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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老祖宗好好做人》第152章 百年前【09】訴說過去,墨傾心動

  第152章 百年前【09】訴說過去,墨傾心動

  “我呢,比較慘,正好是他第一批買入的人。

  墨傾說得淡然且平靜。

  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江刻卻聽得眉頭一鎖。

  “聽說過集中營吧?
我們被買走後,就去了他的私人集中營,第一批小孩中,就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墨傾說。

  “成功了?
”江刻詫異。

  那個時代的科技水平……

  不,現在的科技水平,也無法改造出墨傾這樣的存在。

  而且,聽墨傾的描述,這個叫劉玨的,是“一次成功”的。

  這相當於魔幻了。

  “不清楚。
”墨傾輕輕搖頭,“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當時到底有沒有成功。

  “……”

  “我的存活,讓他信心大增,讓他加大了投入力度。
”墨傾繼續道,“可他的好運似乎到了頭,之後的實驗裡,再也沒有一人活過。
那年我五歲,因為無人看管,看完了他所有的書,包括岐黃一脈不外傳的醫學著作。

  江刻心情複雜。

  聽到最後,微微頷首。

  “劉玨秘密搞了四年實驗後,終於被發現舉報了,有一支軍隊踏平了他的私人集中營。
其中有一個少年,叫江延。

  “我與他帶的小隊交戰,傷了數人,他本想要我命,被一個姓墨的副官製止了。

  “墨副官收留了我,給我姓名,把我留在身邊。

  “我後來問過江延,”說到這,墨傾將手放到衣兜裡,微一側首,挑眉,“起初,他是很想殺我的。

  江刻不解:“為何?

  “我不通人性,殺人不眨眼。
”墨傾一字一頓,“留著,為禍人間。

  “……”

  江刻一窒。

  他現在看到的墨傾,會笑會鬧,一舉一動皆與常人無異,哪怕她一身匪夷所思的能耐,也不會將她視為異類。

  因為她就是一個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細想一下,一個五歲的稚童,尚未懂事,就在劉玨集中營那種環境下長大,見慣了死亡和血腥,心智顯然跟常人不同。

  如果是那樣的墨傾,在第八基地裡醒來,現在哪怕沒有死,也不可能出第八基地一步。

  第八基地不可能讓她如此自由行動。

  “後來呢?
”江刻問了一句。

  “有差不多兩年時間,我都處於不通人性的狀態,不懂喜怒哀樂,除了墨副官,誰都視我為異類。
”墨傾優哉遊哉的說,“轉折發生在青橋鎮。

  江刻神色一凝。

  “曹新盛說的,真假有幾分?
”江刻問。

  “從殷家太爺爺口中說的,差不多吧,畢竟是以他的視角。
”墨傾淡淡道,“我們確實遭遇了一場大戰,我和江延跟隊伍走失了,流落到青橋鎮。

  墨傾偏了下頭:“雖然我不太懂情緒,但我當時挺討厭他的,想著他要死了我就少了個累贅,所以我一開始,本沒想救他。

  江刻默而不語。

  事實上,他並不想聽墨傾講她和江延的過去。

  真看著江延死了,倒也罷了。

  但後來不是……

  可是,等了會兒,江刻還是問了:“為什麽改變主意?

  墨傾聳肩:“他威脅我。

  “嗯?

  江刻有些驚訝。

  “他說,他要是死了,墨副官就會殉情。
”墨傾想起過往,不知該笑還是該氣,“他還跟我詳細解釋了下殉情的含義。

  想象了下那畫面,江刻極輕地笑了下,但很快又將彎起的唇角扯平了。

  墨傾又說:“我供他吃喝,給他取暖。

  “怎麽取暖?

  江刻變臉速度飛快,一下就冷了臉。

  “上山砍柴燒火,順便偷點衣服。
”墨傾眼睛一眯,“你想什麽呢?

  “……”

  影視劇害人。

  江刻滿意了,清了清嗓子:“你繼續說。

  “後來,確實發生過村民把我們轟走的事。
我本來想全部殺完,一了百了的,但那會兒,江延命救回來了,有精力管我。
”墨傾說著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他說我殺一個,就給墨副官一刀。
然後,他又給我描述了墨副官被淩遲的慘狀。

  江刻:“……”

  按照年齡來算,當時的墨傾,也不過十一二歲。

  抓住墨傾的軟肋,就往死裡欺負。

  這人過於無恥了。

  “於是我聽了他的,帶著他去了山上。
他當時有試探我的意思,一直挑戰我的情緒極限,經常找我的茬兒。
好在我當時的情緒沒開竅,不然他現在應該葬身於青橋鎮的某一處,現在我來這裡,應該是祭拜他的。

  墨傾頓了頓。

  因為她忽然想起,如果當時江延真的死了,就不會有現在了。

  當時他們很多人的命運,都會有不同的走向。

  “用液體澆灌藥材田呢?
”江刻問。

  墨傾想了一會兒,才忽然想起來:“哦,當年還發生了一樁事。

  “什麽?

