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嫂子是真熱心，一聽到消息，連正燒著的水都不管，就來報信。

　　就希望林爸林媽有個心理準備。

　　但有些事，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那就不是準備不準備了，而是直接火冒三丈。

　　林爸皺著臉，氣的原地轉圈。

　　“什麽玩意兒啊！
”林爸無語至極，“我什麽時候壞過別人了？
這種事情居然懷疑到我頭上！
”

　　“行了，氣個什麽啊。
”林媽這會兒想明白了，“為這種事氣壞身體，不值得。

　　馮嫂子不是說了嗎，他家報警了，既然報警，那總要講真憑實據啊。
”

　　林爸氣大發了，一時半會兒平複不了，“還說什麽證據，他們到時候查不出什麽東西來，肯定就咬我們唄。

　　真是晦氣東西。
”

　　林媽瞄了一眼林芫。

　　看她不慌不忙的坐在小闆凳上，就知道這事應該沒什麽。

　　林媽：“那你繼續氣著吧，我做午飯去了。
”

　　“我……”林爸真是弄不懂她，“你不冒火？
”

　　“冒火就能不吃飯呐？
”林媽邊走邊系圍裙，“你是哪裡來的神仙？
”

　　林爸的鼻孔都張的能塞下大拇指了，對著林媽的背影說了好幾句：“天真！
”

　　林曉在旁邊看著，他也不急。

　　笑話，有他姐在，什麽事擺不平啊。

　　但論起這件事，實在有一種吞了蒼蠅的惡心感，甚至是廁所裡的蒼蠅，那麽惡心。

　　“太湊巧了。
”林曉說，“他為什麽那麽晚才回來？
再說了他一個無業遊民，不在家看小賣部，跑鎮上去做什麽。
”

　　“管他去做什麽。
”林芫指揮他，“給爸倒杯水。
”

　　等水杯遞到林爸面前，林爸扭頭不接，“我還有什麽心情喝水啊。
”

　　“怎麽就沒心情了？
你要相信警察，人家也不是吃白飯的。
”林芫拿起水杯往他手裡一塞，“不要糟蹋林曉的心意啊，看你剛不接，他多傷心。
”

　　林曉：哪兒看出來我傷心了？
我自己怎麽沒感覺？

　　林爸立馬灌了兩口。

　　林芫：“心情好點了嗎？
”

　　林爸是個老實人，“沒有。
”

　　“嗨，這脾氣，一點都不像我啊。
”

　　林爸：“什麽玩意兒？
”

　　“不是，我說得虧我脾氣不像你啊。
”

　　林爸強辯，“我脾氣還不好嗎？
你問你媽。
”

　　林媽雖說在廚房，但一直留神聽著呢，這會兒特別配合冒了個頭，“不好。
”

　　“哪裡不好？
你說清楚。
”林爸站起來就往廚房區了。

　　這一打岔，他心裡不像剛才那麽急躁了。

　　但是，這事就跟刺一樣紮在林爸心裡，他一會兒想，林放這個狗東西，缺德事做的不少，兒子摔死了就是他倆報應。

　　一會兒又想，可別真摔死，到時他家說不清。
但，就憑他倆那缺德勁，醒過來就見得說實話嗎？

　　不是說警察要來問話嗎？

　　怎麽還不來，他有一肚子話要講。

　　他就這麽轉悠，準備好的話盤了不知道多少遍，到後面甚至拿起紙筆開始打草稿。

　　林芫看他這個認真勁，都不忍心告訴他：別寫了，用不著。

　　到了下午三點鍾左右，馮嫂子又來了。

　　林爸給開的門，迎完她，還盯著她走來的那條路。

　　馮嫂子問他，“你等啥呢？
”

　　“警察啊，你不是說警察要來問話，我問心無愧，就等著他問。
”

　　“嗨。
”馮嫂子揮手，“別等了，不會有人來問了。
”

　　林媽給她端了張小闆凳出來，“怎麽說？
”

　　“我聽人說，林放家兒子是自己掉下去的嘛，人家還找你幹什麽。
”

　　馮嫂子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才坐下，“我怕你們著急，一直打聽著呢，剛得到回信，就趕緊過來跟你們說一聲。
”

　　林爸因為一肚子話沒處說，直接傻在原地。

　　林媽坐到馮嫂子旁邊，“他兒子醒了？
摔的嚴重嗎？
”

　　“醒了，嚴不嚴重我不知道，沒顧上問。
”馮嫂子說，“他兒子昨天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

　　“還有誰？
”林媽問。

　　林芫拿出自家的瓜子，放到馮嫂子手邊。

　　馮嫂子那手都沒來得及跟腦子說一聲，直接就抓了一把。

　　“聽警察說，是隔壁村一個小夥子，帶著他一起回來的，但是半道上，不知道幹啥吵起來了，那小夥子就把他丟下了。

　　後面他才自己一個人走。

　　警察問過隔壁村那小夥子，他們走那條路的時間，在你們到家之後呢，咬不上你們。
”

　　“我就說！
”林爸覺得天都晴了。

　　這樣一來根本就沒有冤枉他的機會，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裡頭隱隱約約有些遺憾。

　　見鬼了。

　　得知林放攀咬不到自家，林爸才想起來，自己上午忘了什麽事。

　　等馮嫂子離開後，拉著林曉回到房間，讓他上網查哪裡有水質檢測機構。

　　林曉有些不想查，萬一查出來什麽匪夷所思的東西呢？

　　再說了，他姐帶回來的東西，能有不好嗎？

　　“你這孩子，查啊，愣在這裡幹什麽？
”

　　“沒必要吧。
”林曉說，“咱都喝到現在了，也沒啥問題啊。
”

　　“沒有問題是最好，我這不是求個安心嘛。
”林爸，“你快搜一下。
”

　　林曉手指放在鍵盤上，看他這非查不可的氣勢，問了一句：“二伯啊，姐知道你有這種想法嗎？
”

　　“她怎不知道，就是她讓送檢的。
”

　　“嗨，你早說這句話啊。
”林曉立馬搜索起來。

　　“啥早說晚說的？
”

　　林曉跳過這個話題，“找到一個，紫徉水質中心，就在市區，我點開看看啊。
”

　　“點開點開。
”林爸撐著椅背，等待網頁轉跳。

　　大概瀏覽了一下頁面，“沒說檢測費啊，要不打電話問問？
”

　　“我來問。
”林爸掏出手機就打了過去。

　　他在家找水質監測，林芫正躺在搖椅上，吃著何遠剝好的西瓜子。

　　牧鶴年走了，何遠留下來給他看門。

　　看兩個無人居住的房子，對他來說實在太過輕松，所以就有時間給仙人剝瓜子。

　　上炒貨店買最好的西瓜子，用靈力剝出完整的肉，放在乾淨的小碟中，趁沒人注意的間隙，放到仙人搖椅邊上。

　　林芫正吃著，就聽到不遠處有吵鬧聲。

　　這聲音聽著略顯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