,挨欺負,您會站在他們身後。
這不是互市了嘛,二道河村這個位置,靠路邊的荒地變的值錢起來,總是被人盯著。
村民們心裡就很是惴惴不安,很擔心忙到最後,會被有勢力的人強佔這裡,成為一場空。
”
歲禾說完有些氣憤,自己村裡的地皮還怕被人強佔,可見這個鎮以前管理是有多麽混亂,地皮蛇又有多少。
她們來時看到打架那一幕,不用問就知,另一夥就是所謂有勢力常常欺壓百姓的人。
看來許姑娘還沒來得及和村民們說,她們將軍已經派人去了鎮裡。
明日應該就會出結果。
而之所以是明日,那是她們將軍特意讓先查辦。
好官不怕查。
不好的嘛,歲禾心想:現在時辰應該差不多了,人已在大牢。
查辦後還會張貼出來,連同那些爪牙也會被張貼。
那是她們將軍特意留出,讓鎮上百姓們奔走相告紛紛知曉鎮亭出事的時間。
這般,被欺壓過的百姓們才敢陸續上告。
呂岩聽完,略一點頭,轉身離開。
當呂岩路過製作皂角的屋子,聽到裡面嘰嘰喳喳的聲音停下腳步。
瞧瞧,那小姑娘在幹什麽呐。
許田芯在切皂。
這是頭一批的兩千塊皂角。
大批量製作香皂,就不能像以前似的裝進小盒或是竹筒裡成型。
而是許田芯向敘利亞古法制皂學習,經過直播間家人們指點,直接將皂液撒在地上陰乾。
許田芯擔心王玉生家的石頭地面還是不夠平整,容易出現凹凸不平的皂角,她倒皂液前還給整間地面鋪了地闆,這就是許老二為啥不停乾木工活,卻兩眼一黑永遠也乾不完的原因。
然後才倒皂液。
倒完,讓姑娘們像抹膩子刮大白一樣,將皂液刮成相同的薄厚,這般才能放置慢慢陰乾。
今日,正是軟硬程度適合切割的日子,許田芯不敢耽擱。
此時,許田芯像穿著一雙冰刀鞋,隻是這個冰刀鞋連在一起,屬於自製切割工具,這樣才能切割出大小一緻的皂角方塊。
說起腳底下踩的兩個片刀,還要感謝當初搶劫她三個叔叔的那幾位劫匪,磨完後特別好用。
但切割,許田芯一人無法完成,兩個胳膊包括推著她移動刀片,需要好幾位姑娘腳上套著油紙鞋套一起完成。
所以屋裡就略顯嘈雜。
可是別看此時沒有秩序了,卻不影響場面很壯觀。
門敞著,老老太站在門口,震驚到愣是沒發現將軍站她身後也在望著屋裡。
老老太:天呐,還會有更邪乎的事情發生嗎?
一個個四四方方奶奶白白的香胰子,就在她曾孫女腳底下出現了。
又是啥時候製作的啊?