  “開春的時候,青橋鎮發生了一場瘟疫。
”墨傾似乎才想到這件事,詳細解釋道,“當時江延的傷快好了,我們倆打算離開,但走之前,江延問我,有沒有辦法救鎮上的人——他知道我精通醫術,但不知道到哪個程度。

  墨傾道:“於是,我在山上找了一些治療瘟疫的草藥。
但這些藥都沒長成,所以就調製了快速長成的神藥——”

  “這就不科學了。
”江刻打斷她。

  墨傾悠悠地睇了他一眼。

  江刻知道,墨傾覺得他很掃興。

  不過,堅持科學的江刻,覺得自己不能被墨傾這麽糊弄了。

  過了會兒,墨傾坦白:“好吧,其實不是神藥。

  江刻頷首,追問:“所以,是什麽?

  墨傾步伐一停。

  江刻也隨之停下步伐。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旅店門口了。

  夜已深,街上空無一人,路燈亮一盞、滅一盞的,燈光裡照出飄下的細雨,如針如線。

  江刻握緊了手中傘柄,將傘面舉得高了一些。

  墨傾轉過身,面朝他,字字頓頓:“我確實調了可以快速增長的藥水,不過,它能在肉眼下發生變化,是因為它加了我的血。

  “血?

  江刻悚然一驚。

  倏地,墨傾伸出一根手指,遞到自己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江刻眼睫微微吹著,有細雨飄落到上面,形成細碎的水珠,一顫一顫的,在光的折射裡閃爍著,如星光。

  他看著墨傾的唇,薄的,粉紅,透著性感,那一根纖細如蔥的手指,仿佛帶著一股神秘力量,魅惑而不自知。

  墨傾輕聲說:“我這人,很貴的。

  她說完,又一笑。

  笑意清淺,唇角輕勾,無比勾人。

  “啪”地一聲,江刻腦子跟炸開似的,什麽思維都沒了,眼裡心裡全成了她。

  他的眸黑如墨,在夜風裡,原本是清冷的,可此刻,卻一寸寸地變得熾熱,像是被什麽點燃了,漸漸發燙。

  墨傾卻未曾察覺。

  她笑著轉身,擺手:“傘你拿走吧,我先走了。

  她走入朦朧細雨中。

  然而,下一瞬,江刻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往回一拉。

  猛然往前一步,墨傾再定住時,幾乎跟江刻隻有咫尺之隔。

  他的鼻息噴灑下來,落到她的額間、鼻翼,是滾燙的,有種灼燒一般的觸感。

  墨傾一怔,眉眼輕擡,對上了他的眸子。

  那一雙蘊藏著無數情緒,無比複雜的眸子,此刻好像透露著她能看懂的情緒。

  墨傾又恍惚了一瞬。

  雨傘落下來幾寸,遮了光,他忽而俯下身,靠近她,給了她一種他想親自己的錯覺。

  可他卻沒有逾越。

  “喂。

  墨傾站著沒動,忽然出聲,聲音是冷清的。

  這種冷靜而清冷的語調,像是一潑冷水,極其容易令人清醒。

  江刻眸光閃了閃,那種近乎不理智的情緒淡去,很快的,眼裡漸漸清明。

  墨傾緩緩吸了一口氣,問:“還有事?

  停頓須臾,江刻拿起她的手腕,撤開一些,將傘柄塞進她的手裡:“傘還你。

  墨傾愣了一下:“你聽不懂人話嗎?

