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直播間通古今》第235章 差點出事(兩章合一)
在於芹娘心裡,婆母畫的不是大餅,那一定會成為現實。
因為她壓根兒想不到九州那麽大,都要去看看。
再看她婆母多厲害,已經能想到在大城池買房子。
連教育子孫,眼界也比旁人大氣數倍。
所以她比誰都激動在望著許老太,滿眼欽佩。
別人家沒有這樣的婆婆,她有。
於芹娘下定決心,等生完娃的,要是家裡再去外面進貨,她要是有機會也想跟著去外面看看。
今日,許家仨有也上座了。
於芹娘坐在許有糧的右側。
四個人都有些別扭,還從沒有誰向他們這麽拜過。
大鵬、大飛、大鳥三兄弟正向他們行跪禮:“二叔,二嬸。
”
許有糧憨厚地笑笑:“以後就是一家人,缺什麽少什麽,你們奶奶忙,就和你們嬸娘說。
”
於芹娘也趕緊樂呵呵應道:“對,和我說。
”
但是別和她說大物件,大的她不管。
“三叔。
”
三個小子看向許有倉,眼神裡的光芒還是有些不同於別人。
大鳥年紀小,叫完一聲三叔後,眼圈兒還紅了。
可許有倉卻暗自呼出一口氣,謝天謝地不再叫他爹。
相等於自己惹回家的麻煩,終於推給了娘。
許有倉很痛快應道:“嗯。
”
“小叔。
”
“咳……嘿嘿,好好好,快起來吧。
”
許有銀樂了,他很期待一會兒田芯兒他們怎改口。
許田芯在三飛站起身後,就上前一步主動笑呵呵說道:
“其實來家有些日子了,咱們卻從沒有認真說說話,也沒互相叫過誰。
正好趁今日,我想和你們打個商量,咱們就互相叫字成嗎?
就像我從不向裡正爺爺家的劉靖棟叫叔,哥也不叫,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大家年紀上差不多,叫字更自在。
所以你們叫我田芯,我叫你們大鵬,大飛,可行?
”
大鳥問:“那我呢。
”
“你指定得管我叫姐。
”
許家仨有聽到這句全都忍不住笑了,得,合著大侄女在這佔便宜呢,自己卻不吃虧。
許老太也笑著指揮道:“那就這麽定了,願意叫啥叫啥。
行了,天太晚趕去西山鎮不行,裝好貨物帶好書信快去套車。
”
許老太示意老三有倉稍等一下,讓帶一條棉被走。
許老太擔心那面連暖和的棉被都沒有,一路下來,一歲多的孩子可不行。
又將米遞過去,說以防沒吃的,她們娘倆都墊吧墊吧,讓他們大姐熬出點米油喂那孩子。
“至於他們那房子,無論多小多破,也是他們爹娘唯一留下的。
你到了後,問問他們大姐的意思。
要是賣,再將鑰匙留給西山鎮酒樓小二,讓他們幫著張羅張羅。
甭管最後賣多少錢,到時回頭給他們大姐揣上。
在咱家用不上,放兜裡心裡也有底兒。
要是不賣就將門鎖好,你再去附近人家打聲招呼。
你長得人高馬大的,又是他們三叔,旁人才不敢亂佔房子。
你別嘴又犯哏,一讓說話就躲遠遠的,去說兩句。
這樣往後他們回去也能多個念想。
”
反正賣也賣不上半兩一兩的,別看是鎮裡。
許老太問過她家有倉,據說就是鎮裡的貧民窟,還是一間房,連個單獨竈房都沒有,進屋就一目了然。
說比原身孫女那位好賭的姥爺家還能差上許多。
比那還差,許老太都聯想不出來那得矮趴趴成啥樣?