一推門一屋地。
許田芯卻瞧見了呂岩和歲禾歲豐,她還沒乾完不能下來,眼下隻能踩在刀上,一手摟住村裡小姐妹麥苗的脖子,一邊對幾人笑著招招手當做打招呼。
呂岩望著歡快地小姑娘:“……”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這小丫頭好像玩似的在掙錢,看來賈萊訂少了。
可隨後她就否定自己的想法。
全部切割完畢後,許田芯脫下“冰刀鞋”,又套上油紙腳套,拿著小錘開始敲打一塊塊皂角。
四方的奶白色香皂上立刻出現一個個花邊圖標。
許田芯將小錘子分發給屋裡乾活的姑娘們後,吃飯時被問及,才和將軍講解整個過程。
說直到打完圖標還沒完,要搭成小山似的繼續放置通風陰乾,這叫皂化反應,最後再給每一塊香皂外麵包上特製紙才會給運走。
紙上還有一張張小畫,竟然挺漂亮。
呂岩先賈萊一步看到了樣品。
而這竟然是製作香皂最輕松的一個階段。
在此之前的每一個步驟,歲豐和歲禾聽得都直驚奇。
聽說要熬製好多好多油,連油的種類就分為豬油、菜籽油,蓖麻油、山茶油,還有製作蓑衣和油紙傘會用到的棕櫚油。
其中這一批香皂用的蓖麻油,全是由村裡姑娘們采摘。
采摘回蓖麻去殼後,要在燒紅的鍋中碾碎,然後才會出油。
歲禾沒想到連歲豐那個話少的,都難得地與田芯嘮家常說:“不知蓖麻能製皂,在軍中隻知,用蓖麻葉包豬腰子抹鹽用繩系上,塞木炭灰裡煨熟吃了保身子。
”
三位女將深知,保的是男人的那個地方,保腎,她們沒少看見那些男人家吃。
不好吃也硬往嘴裡塞。
然後油料調配好製作完成,還要大批量做鹼液。
聽說整個村每日燒柴剩下的草木灰都被許姑娘收集。
許姑娘不僅要糞,還要灰。
另外,無論是鹼液,還是凍成塊的牛乳,一桶一桶往裡面加,一盆盆的乾花瓣磨成粉製成油製成花露,隨著每一次添加,村裡的姑娘們就要持續攪拌三個時辰以上(六個小時),這才能形成倒在地上的皂液,才會出現她們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一批次兩千塊,這要接連忙碌四批。
賈將軍還並未和許姑娘談價,許姑娘就用心地給做。
瞧這樣,製好後還會雇車給送去,一點都不用賈將軍操心。
歲禾和歲豐聽得心裡不是滋味,她們在等將軍講兩句,起碼她們將軍要是開口說,不用送貨,會派人來取,那麽許姑娘就會省事很多。
未想,將軍雖開口了,但說的卻是:“你這酒哪買的。
”
許田芯攥著筷子:“……自家製的。
”
她給蒸餾提高了些度數,為泡花瓣用。
許田芯也沒想到剩了兩碗白酒被奶端上來。
奶奶說:哪有領兵的將軍不喝酒的,上戰場殺敵前,人家電視劇演過,都得喝酒還會把酒碗砸了。
這就叫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砍獎金最高的人頭。
呂岩咂一口酒:“打算開商鋪賣酒?
不錯,有空多製些。
”
回頭她訂幾車,獎賞給手底下那些將領。
許田芯沒聽出這句話外音,她隻知道確實要多蒸餾一些。
呂岩也沒有多解釋,因為小丫頭已經很辛苦,她不著急,過年能喝上就行。
也不能和小丫頭說是她要訂酒。
回頭叫個手下來采買,就正常價買走。
許田芯的碗裡突然多了一塊魚鰓肉,呂岩給夾的。
“多吃點兒,你太瘦。
”
歲豐和歲禾:“……”
許姑娘你可能不知,她們將軍從不給人夾菜。
而比起這裡的溫馨,許家的四間商鋪子顯得格外熱鬧。
許老太對大家講話說,許家和村裡都非常高興第一撥招待的客人是你們。
還招呼著兵將們,吃啊,管夠。
可這天晚上,二道河村的村民們吃的卻是用水泡飯。
呂岩知曉,包括許田芯的太奶和祖母,和村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
住在這裡的兵將們也有好些人看到了這一幕。
所以第二日一早吃到村民們集體包的餃子,還有人手一個的煮雞蛋,才顯得那麽的彌足珍貴。
過後,有些兵士回營地講述過。
第二日天蒙蒙亮時,呂岩已經上馬,她正看向站在跟前絮絮叨叨的許田芯。
小丫頭說她發現了銀錢,還嫌棄給留錢多了。
沒多少,才一百二十兩,一路急行快要到將軍府,身上就剩下這麽多。
並且鎮裡已傳信過來,查處一個小小鎮亭沒收一千七百兩。
呂岩頭戴盔纓,調轉馬頭前彎腰掐了掐許田芯的臉,隻留下一句:“給你買幾身漂亮衣裳穿。
”
隨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村落,一行人就呼喝著,打馬離去。
沒有說,還會不會再來,什麽時候還會再見面。
歲禾打馬到呂岩身邊時說:“田芯兒也偷著給咱們塞了東西。
”
仨人夠吃一周的方便麵,還有紅糖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