  江刻沒有回答。

  他轉身走了。

  走進了這盛夏的雨夜裡,細雨落到了他的身上。

  而,直至這時,墨傾才忽然發現,他的一半肩膀早已濕透,浸濕的黑衣在燈光下更顯深沉,一眼就可分辨。

  很快,因雨水的浸染,他的頭髮也漸漸軟塌下來,濕了。

  但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

  傘柄還殘留著他的餘溫,墨傾撐著傘,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進了旅店。

  她把雨傘還給前台。

  走上樓梯時,她忽然伸出手,捂住了胸口。

  胸口在發熱。

  竟然在發熱。

  砰,砰,砰。

  跳動的節奏,也比平時快了些。

  在江刻的面前,鬼使神差的,她有了在江延跟前才有的反應。

  墨傾輕輕抿了下唇,略有煩躁地將頭髮往後一撥,然後加快腳下步伐,匆匆回了自己房間。

  ……

  房間裡照舊沒有熱水。

  跟以往一樣,墨傾衝了個冷水澡,等到情緒降溫,她換上了一套乾淨衣服。

  路過窗戶時,墨傾停頓了一下,往外看了一眼,爾後朝窗戶走了幾步,將其推開。

  她擡眸,望向河邊。

  河岸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橋洞黑漆漆的,不見一絲光亮。

  說起來,

  江刻晚上是跟殷林一起睡嗎?

  想到那一張狹窄得躺一個人都困難的小木床,墨傾就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可轉念一想,這都是江刻自找的,於是墨傾心裡竄起一股無名怒火,將窗戶“砰”地一聲關上,然後上床睡覺。

  ……

  隔壁。

  “砰!

  大半夜猛地聽到一聲巨響的戈蔔林,跟詐屍似的從床上彈了起來。

  結果,因為他就睡在床邊,這一坐,半邊身子一空,連帶著被子一起滾落下去。

  “發生什麽事了?
剛剛什麽聲音?

  戈蔔林迷迷瞪瞪的,還沒被摔醒。

  同一張床上,響起了宋一源的聲音:“墨傾房間的聲音,可能在生誰的氣。

  “哦。

  戈蔔林揉了揉眼睛,然後抱著被子起來,打算繼續往宋一源床上爬。

  宋一源趕緊嫌棄地擺手:“滾滾滾,回你床上去!

  戈蔔林直接往他床上一倒:“不要。

  “你不走,我走。
”宋一源說著就坐起身,抱住自己的被子。

  戈蔔林“嗷”的一聲,就抱住了宋一源的胳膊:“宋哥!

  宋一源面無表情:“叫爹。

  “爹!

  戈蔔林毫無原則地妥協。

  “……”

  啊。

  上帝啊。

  宋一源往後一倒,作躺屍狀。

  也不知道戈蔔林什麽毛病,一到打雷閃電就驚恐症發作,虧得他跟戈蔔林同一個房間,晚上戈蔔林發作時他正好在場。

  於是,許是老師當久了,宋一源習慣照顧人了,就跟戈蔔林分享了自己的單人床。

  兩個大男人,擠一個單人床,滋味可想而知了。

  宋一源一直沒睡好,心裡無數次後悔,但看到戈蔔林那小可憐樣兒,又心軟了。

  哎。

  他就是心太軟。

  “聽說你的孤兒啊?
”宋一源睡不著,將手肘枕在腦後,跟戈蔔林閑聊。

  “算吧。

  戈蔔林含糊地應了一聲。

  宋一源莫名其妙:“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麽還‘算吧’?

  “我是十三歲時,被師父撿到成了孤兒的。
”戈蔔林補充道,“哦,我師父就是第九十八任部長——他現在退休了。

  宋一源覺得他說的話邏輯怪怪的。

  “被撿到才成為孤兒的?
那你爸媽活著嗎?
”宋一源追問。

  戈蔔林說:“不在了。

  “哦。

  宋一源應了一聲。

  很快,宋一源又打聽:“十三歲應該記事了。
家裡還有別的人嗎?

  “有的。

  “在哪兒啊?

  “燕城。

  “你不去找他們?

  “嗯。

  戈蔔林很敷衍地回了一句。

  宋一源便自行腦補可能是一些遠房親戚,不想接受戈蔔林吧。

  都快過去十年了,戈蔔林早就成年了,要不要認親戚,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對了,”宋一源忽然想到什麽,“我好像對你有點印象啊。

  “啊?

  戈蔔林頭往他的方向一偏,有些詫異,語氣有些奶。

  “早幾年前,你跟聞半嶺,還有行動二隊的前隊長……叫什麽來著?
”宋一源有些記不太清了。

  “遲時。

  “對,遲時。
”宋一源點頭,然後問,“你們仨是不是去過帝城?

  “……嗯。

  戈蔔林聲音細若蚊呐。

  宋一源問:“後來呢,那個遲隊長,真的失蹤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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