恐是連普通人家的柴房也不如。
當然了,她聯想不出來,也是因為像她數落老三的那般,一針紮不出血,問一句回一句的。
不問從不多言。
而早在許老太叮囑許有倉抱被子拿米時,大鵬就折返回來。
大鵬本來是想回來說不賣房子。
不是為了念想。
而是奶奶,大孫現在就送您一套房,那破房子正好留著給我叔他們,去西山鎮送貨取貨歇腳用。
沒想聽到這樣一番話。
大鵬走進屋,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許老太的脖子:“奶。
”
“哎呦哎呦,以前都是孫女抱著撒嬌,還尋思男孩子不會這套呢。
沒想到今個嘗到孫子的大擁抱,我看看這是怎的了?
”
大鵬吸了吸鼻子,松開許老太後,又用衣袖使勁擦擦眼淚笑道:“沒啥,就是進來告訴您,我們一定會早去早回的!
”
鋪子前。
大鵬、大飛、大鳥懷揣遷籍文書坐上馬車。
許老三瞅眼這仨小子,覺得自己都升級成叔了,給田芯女娃當車夫是應該的,女娃嬌貴,給臭小子當車夫怎麽能行。
一會兒車上大道就教他們趕車,他好進車廂裡面躺著。
“犁過地吧?
”
“犁過。
”
“看好。
這就相等於左手爬犁右手鞭,黃牛猛蹬在前面。
鞭子一甩,喔喔駕駕,喔稍稍籲……”
今日,許家三輛牛車同時出動。
一輛跟隨滿桌子回村。
一輛去往西山鎮。
第三輛自然就是許田芯駕駛,去往林區接老兩口。
林區裡正從二道河回到村裡後,第一站就去老兩口家裡。
“你家要搬去二道河?
”
老太太躺在炕上眼裡帶著期盼望過來,老頭說是。
“嘖,搬遷可是大事兒啊……”
老太太眼裡的光當即滅了,咳嗽起來。
老頭聽裡正這語氣,似乎想要人情,一下子也洩了氣,洩氣過後,索性說開:
“裡正,這些年我們家先治小兒,送走小兒後,又給老妻看病,連年抓湯藥沒有多餘銀錢,那我們就不搬了。
隻求裡正在向許姑娘解釋不搬緣由時,就說是我們不願意搬走。
不要惦記向許姑娘討要人情,一文都不行。
”
這錢就等於白花。
老頭長歎一口氣,花在他們這種將死之人身上不值。
“你?
就你這大窮家,除了竹條還趁個啥,我啥時候辦事朝你要過人情。
要不說你們這些村民呐,本事沒有,扣屎盆子一個頂倆。
我告訴你,搬走可以,出去少咧咧,要不然我怎麽讓你出去的,還能讓你怎麽回來!
”
老頭懵了,嗯?
是他聽的那個意思嗎?
沒想到還會峰回路轉。
老太太緊閉的眼睛也急忙睜開,緊緊扒住炕沿,不可置信地再次望向裡正。
裡正眼神閃了下,躲避注視站起身道:“嗯,就是你們聽的那個意思,快拾掇拾掇吧。
”
許家和林區交換人,沒有附加條件。
隻是正常購買房梁,二道河積攢的不夠用了。
但那是許家認為的正常做買賣,事實上在別人眼中已經不正常了。
許家買四百根房梁。
而隨著林區裡正離開老兩口家裡,村裡一傳十十傳百,慢慢有許多人走出家門,互相揣著暖袖紛紛議論著:
“你們聽說了嗎?
”
“聽說了,村頭老高家,把頭第一家兩間草房,男人叫高滿堂,是這個高滿堂他家吧?
”
“是,你沒聽茬,外號高白忙。
生了一個大閨女倆小子,卻一個也沒剩下,那可不就是白忙,就是他家。
”
“你說他家也沒一個後人,死了都沒有人給燒紙,以前咱村裡人誰見了不說句可憐呐,怎麽還能有人特意來接他們呢。
接他們有啥用啊?
