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天道和破境

　　何為道統？

　　林星雖然還未有渡過九難三災後再衝擊仙尊境界，卻也思索過這個問題，更是在一次次的修行、戰鬥乃至平時的生活中感受到道統的存在。

　　在林星看來，當一個道統徹底完成後，就像是一種引力，客觀存在於諸天萬界之中，繼而被億兆生靈視為一種理所當然的規則。

　　如日升日落，如大海潮汐，如風雨雷電……

　　而此時此刻，萬道仙祖卻是闡述著萬化飄渺仙尊關於道統的思考。

　　“那一次我本想考校他的境界，看看他距離立下道統還有多遠的距離，便問了問他對於道統的參悟。
”

　　“我仍舊記得他當時所說的話。
”

　　“世間萬物，諸天萬界，皆是道統所化。
”

　　“不論是凡人還是仙人，皆是道統所生。
”

　　“我們全是道統的一部分。
”

　　林星聽著對方的說話心中隱隱有所領悟：“萬化飄渺仙尊認為這世間目前的絕大部分現象，都是由道統引起的？
包括諸界蒼生，也是因為道統的影響而出現的？
”

　　萬道仙祖說道：“那小賊就覺得古往今來，便是仙祖也有隕落的一日。
而仙祖隕落之後，道統卻仍舊存於天地之間。
”

　　“那若是無數年後，我等盡皆隕落，無人再可掌控技藝道統、傳承道統，那麽那時候的人便會將之視為理所應當的天地規則。
”

　　“而自天地誕生以來，不知多少億萬年過去，不知有多少大能隕落，亦不知有多少大能改天換地，一次次立下道統，其數量之巨……也許超越了當今所有修士的想象。
”

　　“以至於這世間萬物早就與最初的天地大不相同，大部分的事物也都因一次次的道統變化而生，乃是無數道統的一部分。
”

　　林星說道：“若有一代代仙祖立下道統，那必然也有一代代的有識之士生過類似的想法，猜測天地的原貌。
”

　　萬道仙祖讚同道：“不錯，小賊的這個想法雖然奇妙，卻不算新鮮，自我誕生於天地之間，便看到不少強者有著這種猜測。
”

　　“像是至尊仙祖為了一探天地本來面貌，更是尋找起那昆侖之源。
”

　　“但這小賊卻又和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一點。
”

　　“若說至尊仙祖尋找昆侖之源，是想要向過去求法，在過去找到更高境界的契機。
那麽本座我便是想要向未來求法，想要借助技藝傳承，借助未來一代代修士的智慧、勇氣來找出前路。
”

　　“而萬化這小賊，視天地萬物皆為道統，便可以說是求法於‘現在’。
”

　　萬道仙祖的腦海之中，過往的記憶畫面似乎緩緩。

　　一名青年迎著朝陽，沐浴在無盡光明之中，看著他笑道：“師尊，過去太遙遠，未來太飄渺。
”

　　“既然天地萬物皆是道統所生，道統所化，便應求法於此時此刻，此地此間。
”

　　“目光所及便是道統所在，天道奧妙已在我等一呼一吸之間。
”

　　萬道仙祖歎道：“他想要的……是從天地間參悟古往今來的一切道統，這也是我第一次從這小子的身上感覺到那深不可測的野心。
”

　　林星將萬道仙祖所述說的情況與自己目前已經知道的關於萬化飄渺仙尊的情報一一聯系，心中猜測著對方的目的。

　　“所以他的道統……難道是想要掌握其他的道統？
”

　　萬道仙祖說道：“我也想知道。
”

　　林星意外道：“你不知道？
”

　　萬道仙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應該知道。
”

　　“但我就是不記得了。
”

　　“我記得那些他關於道統的想法，但就是不記得他究竟要立下什麽道統了。
”

　　林星皺了皺眉：“所以他的道統究竟是什麽？
”

　　萬道仙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應該知道。
”

　　“但我不記得了。
”

　　“我記得那些他關於道統的想法，但就是不記得……”

　　林星疑惑地看著棺材方向：“你這幾句話剛剛已經說過了。
”

　　萬道仙祖微微一愣：“我……說過什麽了？
”

　　林星說道：“關於萬化飄渺仙尊的道統。
”

　　萬道仙祖喃喃道：“我不記得了。
”

　　“我還記得他當初關於道統的思考，但就是不記得他到底立下了什麽道統……”

　　看著再次重複說話的萬道仙祖，林星的心中微微一沉：“看來不隻是記憶出現問題這麽簡單。
”

