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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老祖宗好好做人》第442章 西塢村【19】

  雖然在跟井時談判,但江刻從未放松警惕。

  井時本就是江延的警衛,以武術最為突出,加之他如今身體機能跟墨傾接近,沒有重武器的普通人,在他跟前都無抵抗能力。

  所以,在井時逼近的一瞬,江刻擡臂一揮,手中揚起一把粉末,正好迷了井時的眼。

  這是墨傾硬給江刻塞身上的毒。

  本來是為了應付尾隨其後的敵人的,卻沒想到,現在是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井時在見毒粉襲來之際,就意識到危險,可閃避已經來不及,中了招。
可他隻是停頓一瞬,就想趁尚未毒發之際,先要了命江刻的命。

  江刻抓住這一瞬,拉開了跟井時的距離。

  周圍濃霧彌漫,四周靜悄悄的,井時的動作聲響一清二楚。

  正當江刻想轍之際,忽然聽到夾雜著疑惑的熟悉聲音——

  “你們倆怎麽在這裡?

  !

  墨傾!

  江刻和井時的動作皆是一頓。

  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收斂了肢體動作,然後偏了下頭,朝墨傾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起初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輪廓,鞋子踩踏雜草的動靜很明顯。

  漸漸的,她愈發地近了,身型也愈發地清晰。

  她穿著一件黑色衝鋒衣,明顯不是她的,尺碼偏大,她也沒拉拉鏈,衣襟敞開著,裡面那一件速乾衣倒是她的。

  頭髮跟往常一樣紮成馬尾,乾淨又利索。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走到兩人中間。

  她看了看江刻,又看了看井時,黑暗中她眉頭緊擰著:“跟你們倆說話呢,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

  “……”

  江刻和井時都沒及時說話。

  墨傾又忍不住嘀咕:“我不會中招,產生了幻覺吧?

  “沒有。

  終究是江刻開了口。

  他說:“我是借著今晚的霧進來的,剛跟井——遲時碰上。

  “你呢?
”墨傾扭頭看向沉默寡言的井時,“恢復記憶了吧,把宋一源扔下做什麽去了?

  井時瞧著墨傾,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

  倒是江刻注意到墨傾不對勁:“你身上怎麽回事?

  剛離得遠,沒注意。

  方才離得遠,江刻還沒注意到,現在走近了,他才發現墨傾外套下的衣服上,沾滿了白色汙漬,像是大盆牛奶潑上去似的。

  她頭髮和長褲上都有這樣的痕跡。

  墨傾低頭看了一眼,無所謂地說:“沒事,血。

  井時神色微凝,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些異樣:“你殺他們了?

  “殺了。
”墨傾語氣淡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

  井時猶豫了下:“先回去。

  “行啊,”墨傾手裡握著一把匕首,沾了白色的血,她隨意晃動兩下,語氣輕飄飄的,“要不是碰上你們倆,我還殺得停不下來呢。

  井時表情微變。

  江刻凝視著墨傾,眼神複雜——他能感覺到墨傾情緒不對勁。

  墨傾看似跟尋常一樣,可她不是傻子,自己跟井時在這裡僵持,她肯定一眼就看出來了。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不問。

  井時恢復記憶的事,她也一句話輕描淡寫地帶過,似乎早知道了……

  江刻喉結滾動了下,將視線移開,從地上撿起背包,並沒有跟墨傾走得太近。

  墨傾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麽。

  墨傾在前方帶路。

  井時第一個跟上,但在他往前走時,江刻忽然擡手擋了他一下。

  井時銳利的視線登時掃向江刻。

  可江刻手掌一翻,卻將一個小瓷瓶遞給了他——那是方才那些毒粉的解藥。

  井時現在身體已經開始有症狀了,但他體質特殊,不是非吃不可。
他想問江刻,為何要給他解藥,但瞥了眼五感超凡的墨傾,最終沒開口,收了毒藥。

  江刻拎著包走向墨傾。

  *

  隨著厚重的霧落下來,空氣愈發地冰冷刺骨,霧沾染在衣服、發梢凝固成水珠,時間一長,水珠連成一片,濕漉漉的。

  三人走了很長一段路。

  尚未看清那棟可住人的房屋,就見到門前兩根木杆上,掛著兩盞煤油燈。

  昏黃而黯淡的煤油燈,在濃霧中隻有依稀星點光芒,遠遠一瞧,房屋的輪廓半隱其中。
這詭異、陰冷、寂靜到被遺忘的村莊,因這兩盞煤油燈,添了一些浪漫和溫馨。

  木門上也掛著一盞煤油燈。

  宋一源坐在高高的門檻上,雙目無神地盯著前方發呆。

  猛地注意到三道身影,他似是受驚般擡頭,借著微弱燈光看清是墨傾三人後,先是一喜,而後複雜的情緒浮上來,遮了喜悅。

  “沒想到你們仨會一起回來。
”宋一源起身迎接他們。

  井時目光環顧一圈:“就你一個?

  他在問阿布。

  宋一源一擡眼,眼簾又緩緩落下來,半遮了眸:“他不在。

  跟阿布的事情,還得追溯到三個小時前。

  在看清楚阿布手裡拿的是蕭於群那一夥人配備的食物後,宋一源就猜到是阿布搶來的,而事物的主人大概率喪生了。

  早把阿布當寵物的宋一源,無法不將阿布跟資料記載上的“野獸”“怪物”聯系起來。

  宋一源並沒有情緒失控,隻是說了一個字——“滾”。

  他沒想到阿布真的聽懂了。

  那一瞬,阿布猩紅的眼睛裡似乎有些哀傷,他注視了宋一源良久,然後放下食物,低頭走進了濃濃的霧中。

  之後再也沒回來。

  他走後,宋一源不知為何有些後悔、不安,思緒久久難以平靜,於是便一直坐在門口。

  宋一源想調整情緒,好好跟阿布交流一下,但沒等阿布回來,就見到了墨傾三人。

  “他自己會回來的。
”井時說。

  墨傾乜了他一眼,語氣淡然:“為什麽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而阿布沒有?

  井時微頓:“快了。

  “什麽意思?
”宋一源忙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井時看了看宋一源,然後又將視線轉到墨傾身上。

  宋一源忽然閉嘴。

  ——他可以確定,遲時恢復記憶了!

  ——以前的遲時哪有這麽冷淡哦?

  但他來不及繼續腹誹,就被井時接下來的話驚到——

  “以阿布現在的狀態,”井時頓了頓,“再有三年,他會跟村外那些人一樣。

  墨傾隻是驚訝了一瞬便恢復正常——像是猜測得到了證實。

  江刻置身事外。

  唯有宋一源,唰的一下擡起頭,表情震驚又茫然:“你說什麽?

  “那些人”?

  阿布和村外那些……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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