”
“是啊,破房子也不值錢,還沒地,就院子裡種那點竹子,真是稀奇事兒。
”
然後這個村裡人,今日就開眼了,稀奇事還有更多。
今天許田芯特意打扮一番,她戴著叔叔們高價給買的白色兔帽,穿著奶奶特意找人給硝製的白色羊皮背心。
奶奶說,咱可別自己硝製了,太臭啦,你聽奶奶話,小手多製點痔瘡栓從哪都賺出來了。
所以這件背心瞧上去就很闊氣,腳上也蹬一雙同款羊皮靴。
許田芯在眾人圍觀下,攥著趕車鞭子進了老兩口家裡。
沒一會兒,她又扛著大包小包出來了。
圍觀群眾隻有一個感受:讓這麽一位家境很好又很標志的小姑娘給扛大包?
無兒無女高白忙老兩口,這憑得是啥呀?
而更讓大家驚訝的是,沒過一會兒老太太被戴地主帽的人背了出來。
此人正是不放心田芯趕路的劉老柱。
劉老柱是捂住帽子怕被風刮飛,喊著跑著跳上的田芯車,非要跟來。
這給劉老柱累得,他都沒有背過自個親娘。
林區裡正聽到消息趕來:“哎呦,劉裡正,你怎能背她呢,快,村裡來兩個小子。
”
圍觀眾人:“……”啥?
原來是一位裡正。
劉老柱氣沒喘勻,卻強製自己喘勻,要不然沒面子,好像自己身體不好似的。
劉老柱一邊給牛車上的老太太蓋好棉被和靰鞡草,一邊笑呵呵轉頭說道:“我怎不能背?
這往後就是我們村裡人啦,我們村口號一向是,老和小,要照顧好。
”
隻不過他們村口號比較多,不止這一句。
進村口號:同命相連,保佑賺錢。
類似的還有,有錢就種樹,沒錢就挺住。
我們是相親相愛一家人,連外嫁的姑娘都是。
林區裡正說:“沒想到你們會來這麽早。
”
“著急啊,那面屋子都給準備好了。
”
正好讓高滿堂兩口子在田芯租乾活其中一間小屋裡住,能給看看貨物。
“俺們村裡人知道又要多出兩位能嘮嗑的,給炕都燒得暖和的。
”
說話時,高滿堂已經將房門落鎖,這院子裡竹子明年要砍掉,全部拉到二道河再賣房。
高滿堂佝僂著腰,長揖到底:“多謝鄉親們,多年來對我高家的幫扶。
”
尤其是鄰居。
高滿堂又特意對鄰居一家子行了個禮,這才被許田芯扶著上了牛車。
但是鄉親們心裡卻不得勁兒了,好些人想起自己沒少罵高家是絕戶。
有時在別處惹了閑氣,路過高家門口也會呸上一句:“怎麽路過這裡,晦氣。
”
連高家西院鄰居,也想起自己沒少欺負高家兩口子,讓人家院子一退再退。
退了不說,還讓高家自己重新搭院牆。
大家自動讓開路,忽然不再議論紛紛,而是沉默著看著許田芯揮動鞭子,副駕駛坐著高滿堂的新任裡正。
一看就是不卡油的好裡正,他們面帶笑容地離開。
與此同時,滿桌子回到自己村裡辦理地契房契,表現得可比起高滿堂“小氣”多了。
尤其是面對兩位同村住的親姐姐。
以前幾位姐姐在娘家時就瞧不起滿桌子。
因為她娘生她的時候家裡斷糧,她比起幾位姐姐個子不高,大家就笑話她還沒有三塊豆腐高,還覺得她笨。
鄉下姑娘長得不好腦子再笨,大夥一緻認為注定嫁的不好。
結果……是的。
不僅成親後沒了男人,而且看起來比較有出息的大兒子又傻了,同村住的兩位親姐姐就更是離她遠遠。
讓滿桌子最傷心的一次,就是她大兒子受傷,她跑到兩位姐姐家下跪想借兩個應應急,那面雇主家賠錢就還。
三姐家直接鎖大門,四姐說家裡哪有錢。
當時滿桌子含淚從四姐家出來,心想:是啊,哪裡是剛不幫。
她家孩子小時,從兩位親姨家門口路過,三姐家杏子裡面長蟲子,寧可扔了也不給她家孩子。
說給習慣了,該總伸出兩隻小手上門討要,不能給慣出這毛病。
而且一個村裡住著,兩位姐姐從來沒幫忙也就算了,在她剛做媒婆那陣還跑她家乾仗,說畫個跟鬼似的給她們丟磕磣。
如今,卻來了。
滿桌子一邊風風火火收拾屋子,一邊望著兩位姐姐:“稀客啊。
”
滿桌子三姐忍下泛酸的話,打聽問:“小妹,許家工錢能有二兩不,讓你這一大家子都跑去給她賣命,值嗎?