　　在林星的反覆試探下，很快就發現隻要提到萬化飄渺仙尊的道統的具體內容，萬道仙祖便會忘記一部分對話，陷入一種思維的重複之中。

　　直到放棄思考萬化飄渺仙尊的具體道統是什麽，這種重複現象才會停下來。

　　而那個時候，萬道仙祖則是會徹底遺忘剛剛關於這個問題的提問、回答以及思考。

　　甚至連自己不記得萬化飄渺仙尊的道統的具體內容……這一事情本身，也會被他暫時遺忘。

　　“便是連這種現象本身，也沒辦法跟他詳聊。
”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某種法術？
某種留在萬道仙祖身上的封印？
還是是萬化飄渺仙尊的道統？
”

　　多次嘗試之後，林星隻能將之暫時放下，問起了下一個問題。

　　“目前各個道統的權柄，分別被掌握在誰的手中？
”

　　“昆侖、天河、技藝、傳承……除了至尊仙祖之外，還有仙庭中的誰能掌控？
”

　　林星沒有繼續詢問萬化飄渺仙尊的道統，而萬道仙尊便好像也完全忘了此事，開始訴說起了仙庭之中，目前各個道統權柄的分布。

　　……

　　與此同時，夜離城北方的某座城市中。

　　市中心，滾滾雲海之上，坐落著此城最高的仙宮。

　　這處仙宮名為逍遙宮，乃是仙庭八大宗門之中神龍教的產業，也是方圓萬裡最為豪奢的場所。

　　而此時此刻，和外界的兵荒馬亂不同，逍遙宮內一群群修士來來去去，杯中的瓊漿玉液散出誘人香氣，盤中龍肝鳳膽無人動筷，一旁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歌姬正翩翩起舞。

　　“怎麽這麽多窮鬼擠在街上，他們都不工作了嗎？
”

　　“夜離天早就人口過剩了，都是仙庭慈悲，才讓這些懶鬼不用工作也能活下去。
”

　　“哈哈，你們快上法界看看，白蒼天仙和皓鎏天仙鬥起來了！
”

　　大廳一角，林星此刻便坐在這邊，目光淡淡地掃過那些談笑風生的修士。

　　而白依依則坐在他的身旁。

　　兩人借助釋林寺提供的身份和帳戶可以自由在夜離天的絕大部分區域內活動。

　　如今林星來到這逍遙宮，便是想要隱藏在這邊的繁華仙宮之中，完成一次新的突破。

　　隨著局勢的逐漸變化，以及漸漸牽扯到萬道仙祖、萬化飄渺仙尊的秘辛，林星也感覺到接下來會越來越危險。

　　所以在完成和釋林寺的所有交易，打造第三台帝禦神之前，他決定趁著此刻的空隙完成一次突破。

　　“我如今的帝媧神造不過真仙境界，想要打造第三台帝禦神的話，那就必然要再做突破。
”

　　“原先在打造出第二台帝禦神後，我已經是壽數不足，不足以讓我在無明圓滿中將帝媧神造推動至天仙境界。
”

　　“不過現在，打造第二台帝禦神的好處已經漸漸兌現……”

　　通過第二台帝禦神和釋林寺交易至此，雖然打造第三台帝禦神的資糧還未全部滿足，但林星的壽數已經補充到了六千五百載，足以他完成接下來在帝媧神造上的突破了。

　　“白師傅，麻煩你接下來為我稍稍護法了，一個瞬間就好。
”

　　白依依點了點頭，卻又突然說道：“林星，萬道仙祖若是脫困的話，是否有可能借著技藝道統掌握我的《未來道劫正經》？
從而從道化中真正蘇醒過來？
”

　　林星點了點頭，說道：“若這萬道仙祖真的是萬道仙祖，也真的能執掌技藝道脈權柄的話，那不隻是《未來道劫正經》，甚至我的帝媧神造、無明圓滿……可也都是已經被記錄在技藝道統之中的。
”

　　白依依感歎道：“這技藝道統實在是太過恐怖，若是萬道仙祖一直在世，隻要修行舊法、新法，那又有誰能正面勝過他？
”

　　林星說道：“所以他要死，因為他擋了太多人的路吧……”

　　兩人的意念微微碰撞，交流已在瞬間進行和完成。

　　而看著陷入靜默中的林星，白依依知道對方已發動了無明圓滿的時間加速，某種巨大變化將會在瞬間發生於對方的體內。

　　當林星再次回過神來時，帝媧神造便已經有所突破，他的本體也真正踏入了天仙之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