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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第460章 律法之上尚有皇恩

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溫輕 2286 2024-05-11 15:44

  盛京擁來五湖四海的文弱書生,朝皇宮而去告禦狀。

  告禦狀,走的是叩閽。

  叩閽分兩種,擊鼓申冤,和攔駕喊冤。

  去皇宮鳴冤者,不少學子被侍衛抓了。
可前仆後繼,來叩閽的如雨後春筍。

  舒禦史正同打著哈氣手裡抱著書的姬紇說話。

  “怎麽好端端,七皇子尋我給你講解書中意?

  “整個朝野,也就舒禦史,不會背地裡對我說三道四。

  舒禦史點頭:“的確,那些人虛偽的很。

  正說著。
就聽遠處那一聲聲此起彼伏的慘叫。

  百名學子趴在地上,身上杖責從未斷過。

  嘴角流著血的文弱書生,如何受得住這般打。
可他仍舊堅定的一字一字撕心裂肺泣血道。

  “學生路長州,匯州人氏。
嘉佑十一年中舉,告匯州知府,掩護舞弊其嫡子王安源,嫡次子王安道奪學生之名,再中貢生。
非正法不足以儆正位,望官家做主。

  他一開口,陸陸續續也有學子艱難道。

  “學子許呈,通州人氏。
……”

  “學子楚旭,衡州人氏。
……”

  “學子……”

  “學……”

  “……”

  舒禦史聞言,眉死死擰起。

  王安源他是有印象的,那年科考寫的一首好文章,他見後,很是喜歡,後,特地見了人。

  可,交談一番,此子不如他寫得文章那般有高深遠見,原來是搶了他人的卷子,取而代之。

  他冷著臉大步上前。

  “住手!

  官吏紛紛看向一旁立在一處的姬甀身上。

  姬甀沒動。
他隻是看向舒禦史。
做為難之狀。

  “舒禦史,你合該知曉大祁的律法。
如此,想來無需孤再多言。

  舒禦史的臉色異常難看。

  他如何不知。

  皇宮哪裡是這麽好闖的。
面見天子,勢必要受行罰。

  不少書生已暈死過去,被打的皮開肉綻。
而後面趕來的學子卻沒半點認慫。

  一個倒下,身後那些沒有半點猶豫的英勇接上。

  “學生……”

  姬紇驚駭不已:“什麽律法?
要如此作賤人?

  舒禦史無力:“民告官如子殺父,先坐笞五十,雖勝亦判徙二千裡。

  “五十杖這些人如何挨的住?
豈不是來送死的。

  再看這些學子,身上穿的,都是洗的發白的長衫。
可見家中艱難。

  也是。

  那些有權有勢的富貴子弟,怎麽可能會被奪走一切。

  這邊動靜鬧的大,翰林院那邊也來了不少翰林官。
他們大多都是寒門子弟考上來的。

  見狀,紛紛不忍。

  “寒門出學子,本就不易。
那位路舉人,早些年為我同窗,學問是夫子名下最好的。
當年,卻是落了榜,為了此事,聽說還告去了衙門。

  最後,卻不了了之。

  權勢面前,其餘的,皆是螻蟻。

  隻能認命。

  可卻沒想到,他被頂替了兩次。

  科考三年一回,他等了六年,全是為他人所食。

  “匯州窮鄉僻壤,他是最窮的一個農村出來的,窮苦之地就他一個讀書人,當年他進京趕考的盤纏,還是全村湊的。

  眾人唏噓不已。

  舒禦史朝禦書房那邊看過去。

  這件事,自早就落爀帝耳裡。
他豈能不知。
可他卻不曾出面,更沒讓身邊的公公前來。
隻怕……

  他狠狠的喘了口氣。

  “行了!

  他上前奪走一人手裡的杖棍。

  “冤還不曾上報天聽!
這是要將天下的讀書人全給打死了?
才滿意不是!

  姬甀眯了眯眼,神色也冷了下來。

  “舒禦史,你是最守規矩的人。

  “如今這般,可見我大祁遍地汙官吏使,您身為儲君,合該羞愧,老臣壞了規矩,自會去官家跟前請罪。
不必儲君特地告知!

  說著,他一甩衣袖。
大步朝禦書房而去。

  那……還打不打了?

  侍從面面相覷,隻等姬甀差遣。

  被當眾這般打臉的姬甀的面色難看的要命。

  而,姬紇解下皇子令牌。

  “去請太醫。

  “七弟!

  “皇兄天子驕子,如何能知他們的艱辛苦楚?

  姬紇呵斥身後的公公:“去請!

  “有事……”

  他正要放話,可又想到自個兒就是枚棋子,當即毫不猶豫:“舒禦史擔著。

  說著,被崔韞點撥的他朝著禦書房的位置跪下。

  “求情父皇開恩。

  翰林官見狀,紛紛在學子身側跪下。

  “求情官家開恩。

  一遍又一遍的喊,讓那些學子得有喘息餘地。

  “求情官家開恩。

  禦書房,九五至尊負手而立。
面色陰沉的可怕。

  他已多日不曾好眠。

  這些時日,一波三折。

  耳邊全是這樣的聲音。

  “報!
衡州暴亂。

  “報!
吳州發生地動。

  “報!
通州遭賊寇突襲。
死傷慘重。

  “報!
邊境糧草被燒,隻怕是敵國有意宣戰……”

  “報,匯州山脈被毀。

  打的他措手不及。

  甚至詭異的像是人為。

  可……絕不可能。

  沒人能有此等能耐。
能操控多地。

  還有外頭越傳越盛的謬論!

  爀帝沉重的閉了閉眼。
疲倦不已。

  他有意壓製,刑部也抓了不少人。
本以為百姓有所收斂,可卻如打開一道機關,觸碰了逆鱗。

  那些低賤的草民竟還敢反抗。

  “你說,可是朕行事不妥惹怒了上蒼?
這才殃及百姓?

  恭親王:“……”

  那可就多了。
你繼位後就沒乾過幾件人事。
他正準備奉承幾句,就見應公公入內。
在爀帝耳前低語。

  爀帝更是頭疼。

  他本就焦頭爛額,在得知學子鬧事後,也就生了懲戒之意。

  可沒想到那些人不生半點退卻之心,是有意給他堵心。
他堂堂天子,難不成還要被要挾不是?

  “皇兄,學子那邊,總得給一個交代。
聽侍衛來報,來此足有千人。
此事含糊不得。
不如先讓他們面聖,待一切查清,含冤昭雪後,在行處置也不遲。

  恭親王咬牙切齒:“官員在一方管轄之地無法無天。
這種誅九族的事竟也敢做,是沒將您放在眼裡!

  “好在我兒子沒出息,若考上了被人搶了功名,老子搞死他們全家。

  爀帝也惱怒。

  可他清楚,這件事牽連甚廣。

  查不清,他也不敢查清。

  國之根本動蕩。
可若真的死了人,他的賢名也會受損。

  爀帝到底妥協,大步朝外走,虛偽至極。

  “律法之上尚有皇恩,朕不能寒了學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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