”
“呦,三姐,你家今年掙了多少,讓你這一兩二兩都瞧不上啦?
攢出半兩銀錢沒。
”
四姐皺眉接話道:“小妹,你別不知道好賴,三姐還不是為你好?
咱們才是親姐妹。
你和郝香花再好有啥用,不還是要給人家幫工,沒見人家讓你當東家。
”
滿桌子忽然放下手裡活,去竈房喊四姐家外甥道:“喜子啊,不是小姨不給你找活乾,是你娘說幫工沒出息,你往後也別出去給人幫工啦,你娘要給你找個能當東家的。
你聽到沒?
為你娘爭臉,千萬別找小姨!
”
滿桌子差點兒給她四姐臉氣綠嘍。
她哪裡是那個意思?
兩位姐姐忍下氣,接過話繼續假裝關心道:“從小就是虎透嗆的玩意兒,不知道裡外拐。
我們倆打聽,不是和你親嗎?
我問你,你把房子賣給東院二小子成親用,那你們一大家子往後住哪啊?
再說你賣這麽便宜,怎不提前吱個聲。
”
“就是,還沒怎地呢,就翅膀硬敢賣房。
往後人家不要你們了,這傻得傻,老的老,我告訴你,回村別哭著找我們,我家可沒空地方安置你們。
”
滿桌子說:“你們放心,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往後我們家房子修在山頂上。
誰要是想在我們面前再說些沒用的屁話,也要先累死她們。
一路十八彎,你就爬去吧。
”
“你?
!
”兩位姐姐徹底掛不住臉。
但滿桌子的四姐也挺絕,都這般了,還惦記臨走前劃拉點東西,看看滿桌子搬家有啥不要的,兩眼正尋摸著。
被滿桌子一眼識破,畢竟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來,四姐,臨走送你一個禮物,這抹布留給你,擦嘴用。
”
滿桌子家的門被甩的叮當響。
滿桌子追出去喊:“兩位親姐,不多坐一會兒啊?
你說來就來唄,還帶這麽多廢話來!
”
又和看熱鬧的婆子們大聲說:“嗯那,是你們想的那樣,她們一粒米都沒帶就來賀我喬遷之喜。
”
西山鎮。
當大鵬他們趕到姐姐常乾活的大車店時,大車店老闆娘看著仨小子穿得有點兒不一樣了,外面牛車旁,還站著一位高大的小夥子。
雖然沒看到相貌,但看背影和牛車就知道有本事。
老闆娘本來就急得不行,正在櫃台裡團團轉,見到大鵬更是手都哆嗦起來:“快……”
這作孽的客人,怎麽撒尿跑到後院看到了大鵬姐姐的長相。
其實大車店老闆娘是有點猶豫的,她到底要不要為了個漿洗衣裳的婦人,得罪常客。
得罪就會少賺錢。
此時,洗衣房裡,住店的跑腿子老爺們不顧嬰孩的哭聲,先是搶過嬰孩扔到柴火垛上,隨後就將大鵬的姐姐按在牆上扯衣服扣子,一手還忙著解褲子。
大鵬姐姐喊著大車店老闆娘,喊著和她一起漿洗的婦人,淚流滿面嘶吼:“救命。
”
可是乾活的都怕多管閑事丟營生,一旦丟了,一家老小吃啥喝啥,有婆子急匆匆離開假裝沒聽到求救。
就在這時,大鵬、大飛、大鳥一腳踹開屋門。
“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