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棟休息了半日,調整好情緒重新開始乾活兒,注意力的確集中了不少,也恢復了原有的水準。
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他的情緒卻並沒有平復,反倒是更加緊張了。
他如今真是後悔自己當初是被什麼蒙了心,為了五百兩銀子就一口應下了這個差事。
如今在店裡待久了,看見夏月初不但與縣城裡的官員交好,似乎連府城那邊都有人脈。
薑大頭吞了她三十兩銀子而已,家都搬走了還被抓了回來,不但翻倍賠償,還被關進了大牢。
自己這個胳膊,哪裡擰得過人家抱著的大粗腿啊!
但是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自己趁著薛壯和夏月初出門的時候偷了菜譜,若是真菜譜倒還好了,自己直接卷鋪蓋走人。
誰知翻開一看,裡面竟都是空白的。
如今他一方面擔心薛壯和夏月初發現,一方面又鬧心不已,出錢讓自己來偷師的人,如今竟懷疑是自己私藏了真菜譜,給了他個假的。
到也難怪人家這麼想,如今初味軒的身價跟當初可是截然不同了。
隻一個烤鴨的秘方,就已經被炒得上百兩銀子,一整本的菜譜啊!
若是自己真的偷到手,哪怕不加價,好歹也得謄抄一份才夠本。
所以他也能理解對方的懷疑,而且人家付的五十兩定金自己都已經花光了,如今想要反悔也不能夠了,隻好一條路走到黑了。
而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十一月份,夏月初去府城的時候了。
按照一般的情況,夏月初若是去,薛壯肯定是要跟去的,秦錚應該還是要趕車,這樣三個人都走了,自己就有機會去好生翻找一下了。
他就不信了,那麼厚一本菜譜,難不成夏月初每天都能隨身帶著不成?
李維棟算盤打得挺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都在秦錚的掌握之下了。
但是在永榆縣跟他接頭的人,也隻是個中間人罷了,根本不是幕後的指使者,所以秦錚並沒有打草驚蛇,隻是繼續盯緊他。
夏月初最近挺忙,但並不是忙著準備去府城參加廚藝比試的事兒,而是在跟著薛壯一起造假。
薛壯料定李維棟賊心不死,就一定還會再來偷菜譜。
而且他若拿不到真的菜譜,就無法引出幕後的主使。
李維棟雖然不是廚師,但是做改刀也時候不短了,對後廚的事兒還是有些了解的。
所以夏月初隻好絞盡腦汁編一個似真實假的菜譜出來。
既不能洩露自己的秘方,又能讓內行人看了也不能一眼就斷定是假的。
這可比直接弄個假菜譜難多了,夏月初奮鬥了半個月才算是都寫好了,剩下的造假工作,自然就是由薛壯去負責了。
畢竟他也沒少乾這種事兒,一回生二回熟,如今都快成了半個行家裡手了。
解決了菜譜的問題,薛壯還特意在炕琴下頭搞了個既隱蔽又比較容易被人發現的秘格,將假菜譜塞了進去。
夏月初看著真是哭笑不得,為了個被人收買的人,還真是花了不少功夫。
不過薛壯自打腿腳恢復之後,不用每日鍛煉吃藥,人一下子好像就閑下來了,也沒什麼目標了似的。
所以既然他玩兒的高興,那麼犧牲一下李維棟這隻耗子,又有什麼不可呢!
差不多到了十月下旬的時候,店裡的烤鴨生意終於不那麼紅火了,每天兩爐烤鴨,基本上可以供得上客人的需求了,偶爾還會略有剩餘。
夏月初此時又接到了另外一封來自府城的請柬。
這張請柬可把夏月初嚇了一跳,竟然是請她去做頭一場廚藝比試的評判。
夏月初不由得有些錯愕。
給廚藝比試做評委這件事,她前世還是做過一些的,多是一些型的、地方性的比賽,至於什麼全國大賽或是國際大賽,她也隻能作為選手參賽,根本還不夠資歷去做評委席。
但是在古代這裡就不一樣了,古代的廚師一行,比現代更加講究師承和資歷。
自己對外人來說,師承是迷,資歷更是不夠,就算是初味軒闖出來點兒名氣了,但也剛開張不到半年,在那些前輩高手的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薛壯去根本無法理解夏月初的擔憂,道︰“你不是說,第一場比試沒有門檻,隨便是個人就能參加麼?
那叫你去做評判又有何不可?
”
夏月初一想也對,自己剛才是鑽牛角尖了。
第一輪比試根本就是個海選,需要多長時間結束都不知道,若是請幾個老資歷的大廚來,怕是菜沒吃幾口人先熬不住了。
薛壯突然想起,夏月初之前說,有什麼事要跟她說,趕緊道︰“我已經叫阿錚去府城租了個院,找人打掃乾淨了,咱們過去的時候,你想著帶幾套被褥。
”
“……”夏月初,“我說的是商量,不是告知,你要在辦事之前跟我商量……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好端端的租房子做什麼?
一共去不了幾次,住客棧不就是了。
”
薛壯卻是有他的道理說︰“這次比試從十一月初一直到年兒,誰知道中間還會不會有其他事情,住客棧終歸是不方便,若不是時間倉促沒找到太合適的,不然我還打算買一套呢!
”
“還一直到年兒,你就那麼篤定我能進決賽啊?
”夏月初被薛壯的話說得高興,整個人偎進他懷裡靠著說,“怎麼,你也覺得咱們該考慮往府城發展了?
”
“去府城參加比試,本來就是立腕兒揚名的事兒,加上之前已經有不少人吃過咱家的菜了,所以開分店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
夏月初早就在心裡盤算過去府城開店的事兒了,兩個人這次倒是一拍即合。
她吸取這次的經驗教訓道︰“這次咱倆過去,也可以抽空去看看鋪面,不管是租還是買,總要先準備起來,免得像這兒似的,最後恨不得晝夜不休地趕工。
”
“都隨你……”薛壯將下巴抵在夏月初的頭頂上道,“咱倆來打個賭,若是我贏了,便把你輸給我,若是我輸了,我便把自個兒輸給你……我賭你肯定得第一……”
“呸!
要臉麼!
”夏月初被他說得臉上一紅,心裡卻莫名有些期待。
薛壯突然低下頭來,湊在她耳邊,幾乎是用氣聲道︰“不要臉,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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